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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玄帶人趕到的時候,沈府已經空空如也,他踹開她的房門,看著想被強盜洗劫一空的房間。
眼前一黑。
急火攻心,喉間瞬時腥鹹翻湧。
屋內一片寂靜,卻還殘留著她身上的味道。
秦玄咬緊嘴唇,冰冷的聲音帶著滔天的怒氣。
“找。”
“就算將這京城翻過來,也給朕把沈忱抓回來!”
沈忱早就又給自己重新捏了一張臉,還好她有先見之明,在剛到京城的時候就秘密開了一家無人知曉的小印刷店。
經過期間無數次投錢,小印刷店也發展如今也算得上欣欣向榮,收入十分可觀。
沈忱投這麼多的錢不是白投的,小印刷店自己造紙自己印刷,改革了造紙和印刷技術,還發展起了其它業務。
比如現在風靡京城的大玄日報,就是出自她的店鋪。
如今要想第一時間瞭解京城發生的新鮮事,京城中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大玄日報。
八卦板塊,上到朝廷官員大臣,下到百姓鄰里,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它寫不到。
還有話本連載板塊,店鋪廣告板塊,大儒文學板塊……
你還在為懷才不遇而苦惱嗎?你還在為無處發聲而煩心嗎?你還在為店鋪無人知曉而難過嗎?
大玄日報。
良心之報。
你的不二選擇。
每日清晨,都有孩童或者貧困的讀書人揹著小包沿街賣報。
報紙賣的便宜,每日上面還印通俗易懂的畫作,隱雲閣稱這是漫畫。
無論識不識字,很多人都會買一張回去。
貧困的書生讀完報紙後還可以二次利用,在上面寫字。
而很多不認識字的買回去貼牆上,跟一副畫似的,也好看的很。
現在誰家沒有報紙,都是要被笑話的。
每日傍晚,好味酒樓下都有說書的在那讀當日的報紙,有一堆百姓聚在那裡,有模有樣的一邊拿著報紙,一邊聽說書的講上面的內容。
喜歡聽八卦,是所有人的天性,古人也是如此。
沈忱坐在殿內,看著這個月的收益。
生意簡直好到離譜,沈忱已經開了好幾家分店,如今的小印刷店更是改了一個高大上一點的名字。
隱雲閣。
不僅如此,為了給隱雲閣提供強大的情報網,沈忱還開了幾個酒樓茶樓。
自己在報紙上給自己打廣告,幾個產業都賺的盆滿缽滿。
化名韓大貴的沈忱,坐在自己新買的院子裡,看著手中的報紙。
她笑著摸了一把自己滿臉的絡腮鬍。
驚!大理寺卿陸學之竟對六十歲農婦做了這種事!
新科狀元甲等一名的秘訣竟是這個,不敢相信!
夫人生了男孩後,宋古將軍竟讓小妾這麼做!
宋嘉酒樓,大儒吃完竟這樣評價!
……
沈忱一目十行看完。
嗯,她手下的人已經掌握了報紙的精髓。
靈秋紮了一個小啾啾,眉毛塗黑塗粗,臉也黑了幾個度,但看上去依舊乖巧可愛。
她很勤奮聰明,沈忱只是教了她幾次,她自己對著書本認字,如今大半的字基本認全了。
“大人。”
沈忱捋了捋自己的鬍鬚:“你應該叫我爹。”
她化名韓大貴,靈秋化名韓小丘。
“陸大人幫農婦追回被紈絝子弟搶走的田地,新科狀元得第一的秘訣是努力讀書,宋將軍讓小妾給宋夫人端藥。”
靈秋邊看下面的內容邊捂著嘴笑個不停。
似是意識到她現在裝扮的是個男娃,改插著腰哈哈哈哈大笑。
大人說,這叫標題黨。
現在的人,都愛看這種標題的故事。
“爹,今日的報紙都賣完了。
沈忱滿意的點了點頭。
她已經失蹤了一個月,秦玄將京城翻了好幾遍,卻連她的影子都找不到。
只怕都要氣死了。
如今不在朝中苦逼上班。
她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沒事查查帳,看看鋪子,監視一下男主和公主。
心情愉快了不少。
一晃已然是寒冬,沈忱心情不錯的撥弄著細頸長瓶中的梅花,冷香在屋子裡漫延開來。
她前幾日將終於收集齊的證據,用了特殊方法傳給了秦玄。
她也不是白嫖的人。
拿了他的氣運,便最後助他一臂之力吧。
臘月初八。
鵝毛大雪紛紛揚揚鋪滿整個京城,臘八雪,五穀豐。
闕門前的登聞鼓卻被敲的隆隆作響,震驚朝野。
數十名衣著破爛的百姓跪倒在地,狀告禮部尚書林朝輝貪汙受賄,搶佔民田,私囤重兵,勾結倭寇,魚肉百姓,意圖造反。
狀書呈上。
天子震怒。
命禮部尚書徹查此案,暫將林朝輝收押。
接連幾日,大玄日報都被這場震驚玄國的大案佔據。
許多文人在報紙上爭吵,對罵,大儒們紛紛登報發表看法。
沈忱坐在酒樓包間裡,看著源源不斷送上來的情報,隨意的翻了兩下。
明日又有爆點新聞了。
一堆世家大臣給禮部尚書喊冤,認為一切都是誣告,卻通通被下了獄。
秦玄等了這麼多年。
好不容易抓住機會。
怎麼可能會放過他們。
沈忱笑了下了,抬起頭朝著酒樓大廳望去。
卻怔住了。
他怎麼會在這。
一身玄衣的秦玄坐在了樓下,手中捏著那張薄薄的紙張,正是出自她隱雲閣的報紙。
完了,生意做的太大。
引來統治者關注了。
沈忱早就想到了,這個能引導整個京城輿論的利器,早晚有一日會被他注意到。
但她沒想到這麼快。
從她這個角度,看不到秦玄臉上的表情,卻也能感受到他正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酒樓中間正在解讀報紙的說書人。
沒一會兒,她手下人就傳來訊息。
說是他要見老闆。
而且,他已經來了好幾日了。
下面的人沒太當回事,今日她來隱雲閣下面的隱雲酒樓查賬才來稟告她。
沈忱糾結了一瞬。
還是整理了一下衣襬,將秦玄請進包間。
早晚都會有這一遭,躲躲藏藏才更會引起他的注意。
秦玄踏入包間之中。
就看到一個留著絡腮鬍的壯漢正抬著頭一臉傲氣的看著他。
他本以為,這個隱雲閣的老闆,會是一個文質彬彬的書生模樣,或者應該是個儒商。
談及書生。
秦玄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那個該死的身影。
沈忱的聲音粗獷喑啞:“你要見俺?”
秦玄泰然自若的坐在他的對面,清冷的目光在她那有些醜陋的臉上掃了一遍。
“你就是隱雲閣的閣主?”
沈忱目光銳利,一臉不善的看著他:“你誰啊。”
秦玄說明了來意。
沈忱挑眉,臉色幾經變化,似是不滿,但因為忌憚他的身份,只能故作淡定。
她沉默了許久。
才開口:“你讓隱雲閣為陛下所用。”
“你誰啊,俺憑什麼相信你。”
沈忱在心底唾棄秦玄。
好大個臉。
她經營了那麼久,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點起色,他立馬就來摘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