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何謂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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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在原世界線中有一句話說的很對，怕死不當XXX……

不對，不是這句。

——是生當作人傑，死亦鬼英雄……

不對，好像也不是這句。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比起將命運交給未知去決定，我更希望能夠把握自己的未來，哪怕是死，也是我選擇的戰鬥而死，而不是靠可能的命運來賜給我生。

雖然楊雲對於這個未曾渡過心魔，在最終一戰中背刺了隊友，最終導致中洲二隊基本團滅的男人並無太多好感，但並不妨礙他覺得這句話相當有道理……哪怕，楊雲知曉盒子外真的有所謂的正面者在遙控所有人的命運，但這不妨礙他不認同這“命運”，向著“命運”發起挑戰。

——無論是死是活，那全都是自己做出的選擇，而不是被“命運”遙控的一場舞臺劇。

李帥西手中的兩枚炸彈一枚是扔出去數秒後爆炸，另一個是扔出去的瞬間就會爆炸。雖然楚軒也曾說過數秒後爆炸的炸彈被他套在外面，所以李帥西只能選擇先使用第一個，但是楊雲還是不想把自己的命運交給正面者來決定。

旁的不說，生化危機中爬行者最後選擇襲擊的物件就發生了變化……那麼，無限恐怖的劇情難道就一定是完全準確的嗎？既然李蕭毅能被鄭吒救下，那麼李帥西真的會再炸成一團骯髒的煙火，重現心中黑血的名場景嗎？

無法確定，因為楊雲身上的氣運，並不足以讓他避免危險。

楊雲可是記得清楚，李帥西是先扔出了一枚聯合彈之後，在打算扔出第二枚聯合彈的時候才變成了自爆……萬一發生了什麼意外，比如手稍微抖了一下，把炸彈扔向了楊雲的方向呢？

所以，楊雲在第一時間便阻止了李帥西的行為，他選擇自己來把握住自己的命運，將意外的發生率降到最低！

而等楊雲一膝蓋頂飛李帥西之後，眾人才回過神來，零點、霸王、張傑三人直接將槍口對準了趴在地上的李帥西。但李帥西壓根不顧自己的傷勢，拼了命的爬向那兩枚滑落到地上的聯合彈，直到楚軒先一步扣動扳機，精準的打斷了李帥西的右手後，這個青年才慘叫一聲停了下來。

楚軒平靜的推了推眼鏡，彷彿李帥西所做的一切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般：“我的計劃雖然危險度不低，但並不是一條必死之路，只要完全聽我的指揮，按照我的計算，你有七成可能性會活下來。”

“你可以告訴我，想要拉著所有人一起死的理由嗎？”

“嗎的！別騙老子了！”

李帥西勉強從地上抬起頭，他也不顧斷掉的右手，彷彿對於楚軒的憤怒在這一刻壓倒了身體的痛苦，滿臉猙獰的向楚軒大吼道：“記得我的專長是什麼嗎？我雖然不成材，但是卻看過很多很多的書，像這類太空船上的隔離牆在被關閉後，短時間內根本無法開啟！”

“而且，為了防備電腦病毒的入侵，短時間內就連主控制檯都無法再度開啟隔離牆，之前我還特意看了看你的操縱方式，你根本就只設定了關閉的命令！”

說到這裡，李帥西瘋狂笑了起來道：“誰不想活著？只要有一丁點希望，我也不至於作出這樣的事情……但是你這個混蛋，根本沒給我留下半條活路！”

李帥西每說一句話都要從口中噴出血沫來，說話也是斷斷續續，顯然楊雲的膝撞傷到了他的肺部。但這個青年毫不在意自己的身體狀況，只是滿臉仇恨的望著楚軒。

李帥西的話語有理有據，加上這個時候他根本也沒有必要說謊，頓時眾人都看向了楚軒，想聽聽這個一手佈置了整個計劃的智者會如何為自己辯解。

面對眾人的目光與李帥西的質問，楚軒並沒有說出半句否認的話，只是閉著眼深吸了口氣道：“小看你了，是我的失誤……本來我還沒打算拋棄伱，但是在我制定計劃時，你不該在那時露出怨毒的表情。”

“這個下意識露出的第一反應，已經證明了你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聽得楚軒等同於預設的話語，鄭吒頓時再也忍不住，他站了出來對著楚軒大聲道：“你什麼意思？難道你真的就是這麼打算的，從一開始就要犧牲掉李帥西嗎？”

“人的心就是這樣，一旦有一丁點不滿，很容易就會成長成醜惡的殺意。”

楚軒用無機質的目光瞟了鄭吒一眼，道：“不，我並沒有這麼想，考慮到你的態度，我本來已經放棄了犧牲掉李帥西的計劃。雖然這隔離牆短時間內無法開啟，但只要李帥西完全聽從我的指令不停止腳步，我便會抓住機會將他隔絕在一條沒有異形的通道里，待到計劃成功後再將他放出來。”

“馬後炮的漂亮話誰不會說？”鄭吒對楚軒的解釋嗤之以鼻：“好，我現在問你，你既然現在是這個說法，剛剛那些冷嘲熱諷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凡人的感情啊，只會充滿怨懟而已，真是太渺小了。”

楚軒的這句話，與其說是對鄭吒解釋，不如說是對他的嘲諷。

說完這些話後，楚軒不再理會鄭吒，這個冰冷的男人走上前去，越過了還想趁著兩人說話時爬去撿炸彈的李帥西，將掉落在地的炸彈撿了起來後，將一枚手雷拆了下來，隨後掏出一些子彈，在地上做了個簡易點火裝置。

做完這一切後，楚軒對著依然說不出話來的李帥西漠然的道：“看來你是鐵了心的想拉著我們一起死……不過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了。你的傷勢應該還能夠撐上個五分鐘左右，既然我們是一個團隊，那一般來說主神都會對殺死隊友的人有所懲罰，不過這懲罰卻是可以繞過的……沒錯吧？”

說著，楚軒看向了楊雲，但楊雲只是把頭偏向了一旁，閉上眼睛，擺明了不想理會楚軒。

楚軒也不生氣，他繼續道：“這點火裝置會在一分鐘後起爆，到那時爆炸的餘波便會將你殺掉了，我只是做這個裝置防備異形的襲擊……很合理，對吧？無論是物理上還是心理上，我都沒有直接造成你的死亡。”

解釋完後，楚軒向前走了幾米，將這個裝置放在了地面上，自己則是回身向著控制室內走了去，他招呼著眾人道：“走吧，計劃全部都打亂了，我們還需要重新進行誘餌計劃。”

但在楚軒和鄭吒擦肩而過的一剎那，鄭吒忽然攥住了楚軒的衣領，他低吼道：“說什麼顧及到我的態度啊……你明明是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李帥西活下去！從他露出那個表情開始，你就給他宣判了死刑！”

即使被鄭吒攥住領口，楚軒也還是那副淡定的態度，他道：“沒錯，這也在我的計劃之中，你真以為一丁點小傷口流出的血就能吸引異形過來嗎？我原本的計劃是大家都放出一點鮮血，現在倒是省下了工夫……鬆開我，接下來不管是想被異形殺死還是想被炸彈炸死，都隨便你。”

鄭吒直接一拳打在了楚軒的臉上，將楚軒打飛了出去。還待再打之時，零點和霸王第一時間擋在了兩者之間，阻止了鄭吒的追擊。

或許，在這二人的世界觀裡，這只是很簡單也很正常的一次背叛而已……鄭吒現在的行為，才是他們不能理解的。

“你們兩個也是那麼想的嗎？生命難道就是這麼的卑微嗎？”鄭吒看著護著楚軒的二人，臉色變得冰冷起來。

零點沒有說話，他只是一邊護著楚軒一邊緩緩後退，只有霸王站在那裡認真的說道：“我們僱傭兵的信條中，其中有一條便是忠誠與團結，正因為有了這條，我們才能夠在戰鬥中，把後背交給彼此，這是最起碼的信任和規則……但首先，對方必須得是能夠互幫互助的夥伴，而非是隻會拖後腿的累贅。”

“就像是一開始，當那些普通人拒絕相信這裡是真實的世界，走出安全地帶的時候，無論是我，楚軒，還是零點都沒有說任何話語。因為他們不是我們的夥伴，強行把他們留在隊伍裡，也只會增添不同的聲音，比如所謂的公平投票表決……雖然那時候我們也尚未完全相信，但若現在來重新做一次決定，我依然還是會坐視他們走向死亡，即便他們可能成為異形的餌食。”

“我想，零點的觀念也是如此吧。和你們這些生活在普通環境裡的人不同，我們更適合在這個主神空間生存，無非是換了一個世界繼續執行一個個任務罷了。楚軒他做得很對，那些人不是我們的夥伴，李帥西也同樣不是，他這麼做，是排除了團隊中的不安定因素……”

聞言，鄭吒愣愣的站在了原地，他甚至連自己是怎麼進的隔離牆都不知道，只是在隔離牆關閉前，看到了李帥西最後的表情……

那表情中，滿是仇恨與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