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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陽天,山林起霧。

可能是前一陣下了太多雨,導致叢林積水過多,這才讓勐能周邊變得一片霧氣昭昭,就像是在大霧裡藏了一座城市。

而我就倒楣了,開著車前往黑獄的時候,司機都不敢踩油門,生怕出點什麼意外。

還好,安全抵達。

我是來看大佬彭的,就跟老年間,人一旦有點什麼想不明白的事了,總希望找個老人問問一樣。

我也想找誰問一嘴,關鍵是,我身邊的人就那麼幾個,平時還要保持上位者風範,我能問誰啊?

於是,本打算防範果敢同盟軍搞事情的大佬彭,就成了我的參謀長。

我又來了。

大佬彭挺愜意,在黑獄茅草屋邊上做了一把竹椅,坐在竹椅上手裡搖著蒲扇,就跟厭倦了世俗紛爭的高人似的,哼著我根本聽不懂的小曲兒。

等我靠近,在大佬彭邊上席地而坐,大佬彭和在老人院看見了兒女的孤寡老人差不多,眯著眼睛吩咐起來了。

“憨兒,你這兒廚子不行啊?”

“做的飯菜不麻不辣,吃著不香撒。”

我在旁邊沒出聲。

“還有,這屋裡連個電視都沒有,你讓我一天天在這兒幹什麼?”

“好歹弄臺麻將機來,湊幾個人打打麻將撒。”

我還不說話。

大佬彭把眼睛睜開了,凝視著我:“你個龜兒子不是派人去邦康打秋風了吧?”

我依然不說話。

“憨批!”

“我那麼告訴你不要派人去,不要派人去,你瓜娃子腦子讓驢踢了麼?!”

我突然抬起頭衝著他樂了一下:“我翻遍了整個勐能,到今天也沒抓著你兒子,大佬彭,你說,你兒子能藏哪呢?”

大佬彭那張嘴,瞬間緊閉,扭過了頭,繼續躺在椅子上,又變成了剛才的模樣。

好半天,才問了一嘴:“今天,是過堂還是處決啊?”

“嗯?”我望著他:“你不想活了?”

“你龜兒子才不想活了!”

大佬彭張嘴就罵:“兵我可以給你,果敢同盟軍的底蘊我也可以給你,但是我兒子,你想都不要想。”

“你覺著可能麼?”我壞笑著。

“但凡你要是抓得到,我們爺倆就在這兒團圓了,還犯的著來問老子?”

我沉吟一聲:“其實我也可以不抓他,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允許他偷著離開勐能……”

“閉嘴。”

“我不聽!”

大佬彭緊接著說了一句:“我手裡沒有可以和你交換的本錢了,絕不會看著你給的燒餅流口水,你龜兒子有本事自己去抓,他落你手裡,是他命不好。”

“哈哈哈哈哈……”

當所有計劃全都落空的時候,我突然沒忍住的笑了出來,我以為大佬彭會被我牽著鼻子走,誰知道這個老傢伙比誰都精。

但,我不生氣,一點都不生氣。

“有這麼個事,你給我出個主意,我從今往後再也不找你兒子了,咋樣?”

我把在學校所看到的、所發生、所感受的,全說了,一個字都沒有隱瞞。

大佬彭也不插嘴,安安靜靜的聽著,直到我說完,他才‘嗯’的點了點頭。

“你龜兒子今天是來要我傳承的。”

“也就是說,你如今,還只是個佔山為王的匪,還不是個真正的王。”

我聽著話音嘆了口氣:“當個王,哪那麼容易。”

我倆同時看向了傳來‘叮、叮’鑿擊聲的礦場,都陷入了沉思。

我知道大佬彭為什麼說我是匪,因為我經過大老闆、老喬等人的引領後,手段之狠,已經足夠震懾眾人。可一個王,哪是有手段就行的?

否則大包總憑什麼穩穩壓制著那麼多俊傑,還一壓制就壓制了足足一輩子?

“想聽我的?”

大佬彭翹起了二郎腿,撇起了嘴。

“想聽。”我無比虔誠,哪怕是裝的。

“麻將機?”

“明天就到。”

“廚師?”

“晚兩天,不一定能這麼快找到合適的。”

大佬彭坐直了身體,探著身子問我:“你看書麼?”

“不看,困。”

“那你知道你和那個么妹爭得是啥子麼?”

我疑惑的看著他:“不就是權力麼?”

“錯老!”

“錯遠老!”

大佬彭伸出食指指著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老子輸給你,輸得冤啊。”

“你和那個女娃娃爭的是意識至高點。”

“歐洲古代,教皇一句‘決罰’,能讓皇權脆弱的如同紙一樣,你覺著這是權力麼?”

“即便這是權力,引領這個權力走向的,難道是根本看不見的上帝?”

“錯老!”

“是思想意識,是要有一幫人相信上帝那玩意兒是存在嘀,才有得用撒。”

大佬彭端起了旁邊的搪瓷缸子喝了口水,這才繼續說道:“你怕的,也不是那個女娃娃奪走你手裡的權力,你怕的是那個女娃娃奪走勐能老百姓的思想意識。”

“你是又期待他們成為現代人,又怕他們成為現代人以後——自由。”

他說我心裡去了。

用我能懂的話語,把我說不出來的話都說了出來。

他用他的人生在彌補著與我之間的文化差,這也是為什麼古時候人有了問題都願意找歲數大的問,因為你經歷過的,他也經歷過,他知道怎麼告訴你,你能懂。

“當年,在我還不成熟的時候,我也遇見過這樣的一個人,不過我們那個時代,這種人一般都渾身通紅……紅的呀,晃得我天天上火,一到晚上牙花子就疼。”

“可惜,當年我不懂,也不會,一股火上來,把人弄死了。”

“一晃這麼多年來,這樣的人,我再也沒碰到過。”

“直到輸給了你,我才想明白,這是老天爺給我的一次成王的機會,讓我親手給砸了。”

我看出了大佬彭臉上的惋惜,他對當初的自己有多痛恨,怕死只有我們倆能懂。

“後來人死了,我也沒了類似的麻煩,就開始考慮有沒有更好的辦法去解決這件事,小子,我現在能告訴你三種辦法,你聽好了再做選擇。”

“第一種,和我一樣,直接幹掉他,然後就再也沒得任何麻煩嘍。”

我抬頭看了大佬朋友:“你這是打算讓我奔著你這條路,一條道走到黑吧?”

他說的,是我最熟悉的,也是我正在做的,這種事只有站在這條路上的我們才能看到結果,這個世界上就不可能存在一個擁有長久統治期的‘黑暗’屬性團體,哪怕是那些搞歪門邪道的,也得給自己畫上‘偽信仰’和‘偽理想’的標籤。

大佬彭瞟了我一眼,不做評論。

“第二種,她想幹什麼你就讓她幹,讓她帶著你們這群憨兒去尋找光明。”

這就更扯淡了!

我覺著自己好像問錯人了,有點不屑的回應道:“咱們先不說好鋼易折的問題,就先說這站在陽光底下的人,那股子煩人的驕傲就不允許他們眼睛裡存在黑和灰兩種顏色。”

“到時候,她還不得直接衝我身邊這些人下手啊?”

“那你讓我怎麼辦?是幫明知道是對的,最終結果傷了自己;還是去幫明知道是錯的,毀滅了這最後一絲光明?”

“這也能放一邊,萬一她們在權力的薰陶下變質了,開始覺著我礙事了,在我還沒察覺的時候已經開始動用一切力量要幹掉我了呢?”

“你個老王八蛋怎麼老想著讓我去給別人做嫁衣呢?”

我瞪了大佬彭一眼。

他卻滿意的點了點頭,好像在誇我。

“還有第三種……”

我搖了搖頭,有點不太想聽了,他說的並沒有我想要的答案。

兩種我都不太滿意。

大佬彭笑的越來越陰冷:“第三種辦法是,讓她明白明白,自己只是種子,想要從地裡長出來,得需要無數個艱辛的過程。”

“你是讓我親手規劃她的成長路線?”

“對嘍!”

大佬彭接著說道:“給她吃最好的、用最好的,使其精神頭飽滿,鬥志昂揚,但,就是一點機會都別給。”

“官僚,懂不?”

“讓她就算是給你小子寫情書,也得個把月才能得到一個‘嗯’的答覆。”

我好像察覺出危險了:“你等一會兒吧。”

“這種事向來都是向上不通就會轉而向下,一旦向下就會野蠻生長……老王八蛋,你害我啊?!”

大佬彭笑道:“我這是在教你怎麼把這種人牢牢掌控在手心裡,教你怎麼磨練她,不然,讓你回覆個‘嗯’做撒子?在不停給她希望的時候,往死裡拖。”

“然後呢?”我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大佬彭。

“然後?”

“她如果成長的和你預期一樣,懂得了堅韌和不容易,再給與她一點點權力。”

“她不是希望這片土地上有法律麼?那就讓她去做。”

“能當老師的,起碼得有一幫知識分子的同學吧?這群人拉過來,就能湊個雛形出來,還不用你費心思,他們扛著‘理想’的目標就傻乎乎衝上去了,多好?”

我再問:“不會持寵而嬌、適得其反麼?”

“一定會!”

大佬彭在地上撿起了幾片樹葉,又撿了一塊小石子塞進去用樹葉蓋住,遞到了我手裡。

“啥?”

“法律撒!”

我愣住了。

“有法依、有法可執,就得允許有冤案吧?”

“你弄幾個可以將人砸到谷底又不至死的冤案,就像藏在這樹葉裡的石子一樣,別讓他們發現。”

“這是你的殺手鐧,只要這個雛形開始‘護食’了,抬手直接就是一巴掌。”

我明白這意思,可我這一巴掌……

“那不打散了麼?”

“誰讓你動手了?”

“你手底下那麼多人都是幹嘛的?愚蠢如豬的民意都是幹嘛的?老百姓見著冤案會不要命的宣傳,這不都是你的輿論小工兵麼?”

少了個角色!

我!

“你能不能不這麼聰明?”

大佬彭從我的目光中已經看出了我在想什麼,他竟然還說我聰明?

“這個時候你才可以出場。”

大佬彭挽著我的手臂,慢慢走向了礦坑邊緣,指著被濃霧鎖住的礦坑說道:“朕曾寄希望於你,希望你創萬國來朝的盛世。”大佬彭突然沒有鄉音了。

“朕給你安穩的生活;”

“別人無法冒犯的權力……”

“你就如此回報朕?”

大佬彭演的真像,他真入戲了,我都有點不自覺的低下了頭。

“現在外面所有人都想讓朕殺你,朕恨不得立馬就剮了你!”

“可朕心疼自己的用心良苦!”

“結果呢?結果你被人打的垂頭喪氣,連抬起頭來看朕一眼都不敢!!”

我剛要抬起頭……

大佬彭指了指自己的胳膊:“往哪看?關鍵點在這兒呢!”

扶!

我看見了大佬彭扶著我的那隻手。

“許諾最好的生活條件這種事,本該是天使應該乾的,可當這種人無論是天使還是惡魔都無法控制的時候,那就得在給與她最好的生活條件時,往飯菜裡下點慢性毒藥,這叫天魔。”

“待其反噬那一刻徹底毒發,你要告訴她這個世界的本質,在專屬於惡魔的地獄裡,綻放出原本屬於天使的光輝,替其恢復自信,這叫惡使。”

大佬彭緩緩將雙手背到了背後:“皇權從來都不是左邊站著天使、右邊站著惡魔……”

“自古皇權都是一手天魔、一手惡使。”

“學吧。”他還故意學著我說了一句東北話:“你啊,差老遠了!”

我艹……(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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