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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夜幕降臨的時候。

“他們在雪硯谷,但已經走了。”

“你這麼肯定?”

“那是自然。”

朽月君自信地笑著,一手端著細細的白色煙槍,另一手將一枚黑玉的扳指不斷拋起來,再接住,樂此不疲。被蠟燭投射到牆上的影子也上上下下,反反覆覆。

他的“友人”正在做新的準備,像一位老練的獵人,在第二天上山前打磨自己的武器。除了那把刀,還有很多細小的物件。唐門的人是最擅長使暗器的,他的父親沒有教過他,同門更是一個也不曾見過,所以都是自學。

他將一根如牛毛般細小的針,穿透了自己食指上的薄繭。用大拇指稍微用力按壓後方,刺針便被推出來一些。

“別拋了。影子晃眼。”

扳指在下落的時候,影子從牆上折到他臉上,順著左眼下去,來回數次,未免讓集中精力的人心生煩躁。朽月君沒聽見似的,一邊拋扳指,一邊繼續說:

“他們要去找一個東西,白天有個歿影閣的姑娘來告訴我。”他靠坐在床邊,掃了一眼窗外的月亮,“不過不一定找得到。現在,那東西的地圖在雪硯谷手上。啊,就是你殺的那個姓雁的門派,也是她僱主在經營著的門派。”

“我記得。”

“對了,這是朱桐捎過來的小禮物。”

朽月君停了手,取出一枚小小的瓷罐扣在桌上。白底兒紅花,一看就是姑娘用的東西。

“……胭脂?”

但肯定不是。唐赫掀開了蓋子,看到裡面是灰白色的東西,像粉末。但摸上去的時候並不是,能感覺到是絲綢一樣的質感,光滑而微黏。帶著針的食指勾起一絲纖維,手指離開的時候,看不見的線被拉得很長——手上確實能感受到牽引。

“只要是她去過的地方,留下這種絲線,她就能‘看’到那個地方的所有的事。”

“你會使這玩意?”

“不會。”

“……”

“它有一種特性,它極韌,緩緩拉扯幾乎能無限延伸下去。但若迅速穿過它,便一定會被勒成兩截。對了……你就不好奇,他們在找什麼東西?”

“不論是什麼,都不會是萬鬼志。”

唐赫不屑地說著,一面擦拭著一把短匕。

“但它能幫人找到萬鬼志。歿影閣一直很想要雲外鏡,這樣他們才能分出人手做其他方面的研究。雖然他們看似無所不能,但天底下還是有很多難以知曉的事。光靠這樣走,是遠遠不夠的。有了雲外鏡,不僅能知道天下之物的所在之地,還能窺曉世間一切秘密。沒有什麼事在它的面前能夠瞞住,它是一面——鏡子,明白嗎?”

“所以你認為百骸主他們會透過它去找萬鬼志?”

“那是自然。啊,不過,百骸主不在他們身邊。”

“……嗯?”唐赫停了手。

“那人身上有妖氣,與他身邊的屍人一道,被困在靈脈裡頭了。如今就他們三個……你得去一趟雪硯谷。”

“太遠了。既然他們已經不在雪硯谷,你去取了地圖便是。”

“你得跟我一起去。去……見見那‘鄔掌門’。”

“沒那個必要。”

“相信我。”朽月君再一次拋棄扳指,“你們今後還會有合作的。”

唐赫抬起手,瞬間將指尖的利針彈射出去。針穿過了高高拋起的扳指中央,釘在乾淨的牆面上。那針細小到看不出痕跡。黑色的扳指突然就停在空中,上下晃動了一下。緊接著它便順著那看不見的線一路下滑,落到了唐赫的手上。

“看著就煩。”他攥起手。

朽月君笑了,好像並不是很介意。他只是伸出手說:

“你最好還是給我,那是凜山海的東西。”

“他的東西為什麼在你那兒?”唐赫翻了翻白眼,“你偷來的?”

“不是。但這件兒是。”

說罷,朽月君伸來另一隻握緊煙桿的手,突然鬆開。他兩指還夾著煙桿,但掛在中指落下來的正是一枚熟悉的環狀玉佩。它輕快地在唐赫眼前晃了兩下,又被收了回去。

“你什麼時——還給我!”

“這下可就要麻煩唐公子跟我走一趟了。”

朽月君晃了晃手,有些得意洋洋地笑起來。他突然湊近些,將幾縷煙呼在唐赫臉上。後者煩躁地擺了擺手,氣得乾瞪眼,但並不至於在這個時候與他翻臉。他知道,和這個狡猾的老狐狸掐起來沒什麼好處,他很清楚。

煙的氣味泛著微微的甘甜,甜得有些詭異。

不過那玉的確很重要,朽月君也一定清楚。那是唐鴒兒時戴的平安扣,她只留下這個。

朽月君用指甲颳了刮翠玉上一絲不起眼的紅色,但怎麼也擦不掉。於是他又轉過頭,看了一眼窗外。先前他感覺到樓下似乎有熟悉的氣息,可是它現在被刻意隱藏起來了。應該沒有走遠,只是收住了妖氣。這妖氣沒什麼威脅,卻令他感到很熟悉。

但這不重要。

天還未亮,微弱的星星還點在夜幕上。但這時候,山海已經不得不趕路了。他們從白天睡到現在,再躺下去,恐怕雪硯谷的追兵都能把他們抓回去了。

不過鄔遠歸怕是沒這個心思,他和佘氿應該已經拿到了原本的信。不過,希望他們沒有刁難謝花氏……再怎麼說,她們也只是被牽扯到其中的。仔細想來,慕琬並不討厭謝花謠,也不對她的那個決定深惡痛絕。因為如果是自己,要救親人——別說是自己親哥,就算是雁師姐,她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黛鸞當真畫出了地圖,山海和慕琬都不記得原來的細節了,只覺得一眼看上去像那麼回事兒。或許她真的與如月君學過幾年畫,仿得是有模有樣。但是他們都不太認得這種畫法,或許施無棄在還能說出一二,現在只能憑空猜——哪裡是山,哪裡是谷。

“莫非,這是一個區域性的景緻,雲外鏡在這種景色中?”慕琬猜想,“看上去似乎有很多山,難道在群巒之地嗎?”

“說不定是黛巒城!凜霄觀離得那麼近,又是他們的寶貝,我覺得很有可能。”

聽到黛鸞這麼說,他們二人也不確定。雲外鏡雲外鏡,八成就是在高高的山峰之中,遙遠的白雲之上。這很合理,黛巒城也被群山環繞,但是……上哪兒找一模一樣的景色?何況國土之大,群山的景色一抓一大把。怕地圖的秘密洩露,他們甚至不敢四處找能看懂圖的人去問。這下麻煩可大了,按圖索驥都怕要找個癩蛤蟆來。更何況,還不敢保證黛鸞真是原木原樣地畫下來。

“找信得過的六道無常,倒也不是難事。可我猜極月君也幫不到我們——他若是看懂這幅地圖,一定在發覺藥箱裡有東西的時候就告訴我們。”

慕琬點點頭,說:“就算是古老的畫法,說不定也只流行於一些小地方。信得過的無常除了極月君,再有就是葉月君了。至於黛鸞她二師父……也不好說。”

“我知道。”山海嘆著氣,忽然又想起什麼,“對了,你說只流行於小地方……那麼你的大師姐是哪裡人?說不定是她家鄉特有的畫法。”

“在北方呢,不算近。她的家書都是從北方寄來的。”

黛鸞問:“你可曾去過她家?”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慕琬惋惜地搖搖頭說,雁沐雪本曾答應她有機會帶自己回家鄉玩的。

“只是若我們要去……便只有我一個了。”

“哪裡的話。還有我們。”

慕琬勉強笑了笑,心情稍微好了些。

於是他們向北,先要繞過整座雪硯谷。這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他們一路都走得提心吊膽。好在這兩天沒見過熟悉的門派裝束,這讓他們的心稍微放下了些。

他們租了一輛馬車。車上,他們低聲交談著。

“附近沒有熟人,難道說雪硯宗和歿影閣的人還未出發?”

“這很難說。”山海搖了搖頭,“你忘了,歿影閣的人可以穿行於六道靈脈。若他們提前看破了地圖的玄機,會先我們一步。”

“唉,你說說你們——”黛鸞坐在旁邊抱怨,“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說不要就不要了呢?就算丟了,也得想辦法找回來呀。雲外鏡神通廣大,若被別有用心的人拿去,你們就不怕嗎?”

山海慢悠悠地轉過臉,看著她,無奈地嘆了氣。孩子就是孩子,懂的還是太少。

“這也不是容易的事。凝聚出付喪神的物件,都很有自己的主見。丹寧仙長是最正直的人,他的所有物不會順著歹人們的心。”

“你這麼肯定?”慕琬開始覺得有些意思了。

“……其實並不。我也只是聽他們說的。付喪神性格各異,能有與人有不同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事。畢竟是妖怪,我們也無法揣摩它們的真實意圖。不過,既然天下還沒有大亂,那或許發現它的是個好人,或者,還沒被發現。”

黛鸞越來越好奇了。雖然雲外鏡作為離奇的神話傳說,並沒有掀起江湖上的腥風血雨,可暗地裡的爭奪真是一點兒也不少。這面鏡子究竟是什麼樣子,值得他們對雪硯宗掌門的家人——女人和孩子,痛下殺手?

也罷,左衽門的人,都是這樣的……他們眼裡只有利益,沒有別的。

左衽門的人……

她發出輕輕的嘆息,讓另外兩人都沒察覺。

也不知那險些殺掉青鬼的笑面狼,與作為“恩人”卻真正殺死了她的朽月君,是否還在上演著貓捉耗子的話劇呢。

他們現在在何處?會來妨礙山海和慕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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