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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外面傳來軍醫喊話的聲音:“將軍,這姑娘的傷,於內不在表,瞧這來勢洶洶,怕也是沒救了,要不小老兒也不浪費那什藥材跟勞力,叫她自生自滅了去吧。”

陌野正拿溼巾擦著胸前,他聞言,鋒利的眉蹙,向帳外投影的軍醫施壓:“爺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她目前都必須活下去。”

“您還要醫治啊?將軍既捨不得聖藥,那不如……將楊將軍的百年人參拿來燉入藥了,先保住這小姑娘的元氣,否則當那一口氣一旦散了,就難聚囉。”

這年頭,哪個在外行軍的將領不給自己攢點救命藥,他們打起仗來英勇是英勇,可還真沒幾個人能看淡生死,含笑閉目。

軍醫在外,不遺餘力地吸引著陌野的注意力,想為鄭曲尺爭取盜藥的時間。

他們之前就密謀商議好了,裡應外合,特地挑些陌野在意的事情來講,分散他的精力,好叫他忽略鄭曲尺在裡面可能會產生的細微動靜。

陌野捨不得自己的聖藥,但對於別人珍藏的寶貝保命藥,卻沒有那麼多顧忌了,他這人向來混不吝,一聽既然保住自己的聖藥,又能將鄭曲尺暫時從鬼門關裡救回來,當場就拍板定案了。

“就這麼辦,楊欣,帶上爺的口令前去主軍大賬,將楊崮擺在架子最頂層的那個盒子裡的老參取來,讓軍醫燉了。”

守衛楊欣一聽,頓時就慫了,他想勸勸:“司馬,這、這不好吧,等楊將軍回來了,知道咱們私自取走了他的人參,可指不定會如何大發雷霆。”

但陌野卻根本不擔心楊崮那邊,他跟楊崮算是一對損友,就算對方知道了,大不了也就是氣不過,跑來對他一頓臭罵。

“爺叫你去,你就去,少廢話摻言。”

帳內,陌野暴躁地一掌拍擊著水花,“嘩啦”一聲,驚了楊欣一跳,他不敢再多言,趕緊應“是”,就小跑著到去取人參了。

就在他們三人隔帳談話時,鄭曲尺終於在他的衣服裡摸到了一個硬物,搜尋翻看了半天,她發現他的衣服內有乾坤。

在略微寬大的袖口處,縫製了一個格層,在這裡面裝物不顯眼又隱秘,她伸手進去掏了掏,摸出了一個四指併攏大小的錦盒。

然而,這個錦盒並不簡單,它被一把精巧的銅鎖鎖上,她試了,它看似小巧易折,但用蠻力拽不動,拿牙也咬不斷,這一時半會兒她手上沒有趁手的工具,當真就解不開。

她不確定這是不是聖藥,便將錦盒拿到鼻子處嗅了嗅,是有一股淡淡的中藥材的味道傳出來。

她眼眸徒然一亮。

應該就是它了。

眼看自己救命的藥到手了,她將它先揣進懷裡,又蹲在原地一會兒,等待時機。

當她聽見陌野對外邊那個叫楊欣的守衛喝叱不耐起來,就立刻將舊衣服重新放回原處。

最後按照原路,躡手躡腳地躺回了床榻上,拉好被子,閉上眼睛,將一切恢復成了原樣。

“將軍,人參拿來了。”

楊欣捧著個長盒子又跑了過來。

軍醫眼睛圓溜轉了一圈,伸手將東西奪了過來:“這參便交由我老小兒處理吧,你拿給將軍,將軍還不是要給我?”

楊欣一聽,確實也是這麼一回事,便眼睜睜地看著軍醫將老參拿走,夾在腋下,沒有出聲阻止。

陌野也聽見帳外兩人的談話,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

今夜,天凍地寒,他也是難得泡上這麼一回熱水澡,之前受傷後傷口禁碰水,現在都結痂了,他打算好好放鬆一回。

闔眸小憩半晌後,他方起身擦身,在重新換上一身新衣服跨出屏風後,他第一時間就是去翻髒衣的隔兜。

但是無論他怎麼翻找,都始終找不到他的錦盒時,倏地臉色遽變。

他一腳踢翻了屏風,第一個反應便是凶神惡煞地瞥向床榻之上的人。

他認為東西是鄭曲尺偷走的,然而見她面如死灰、安靜地躺在那裡。

她傷得很重,這定是不作假的,且軍醫都說了,她的情況不容樂觀,根本沒辦法醒過來,更別說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從床榻上爬起來偷藥……

但此刻他的聖藥不翼而飛,最大的嫌疑人不正是她嗎?

陌野從不輕易下判斷,但同時亦不會輕易被忽悠過去。

“鄭曲尺,是你偷了聖藥?”

床上的人並無反應,倒是聽到帳中動靜的軍醫跟守衛,急慌撩起簾子衝了進來。

“司馬,怎麼了?”

軍醫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進來首先瞥了一眼鄭曲尺,見她安然無恙地躺在那裡,心頭剛鬆了一口氣,卻眼見陌野神色森厲地朝著床榻走去,心又再度提了起來。

他立刻攔上前,道:“司馬,發生什麼事情了?”

陌野腳步一頓,沉幽道:“你說,她是不是在騙我?”

“什麼意思?”軍醫詫異。

“她當真是在昏迷中?”

“當然,司馬以為老小兒說假話嗎?”他瞠大眼睛,氣得吹起了鬍子,完美演繹出一副被冤枉的姿態。

但實則,他內心慌得一匹,以防陌野接近鄭曲尺察覺到什麼異樣,他事先幾步走到了床榻邊,然後從腰間取出排針,從中抽出了一根最長的:“你若不信,那老小兒便試給你看看!”

陌野停住了,他挑了下鋒眉,神色一點一點變得莫測。

只見軍醫小心地撥開鄭曲尺衣領一角,對準其肩井穴,深深地刺入。

眼看針身過半,而鄭曲尺卻始終毫無反應,連呼吸都虛弱得近似於無的狀態,陌野眼神一緊。

軍醫餘光掃過他的神色,見其滿意了,再緩緩拔出銀針。

陌野站在那裡,沒有表情,似在端詳、亦似在揣疑,於是軍醫站起來,叫來一旁站著懵神的楊欣。

然後就著同樣的位置,對其刺入了半分。

只見,就這麼輕輕一下,楊欣這麼一個大男子漢當即痛得直跳腳,還臉色發白,冷汗直冒。

“受不住了受不住了,軍、軍醫啊,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見達到了應有的效果,軍醫才抬了抬下巴,拔出了針頭。

他吹了吹灰白鬍子,對著陌野道:“司馬,現在信了?”

陌野眼神掃過鄭曲尺,她釉黑的沉寂五官的確毫無反應。

哪怕是靠忍,人身體的本能機制會因為痛意而產生心率加快、呼吸頻率增加,出汗、面色蒼白、肌肉緊張等生理反應,但是他在她身上端詳片刻,她是真的沒有反應,就如同一具失去了活力、僵硬的屍體。

終於打消了懷疑,陌野高壓的視線從鄭曲尺身上挪開,他問:“方才外面,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麼動靜?”

楊欣見司馬一臉的陰翳暴戾,似遇到什麼極為糟心憤怒的事情,他怕自己會被遷怒,忙跪在地下,結結巴巴道:“我、我剛才去替司馬取老參了,所以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軍醫這時也及時發揮出自己的最佳演技,他先是回想一下,然後一臉緊張道:“方才……我好似看到了一道黑影從帳頂掠過去!但小老兒眼神不太好,老眼昏花,以為應該是什麼山野動物,難道不是?”

他驚恐地掃了掃四周圍,就跟十分擔憂自己的安危似的。

陌野眼神徒然用力,重壓在他的身上:“當真?”

“我、我也不確定那是什麼……”軍醫好似有些被嚇到了,他本就瘦小的身軀一抖,就跟只老貓一樣蜷縮成團:“人老了,不中用了啊,這眼神就是瞧不仔細,這萬一真是刺客之類的……”

陌野不耐煩地喝止住他的話叨:“眼神不好,難道連腦子都廢了嗎?趕緊說,那道黑影是朝哪個方向跑了?”

軍醫被吼得一個哆嗦,忙回憶道:“好像是朝……谷溪那邊吧。”

陌野掃向楊欣,如同深野出閘的兇獸,露出猙獰撕裂的狠相:“召上一支精銳羽兵,即刻跟爺去谷溪搜巡刺客!”

——

等將陌野他們暫時引走之後,軍醫這才擦了擦額頭上後怕的汗水,趕緊去檢視鄭曲尺。

此時鄭曲尺早已睜開了眼睛,她也在喘息不已,剛才看似她很平靜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但實則她閉著眼睛,經歷了一場怎樣的心路歷程卻無人得知。

“剛才多虧了軍醫及時的那一手,才打消了陌野的懷疑。”

鄭曲尺撐身起床,同時將懷中的錦盒按了按,確定還在,才安了心。

軍醫常年跟陌野打交道,自然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這人心性多疑,所以啊老小兒便多存了一手,好在你現在感知力弱,要不剛才那一針還真得叫你疼得從床板上蹦起來。”

鄭曲尺點頭:“聖藥我拿到了,可是上面有鎖一時打不開,我們還是按照之前所說的那樣,拿了藥就先離開營寨。”

“好,小老兒都替你都安排妥了,你拿好這份營寨路線圖,由小老兒畫的那條紅色線一直走,上山,入林。”

鄭曲尺接過圖紙後,見軍醫又將他剛才拿到手的老參從長盒中取出,一併塞到了鄭曲尺手上。

“這也是個好東西,雖然治不好你,但可以補一補你虛耗的精氣神,拿著,切記小老兒跟你講過的話,快走吧。”

鄭曲尺很感激軍醫對她的傾盡幫助,她在誠摯地謝過對方之後,就不再耽誤時間,按照一開始的計劃,與軍醫互換了衣服。

然後由他代替自己昏迷在床上,再佯裝成軍醫的模樣走出去。

為了這一次替換成功,軍醫裝作弱不堪風,身上多加披了一件斗篷遮夜風行走,而鄭曲尺跟瘦小的老軍醫高矮相差距不大,披上斗篷再跨上藥箱,學著他躬背一路走來,並無任何士兵查詢截攔。

但鄭曲尺由於緊張跟心虛,沒敢堂而皇之走光亮的地方,反倒專挑人少黑暗的地方走。

等走到營寨大門時,她忽然聽見前方一陣震動。

掀了掀遮在眼睛前的簷帽,她藉著寨牆上通明的火把,看到了一個身穿銀甲的青年男子騎著馬,一臉嚴峻沉重地飛奔進了寨門。

此人是鉅鹿國邊陲之地的守將重戟,驍勇善戰,是營寨楊崮主帥的副將,他衝進了營寨之後,就跟火燒屁股似的,迅速召集了前、中、後三軍。

鄭曲尺見原本在黑夜中蜷伏沉眠的營寨,在頃刻之間就如同被驚醒了似的,火光大作,亮如白晝,每一個兵帳中都急慌急忙跑出一隊人馬,穿戴好盔甲,配備好兵器,“噠噠噠”地朝著校場集合。

如此不同尋常的情形,令鄭曲尺不禁心底感到疑惑。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三軍集結,定然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才對。

鄭曲尺蟄伏在陰暗之處,又等待了將近半個時辰左右,只見魚貫而出寨門的粗壯兵力形成了一條火龍,一路蔓延開來,形成一種出洞捕食之勢。

她終於等到了最佳離開的機會了,綴到隊伍尾端之處,她拿出軍醫的出行令牌大方展示,哨兵跟守衛心底正焦心前線戰事,便無暇關注一個混入其中的軍醫。

就這樣,鄭曲尺順利地離開了營寨,沒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覺。

軍醫說,他早年在山中備置了一個秘密居所,裡面藏有糧跟水,可以讓她先在那裡暫時躲避幾天,等到風平浪靜過後,他便再來尋她。

她對周邊地形不熟悉,但有軍醫的地圖指引,一路避開要命崗哨,徑直朝山裡走。

不叫她躲藏到別處去,只因像她這樣的生人,入鄉進城,都很容易被人發現端倪。

入山的路途很艱難,尤其是夜路陡峭,她發現自己的力氣漸漸不夠,便拿出了軍醫給她的那一支百年老參,咬上一口,慢慢嚼碎著嚥下。

軍醫說,她的身體被掏空了,得用大補之物填空缺,這支老參正好合適。

攏緊斗篷禦寒,她彎著腰慢慢朝山上走去,走到半山腰之際,她側過臉,冰冷的山風颳得她面板刺痛。

她看到了在嶙峋深廣的山谷之外,那一片蜿蜒威嚴的城池附近,火光撲朔,刀戟交錯,馬嘶人吼,好像有兩方人正在廝殺打戰……

鉅鹿國究竟是在跟誰打仗?

——

當楊崮聽到前線傳來的緊急戰報時,人都驚住了。

“你說什麼?宇文晟帶著人打過來了?”

“是的將軍,他叫工匠連夜搭建了一條過橋板,從天塹處率大軍朝著咱們的風谷沙城而來。”

“行軍至何處了?”

斥候沉沉道:“一刻鐘後,即抵達風谷沙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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