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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澤邦卻感覺很奇怪:“霽春匠工會?是那個七國頂尖百工參與的重大盛會?”

說到這,他突然反應過來:“對啊,公輸家的霽春匠工會今年選舉在了鉅鹿國舉辦,可是公輸家向來瞧不起咱們鄴國,認為鄴國並無能工巧匠,他們這次又是為什麼會特意發來木樨信邀請咱們?”

他更傾向於公輸家知曉了公輸蘭身故一事,打算借題發揮,引君入甕,在這上面做些什麼文章來討回。

當初鄭曲尺手刃公輸蘭的事,王澤邦不清楚公輸家有多少人知曉,但他們這邊將軍卻是嚴封了所有人的口,不允許透露是“桑瑄青”動的手,打算一力承擔惡果。

然而,公輸蘭既與公輸即若有秘密通訊手段,或許這件事想瞞也是瞞不住的。

況且,這邀請的“木樨信”,沒直達鄴王,反倒直接送到了營寨來,這種不同尋常的舉動說明什麼?

宇文晟緩緩吐辭:“這說明,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也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嗎?

但可惜了,公輸即若你終是慢了一步,你偏私、愚昧犯下的過錯,你這一輩子都休想有彌補的機會了。

因為,他不會給公輸即若這個機會的。

宇文晟看向手中的“木樨信”,舉起它挪到銅樹火盞邊,打算燒了,但在最後一刻,忽然又停了下來。

有一股莫名的心火燒乾了他的所有忍耐、平靜,令他坐立不安、柳遮陰,怨葉漫過了眼睫。

他深色唇角翹起,眸色映著那一簇搖曳的火光,似獸擇人而噬:“我的人~但凡想一下,都算覬覦,可他還想搶?”

王澤邦一怔:“將軍?”

收回了“木樨信”,宇文晟笑著:“他既敢邀請,那我自然便敢去,只希望他最後別後悔。”

“我等當真要去?可、可是這需要一件足夠品階技藝、達到參賽級別的作品,才能進入霽春匠工會,可咱們……”

王澤邦欲言又止,說到實際難處時,他是真的想苦口婆心勸將軍,咱們能現實一些嗎?他們這一去了,只怕是真要坐實他們鄴國連個像樣的匠師都沒有了。

別國都曾戲言過,鄴國十個匠師還抵不在北淵國一名工匠。

這話雖然有些誇大,但要知道每三年一次的霽春匠工會,哪一回不是他們北淵國“大展宏圖”的時刻,同時也是他們鄴國極力縮邊邊,絕不願參加省得要丟人丟到國外去的時候。

每年都只有一些野生鄴國工匠去參加,官方這邊可是從來不會派百工去的,講究的就是一個“神秘”,只要擺爛擺得夠狠,誰也別想抓到咱的痛腳來嘲笑。

“難道那一群廢物,當真是白養的?”

宇文晟是說他營裡那群“每天都忙得要死,但又根本折騰不出什麼像樣作品”的匠師團。

見將軍又要找匠師團晦氣,王澤邦趕緊換了種說法:“將軍,可眼下離霽春匠工會不過月餘,屬下恐他們現在開始準備,會趕不及。”

“倒也不必進入總決賽,我倒不置於瞎得瞧不出他們有幾斤幾兩,但只是一件敲門磚他們都做不出來?”宇文晟笑盈盈地瞥向他。

嘴角露出了一個殘忍玩味的笑容。

知曉將軍的耐心已經不多了,王澤邦當即不敢再多廢話了。

他正色道:“好歹也是咱們鄴國頂尖的一批工匠,屬下認為應該問題不大,我即刻去通知他們停下手頭上的其它事情,專心製造用來參加霽春匠工會的工藝品。”

王澤邦雖嘴上談問題不大,實則,他心底卻默默地同情著,匠師們,剩下的這些日子,你們也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

河溝村

近日,鄭曲尺哪都沒去,一直賦閒在家養傷。

宇文晟拿最好的傷藥替她治療,為了不讓她身上留疤,他還特地託人從鄴宮中送來千金難換的化腐玉肌膏。

只等她身上的傷結痂掉後,將化腐玉肌膏塗上半個月,便可以不留疤痕了。

鄭曲尺的“柔骨術”也是一日不落,她發現這有助於傷況加快痊癒,更加可以強身健體。

鄭曲尺可不是一個閒散之人,她向來忙碌慣了,忽然停下來,周身不自在。

可現在宇文晟要求她養好傷再復工,那她總不能一直這麼居家閒躺吧。

要不,將之前她考慮過的賺錢大計規劃起來?

做一輛可以顛覆這個時代認知的豪華馬拉車?

鄭曲尺向來行動力強,心血來潮,腦子裡一下湧現出了許多靈感跟念頭,說幹就幹!

其實她早就想做一輛特別牛逼的車子了。

一來,她不會騎馬,每次騎馬都得靠別人帶,而且騎馬時間一長,屁股墩子就生疼,兩胯的嫩肉也被磨得脫皮,那時她就會想,如果她能有一輛既舒適又便捷長途的車子就好了。

為了能夠造出一輛令她滿意的車子,她特意走訪過福縣現有的車行。

好的、差的,兩輪的、四輪的,她都見識過一遍。

發現,這基本上本土製造的很少很少,幾乎屬於鳳毛麟角,大多數都是“外貿車”。

尤其是北淵國的車,質量最好,但貴得要死,然後就是南陳國的車,富麗堂皇,在美觀上豔壓眾車,效能好不好不重要,總之突出一個“好看”,那價格也是叫人咂舌。

可人賣車的說了,就這種還不算最貴最好的,因為鄉下地方,不敢賣頂尖的貨,怕壓貨賣不出去,人大城鎮裡賣的車,那才叫一個天價啊。

是嗎?

鄭曲尺看了一圈,發現這些都還遠遠達不到她的要求。

技術領銜於工藝,她承認這些馬車的工藝,的確可圈可點,尤其北淵國的馬車,一騎絕塵,將其它幾國的甩在了後頭,做到了眼下技術的最頂尖。

可它該存在的弊端,依舊存在,並沒有被解決。

“尺子,在想什麼呢?”桑大哥挑了小半桶的水倒進缸,放下桶,走過來:“你蹲在那裡久了,小心傷口。”

她為了不叫桑大哥懷疑她一直留在家中,便扯了個謊聲稱肩胛位置在工地上受了傷,得養些天。

由於是女孩子家家,兄長需要適當避嫌,便也沒檢視她身上傷得怎麼樣,只能一遍一遍叮囑“柳風眠”,叫他夜裡要替她仔細上藥,不能疏忽大意。

“不礙事的。哥,我想做車子。”她蹲在那兒,拿了根木棍在地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划著。

桑大哥一聽,只覺得她簡直就是異想天開:“別整天想一出是一出了,車子是那麼好做的嗎?你知道造一輛馬車,需要多麼高深的技藝,你不要以為會建房子,會修城牆,就能夠憑空想象造出一輛車來啊。”

“我的好大哥,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我只是缺乏些經驗,要是有老木匠從旁協助一下我,我絕對可以製造出一輛絕世驚豔的馬拉車來。”她倒是自信滿滿。

桑大哥看她那樣,也不想打擊她,只說實話:“幾十年的老木匠都不敢說自己可以造車,會造車的木匠都是閉門造車,生怕別人學會了他們家傳技術,你啊,哪去找一個技藝熟練的老木匠幫你,如果他懂,他自己就可以造車了,又何需輔助於你?”

“不一樣……算了,哥,我反正閒著無事,你自己再琢磨琢磨。”

“別蹲著,一會兒么妹回來看見,也有樣學樣了。”桑大哥訓她。

鄭曲尺嘀咕:“好吧,只是覺得這樣蹲著想事,比較接地氣,不會想著想著就飄了。”

工藝暫時不提,首先要造車自然得先設計吧,她從腦子裡扒拉出許多古今資料,拿出目前她覺得合適用上又技術條件可達到的來準備。

她打算先製造一輛可超載但又行駛輕便的八人+座馬車,對,相當於一輛小型麵包車的人數載量。

將馬車加寬加大不難,難的是既要承重力強,又要行駛輕快,這就挺考驗設計者的技術了。

一般來說,想要車廂承重力強,就得用四輪馬車,但凡是各國的輜重車、運輸載重的車輛,就沒見過兩輪的。

但在不考慮軸承的情況下,四輪的摩擦力比兩輪轉向裝置大,這也意味著四輪轉向力差,眼下的所有四輪馬車,基本上都是四個輪子透過軸組裝在車架上,兩個前輪是沒法轉動,所以在靈活上、乃至穩定性上不足,一旦遇上不平的路、或者跑快了,容易翻車。

而一般兩輪的馬車靈活性較強,可以拉人拉東西,對道路的適應力也強,各種複雜地形、短途長途均用得上,但缺點也很明顯,要拿它拉米糧、石頭、木頭等等,它可承受不住。

而她想打造的車,卻偏偏要打破這一規則。

她既要四輪的載重與舒適度,也要兩輪車能夠自由調節方向的靈活度……

這個問題並不難解決,想要四輪馬車達到這種要求,就必須先製造出轉向差速器,解決四輪轉向問題。

這隻需要一個轉向架,四輪車就可轉向自如了。

鄭曲尺站起來,跑回房間,抽出一張紙,用自制的柳條炭筆,在上面開始繪作。

首先,將四輪車前兩個輪子裝在一個車架上,後兩個輪子裝在另一個車架上,後面的車架架在前面個車架上,由一根立軸連線,如此一來,相當於是兩個兩輪車的組合。

畫出一組簡易線條的大致車體後(還沒有考慮外觀設計,所以只有個四方框架),鄭曲尺又頓筆了。

“這解決了轉向問題,接下來就該設計車身的穩定性了……”

要知道越長越寬的車體,跑起來,就越容易晃動、顛簸得厲害,因為現今大多數的路都還是鄉間土路,地面上不是坑窪就是有大小不一樣的石頭凸起不平。

當僵硬的木質輪硬生生碾過去,那整個被拋起又跌下的酸爽感覺,就甭提了。

雖說輕便的兩輪馬車能應付得來這種路況,但車上的人該遭的罪還是一樣不落地受著,哪怕用厚褥墊著,哪怕有“伏兔”減緩了一部分,但若換成了更嚴重的四輪……

“車基底的減震器要怎麼做來著?對了,想起來了,是彈簧、支撐架、固定件……”

又開始了一張圖紙,這一次稍微費了些功夫,畢竟是重要的內部結構,每一部分的構件都需精細到肉眼可辨,這樣才方便手藝人依圖打造。

這一忙,就直接忙到了傍晚時分,宇文晟辦完公一回來,便見她勤勤懇懇地伏案繪圖,手腦忙碌個不停。

桑大哥過來送飯,見宇文晟站在門邊,便問:“她還在忙?”

“曲尺在做什麼?”

“說是做車。她啊,從小就這樣,想做一件什麼事情啊,就會跟迷了心竅似的,一頭鑽了進去就出不來,非得做成功了才肯罷休,這性子啊,倒是跟爹一樣……”

宇文晟沒心思聽他喋喋不休,直接問道:“她這樣一整天了?”

“可不是,廢寢忘食。”桑大哥沒好氣說完,便將手上的碗筷遞到他手中:“你既然回來了,就給她送進去吧,別叫她再畫了,她中午就隨便刨了兩口食,晚上這碗,你一定要叫她全部吃下去。”

宇文晟雖沒應承,卻端著碗進去了。

他先是看了一眼她案上那些已經完成的圖紙,上面佈列著各種精細的分拆部件,還有規整數字、羅列的資料,玄奧高深。

他並沒有看懂,但卻知道,她是認真且專注想打造一輛不同尋常的馬車。

並且……應該還有了一定的成果。

“曲尺,餓了嗎?”

他坐於旁邊,眸光細緻溫柔地問她。

“啊,你回來了?”鄭曲尺抬起頭,恰好看到他手上端的飯,她顰了顰眉:“你先吃吧,我一會兒忙完就去自己熱來吃。”

說完,她又繼續埋頭苦幹。

好不容易連貫的思緒不想被人打斷,她今天非得算出這組資料。

由於木質結構在承重上限是有侷限性的,所以對於車輪的大小、木材的選擇,需不需要加鐵錮、輻條跟鉚釘的數量,這都得事先計算出來。

“我已經在營寨吃過了。”他望著她嚴肅專注的側臉,泛著水潤紅的蘋果臉頰,小嘴抿平,想來這一趟不忙完,她是不會記得吃飯的。

於是他舉著,夾了一口喂至她的嘴邊。

“張嘴。”

鄭曲尺偏過頭看了他一眼,估計只是一個反射性動作,根本就沒有過腦,又轉回過去。

她張嘴,他便將飯一口接一口伺候進她的嘴裡,全程無一絲不耐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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