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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等鄭曲尺回答,前方狹窄的山壁夾道便傳來馬蹄聲。

如鐵骨相擊,震耳欲聾,嗒嗒,嗒嗒,嗒嗒……馬蹄聲由遠及近,馬背上的金屬甲器摩擦清脆的撞擊聲,不斷迴盪在峭壁深澗之中。

一匹又一匹的馬從遠方而來,在深夜的硝煙濃霧當氣中漸漸顯現。

鄭曲尺目光炯炯地盯著前方,火光將山壁映襯得嶙峋泛黃,直到她看到一道熟悉又冷沉的身影率領軍隊出現,這才悄聲吁了一口濁氣。

還好她賭對了。

是王澤邦與玄甲軍來了!

聲震山谷,似風雷又似虎豹的軍隊趕來時,光憑那直直插入山道的巍峨輪廓稜角,路匪們就全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們又看了一眼被小鄭劫持的興安,左右為難,等他們終於抗不住這股巨大的壓力,想要拔腿逃跑時,一切顯然都太遲了。

不,不是現在太遲了,是在他們聽到馬蹄聲響起時的那一刻,就已經遲了。

王澤邦馳騁在馬背之上,他看到了前方燃燒起的一片火光,兩峰山壁竦峙,隱約有一隊人集眾在一起,他們手持利器,而他們周圍地上倒了一地的屍體與砸碎的木頭片。

無疑這裡之前是發生了一場慘烈的械鬥。

在與他們距離幾百米的時候,他們打算從山峰的另一個方向逃跑,王澤邦立即意識到這些人有問題。

他當即放聲警喝道:「吾乃宇文上將軍的副官王澤邦,現率軍在此剿匪,倘若你們敢逃跑,一律當賊匪罪論,就地格殺,絕不留情!」

此話一出,路匪更是嚇得心驚膽戰,他們本能是想跑,但人的兩條腿,又怎麼可能跑得過四條腿的?更何況對方人數眾多,全是裝備精良又訓練有素的軍隊,他們拿什麼來對抗?

可假如不逃,被他們抓住了,不一樣是死路一條?

有人心一橫,打算繼續冒險逃跑,可人剛一動,一支利箭就「咻」地一聲射中其背,人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直接應聲而倒。

其餘路匪渾身僵硬,瞳孔放大,顯然被嚇破了心與膽,再也沒有勇氣邁出一步。

「想死的話,就繼續逃啊!」

王澤邦平日裡平波無瀾的聲音,此刻卻尤為血氣殘忍。

「全都跪下!」

這一聲威凜的厲喝,如同驚雷炸響在頭頂,路匪們雙膝一軟,便「撲通」一聲給跪了下來。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小三與小七緊攥著拳頭,他們也知道自己乾的是將腦袋別在褲腰帶的「買賣」,可是當這一天真正的來臨時,他們卻發現自己根本承受不住。

他們不想死,他們還這麼年輕,明明才剛剛逃出來,還沒有享受多久這外面自由的空氣,他們就要死了嗎?

噠噠的馬蹄聲與嘶鳴聲劃破尖銳的長空,直到一切的壓迫聲逐漸化為濃郁的緊張氣息,停在前方,一片沉重陰翳的光籠罩在了路匪等人的頭頂。

「大人饒命……」

「閉嘴。」

馬鼻的一聲噴響,王澤邦涼涼地勒馬上前,在走近了之後,他視線在這些人身上轉動時,忽然餘光掃到了旁邊有兩個站著的人。

他當即眉目冷厲地掃過去,但下一秒,在看清楚對方的容貌時,卻瞳仁窒滯。

她也抬著頭,在與馬上的他面面相覷。

空氣中的沉重與壓迫感,好像忽然之間褪去了不少。

小三與小七都奇怪突然之間的安靜,他們茫然、緊張地抬頭一看,卻險些沒被急背過氣去。

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為求保住小命跪地求饒,偏偏這整齊的隊伍當中,有兩個不和諧的人還直挺挺地

站在那裡,不屈不饒。

小鄭竟還劫持著他們家興安哥,一副傻不愣噔地站在那裡?!

這位軍官明明說了,不跪下的人就得死,她這是不要命了嗎?!

「王副官。」

鄭曲尺站在路匪當中,用一種十分熟悉的口吻在喚他。

而這一聲,直接將所有人遲緩的神經給震回來了。

路匪們驚疑不定,不明白現在是怎麼一回事,直到他們看見——那一位威風凜凜的王副官與其部下竟齊刷刷地翻身下馬,然後一個個動作一致流暢,就跪在了小鄭的跟前。

「王澤邦(玄甲軍)見過將軍夫人!」

路匪們眼珠子都快瞪脫眶了:「……」

將、將什麼來著?

誰的夫人來著?

他們想過這個「小鄭」,要麼就是官府裡面派來的臥底,要麼就是哪家權貴豢養的女奴出逃了,總之他們猜測過很多,可就是沒想過,她早已嫁人,身份還是他們之前打算栽贓陷害一方的女主人!

小三跟小七也都懵了,傻了,腦子裡一片空白。

小鄭……是將軍夫人?

她不是小木匠嗎?怎麼搖身一變,就成了將軍夫人了?

難怪她認得大太監總管與那個劉大人,知道這麼多的事情,原來她的來歷竟這麼嚇人啊。

可她一個堂堂的將軍夫人,怎麼會被官兵當成路匪追捕呢?要說官府缺人到需要一介將軍夫人來當誘餌,打死他們都不會相信的。

鄭曲尺放下了抵在興安脖子處的刀,她料想他只要不傻,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選擇魚死網破。

「起來,現在不必講究這些虛禮,這些人就是我們要找的路匪,並且他們方才還打劫了一支旅隊。」

官府的人也愣住了,慌手慌腳地行了禮,卻不住地拿小眼神既震驚又驚奇地觀察這位將軍夫人。

這是宇文上將軍的夫人?可她怎麼會與這些路匪在一塊兒?

剛才的爆炸震響聲是她弄出來的?

還有他們來時,見她拿刀抵在一人脖子處要挾,是在為他們爭取時間?

王澤邦聽到夫人直言點明瞭這些人的身份,他與那些官兵一樣,也十分震詫她出現在這裡。

想到之前他疑惑的一系列不尋常的動靜,如今終於有答案了。

是夫人做的,她不僅助他們找到了一直行蹤難尋的路匪,還順利地一舉抓獲成功……

她失蹤,他們擔心、緊張她的安危,以為她深陷危難當中,卻沒想到,她是將自己整進了路匪窩裡去了。

與一眾玄甲軍起肅然起身,他一招手,官兵們得令掏出繩索將這些路匪全都綁了起來,他又瞥了一眼始終緘默卻又鎮定的興安,微微眯了眯眸子,又吩咐了人,給他多加一副鐐銬。

為什麼與別人特殊對待?

只因為王澤邦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危險的氣息,能引起他心中警惕與威脅感,必然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夫人,你可有哪裡受傷?」王澤邦生硬地關心道。

鄭曲尺朝他搖了搖頭,她知道她這一次失蹤,定然嚇到他們了:「我沒事,一根毛都沒有少。」

給他展示了一下自己很好之後,她湊近他,神色倏然嚴肅道:「王副官,其它的事情稍後再說,你現在立馬將官府的人支開,然後叫我們的人去處理屍體,還有將現場清理乾淨,帶上路匪迅速回營寨。」

她的話,叫王澤邦十分疑惑。

王澤邦見她一副事態嚴重的神色,下意識朝不遠處火光繚繞的雜亂血泊看去,由於夜間光線昏暗,倒地的屍體一時不湊近觀察,很難辨認清楚其面

目與來歷,而他們的行車已毀,馬匹驚逃,亦無線索。

只是,他不經意掃到了一道背部中劍伏地身影的身形與服飾……

他臉色瞬間遽變。

一下就明白過來夫人為何要交待他做這些古怪的事情了。

他緊聲道:「澤邦立即去辦。」

「還有那些搜刮的財物一定收好,不能落入其它人手中。」她又交代了一句。

「明白。」

等一切都處置好了之後,王澤邦讓官兵讓出一匹馬來,由於軍中戰馬認主,除非共騎,否則很難讓陌生人去乘騎。

而官府的馬匹則沒有這個限制,由於品種不同,它們還較戰馬矮小又溫馴許多。

王澤邦將自己的披風罩在了鄭曲尺肩上,避免她騎馬疾馳時受夜風侵擾著涼。

鄭曲尺翻身一跨便坐上了馬背,整個過程颯爽乾淨,王澤邦與玄甲軍如同守護神一般圍繞在其四側,她在一眾氣勢雄壯的軍隊簇擁之下,身形被襯托得尤其嬌小,但畫面看起來既突兀卻又如此和諧。

因為是猛虎與玫瑰,一方雖強大而勇猛,卻還是會小心翼翼地守護著那一朵嬌弱又美好,而猛虎亦需要藤曼的約束與指引,這就是玄甲軍與鄭曲尺之間的緊密關係。

路匪們被綁成兩支隊伍,如同流放的人一樣在後方步行前進,他們看向前方,透過人影交錯的縫隙,隱約能夠看到「小鄭」在馬上的背影。

小三與小七綁在了一塊兒,他們目光復雜地看著「小鄭」,既有怒、有怨恨亦有難過與失落。

小鄭……是將軍夫人,從此以後,她與他們之間就是天淵之別了吧。

——

鄭曲尺與王澤邦兵分兩路,王澤邦先帶著人回到營寨,而她則帶著人找到了路匪之前盤踞的山洞,她將裡面的所有東西都一併搜刮帶走了。

她的,她的,全是她的了。

回去之後,王澤邦也十分驚訝這群路匪山洞中的私藏,這幾大車的貨,相當於一個小型軍庫了吧。

但同時,一顆懷疑的種子也在他心底發芽成長。

正巧,鄭曲尺也有要緊之事要與他們商議,她拉上王澤邦還有得到訊息連夜趕回來的蔚垚,三人一塊兒閉帳商議要事。

鄭曲尺小臉十分嚴肅:「你們檢視過那些屍體了嗎?」

王澤邦沉重地點頭。

蔚垚剛回來就被拉過來開會了,根本就不瞭解事情的來龍去脈,於是他搖頭。

鄭曲尺繼續道:「死的是大太監總管與劉大人他們。」

蔚垚聞言,人整個都驚住了。

「他們死了?!」

「噓,小聲點,沒錯,就他們。你們說巧不巧,這一趟來咱們福縣傳達聖諭的使臣就這樣死在了咱們的地界,現在要該怎麼撇清責任?」她朝他們倆詢問。

王澤邦蹙眉道:「將攔路殺人打劫的路匪一干人等直接交上去。」

蔚垚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喃喃道:「事情只怕不會這麼簡單就了了。」

鄭曲尺也深以為然:「殺害這倆女幹臣的罪魁禍首,當然是要交出去,但是這件事情不能就這樣直接辦,鄴王一早就對咱們四象軍虎視眈眈,唯恐他拿這一次的事情做筏子,咱們得先將一切佈置妥當了,徹底撇清他們的死,與咱們有關係。」

王澤邦聽明白了,他想了想道:「也就是說,他們不能是死在咱們的管轄範圍之內?」

「有這麼個意思,但光是這樣還不夠,還有其它的事來轉移一下他們的注意力才行。」她若有所思。

「還有什麼?」兩人一同問道。

鄭曲尺快被他們倆問笑了,但又

覺得麻煩事壓心頭,笑不大出來:「這事該如何安排我還沒有一個定準,首先我們得先將這些路匪的真實身份查出來,我懷疑他們根本就不是路匪,不對,這樣說不大準確,就是我懷疑他們在當路匪之前,肯定還有別的身份。」

王澤邦點頭:「的確,他們與一般的路匪全然不同,不僅有一大批正規的兵器,還懂得使用它們。」

「不僅如此,他們好像對咱們的事也有所瞭解,總之這些人的身份定然不簡單,所以你儘快去查,這事拖不了多久,也瞞不了多久,必須儘快在鄴王那邊得知訊息之前,咱們要拿出擺脫麻煩的對策來。」鄭曲尺說完,又想到了一件事:「還有盛安公主的事。」

「那這事就交給我吧,我會叫他們一字不落地吐露出所有的真相。」蔚垚眸閃一縷陰惻惻的寒光道。

聽聞,蔚垚在審訊方面很有一手。

鄭曲尺也沒反對,對付這些殺人劫財的惡徒,用些極端手段亦無不可,她只是道:「這些路匪裡面有一個叫小三一個叫小七的,你們先不要動他們。」

夫人吩咐,蔚垚自當遵從。

商議完正事之後,蔚垚這才得閒問起鄭曲尺她失蹤的事情:「夫人,你是怎麼跑到匪窩裡去了的?難不成是為了替澤邦查案?」

聽聞縣衙的人迫於上峰壓力,對尋找路匪案一事急得是焦頭爛額了,於是求助到王澤邦頭上。

而王澤邦也絕了,他竟要縣衙的人付相應的賞金才肯襄助,縣衙哪有不肯的,自然是一口應下,該不會是夫人為了得到這一筆賞金,這才以身犯險的吧?

他是完全不知道,要錢辦事這主意,還是鄭曲尺給出的。

「當然不是。」

鄭曲尺一口否決。

她看起來像這麼要錢不要拿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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