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滅頂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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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上菜的空檔，章朗先去後院上了個茅房。
當他在隔間裡方便的時候，聽到外面傳來了談話聲。
說得是口音有些古怪的東方語言，其中一個聲音低沉，不似人類，另一個略顯尖細，倒是正常許多。
“是這樣一個世界嗎……蒸汽朋克加高階異能，很別緻的搭配嘛！”
這是那個低沉的嗓音。
“您可別小瞧了這個世界……”
那個聲音尖細的傢伙說道：
“我之前來做過一次任務，和這個世界的異能者交過手了……險勝！”
“哦？你雖然只是個申族，也算有些本事，居然會在這種原生世界遇到對手？”
低沉的嗓音似乎有些詫異……
“所以這個世界才是個大隱患嘛！這次的聯合行動，一號，六號，十一號，十八號，十九號，二十一號，二十五號……哪個不是實力強悍的英雄祭壇……一起派到這來，就是為了將這裡徹底毀掉……”
“沒有高科技的武器，只靠本身的力量，就能抗衡英雄輪迴者？有點意思……”
“誒，別說了……隊長髮來訊息了，可以開始行動了！”
說完，兩人便推開廁所的門離開了……
這段對話聽得章朗似懂非懂，很多名詞都是他沒聽說過的。
比如什麼“蒸汽朋克”，“輪迴者”，“祭壇”等等……
而每當有這樣的詞彙傳入耳朵時，章朗總會覺得大腦一陣刺痛，記憶一陣模糊，但隨著強大的再生能力，不適感很快就被消除。
就在他擦好屁股準備起身的時候，從廁所外面，突然傳來了杯盤破碎和人類的尖叫聲！
這突如其來的騷亂，讓章朗心頭湧起一絲不好的預感，提上褲子就衝了出去。
餐廳裡瀰漫著粉紅色的霧氣，桌椅翻倒，客人昏迷。
只有兩個人還站著，其中一人身材矮小，手裡拿著一個不知名的裝置，噴射著那股紅霧。
另一個則是極為高大強壯的巨人！
章朗身材也很高大，可是最多也就到那人的胸口！
那巨人穿戴著金屬外骨骼，端著一把他沒見過的武器在旁警戒。這兩人的臉都被頭盔遮住，看不清楚。
章朗一眼就看到了昏倒在地的妹妹，急忙撲過去扶起來，發現她還有呼吸的時候頓時鬆了口氣，隨即憤怒的盯著那兩個人，抄起一把椅子，咆哮一聲衝了上去！
見章朗衝來，那大漢端起武器就是一槍！
超高速的子彈貫穿了章朗的心臟，將身後的桌椅和牆壁都打出了小孔……
但這足以致人死亡的傷害，卻沒有阻擋章朗的腳步，他衝到了那壯漢面前，掄圓了椅子就是一擊！
喀啦！剛猛的力道讓椅子粉碎，但是卻只是讓那大漢腦袋歪了歪……
大漢轉過頭來，略帶驚訝的看著章朗，吐出了一句他完全聽不懂的語言！
但是這聲音，和他在廁所裡聽到的，那不似人類的低沉嗓音，一模一樣！
手中的椅子粉碎，章朗掄起拳頭再打，卻被那大漢一把抓住，任他如何掙扎，也掙脫不開！
除了廠子裡那個力量型異能者，章朗還從沒被別人在力量上壓制……
肌肉的鍛鍊，本質上是肌肉的不斷損傷和自我修復。
這對於一般人來說，是一個痛苦而漫長的過程，但是章朗，天生擁有超速再生能力的超人，他的這一過程非常迅速，而且還不用擔心疲勞和用力過猛造成的身體損傷……
天生高大的身材，配合常年高強度的體力勞動，讓他獲得了遠超常人的強健體魄！
但是此刻，他引以為豪的力量，在那壯漢的面前，卻好像孩童面對大人，完全沒有反擊的餘地！章朗奮力掙扎，反而劃破了自己的手腕！
他這才發現，壯漢抓住他的手掌上，竟然生著鱗片和鋒利的指甲，彷彿野獸的手掌一樣！
再看那壯漢的臉，黑色的護目鏡下，隱約可以看到金色的豎瞳！
“應該是身體強化類的能力吧……”
一旁的小個子，用章朗聽得懂的語言說道：
“居然沒有被基因活性藥劑影響，真是少見的能力……不過無所謂了，這個世界，註定要完蛋了！”
這，是章朗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隨後，他就聽見那壯漢冷哼了一聲，舉起了覆蓋著鱗片的大拳頭，一拳砸中了他的天靈蓋……
當章朗再次醒來時，那兩個人已經不見了。
他自己正躺在凹陷的地板大坑中，身上的衣服撕扯碎裂，身邊都是放射狀的血跡……
這大概是他自出生以來，受過最嚴重的一次傷……
不過章朗並沒有心情去檢視自己的身體，他爬出大坑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自己的妹妹……
小雅依然在昏迷，不過身體上已經出現了一些病變的跡象，面板開始出現角質斑塊，頭髮開始脫落……
章朗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推算一下，他大概昏迷了十分鐘……
這麼短的時間，小雅身上就出現了這麼大的變化？
再看廳內其他人，也發生了有各種各樣的變異……
章朗抱起妹妹，跑出餐廳想要去醫院……
可是現在大街上都瀰漫著那危險的紅霧，無論是人類，騾馬，貓狗，鳥兒，甚至是樹木……
只要是活著的，都在發生著肉眼可見的異變……就連醫院裡面的大夫，也都受到了感染，自顧不暇……
“郡城……這裡不行，就去郡城！”
章朗執著的想要治好妹妹，但是包括人類，所有動物在接觸了那紅霧之後，都精神萎靡，身體變異，無法工作……
蒸汽火車也停止了運作……
“這裡距離郡城有一百二十里……”
站在車站的章朗咬了咬牙，抱著妹妹，沿著鐵軌，只靠一雙腿就朝郡城跑去……
這一路，到處都有紅霧瀰漫……
沒走多遠，章朗就遇到了來自郡城的蒸汽機車，車上的人也明顯受到了感染，根據他們所說，郡城也已經淪陷了……
對於章朗來說，郡城就是他世界的盡頭！
那裡滿是高樓大廈，有著強大的異能者和醫術高明的醫生，是文明與強大的象徵。
這樣的地方也已經淪陷，就意味著，他的世界……崩塌了……
其實，不只是章朗的世界，這整個世界，都已經徹底崩壞……
強大的輪迴者們，在短短數週之內，在這個世界的各個大陸，都散播了這種紅霧。
這東西的原名叫做基因活性藥劑，顧名思義，可以激發生物基因的活性，讓他們在極短的時間內，朝著不可預測的方向異變……
有的會發生返祖的現象，呈現出已經滅絕生物的樣子，有的則會進化成完全不曾出現過的新形態……
但無論是哪種方式，變異生物的人格，記憶，都會遭到毀滅性的打擊，變成完全倚靠本能行動的怪物……
這個世界上的人們，無論高低貴賤，有無異能，只要被紅霧影響到，都會在短時間內喪失理智，變成了形態各異的恐怖怪物。
整個人類文明，在短短數月之間，就滅亡殆盡。
這顆星球的生態圈，也遭到了一次徹底的大革新……
當時的章朗是不知道這一切的……
他只知道，妹妹在他的面前，一天天的變化，最終，成為了一頭兇猛的怪獸……
章朗只能把她關了起來，每天餵食……
儘管他不知道這一切是否有用，他的妹妹還能否回來……
這是他唯一還能做的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