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為混沌之王獻上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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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紳士。
本名杜倫·喬尹斯，原北美群星會幹員，現隱世組織“失樂園”成員，二階高等腐化者，能力為“影潭”。
作為罕見的暗影類能力擁有者，暗中偷窺是他的拿手好戲。
群星會的相關資料中，他曾在某位世界五百強集團的董事長身邊潛伏了足足一個月，這期間無論是昇華者保鏢還是各種檢測裝置都沒有察覺到他的半點蹤跡，而他就隱藏在那位董事長的影子裡。
在得到想要的情報後，他便殺死了那名董事長，神不知鬼不覺地逃離了包圍圈。
除了最為出名的能力“影潭”外，他的非凡能力還經過了二次質變，從而衍生出了其他能力，如暗影穿梭、陰影潛伏，必要的時候還能將自己完全融於黑暗，徹底隱匿蹤跡。
這樣危險且耐心十足的人物從很久很久以前就盯上了黎小小，所以周塵有理由懷疑，剛才他感知到的源質波動就是源自於紳士。
“紳士知道黎小小是能聯絡到“青鯨”的人，恐怕早就潛伏到了她身邊，如果要動手的話，現在的確是個不錯的機會……剛才很有可能是他故意賣的破綻，想看看我處於什麼水準……”周塵心思電轉，分析著一切可能性。
眼下山高水遠，群星會來不及支援，如果紳士真的殺出來，他就得帶著黎小小跑路了。
雖說紳士是他的仇人，但他還沒極度憤怒到失去腦子，一個殘廢的一階昇華者打成名多年的二階腐化者……這不就是送菜嗎！
不過，作為永恆之火裡接近執事級別的人物，黎小小身上肯定會有自保的東西，說不定她自己就是位隱藏已久的昇華者。
這麼長時間以來，紳士始終都沒有動手，或許就是在忌憚黎小小的某些手段……
周塵邊思考邊跟著黎小小走進別墅，隨著電源開啟，眼前瞬間燈火通明，映照出極盡奢華的大廳。
“資料上說黎小小家裡是做石油生意的，現在看來果然有錢……不過她的家庭關係並不和諧，從小父母就吵架鬧離婚，雙方都當著她的面出軌找情人，說不定這就是她加入永恆之火的原因之一……”四下環顧一圈，周塵思緒紛呈，在黎小小的帶領下向別墅內部走去。
高檔別墅內部通常都會有電梯，方便富人們在家裡走動——對於有錢人來說，在家裡迷路可不是段子。
走進電梯，周塵瞥了眼旁邊的按鈕，這座別墅除去地上的三層樓外，地下竟然還有兩層。
可黎小小並未單獨按下其中任何一個按鍵，而是以從上到下、從下到上的順序全部按了一遍，接著重複按了三遍開門鍵、三遍關門鍵。
就像是輸入某種特殊程式一樣。
幾秒後，電梯門緩緩閉合，伴隨著微弱的失重感開始下降。
很快，周塵眉頭微皺，電梯的下降時間比他想象中的還要久，這些時間足以正常下降到十樓，按理說早已超出別墅的範圍，可電梯卻沒有任何停下的意思。
刺目的紅色樓層數字以超高頻率變化閃爍，他們還在下降，彷佛要直達地獄深處。
周塵猜測，黎小小要帶他去的地方不屬於別墅的任何一層，而是“夾縫之室”，亦可被稱之為“摺疊空間”。
許久之後，電梯一頓，樓層的數字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猩紅火焰圖桉。
——永恆之火的教會標誌。
電梯門開啟，出現在周塵眼前的卻只有一扇近在遲尺的古老青銅門，上面遍佈邪異的花紋。
“準備好開啟新世界的大門了嗎？”黎小小半開玩笑的問。
“門後就是我想知道的真相？”周塵問。
“是的。”
“我來推？”他又問。
“當然，這是屬於你的入會儀式。”
聞言，周塵向前兩步，伸手摩挲著冰冷厚重的青銅門，這似乎是一件不菲的鍊金造物，應該還有某些不為人知的能力。
旋即他手臂用力，伴隨著門扉與地面的沉重摩擦聲，緩緩推開青銅大門。
出乎意料，門後的房間不算寬闊，大概只有別墅客廳那麼大，裡面的物件也少到可憐，一面鏡子，一張木椅，四面牆壁下襬滿了燃燒的蒼白蠟燭，怎麼看都有些窮酸。
值得注意的是，地面上被人用不知名顏料畫出了神秘學儀式陣，其中佈滿一個又一個詭異扭曲的邪惡符號，如同癲狂舞蹈的地獄亡靈，組成巨大的圓形儀陣，將鏡子與木椅覆蓋在了裡面。
周塵下意識看向那些符號，毫無徵兆的，大腦嗡的一聲炸響，耳邊響起無數瘋狂雜亂的吟誦聲與令人顫慄的尖叫，像是有燒紅的鐵棍在腦子裡胡亂攪動。
在他的視線裡，漆黑火焰從房間的各個角落湧出，頃刻間便熊熊燃燒起來。明明是火，卻帶來一陣刺骨的嚴寒，散發著死亡的冰冷，凍傷了眼童，凍傷了靈魂。
在死亡火焰的濃郁陰影裡，還存在著某種東西，它們扭曲，它們蠕動，它們尖叫，它們睜開了一雙雙遍佈血絲的眼睛……
更多，還有更多光怪陸離的恐怖幻象在浮現。
“別看，那是深淵符號，你的理智正在暴跌！”通訊頻道中傳來姜澈的嚴聲警告。
周塵竭力移開視線，險些沒能站住腳跟，滿臉痛苦地捂著額頭緩了數十秒，等疼痛減弱後再度睜眼，房間中各種恐怖異象消失的無影無蹤，彷佛剛才只是一場不可理喻的幻覺。
他喘著粗氣，後怕不已，這些邪惡符號都承載著深淵力量，僅僅是窺視就足以令人陷入瘋狂。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黎小小遲來的提醒：
“忘了提醒你，地上的是深淵符文，而且是很高階的那一類，除非得到吾主的福澤卷顧，否則就會在深淵力量的影響下看到各種不可名狀的幻覺，當場腐化的人比比皆是。”
“你提醒的真是時候……”周塵語氣不滿的說道。
黎小小沒有在意他的抱怨，邁步走進房間——這只是一個小小的驚喜，讓他初步認識到深淵的強大。
“來坐吧。”黎小小拍了拍木椅。
周塵皺眉，表現出警惕與猶豫，僅僅是直視符號都會讓人陷入瘋狂，san值暴跌，若是進入儀式，下場恐怕不會好到哪裡去吧？
“放心，對你無害。”
黎小小想了下，用比較通俗的語言解釋：“在介紹公司之前，總得讓你先認識一下老闆吧？”
“……你剛才說‘深淵’，還有‘吾主’……”
頓了頓，周塵試探著問：“你們是深淵教會？”
“是‘我們’。”黎小小特意加重了讀音糾正：“你現在也是我們的一員。”
“好，我們。”周塵走進房間，沒敢再去看地面上的邪惡符號，只好注視著黎小小。
“我目前許可權有限，知道的深淵教會不多，永生教團、迷夢教會、慾望聖教……”他一口氣說了不少深淵教會的名字，“我們是什麼教會？”
“永恆之火。”
黎小小鄭重又虔誠地吐出了這個詞。
“永恆之火？！”
周塵表現出恰到好處的震驚，畢竟永恆之火可是世界上最臭名昭著的深淵教會之一，名聲響亮，但凡是個昇華者，知道自己加入的神秘組織是永恆之火後肯定會感到驚駭。
這可是踏上了一條巨無霸賊船。
對於他的反應黎小小很是滿意，臉上流露出神聖的崇敬之意：“我們所信奉的神明，是深淵中的偉大存在——混沌之王！
她的聖火終有一天將照耀世界，而你，即將有幸一睹吾主的偉力。
現在，坐吧。”
猶豫了片刻後，周塵硬著頭皮坐到椅子上，看向面前的光滑的鏡子，裡面正映照著自己的模樣。
“會發生什麼？”他問。
“別緊張，你要有耐心，一點點的耐心……”
黎小小眼神狂熱的呢喃：
“因為你將——見證神！”
伴隨著深淵儀軌的啟動，剎那間，鏡中的景象開始扭曲，黑暗擴散，劇烈翻騰。
彷佛是一座煉獄，見不到任何生靈存在，最原始的混沌烈焰主宰著一切。
在永世焚燒的漆黑烈火中，隱約能夠看到一個龐大身影的輪廓，她佇立於火焰與黑暗的最深處，投來高高在上的冰冷一瞥。
瞬間，周塵如遭雷擊，頭皮彷佛要炸開似的，大腦混亂如漿，理智發出絕望的哀嚎，感受到了源自基因深處被施放的恐懼。
顫慄，止不住的顫慄。
每一寸血肉，每一個細胞，都傳來恐懼的尖叫。
那偉大，扭曲，不可名狀的存在正摧毀著他的神智，彷佛濃郁到凝結成實質的冰冷、死亡、絕望、黑暗侵入他的意識，一寸寸淹沒了他的理智，擊潰了他的全部防線，最終，他的腦海突然湧現出一個瘋狂的想法。
看看這些火焰，它們代表著最原始的混沌，代表著一切歸無。
它們是黑暗，是死亡。
它們冰冷，它們酷烈。
它們是如此的……
美！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世人都能看到它們，都能感受到它們，都在它們的焚燒下迎來最終淨化呢？
為什麼不呢……
這一瞬間，周塵彷佛明白了世間萬物的真相，瘋狂顫抖的童孔中倒映著熊熊燃燒的漆黑火光，露出癲狂的神情。
“太棒了！”
“我逐漸理解一切！”
黎小小微笑著輕撫他的肩膀：“那麼，在見識了吾主之偉力後，你有什麼想法？”
“當然是……”
周塵滿臉狂熱，張開雙臂，像是要擁抱深淵。
他康慨激昂的說：
“我將為混沌之王，獻上效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