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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進組，只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張楚便完成了拍攝工作，比張一謀預期的整整提前了一個月。
“真正的高手，哪用的了那麼麻煩。”
成曉東這話，在張一謀聽來分明是意有所指。
來九寨溝拍無名和長空的這場大戰之前，他們是從內蒙的額濟納過來的。
劇組在那邊拍了飛雪和如月的一場打戲。
只能說……
第一次接觸武俠片，張一謀的感觸頗深。
張楚卸完妝，正在和同事道別。
“我還是第一次拍武打戲感覺這麼過癮，以後要是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再合作，到時候，我們再痛痛快快的打一次。”
李連潔說的是心裡話，他拍了這麼多部電影，合作的動作演員無數，可是讓他有這種感覺的，張楚還是第一個。
根本不需要太多的排練，也不用反覆的溝通，只需要亮明招式，彼此居然能做到心意相通。
兩人第一天的那場打戲，拍完之後，李連潔也看了，當時把他都嚇了一跳。
以前人們常說他和東瀛演員倉田保昭在《精武英雄》裡面的那場打戲是動作片的巔峰。
可是，拿來同他和張楚的那一場槍劍交鋒相比，就完全不夠看了。
“想要和我再打一次還不簡單，隨時都可以啊！”
呃？
李連潔一愣，看到張楚臉上掛著笑，立刻反應過來。
“你這小子，到現在還不死心啊！非要讓我出醜，你才甘心。”
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同樣是習武之人，李連潔也不想承認自己的實戰能力比不上別人。
可這就是事實。
真要是放開手腳打一次的話，李連潔感覺自己在張楚的手底下走不過十招。
沒辦法，無論是力量、速度，他和張楚相比，明顯都要差得太多了。
有的時候，李連潔都忍不住懷疑，張楚是從哪一本武俠裡走出來的，根本不是正常人。
“你要是想尋高手過招，我倒是可以給你推薦兩位。”
張楚聞言，能被李連潔稱為高手的，想來不是尋常人。
“聽說過中華劍聖嗎？”
見張楚搖頭，李連潔也不賣關子。
“我說的是俞成輝老師。”
張楚聞言，突然記起來這個名字。
“你拍的那部《少林寺》裡，要王仁則的？”
“沒錯，拳腳功夫且不論，俞老師的雙手劍，絕對稱得上是武林第一人。”
李連潔說著，表情微變，似乎想到了什麼。
“怎麼了？”
“哦！沒……沒什麼。”
真要是沒什麼才有鬼呢。
不過，李連潔不說，張楚也就沒細問。
他不知道的是，李連潔之所以想到雙手劍會突然失態，是因為想到了前妻黃秋豔。
當面國內曾組織過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比武，當時黃秋豔曾與俞成輝有過一場雙刀對雙手劍的較量。
最終的結果自然是俞成輝獲勝，還險些傷了黃秋豔。
“你要是有機會的話，可以去和俞成輝老師論論道。”
也只能是坐而論道，倘若交手的話，已經上了年紀的俞成輝自然不是張楚的對手。
但是對於雙手劍的應用，俞成輝或許能對張楚有些啟發。
“還有一位呢？”
“俞海老師，也是一起拍過《少林寺》的演員，一手七星螳螂拳使得出神入化，就算是現在上了年紀，尋常人也不是他的對手。”
聽李連潔說起七星螳螂拳，張楚頓時生出了興趣。
他以前曾遇到過一位使這種拳法的武師，還險些讓他吃了大虧。
“要是有機會，一定去見識見識。”
看張楚躍躍欲試的模樣，李連潔忙道。
“你小子可千萬別胡來，俞海老師今年已經50多了，真要打的話……”
俗話說，拳怕少壯。
真放開手腳打的話，俞海還不得……
“放心，放心，坐而論道。”
話是這麼說，可真要是遇見可就不一定了。
本來想著臨走前，能找個機會和李連潔過兩招，沒想到功夫皇帝也滑得很，兩句話就把他給堵了回去。
不過卻也有意外之喜，只可惜李連潔介紹的兩大高手全都上了年紀，就算是有機會遇見，也只能切磋一下招式了。
接著，張楚又去和成曉東、張一謀倒了別。
“阿楚，下次我做導演，你來做我的男主角，這次打得不過癮，下次我們繼續。”
作為武術指導，能遇到張楚這樣的高手，成曉東完全按捺不住內心創作的慾望。
很多以前只能存在於想象當中的武打動作，終於有人能在不借助威亞和其它特技手段的情況下完成。
對於一個武術指導來說，再沒有什麼是比這個更讓人興奮的了。
“好啊！我等您的電話。”
張楚同樣對能和成曉東合作非常感興趣，這位的動作設計風格和其他人都不一樣，想象力也特別豐富。
長空和無名這場大戰，裡面的很多動作，讓張楚也是大受啟發。
“張楚。”
張一謀看著張楚，心裡已久感覺很複雜。
這段時間，他有好幾次都差點沒忍住給《英雄》的編劇李峰打電話，重新修改劇本。
延長長空這個人物的故事線，但最後，張一謀還是忍住了。
他很清楚，一旦增加長空的戲份，《英雄》就要變成另外一個故事了。
但現在張楚要離組，張一謀還是感覺萬分不捨。
原本劇中的打戲，還有戰爭場面，都只是為故事的核心服務的，張一謀並不是特別重視，所以，他才選了張楚這個演技一般的演員。
可是在見識了，什麼叫高手過招，巔峰對決之後，張一謀也被深深地震撼了。
好的演技確實很重要，但卻也不是絕對的。
“我相信我們很快就能再合作，問你個問題，喜歡看歷史嗎？”
呃？
張楚沒明白張一謀的意思，只能隨口答道。
“平時偶爾看看。”
張一謀點點頭，也沒在意。
“要是有時間的話，看看晉書。”
張一謀說這話，肯定不是無的放矢，但卻不說明白了。
“好，我記下了。”
道過別，張一謀等人接下來還要繼續工作。
扮演扮演殘劍的梁超偉已經到了，劇中殘劍和無名的湖心決戰，也要在九寨溝完成。
本來成曉東還想讓張楚留下，在動作設計上幫著出出主意，可卻被張楚婉拒了。
前兩天王景華來電話，接到了一部戲的試鏡邀請，接下來張楚要去趟廣州和導演見面。
具體是什麼型別的戲，王景華也沒說清楚，只說了是一部現代的時裝戲。
貌似張楚自打做了演員，還是第一次有機會參演現代的時裝戲。
“哥，我覺得要是你做男一號，肯定比李連潔演得好。”
剛從酒店出來，小馬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怎麼突然想起來說這個了？”
小馬還是憤憤不平的。
“我又沒說錯，要不是投資方指定讓他演，公平競爭的話，他肯定爭不過你。”
張楚聞言笑了：“行了，用不著為我鳴不平，投資方指定李連潔演無名，是因為人家有資料，這就是優勢。”
“可是，哥，要是你能演無名，說不定就能跟著這部戲一起火了，到時候好萊塢的那幫人，誰還敢瞧不起咱們。”
敢情是因為這個。
那天在華納兄弟公司，小馬雖然沒跟著一起上去，但張楚一開始遭受的冷遇，她可是看了個滿眼。
“不著急，早晚有他們求著我的時候。”
張楚說著，看了眼時間，火車是下午三點的，現在還早著呢。
“走，帶你吃好的去。”
小馬這姑娘，只要有好吃的，多少煩心事都能給忘了。
痛痛快快的吃了頓火鍋，倆人又緊趕慢趕的到了火車站。
“小馬，你說，張導讓我看晉書，到底是什麼意思？”
“哥，你這就難為人了，我晉書是什麼都不知道。”
“不學無術還好意思說呢，晉書是二十四史之一，講的是晉朝的歷史。”
被說成不學無術，小馬有些不爽，但還是開動她那並不算聰明的腦袋，幫著一起琢磨。
既然是張一謀說的，肯定不會無緣無故。
“哥，你說……張導下一部戲是不是打算拍這個……晉書的故事。”
呃？
張楚仔細想想，感覺小馬說得很有道理。
張一謀總不會莫名其妙的說那麼一句，很有可能就是在為了下一部作品做準備。
“小馬，記著這件事，等回京城給我買一套晉書，我好好研究研究。”
晉朝的歷史雖然不長，但發生的事卻不少。
最有名的自然是八王之亂，還有就是……
衣冠南渡，五胡亂中華。
想到這個，張楚突然感覺自己抓住了什麼。
“小馬，你覺得冉閔算大英雄嗎？”
“誰？”
算了！
這個不學無術的小丫頭怎麼可能知道武悼天王。
當然，也不單單是她，關於那段歷史，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前，作為華夏曆史上最為黑暗的一頁，都很少被人提及。
即便是拿出來講，也是被粉飾過的。
民族大融合？
沒錯，漢人作為兩腳羊被胡人吃到肚子裡，可不就徹底融合了嘛！
“想著給我買書。”
“知道了！”
小馬說完，又開始鼓搗她那個包。
“哥，喝點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