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某種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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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形勢瞬息萬變。
正在撤離戰圈的尼特羅，以及在遠處待機從而提供後路的諾布，皆是看到了這出乎預料的一幕。
他們很清楚嵌合蟻的生態體系，所以知道對於直屬護衛來說，蟻王就是一切，更別說是能奉獻自身的忠誠了。
在此前提之下，那個貓女嵌合蟻竟然跳反襲擊了蟻王……
不可思議！
但這種現象確切發生了！
於是諾布等人一瞬間所想到的可能性，即是那個貓女嵌合蟻中了莫尤的操作系能力。
如此才能有那麼默契的配合。
尼特羅儘管驚詫，但他多少了解莫尤的底細，頃刻間就接受了這種超乎常理的事情。
而諾布卻是有些如置夢中。
念分身、瞬移能力、具現化的黑刀、疑似放出系的進攻手段、類似四次元公寓的念空間……
現在又冒出了個板上釘釘的操作系能力？
這是什麼怪物啊？！
場內。
莫尤和蟻王對視了一眼。
緊接著，莫尤眼角餘光飛快瞥向蟻王身上被黑刀斬出的血痕。
攻防間隙之中，也實在沒有更多的時間去細緻觀察……
在蟻王的反擊降臨之前，莫尤想都不想的撤掉黑刀，將為數不多的念力收入體內，旋即毫不猶豫用盡剩下的念力，啟動了轉移神字的功能。
休！
莫尤身形憑空消失。
蟻王的掌刀隨之而來，卻只能無奈刺在空氣上。
下一刻。
莫尤再次出現於尼特羅身旁。
提前銘刻於外套之上的轉移神字，就這樣成了此次進攻的關鍵。
若不是潛在氣量已經見底，莫尤興許還會留在現場風箏一下，以便探明後續的情況。
“老頭子，暫時觀望一下……”
撤到安全區域，莫尤先是看了眼諾布幾人所在的位置，隨後看向了遠處的蟻王。
是就此撤退，還是見機行事……
就看接下來的情況了。
在莫尤的凝眸注視之下，只見蟻王竟是用那受傷的尾巴硬生生絞斷尼飛彼多的手臂。
隨著血液漫天紛飛，不遠處的尤匹終於是承擔起了護駕的職責，勐地衝到近處，一拳打在尼飛彼多的臉頰上。
彭！
強大的力量打得尼飛彼多的臉龐瞬間變形，繼而橫飛出去。
“陛下，您怎麼樣了？”
梟亞普夫也來到蟻王身旁，惶恐不安看向蟻王后背處的血洞。
如果不是蟻王最後用尾巴阻擋住了尼飛彼多的力量，後果將不堪設想。
蟻王沒有回應梟亞普夫的關心，目光瞥向橫飛出去的尼飛彼多。
此前那有關於為何下殺手的疑惑，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沒錯。
根本不需要解惑。
任何能威脅到自身的存在，只需吃掉就可以了！
蟻王的神情變得無比冷酷，縈繞周身的氣場更是透露出一股殘暴至極的氣息。
轟——！
蟻王無視了後背上的傷勢，單腳踏地，頃刻間傾注的力量震碎地面，蕩起一圈白色氣浪。
當氣浪擴散之際，蟻王的身形憑空消失，只在原地留下朝四周飛濺的大量碎石。
下一刻。
蟻王出現在尼飛彼多的落點處。
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僅是一下踏腳，就將尼飛彼多踩在腳下。
彭！
強大的力量穿透過尼飛彼多的後背，將那身下的地面震出無數的裂痕。
“噗哇——”
尼飛彼多受此重擊，仰頭噴吐出大量鮮血。
蟻王神情冷酷，居高臨下俯視著重傷的尼飛彼多。
遠處。
莫尤看到這一幕，心頭不由一凝。
原本還想著能不能再利用尼飛彼多來做一些事情。
就算不行，也要讓尼飛彼多撤回來，至少能保留一個可觀的戰力。
至於斷臂什麼的，有玩具修理者的能力，再不濟還有能夠恢復斷肢的黑土，根本不成問題。
但莫尤沒想到蟻王和尤匹的出手如此果斷狠辣，壓根就沒有「查明原因」的這個步驟，直接就是一套組合拳下去，扼殺了讓尼飛彼多撤離的機會。
眼見尼飛彼多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
那麼——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尼飛彼多活著。
正當莫尤這般思索時，便看到蟻王驅使著尾巴捆住尼飛彼多的脖子，旋即毫不猶豫的發力。
只見一陣血花迸濺，尼飛彼多的脖子被蟻王生生絞斷。
而那分離落下的腦袋，則是被蟻王的尾巴接住。
蟻王操縱著尾巴，將尼飛彼多的腦袋舉到嘴巴前。
緊接著就在莫尤和尼特羅的注視之下，蟻王張開嘴巴，開始啃食著尼飛彼多的腦袋。
似乎是瀕臨死亡的原因，又或者是頭身分離……
尼飛彼多腦袋上的念力消失，從而解除了鏡花水月的能力。
又因為嵌合蟻的生命力異常強大，哪怕是被斬首，也不會當場死去，而是能讓意識保留一段時間。
所以此刻的尼飛彼多還沒有徹底死去。
“王……！？”
掙脫鏡花水月能力的她，滿臉惘然看向蟻王張開的血盆大口。
從那近在遲尺的牙縫間，甚至能看到她自己的腦漿……
這是——
怎麼回事？
剛恢復正常的尼飛彼多根本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那缺失了一部分的腦袋裡，更是充滿了無解的疑惑。
王——
為什麼在吃我？！
卡嗤——
耳畔忽然傳來一聲異響。
應該是腦袋又被咬下一大塊的聲音。
吧唧吧唧——
這是咀嚼的聲音嗎？
尼飛彼多眼眸中的惘然逐漸被呆滯所取代。
卡嗤——
又是一聲異響。
尼飛彼多右邊的大片視野突然缺失。
啊……
是右眼那部分被吃掉了吧？
尼飛彼多莫名的感受到一絲絕望。
被王吃掉，理應感到榮幸才對……
可為什麼會覺得絕望呢？
人性的複雜性，導致尼飛彼多在最後的時間裡產生了新的疑惑。
只是不等她更深入的去思考，無盡的黑暗便吞噬了她那已經殘缺不堪的意識。
吧唧吧唧……
在意識陷入黑暗之前，尼飛彼多卻能清楚的聽到那來自蟻王的咀嚼聲。
“嗯？”
蟻王嚥下最後一口皮肉和腦髓，只覺得力量源源不絕從體內湧現出來。
這種來自於身體的明顯變化，頓時讓蟻王食慾大振。
原本就飢餓不已的他，當即看向了尼飛彼多的無頭屍體。
尤匹和梟亞普夫趕到近處，便看到蟻王如同餓虎般瘋狂啃食著尼飛彼多的屍體。
“王……”
看著蟻王瘋狂進食的情景，尤匹和梟亞普夫壓根就不覺得有什麼。
在他們看來，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只是——
他們注意到蟻王在啃食尼飛彼多的過程中，那顯露於體表之上的生命能量明顯正在變強。
“這是王的能力嗎……”
梟亞普夫一點也不在乎尼飛彼多的死，反倒是蟻王展現出來的天賦能力讓他又是驚訝又是興奮。
將獵物的生命能量吃掉後，能直接轉化成自己的生命能量。
也就是說——
王吃得越多，就能變得越強！
那麼只要批次生產出足夠多的念能力者食物，就能讓王在極短的時間內進化到凌駕於所有生物之上的程度，之後統治世界根本不在話下。
想到這裡，梟亞普夫興奮得臉龐微微扭曲。
但很快……
他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穩定量產念能力者食物，必然要用到尼飛彼多的念能力……
梟亞普夫的興奮之情頓時有所收斂，下意識看向尼飛彼多的屍體，卻是隻剩下一些殘破的衣物。
在食慾大振的情況下，蟻王的進食效率太過於恐怖。
像尼飛彼多那樣的體型，才一會時間就被蟻王啃食殆盡。
甚至連那插在後背上的半截手臂都沒放過，被蟻王拔下來直接送進嘴巴里。
就此，這個因為能力型別而最容易啟用死後之念的直屬護衛，就這樣被蟻王吃進了肚子裡。
缺少了尼飛彼多的念能力，自然也別想著能夠穩定量產念能力者食物。
不過——
蟻王在吃掉尼飛彼多之後，不僅變得更強，身上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重生。
“不夠！”
蟻王並未滿足，勐然看向莫尤和尼特羅所在的方向。
可這一眼望過去，卻感知不到任何氣息。
那兩個人類……
就像憑空蒸發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上眼的獵物被跑掉，蟻王微微一怔，旋即憤怒不已。
在他的眼中，莫尤和尼特羅定然是無上珍饈，不僅能為他帶來極致的味覺享受，還能讓他湧現出更強的力量。
如此所催生出來的強烈期待感，在落空之後，便無可避免的點燃了蟻王出生以來最難以忍受的憤怒。
此時此刻。
莫尤和尼特羅已經在諾布的接應之下來到四次元公寓裡。
若非如此，他們兩人絕對無法擺脫蟻王的追擊。
“怪物……！”
莫老五滿臉冷汗的低聲道。
蟻王啃食尼飛彼多而明顯變強，乃至於傷勢恢復的情景，都是被莫老五用望遠鏡看得一清二楚。
且不說蟻王本身的顯現氣量已經誇張到連尼特羅會長的百式觀音都難以攻破，竟然還能透過「進食」的方式去增加繼續強度。
站在莫老五的角度，恐怕單憑怪物一詞也不能完整的描述出他對蟻王這種生物的看法。
諾布、康宰、朵拉三人和莫老五的想法基本一致。
若非親眼所見，怎能相信世上會有這麼不講道理的生物？
“麻煩了。”
莫尤嘆息一聲。
沒能利用尼飛彼多這張底牌去絕殺掉蟻王，甚至也沒能在最後讓尼飛彼多撤出來。
所導致的結果，就是讓蟻王吃掉了尼飛彼多，從而變得更強，以及恢復了身上的各處傷勢。
那種情況下，顯然再沒有任何機會了。
所幸在動手之前先讓尼特羅撤退，將距離儘可能的拉長。
否則，他們很有可能會來不及退到四次元公寓裡。
至於鏡花水月……
能否穩定生長，要在接近蟻王的前提下才能感應清楚。
如果鏡花水月能穩定發動的話，那麼不管蟻王變得多強，都能有百分百的勝算。
尼特羅沒有說話，僅是不停捋著鬍子。
莫老五他們對視了幾眼，也是沒有說話。
整個房間裡陷入一種相對沉重的氛圍裡。
“蟻王吃得越多，就能變得越強。”
良久之後，莫尤開口打破了房間裡的寂靜，舉目環視了一圈在場眾人，沉聲道：“所以……我們必須趕在他接觸到更多念能力者之前，將他截殺掉。”
“問題是怎麼……”
諾布話說到一半，莫名想到莫尤最初提議用薔薇炸掉蟻穴的事情，不由得止住話頭。
現在想想——
要是那時候採納了莫尤的提議，先向上頭肆意誇大嵌合蟻的生物災難等級，然後拋卻道德和底線，主動要求上頭提供一顆薔薇炸彈，或許就能一了百了的解決此事。
至於ngl的後續生存環境，以及在毒素擴散下可能造成的大量傷亡……
相比於蟻王現在呈現出來的威脅等級，根本算不得什麼。
這就是死一人和救一百人的選擇。
正常人肯定都會選擇救一百人吧……
嗯？
我在胡思亂想什麼？
現在想這些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諾布微微低頭，抬手搓揉著有些脹痛的太陽穴。
蟻王所帶來的壓力，讓他的神經緊繃到了極致，以至於思緒上都開始有些不正常了。
然後——
包括諾布在內的眾人，都是聽到了尼特羅那蘊含著莫名意味的話。
“儘快截殺是必然的選擇，這一次……也許是老夫生命中的最後一次戰鬥了。”
“嗯？！”
眾人不由自主看向尼特羅。
在看到尼特羅此刻的神情後，都是隱約間覺得尼特羅彷彿已經做好了某種準備。
只是他們並不清楚尼特羅此刻的真實想法。
唯獨莫尤知道尼特羅已經決定要在下一次的行動中和蟻王死戰到底。
“……”
莫尤想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沒有出口。
有些話，他只能在私底下和尼特羅說，乃至於商量。
比如鏡花水月的能力底細……
無論如何，莫尤都不想看到尼特羅敗亡於那種「生物差距」之下。
“先找老頭子聊聊吧……”
莫尤在心中想著。
尼特羅不知莫尤心中所想，眼見眾人沉默不語，忽的丟擲一個指令：“蟻后和其他嵌合蟻就交給你們處理了……”
莫老五聞言下意識問道：“那會長您呢？難道要單獨……”
“我要去見個老朋友。”
尼特羅不等莫老五說完就擺了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