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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門的加固工程,前幾日在荀謀親自的監工下,現在看起來堅如磐石,城外的攻城士兵,一致感覺這座城門根本無法撼動。其實,城門後的守軍已經累得筋疲力盡,他們苦苦死守,用如腰粗的木樁頂住城門,以及幾十個壯漢苦苦支撐著,身後還有幾名監軍不時喊著號令。
就在守門士兵不知疲倦的支撐時,忽然聽到有人喊“戶部尚書陸大人到”,幾名監軍見是戶部尚書陸仁襄,匆忙抱拳行禮後,又繼續呼喊號令。
陸仁襄趕緊下令道:“現在城門由我接管,你們全都退下。”
幾名監軍互相對視,有些不解,其中一個喊道:“陸大人,荀大元帥就在城樓上,待我上去請示。”
“不必了,我就是元帥請來的救兵,幾位守門的將士辛苦,讓我帶來人接替,你們趕緊下去休息。”
幾位監軍不疑有他,正待下令換崗之時,城樓上傳來一聲斷喝,“不可,快將陸仁襄抓起來。”
眾人抬頭看時,正是荀謀,此時他的右臂已經包紮完畢,好在不影響他右手持劍,陸仁襄領著一路人來到城下前,已經有人告訴他,雖然他尚不明白陸仁襄此來是誰派來,又是何用意,但還是趕緊先出城樓,讓人抓住陸仁襄再說。
陸仁襄見狀,趕緊朝著手下喊道:“搬開木樁……”
手下金吾衛有些茫然,不知該聽從誰的命令。而守城的一些將士,慌亂之下也不管其他,直接一群擁上前去,不過是誰,都想拿下,導致其他金吾衛也跟著反抗,原本不想聽陸仁襄號令的金吾衛,現在也只得聽從。金吾衛中一些人護著陸仁襄,一些人搶奪木樁就準備開城門,還有一些人奮力將擁上前計程車兵推搡出去,有的甚至直接動起刀劍,一時間亂作一團。
荀謀氣得髮指眥裂,舉起寶劍就準備衝下城樓,恰在此時,城門轟然開啟,城外一隊攻城義軍蜂擁而入,守門士兵和金吾衛猝不及防,全部被砍殺。
陸仁襄站在城門邊也措手不及,正當一名義軍手起刀落砍向陸仁襄時,那人被衝進來的陸佐一把抓住,陸仁襄這才逃過一劫。
陸佐和陸仁襄兄弟二人許久未見,沒想到在這屍山血海中打了個照面,陸佐趕緊拉著他到一旁的城牆根,怒喝道:“這裡是你能呆的地方嗎?快走……”
陸仁襄卻只是看著哥哥笑,眼裡噙著淚,語帶哽咽,“哥……對不起……”
“城門是你開啟的?”陸佐看著城門口橫七豎八的木樁,顯然是有人搶奪之後的結果。
陸仁襄微笑點頭,“啊……”陸仁襄一聲低吟,只感覺脖間一陣冰涼,一支利箭已橫著貫穿他的脖頸。
陸佐抬眼往利箭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城樓上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一身玄色鎧甲,射箭者正是荀謀。
荀謀正待射出第二箭時,殷季和安世卿正好找到陸佐,前後護住,左右格擋弓箭襲擊。
陸佐抱著臂彎裡漸漸倒下的弟弟,淚如泉湧,“仁襄……你撐住,哥哥救你……”
“哥……”陸仁襄口內翻湧著鮮血,極力的想說清楚最後幾句話。
陸佐附耳趴在他的嘴邊,“你說你說,哥哥聽著……”
“我……”陸仁襄奮力說著最後幾句,“我想念……我們娘……”一語未罷,陸仁襄就已斷氣。
陸佐一時之間,只感覺天旋地轉,耳邊嗡嗡作響,強自鎮定後,才漸漸恢復意志,他放下手中的弟弟,扯下自己身上的黑色斗篷,給陸仁襄蓋上,然後繼續從地上拿起自己的劍翻身上馬,帶著殷季和安世卿殺向人海之中。
午後,西城門已經殺成一團,湧入的義軍也越來越多,城門的守軍已經所剩無幾,有的且戰且退,有的四散奔逃。此時劉行遠帶領著一支部隊,並不想在西城門多加逗留,而是徑直奔皇宮殺去,未承想迎頭就遇上了孟四郎的部隊。
劉行遠見是金吾衛上將軍孟四郎,於是讓手下先別急著衝上前,而是好言道:“孟將軍大名,本王久仰。今日之局面,你也看到了,各個城門已經被我拿下,現在我們就準備去生擒偽衛皇帝,只要你誠心投降,你的官職可以依舊不變,否則,你知道下場!”
孟四郎此時聽到不遠處殺聲震天,看來真的城破,依著荀謀的兵力根本就不足與劉行遠等人的軍隊匹敵,於是恭敬地抱拳道:“末將早就有心歸附寧王殿下,只要殿下不計前嫌,末將願意為殿下牽馬墜鐙。”
“哈哈,好……”
此時西城門前徘徊的安靜若,現在也沒有心思殺敵了,只是騎著馬四處尋找自己的丈夫陸佐,逢人便問陸元帥何在。
而這邊陸佐和殷季等人正殺得昏天黑地,兩人早已分散卻渾然不知,陸佐也顧不得其他,只想著帶著一支隊伍先直奔皇宮。
荀謀帶著一行人正過馬市街時,卻突然殺出一隊人馬,為首的便是荀謀。
兩軍狹路相逢,不由分說直接殺作一團。
荀謀和陸佐相距不過十步,四目相對,眼裡都滿是仇恨。
“哼……你終於得逞了!”荀謀不甘心的說道。
“不……還沒有!”陸佐殺紅了眼,“還未親手取你狗命,如何算是得逞!”
“那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兩人一拍馬,不由分說,亦廝殺起來,兩人手中的劍宛若游龍靈動迅捷,一來一回難分難解。
漸漸地,荀謀感覺右臂的疼痛感愈加強烈,陸佐亦感覺胸口越來越沉悶,幾乎就在同時之間,荀謀包紮右臂的紗布一片殷紅,陸佐胸中積沉的一口鮮血也翻湧出嘴邊,兩人幾乎同時滾落馬下。
二人強自鎮定後,又同時站起身。荀謀見陸佐漸漸體弱,便冷笑道:“陸佐,你舊疾在身,再打下去,你小命不保,只要你退兵,我們可以劃江而治,平分天下,從此相安無事,井水不犯河水……”
“那你得問問我手中的劍是否答應!”
言罷,兩人又是一陣廝殺。荀謀看著陸佐漸漸體力不支,就知道他舊疾復發得厲害,於是一邊格擋一邊道:“你以為拿下京城就能天下太平?”
“少廢話……”陸佐一劍就朝荀謀心口刺去。
荀謀輕鬆隔開來劍,“我告訴你,劉行遠的人馬已經先你一步殺到皇宮了!”
“哼……那你不回宮去救你父親,卻在這裡等我!”說罷又是一劍。
荀謀繼續躲過他的劍,“你就這麼甘心把辛苦打下的江山拱手送給他?”
“那也總比落在你這種人手裡好!”
“你以為劉行遠就是什麼好貨色?你太天真了……”
“哼,我天真?還不是一樣將你打敗!”陸佐不想再說下去,於是故意出言氣他。
荀謀聽罷,瞬間怒火中燒,格開陸佐一劍之後,迅即抬腿直踹在他的胸口上,陸佐應聲倒地,幾個手下趕緊上去扶起陸佐,扶完之後繼續朝荀謀砍去,荀謀手起劍落,幾人亦隨之倒地。
陸佐見狀,揮舞手中劍,向荀謀刺去,荀謀奮力一個格擋,陸佐手中的劍便被震脫手了。
荀謀緩緩舉起劍,架在陸佐的肩上,不屑地說:“我現在就可以讓你人頭落地。”
“動手吧!”陸佐亦毫不在乎。
荀謀冷笑,“可是你身後的妻子不捨得呀!”
陸佐轉頭看時,身後不遠處一名女將,正楚楚可憐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