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進食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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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
柯林緊閉眼睛，猛地感覺到靈魂深處，湧現出一股強烈的進食渴望。
耳畔隱約響起一陣不知來自哪裡的啃咬、咀嚼、吞嚥聲...
腸胃在抽動中發出咕嚕咕嚕的吶喊。
整個世界的氣味，在此刻都變得誘人無比，石頭、磚塊、木材、人肉、血汙，視線之內所有東西都在散發巨大香氣...
強烈的飢餓感在不斷加強。
“好想吃點東西...”
“不行，不能吃東西...”
柯林五官扭曲，略微彎腰，一手捂著嘴巴，一手捂著肚子，感覺眼睛都有點發昏，意識在強烈飢餓促使下有點模糊。
雖然餓得不行，他卻不敢在這種時候吃任何一點東西，他有預感，自己要是一旦開始進食就會立刻控制不住。
必須得忍住！
艱難忍受了幾分鐘後，強烈飢餓感緩緩退去。
柯林逐漸回過神，忽然感覺嘴裡一口帶點甜味的鐵鏽味，他吐了一口唾沫，頓時瞳孔微縮，看到那唾沫裡全是血水和碎石以及一些牙齒碎片。
用力甩甩頭，他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蹲在地上，手裡抱著一塊石頭，石頭上滿是牙痕。
嘴巴里除血的味道外，還有很多碎小的石頭...
“我剛剛在吃石頭？”
柯林再眨了眨眼睛，猛地驚醒，啪的把手裡石頭丟了出去。
直到此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在那股強烈飢餓感的促使下，他不知道從哪找了塊石頭，蹲在地面上狂啃，啃得滿嘴是血，牙齒爛了大半，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喉嚨的痛楚告訴他，恐怕還有一些石頭被吞下了肚子。
“呸呸呸...”
柯林把嘴裡的碎石土吐了出去，用受傷的舌頭舔了舔那些斷裂的牙齒，只覺得心底發慌。
門牙、下頜中切牙，基本爛了個乾淨，後牙槽什麼也痠痛難受，牙神經直接暴露出來。
不過也顧不上這點無傷大雅的小傷，在意識清醒後，他立刻開始檢視剛剛自己預知到的資訊。
“才接近就死了？那教堂裡的情報這麼糟糕嗎？那東西絕對不是‘獸化症’帶來的變化，裡邊到底發生了什麼？嘶，幾乎沒有太多的有用訊息...”
“這張‘命理之書’白用了啊...”
柯林抬手摸了一把嘴邊的血，感覺事情有些頭疼。
他知道使用“命理之書”結束的時候，身體會以幻覺的形式遭遇一遍的事情，但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那麼嚴重。
要是再晚那麼幾分鐘清醒，說不定整個石頭都被會他吞下去！
深吸了一口氣，柯林頗為心悸地看了一眼教堂方向，然後收回視線。
現在他已經放棄了所有嘗試接近教堂的想法。
第二天的時候，“命理之書”上的他還能衝進教堂，與大門後那個“他”交戰一番。
等到了現在...
他連門都進不去就涼了，涼的透透的，甚至實際上並沒有進去的他都差點被汙染。
顯然，僅僅只是隔了那麼一些時間，整個教堂內的局勢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獸化症”那源頭恐怕是被吃定了。
區別只是死的早晚而已。
柯林抬頭看了一眼黑石城外那遮天蔽地的黑霧，他現在可以肯定，那玩意不是“他”弄出來的。
而是那個嘗試吞噬“他”的傢伙搞出來的。
更難受的是，柯林現在暫時不確定哪種辦法能抬對方一手，不擊殺“獸化症”也僅僅只是沒得到準信的猜想。
“要不是這次使用‘命理之書’我特地選了沒人的地方，恐怕身邊的人同樣可能被汙染，一起倒黴，唉，昨天明明有一定預感，嘗試對教堂的所有預知都是白搭，但還是忍不住嘗試一下，看看能不能獲得有用訊息。”
柯林嘆了口氣，嘴巴都在漏風，吹的牙齒髮酸發疼。
閉上嘴，他起身走向城堡，現在能做的事情就是等晚上做夢瞧瞧能不能得到什麼資訊。
此時，城堡第一層十分“熱鬧”，大量“獸化症”患者被嚴防死守地收監起來。
柯林看著他們，內心閃過一個想法——要不要讓他們成為自己的一部分？
只是，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就被他直接否定了。
因為這個行為並不比去教堂能好到哪去，一樣有機率引發難以預料的變化。
在沒有“命理之書”兜底的情況下，風險實在太大。
抱著這樣的想法，柯林再閉著嘴嘆了一口氣。
他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在走吊橋，明知道走到對面就安全了，可才走一半，拉吊橋的繩子，看著好像就要斷了。
收斂心思，柯林回到屋內，拿出“貪食印記”給自己療傷。
牙齒得不到修復，但滿嘴傷口得治一下。
一直到夜晚來臨以後，黑石城內一切騷動平息。
柯林躺在床上，閉上眼睛，默默地等待第二次“夢境”到來。
當意識下沉，不知道過了多久...
夢境中的柯林忽然清醒，並聽到，灰濛濛的夢境某個方向，有一道淒厲的嘶吼聲遠遠地傳了過來。
比起昨天，這聲音有氣無力，此刻就像是臨死前的哀嚎。
不過，也多虧了它的虛弱，柯林沒有被聲浪震醒。
“進食儀式...”
“獻祭...”
“血...”
祭品？獻祭？柯林聽到聲浪中蘊含的資訊，並在一瞬間搞明白，它提到的祭品應該就是“獸化症”患者。
而且必須是要二階段以上“獸化症”患者失控後的液體才行。
獻祭方法是...
只要將這液體潑到黑石城外那層薄薄黑霧上就行。
一次份量至少要十份以上才能生效。
‘這問題倒是不大，沒記錯的話，不算我吸收的那些，這段時間收集的液體還有四五十份。’
‘不過這麼說起來，第一天災難被阻止，恐怕不僅有我的努力，那個‘祂’多半也在暗中幫了一手。’
‘這樣一來，因為我的干預，‘祂’吃起‘獸化症’才能這麼輕鬆。’
柯林對這兩天的情形有了一定的瞭解，估計是兩個他沒有資格接觸的存在，在某種他不知道的維度發生了衝突。
那個能引發“飢餓”的存在，正在嘗試吞噬“獸化症”源頭。
他因此被利用，解決了第一天的獸化症大爆發...
不過，感知預知內容末尾那似曾相識句子。
“嗎的，真的是逮著我不放了是吧。”
柯林感覺這傢伙實在太過分了，利用完他，還要對他下手，不給一個活路。
要不然他現在也不至於這麼拼...
而就在他思維控制不住的發散時，又一道吼叫聲出現了。
它傳達出的意思是...
“不要...睡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