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襄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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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了那一批烏桓人以後,公孫顏一行路上再也沒有遇見阻礙。
繳獲了十來匹烏桓良馬,他們更是不惜馬力,全力疾馳。
就這樣全力奔跑,兩個時辰後,天邊隱隱出現了一座夯土建造的關隘。
襄關,到了。
趙雲打了個呼哨,慢慢降下馬速,夏侯蘭也配合的慢下來。
“公孫娘子,我們在此處休整一下。”趙雲輕聲對坐著他懷裡,一路顛簸過來臉色有些發白的公孫顏說道:“在此暫歇整頓,稍養精神。”
“嗯!”公孫顏點了點頭,她順從的被趙雲抱下馬,舔了舔乾裂的嘴唇。
在另一匹馬的馬鞍上摘下公孫承的小書包,掏出之前準備的麵包和能量飲料。
“子龍,子修。”她打了個招呼,把手裡的東西分別拋給趙雲和夏侯蘭,“先吃一點。”
趙雲在襄關前停下休整的意圖,不用說與他從小長大的夏侯蘭,連公孫顏都能猜測出來。
按那個重傷的烏桓青年供述,這些烏桓人與公孫家有馬匹生意往來。
本秘密傳遞給公孫家主的訊息不但洩露,還洩露得如此之快。
對方大搖大擺的帶著千人騎軍,在公孫家的地盤截殺公孫家的人。
儘管田楷一再說過公孫家家主是公孫顏與公孫承的爺爺,就算是為了自身威望,也絕不會對她二人下手。
但,公孫家主在公孫瓚死去以後,對公孫家的掌控是否依舊?
公孫家是否有人人心思變?
襄關守將公孫達又是何種態度?
他們此刻人困馬乏,去面對這些未知的難題,難免被動。
倒不如先休整一二,養精蓄銳。
趙雲和夏侯蘭反手接了公孫顏扔來的麵包和能量飲料。
麵包是公孫顏經常投餵他們的豆沙餡全麥麵包,又大又結實,往日裡夏侯蘭是極為喜歡的,但此刻他接過,面上卻露出些憂心來。
“公孫娘子。”夏侯蘭走近來,一手託著身前的公孫承,一手在身後解開綁著的繩結,“小公子好像發燒了。”
聞言,公孫顏和趙雲都是一驚。
公孫顏急忙接過夏侯蘭抱著的公孫承。
一眼就看見他裹在包裹布裡,面色潮紅,呼吸急促。
費力的睜了睜眼睛,或許是發現已經回到了自己阿姐的懷裡,他精神了一些,抬起雙手抱住公孫顏的脖頸,將臉埋在她的肩窩。
公孫顏拍了拍他的背,抱著他搖了搖。
趙雲伸手用指背試試他的額頭道:“公孫娘子請放心,應是受了驚嚇,以後好好修養就無礙了。”
“嗯。”公孫顏輕輕回應了一聲,將臉貼在公孫承滾燙的額頭。
“要不要喝水?”公孫顏輕聲哄著公孫承,又對趙雲和夏侯蘭道:“不用擔心,我照顧阿承,你們先吃飽休息。”
說著,公孫顏一瘸一拐的抱著公孫承,走到道旁的一塊石頭上坐下。
兩個時辰,就算一路有趙雲抱扶,她依然受了不小的罪。
雙腿內側摩擦在生皮馬鞍上,硬生生磨掉了一層皮,一走動就火辣辣的疼。
公孫顏忍痛,抱著公孫承坐在石頭上。
趙雲擰開公孫顏給他的能量飲料遞過來。
公孫顏道了聲謝,沒有接,“裡面有興奮成分,阿承太小,不能喝,你自己喝。”
“那你?”趙雲皺眉看了眼公孫顏乾裂的嘴唇。
公孫顏失笑:“我還能短了我自己的吃喝不成,不用管我。”
聞言趙雲雖依然有些不放心,但是他能分清楚主次,轉身,和夏侯蘭一樣先去餵馬,一邊囫圇將麵包填進肚裡,一口氣灌下飲料。
公孫顏也沒有耽誤,見夏侯蘭也在進食餵馬沒注意這邊,她開啟系統交易器,買了一瓶鹹檸檬水。
公孫承精神不太好,睡得昏昏沉沉,連水也不想張嘴喝。
公孫顏拍著他的背,好歹哄著他喝了一些!還想讓他吃點麵包,小孩閉著眼睛懨懨的直搖頭。
她沒辦法,只好抱著他,自己大口的強塞了幾口麵包,灌了幾口水。
擔心路上要解決什麼生理問題,她出發前水都不敢喝。
中途吐了個乾淨,此刻胃裡空蕩蕩,幾口麵包下肚,才舒服一些。
公孫顏一邊吃,一邊開啟系統,使用了系統的每日免費治療。
一般來說她都是留著以備不時之需,直到一天平安無事的過去,才本著不浪費的原則在重新整理前使用。
但是此刻已經有使用的必要,如果襄關情況不對,她需要一雙靈活的腿。
免費治療一用,大腿內側磨破皮火辣辣疼的地方立刻舒緩了一些。
雖不至於立刻長出嫩肉痊癒,至少疼痛緩解,不會再影響她的行走坐臥。
趙雲和夏侯蘭給帶出來的幾匹馬喂足了飼料,給它們擦乾身上的汗漬。
後來繳獲的那幾匹烏桓良馬卻沒這樣好的待遇,只自己啃食一些露出地面的枯枝草根。
很快,各自休整好,趙雲看了看日頭,宣佈出發。
迷糊睡過去的公孫承手抓著公孫顏的衣服,公孫顏狠心掰開他的小手,將他繼續交給夏侯蘭。
她擦乾淨臉,放下束起的馬尾,梳理了一下頭髮,將頭髮重新攏成適合這個時代的髮髻。
襄關情況未知,不知面對公孫家人是什麼狀況,她需得有個體面形象,不能看著太狼狽。
完全休整好,幾人再次上馬,向不遠處的襄關疾馳而去。
此時襄關城頭。
一個右臉頰有一道巨大傷疤的中年男人,正憂心忡忡的在女牆後走來走去。
“那兩個都伯帶人出關多久了?”
或許是擔憂著急,中年男人面色漲紅,更顯得貫穿下頜到眼角的傷疤猙獰醜陋。
“快五個時辰。”中年男人旁邊的親將回答道。
聽見親將的回答,中年男人更煩躁幾分。
“令支本家都是些什麼廢物,連伯圭兄長還有血脈存世的訊息都洩露了。”
“他公孫瑎還要縱容那個烏桓雜種到幾時?”
中年男子正是襄關守將公孫達,他臉上亂須飛張,就像一頭髮怒的豹子,嘴裡怒罵,“往日耀武揚威且可忍之,如今竟敢私自出兵南下,那個小雜種打得什麼主意?”
“阿達!慎言!”
見他說得不像樣,牽連到現任家主嫡長子,也是下任家主繼承人的公孫瑎,一旁沉默著的老將左平急忙喝止。
張著和王伍前去報信,左平受命帶著一曲部下前來迎接公孫姐弟。
作為公孫家資歷最深的老部曲將,他雖不姓公孫,卻在公孫家頗有威望地位,此時出言喝止,公孫達縱心有不服,還是暫住了嘴。
左平心中何嘗不怒,他年少跟隨公孫家主,多年來早將公孫家榮辱繫於己身。
面對如此挑釁他同樣怒火中燒,但有些話他卻不能聽不能說。
“少安毋躁,還未確定阿都那是否真的帶兵南下,也還不確定他南下是何目的,不過是兩個都伯晚歸,阿達何必如此焦急。”
聞言公孫達冷笑,“平叔若是不急,何苦差人快馬回令支報信?”
“某身擔守關之責,無令不敢擅離,竟叫人鑽了這樣的空子。”越想越惱怒的公孫達摘了頭盔狠狠擲在地上,“此次若是伯圭兄長一雙兒女出了差池,便是與他公孫瑎決裂,我也要扒了那個小雜種的狗皮。”
左平聽得咬緊牙關,下頜繃得緊緊的,若是阿都那私自從遷安出兵的訊息早一天傳來,他們何至於如此被動。
現在襄關四處遍佈探騎卻毫無訊息,只怕阿都那已經繞過襄關南下了。
他心裡很清楚,阿都那出兵目的何在,劍指何方。
上任烏桓大人丘力居正是阿都那的親外公。
管子城一戰後,存活下來的公孫瓚對丘力居部族進行了斬草除根似的血腥報復。
阿都那此行必然是心懷歹意。
左平心中怒氣翻滾,忠心耿耿的他,對一直尊敬看重的公孫瑎都隱密的生出些不滿來。
若非他縱容包庇,阿都那何至於膽大至此。
若非他疏忽大意,訊息如何會走漏,竟叫阿都那行動如此迅速。
公孫瓚兵敗去世,但其子女無論如何是公孫家血脈,是家主的根苗,哪裡容得一個……來打壞主意。
這是對公孫家尊嚴和臉面的極大挑釁。
左平深吸了一口氣,強令自己冷靜下來,如今只盼著令支早日下令,叫公孫達可以出關接應。
阿都那的千騎騎兵,襄關左近只有公孫達手中鐵騎可以抗衡。
千騎胡騎南下,沒有補給,必要劫掠,還不知道多少北地堡塢村寨要遭殃。
想到此,左平只恨不得咬碎牙關。
兩人正各自怒氣難忍時,公孫達的親將眼尖,遠遠見到關外數騎狂奔而來。
一個身量高大的漢將解下馬鞍上的弓,從懷裡掏出一樣什麼,系在箭上,隨即張弓朝城門射來。
這個親將急忙將公孫達拉到身後護住,左平的扈從也各有反應。
只聽咄的一聲,閃電般急射而來的箭矢,帶著尖銳的厲嘯釘在了城樓木柱上,箭尾尤自震顫不已。
公孫達與左平,也注意到了來人和他們胯下白馬,他們互看一眼,心中升起莫名忐忑。
是白馬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