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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曲尺眼力非凡,精準估計。

百米。

五十米。

三十米。

十米……

這時尖銳的一陣馬驚嘶鳴聲傳來,匹匹揚鬃的褐紅大馬,止不住朝天咴咴叫。

早已進入獵殺時刻的鄭曲尺,殺心也到達了頂峰。

很神奇啊,從來沒有殺過人的她,現在卻半點沒有害怕跟猶豫,反倒是思緒清明,心無旁騖。

就好像……她早已習以為常了,一旦進入狀態,眼裡、心底、所有的專注,都只有被狙殺的目標。

就是現在!

她的目標人物很明確,就是這支騎兵隊伍中佔據主導位置,眾兵將下意識拿性命保護之人。

坡下遭受了伏擊的騎兵,一時間混亂急吼,人聲鼎沸,人影重重。

但坡上的鄭曲尺,她的眼睛跟心一樣冷靜,就像精密的器械。

她只見過宇文晟一面,當時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他戴著一張惡神面具,穿著森黑嶙骨甲衣,在她的印象之中,他就跟別人所描述的活閻羅一樣,病態兇殘,血腥惡劣。

這一批全都是訓練有素的軍士,當他們驚覺被埋伏之時,就猜到了這周圍必有敵人刺殺,因此他們顧不上自身,紛紛以人肉為盾給宇文晟砌出一堵人牆。

沒用的。

鄭曲尺心底暗嘲。

雖然她沒辦法完全看清楚宇文晟的身影,但是他但凡在移動的過程中,露出一絲破綻,露出一點要害,她都覺得自己能夠取下他性命。

你說萬一他不動呢?

不動?

不可能。

出於對角度跟人反射性動作的熟悉,她在腦海中早計算出一套方案,她至少需要在極短的時間內連射兩箭,才能成功殺了他。

第一箭,令他受驚回頭,暴露要害,第二箭,一箭準準刺入他喉管當中,他必死。

她平心靜氣地等待著最佳時機,當刺客的人,就不能急切。

就在對方在緊張四處搜尋時,在馬匹不受控踏蹄搖擺時,破綻終於出現。

就是現在。

咻——她扣動扳機,一支破空箭穿過重重人影交錯的縫隙,叮一聲,直接射偏了宇文晟臉上的面具。

接下來一切,皆如她所料。

宇文晟根據箭矢射來的軌距,推測出敵人埋伏的方向,第一時間就掉轉過頭來。

這時恰好,被射偏的面具禁不住那股衝擊破滅的力道,從耳邊位置逐漸粉碎,他臉上的面具就這樣猝不及防掉落。

一箭之後,鄭曲尺動作沒有片刻停息,如同千捶百鍊一般,手上殘影掠過,便將箭矢放在矢道上,弓弦向後拉,掛在鉤上,瞄準目標後,一扣扳機——

就在她沒有遲疑打算扣下板機時,偏偏就看見對方臉上的面具粉碎掉落的一幕。

當面具後的那一張臉映入鄭曲尺的瞳孔時,她狙殺的動作就這樣生生停滯住了。

風沙吹拂過他矇眼的紗巾搖曳而起,獵獵衣袍如繁複層疊盪開的輕煙,他在綠慘的暈光之下,面板白得幾近透明,更襯唇色豔蘼。

瞳孔地震。

艹!

說好的宇文晟呢,怎麼主將一下變成她那個眼疾發作、正慘兮兮等著她抓藥回去止疼的瞎眼夫婿?!

殺利凜冽的箭矢,正對準宇文晟的要害,從坡上灌木叢中射出的第一支死亡之箭的軌道,也讓宇文晟清楚地知道那裡正藏著一個人。

一個箭術超群,可眾軍從中取人命如探囊取物般輕易的刺客。

秋見鄭曲尺殺意昂然,且胸有成竹的樣子,心中篤定宇文晟此次必死,卻萬萬沒想到,她會在最關鍵的時刻停了下來。

“射啊——”

他神情俱厲,急聲催促她。

“這種時刻,你發什麼呆!”

但鄭曲尺此時卻是心亂如麻,僵在扳機上的手指根本扣不下去。

“我一會兒再跟你解釋,時機錯失,位置已經暴露,我們走!”

她明白因為她遲疑的一瞬,狙殺任務已經宣告失敗,但秋不甘心,他臉色陰沉,伸手要奪走她手上的弩,打算親自來射殺“柳風眠”。

鄭曲尺看他執著於此次刺殺,甚至到失去平日裡的冷靜,她迅速掉轉方向,甚至不必瞄準,直接扣動板機,將繃緊的弓弦放開,射出弩箭。

“哆!”一聲,一箭劃過秋的耳廓,留下一道血痕後,直挺挺地插入了樹幹上。

秋怔住,臉色蒼白如鬼地看著她。

鄭曲尺雖也有些後悔剛才衝動的一箭,可是她不能讓他殺了“柳風眠”。

“不能殺他。”

“為什麼不能殺他?”

秋第一次對她發這麼大火,甚至顧不上宇文晟擺脫了鐵蒺藜的阻撓,直接殺上來的巨大危機。

鄭曲尺知道沒個解釋,秋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於是她直接告訴他:“我們上當了,下面那個人不是宇文晟,他叫柳風眠,我懷疑宇文晟一直在暗處。”

秋一臉荒謬地盯著她。

但他也只是在營寨中遠遠見過宇文晟一面,當時他就戴著一張這樣詭森可怖的面具,而這個男人……雖然也戴著一張面具,可他並沒有穿戴上將軍的戰鎧披風。

秋還是信鄭曲尺的。

“沒時間了,快走。”

這一次秋瞥了一眼下方,眼中仍舊有不甘跟狐疑,卻不再遲疑,背起鄭曲尺,將事先設計好的機關砍斷,只見山坡上一根根圓木骨碌碰撞地跌落。

他再按照一早就規劃好的逃匿路線快速潛遁。

宇文晟既已確定對方的方位,便沒有人能夠逃脫得掉他的追殺。

他一劍破開了從坡上滾落的圓木,碎木渣滓散落四下,他躍至灌木叢中,看到那處被踩踏壓平的位置,早已沒有了刺客的蹤影。

他倒有些想不明白了,若他沒猜錯,對方箭術高明,一箭主誘,一箭主殺,既然殺箭已然搭好,為何卻在最後一刻選擇罷手?

——

秋一邊逃命,一邊還在路上喋喋不休:“你說他不是宇文晟,可他為什麼會在主軍位置?”

這事問鄭曲尺,她也想不明白啊。

明明才剛訂下婚盟的兩個人,一個因眼疾發作,一個便去買藥止疼,本來該是一副夫妻鶼鰈情深的發展,為何一掉轉頭,一個當了暗殺刺客,另一個卻變成了她要刺殺的目標?

她就想問一問,這世上還有比這更荒謬至極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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