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未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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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兒，在這兒……”
有個提胸的大哥舉起酒杯，指著主位上的餘澤。
“您好，您好，您就是剛才見義勇為的英雄吧？”
女人畫了個淡妝，眉目清秀，靠近了有一股淡淡的香草味，讓餘澤一下子想起了草原上的牛糞和香草口味的冰淇淋。
“我不是英雄，我只是偶然路過的一個普通人。”
餘澤很擅長地發揮了國人的謙虛品性，一臉正氣凌然，還真把“女記者”唬住了。
“可你做的事情，說是英雄一點也不錯啊。”
女記者使勁地把無線收音器送到餘澤嘴邊，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餘澤滿嘴的燒烤油水。
“關於這個我就簡單說兩下，其實對於這種事，不用太關注我，而是應該關注一下自殺者的心理健康，為什麼我們這個社會都到了全面小康的地步，還會有人選擇自殺呢？到底是情感上的問題呢，還是其它問題呢？你們記者就該在這種事上多挖掘一下……”
餘澤大手一揮，接受了採訪。
把這位自媒體的女記者說的一愣一愣的，心想我也不敢深入挖掘這種事啊。
“那麼這位英雄，您叫什麼名字呢？”
“不要問我名字，”餘澤嚴肅道，“你看社會上做好事的人，主動留過名字嗎？所以，我怎麼可能主動告訴你名字呢，你就當我是一個路過的吧。”
“噢噢，那個……無名英雄，那能說說你當時是怎麼想的嗎？我看過了伱救人的影片，你可太厲害了，以前當過兵嗎？你爬樓怎麼那麼快？”
“我當時什麼都沒想，救人怎麼能考慮得失？我只是想著，不能讓那個人就這麼死了，活著，就有希望。我以前沒當過兵，平時就喜歡鍛鍊身體而已，爬樓速度見仁見智，我不覺得很快……”
餘澤滴水不漏的正能量，讓記者很滿意。
結束了採訪以後，大家又開始有吃有喝，許多老小區的人吃了晚飯，出來散步，聽到了訊息，又看到了閃信群傳播的影片，紛紛過來不甘示弱看熱鬧，燒烤店內外都擠滿了人，這排隊程度，不亞於淄博趕烤了。
來都來了，怎麼能不敬一杯酒？
老陳臉上的五花肉都笑成了紅牛肉，生意前所未有的好，門外擺了好幾桌都不夠用了，而且他一個人也烤不贏，餘澤見狀過來幫忙，好傢伙，這下更不得了，一群大漢坐在店裡店外，喝著夏日夜啤酒，大聲喊著：“英雄給烤的燒烤，不能不吃！”
成友實和米慄忙前忙後，漸漸感覺不對勁，自己不是來吃晚飯的嗎？怎麼成送菜的服務員了？
餘澤則忙得電話都來不及接，好不容易抽空瞅了眼，是陌生來電，也就沒在意，繼續燒烤，怪了，他不是來請客吃晚飯的嗎？咋也成幫著燒烤的了？
忙碌到了晚上十一點，餘澤這才結束幫忙，成友實和米慄累壞了，抓著他肩膀說：“餘大哥，這可比在蜜雪冰城當店員還累多了。”
“這年頭，錢是不好賺的。”
餘澤安慰了幾句，“回家吧，以後有緣再見。”
“餘大哥，你多保重，你一定會成功的！”
米慄依依不捨地離開，顯然心情很糟糕。
餘澤趁著去洗手的時候，也沒和那些熱心人打招呼，直接開溜了，不然還得喝上幾杯。
回到家，他伸了個懶腰，公用洗手間暫時沒人用，就去洗了個冷水澡，回去在床上一躺，吹著風扇，雖然外面很熱，可心情不錯。
“咦，五個未接電話？”
餘澤詫異，平時從沒有人給他打過這麼多未接電話的，連詐騙都不找他，可能知道他窮。
五個未接電話中，四個是同一個號碼，剩餘的一個則是另外的號碼。
他想了想，沒有回撥過去，開啟閃信群，發現小區的閃信群都在熱傳許多拍攝的影片，無一例外皆是他救人的小影片，但都是不同視角拍攝的。
“嘖，沒把我帥氣的姿勢拍出啊。”
餘澤神色嚴肅地點開了所有的影片，確定其中沒有一個能把他的帥氣姿勢，以及肌肉拍攝到。
“哎，老百姓畢竟不是拍電影的，要求不能太高了……”
剛在心中浮現了這個想法，一個電話又打了過來，嗯，就是重複未接電話次數最多的那個號碼。
“喂？”
餘澤順手接了電話。
“……”
對面一陣沉默。
“喂？奇怪，怎麼沒人說話？”
餘澤正要結束通話電話，對面終於開口了，是一個女聲，語氣帶著一種咬牙切齒：“餘澤，你可算接電話了，我他媽第一次遇見你這樣不識抬舉的人。”
餘澤記憶一向很好，除了不重要的事，他都記得。
他甚至能回憶起小學一年級時候，班主任嘶吼的叫罵聲響徹整個教室，胸膛上的肥肉隨著激動的情緒不停顫抖，給人一種強烈的眩暈而又撲面迎來的衝擊感。
“班主任？”
餘澤下意識：“李老師？”
“哈？”
對面茫然：“你是餘澤？”
“我是餘澤，你誰啊？”
餘澤反應回來，小學一年級的班主任，不可能給自己打電話，這都多少年過去了。
“呵呵，你問我是誰？我真是服了你。”
對面忍著氣：“你要不再聽聽？”
“王醫生？”
“我不是醫生……”
“張警官？趙護士？錢領導？孫司機？周教授？朱專家？楊總？何辦事？”
“你擱這兒念百家姓呢？”
對面沒好氣地說：“我是楊蜜兒。”
“楊蜜兒？楊老師？”
餘澤驚訝萬分：“你怎麼給我打電話了？”
“……我記得讓助理把我的聯絡方式交給了你。”
楊蜜兒咬牙：“你為什麼不加我好友？”
“我也不知道那電話是加你好友用的啊。”
餘澤無辜道：“我也不敢冒昧打擾你。”
“你這什麼情商，我都給你手機聯絡方式了，你還不敢冒昧？”
楊蜜兒儘量舒展自己的情緒，以免自己被這麼簡單一句話給氣壞了身體，“那你為什麼又不接電話？”
“我在幫忙，幫別人忙，還真沒空看手機……這不，忙空了，我馬上就接你電話了。”
餘澤趕緊解釋一二，否則對方認為他情商很低，那就煩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