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屠龍前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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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非，加油啊，終點就在前面，跑過去就贏了。”
集訓場館的場外訓練館，路明非吐著舌頭，跟條死狗在前面跑著，後方，是李飛那欠揍的聲音，略帶著還有輪胎滾地聲。
但路明非無力回頭，只能咬著牙往前面邁步，哪怕他現在的跑步跟走路沒差別，但至少他在前進。
在路明非身後，是路明非在入學的‘自由一日’活動中，從愷撒手裡贏來的布加迪威龍。
只是上面開車的不是愷撒，是黑無常楚子航和白無常李飛。
李飛拿著大聲公，在後面加油打氣，而楚子航則是不苟言笑把著方向盤，無法熄滅的黃金童直視前方艱難邁開雙腳的路明非。只要路明非有停下來的跡象，楚子航就會發動引擎。
引擎的轟鳴聲刺激著路明非，讓他不得從自己那乾癟海綿的身體裡擠出一點力氣，繼續向前跑著。
這就是在這為期兩個月，針對青銅與火之王·諾頓的屠龍行動中，專屬於路明非的個人集訓內容。
屠龍武器，鍊金刀劍組合‘七宗罪’的提前入庫，校長辦公室裡的拔刀測試，讓所有質疑路明非血統等級的人都閉上了嘴。
為了確保兩個月後的‘青銅計劃’的成功率，由李飛提議，執行部負責人施耐德寫報告，校長昂熱蓋章，專屬於路明非的體能增強個人集訓也就這麼應運而生。
由不得路明非拒絕，因為當他在一天的掙扎後，穿著緊身作戰服來參加集訓，他就不能退出了。
只能被迫被李飛和楚子航拉著走出了集訓場館，在外面的跑道上從最簡單的體力上開始訓練。
尤其是當路明非看著自家兩位師兄，一個笑著臉，一個板著臉坐上了專門停在這裡的布加迪威龍，朝著自己開過來時，路明非更是連吐槽的時間都沒有，邁開腳丫子就往前跑。
因為他知道，自己這兩位師兄來真的！
倒不是李飛捨不得用吉普車來致敬，畢竟卡塞爾學院家大業大，區區吉普車而已。
可李飛覺得，吉普車對路明非的刺激效果遠沒有他們現在開著的這輛布加迪威龍來得實在。
畢竟吉普車是學校的，路明非只要開擺，真讓李飛和楚子航他們撞他們也不好撞，萬一撞出個好歹，讓路明非砍龍王的計劃算是擱淺了。
但布加迪威龍不同，這是路明非這十八年第一次從別人手裡贏來的獎品，屬於他的獎品。
是，他是沒錢去加油，去保養，可這麼一輛好車要是因為自己開擺而被颳著，蹭著，他一樣會心疼，尤其是李飛還拿著大聲公在車上跟個催命鬼一樣唸叨著。
“布加迪威龍呀，老楚，你家底比我厚，跟我說一下價格唄？”
“愛馬仕特別款8.0t，大概在200萬-220萬美元左右，因為是特別款，可能明年後年就不再發售，價格還有可能會上升到300萬。要是能運回國銷售，算上關稅，能夠在5000萬這個區間。如果真能回去賣的話，一套獨棟大別墅加一輛代步小車，綽綽有餘。”
楚子航一板一眼回答著李飛的問題，腳下時不時踩一下油門，發出一下引擎轟鳴聲。
而聽到李飛和楚子航對話的路明非，腳步邁的更玩命了。
衰仔路明非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他只知道這車很貴，但貴到什麼程度，他沒有概念。
可他知道，在老家，5萬美元就能全款整一套50-70平的小房子，剩下5萬能讓他把自己房間裡裝滿各個型別的遊戲光碟。
現在楚子航告訴他，這車貴到他能在老家整一套大別墅，順帶打造自己的完美小屋。
他覺得自己哪怕跑到虛脫倒在地上，也不能讓這輛車颳著蹭著！
只要熬過這一年，他把車帶回國內售賣，他衰仔路明非搖身一變就是土豪路明非了！
帶著這樣的信念，路明非感覺體內又有力氣湧了出來，然後倒在了終點線，人事不省。
身後，李飛和楚子航從車上下來，看著已經跑到虛脫倒地，昏迷過去的路明非，兩人則是回頭。
也許路明非自己都不知道，在李飛和楚子航兩人唱雙黃的情況下，他不知不覺已經跑了二十公里，一個上午的時間。
路明非到現在都搞不明白自己的s級血統優勢，在這一刻體現了出來，支撐他這140斤都勉強的瘦削身軀跑完了全程。
“這不是挺能幹的嗎，明非。”
李飛感慨了一句，而楚子航則是走上前，將虛脫昏迷的路明非抱起，以公主抱的形式。
抱著路明非就朝著早已就位的醫療小隊走去，只剩下李飛一人看著楚子航這種默不作聲的關心方式，哂笑搖頭，這才在一旁找個地方坐下。
等著交接完的楚子航回來。
“這樣做有意義嗎。”
“沒意義你剛才還那麼配合？你踩油門的時候怎麼沒想這個問題？而且，你不也看到了嗎，他啊，只是需要一點動力，哪怕這個動力，這個理由很蹩腳，但足以他爆發出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潛力。”
“那他下午的水下訓練集訓呢。”
“放心，不要小瞧明非，還有咱們學校那幫裝備部的狠人，打架屠龍我們在行，但搞科研和後勤，那是人家的地盤。”
“那我明白了。”
得到了李飛的回覆，楚子航也不再多問，轉身就跟著醫療小隊去醫護室了，他想看看李飛說的到底是真是假，經歷了上午這樣的非人類體能強化訓練第一步，下午還能不能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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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紐約。
在跟李飛進行了第一輪談判後，冷靜下來的諾頓以自己人類老唐的身份給蘇恩熙這個幕後的奶媽後援團打了電話後，就離開了芝加哥，回到了自己作為人類時期，老唐在紐約布魯克林區的窮人區，那個屬於他自己一個人的家。
再次回到這裡，以另一種角度審視自己在人類時期的家，諾頓心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只是在自己房間坐著，給自己倒上一杯酒，也不開燈，在那仔細回憶著自己作為人類時期的點點滴滴。
而在他窗外，時不時從他那邊穿過的輕軌燈光，若隱若現照在諾頓的臉龐上，能看見這位恢復冷靜，掌握青銅與火兩個權柄的龍王諾頓臉上，是說不出來的孤獨。
‘叮！’
一聲簡訊提示聲從自己另一部手機裡響起，諾頓點開，是500萬到賬的聲音，上面還顯示一段話：歡迎回來，13號。
“歡迎回來？是誰讓你跟我說的呢，是您嗎···”
諾頓自言自語，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看向桌上擺著的僅有幾張相片，看著自己人類時期的經歷濃縮在這幾張相片中，看著那個看起來一臉喜感，卻又孤獨的自己被陌生，但同樣也熟悉的人包裹著，諾頓笑了。
“反正都要再睡一覺了，睡之前跟自己的過去好好告個別吧。”
12月24日的平安夜。
原本應該在這天，換上一身鬼怪服，去挨家挨戶敲門領糖果的孩子們卻呆在孤兒院裡，沒有出去，沒有在這一天裡去要自己可能一年都吃不到多少的糖果和禮物。
因為最大的禮物此時正成箱成箱的往他們院裡運來。
嶄新的床，嶄新的電視，重新粉刷的牆壁，煥然一新的教室，這些他們想都不敢想的東西，此時就出現在他們的世界裡，讓他們昏暗的童年增添了一分色彩。
他們興高采烈的圍在護工身邊，看著護工將一件件包裝好的禮物遞給他們，換上衣服，拿著心儀的玩具，跟同伴們打鬧。
院長辦公室裡，院長陳琳看著站在視窗處望著孩子們打鬧的身影，欣慰之餘，也不免有幾分擔心。
“唐，沒問題吧？”
作為從孤兒院裡出去的孩子，陳琳基本上都瞭解這些孩子的一些情況，眼前這位羅納德·唐也是如此。
兒時被一對華裔老夫婦收養，在這對華裔老夫婦因車禍不幸喪生之後，他就來了孤兒院，上到高中後就輟學。後面就開始在一個網站上當起了‘僱傭兵’這類的活計，活躍於灰色地帶，收入不能算高，但也差不到哪去。
這些年本可以搬離這個窮人區，但他將大部分收入都用來資助自己這家孤兒院了。
只是沒有一次像這次這麼大手筆，所以她很擔心，擔心這個孩子是不是碰上什麼事了。
“沒問題的，院長，這些都是乾淨錢。”
諾頓轉身，看著這位花甲老人臉上的關心，澹然的話語，安慰了老人稍顯不安的心。
老人上前，看著眼前的諾頓，良久，這才伸出手，摸著諾頓的臉龐。
諾頓本該避開院長的撫摸，這是他作為龍王的尊嚴。但腦海裡似乎有個聲音告訴自己，不許避開，這才讓院長摸到了自己的臉。
院長的手很粗糙，像一塊麻布，院長的手很溫暖，讓他放棄了抗拒。
“總感覺你這次回來看我們變了很多啊，不怎麼喜歡笑了，心思也沉了，找到自己的家人了？要離開了？”
“您怎麼知道的？”
諾頓沒注意到自己對院長的稱呼都變了，而院長也只是笑了笑。
“我養你大的嘛，還能看不出來你有啥心事。找到了自己的家人挺好，離開也不錯，這些年，要不是你一直在資助院裡，你早就可以去外面看看了，現在也挺好，至少有人陪著你去外面看看。只是，有時候要是累了，就回來看看，這裡也是你的家。”
“這裡也是嗎？”
“有等著你回來的地方，那就是家，要去跟孩子們打聲招呼嗎？至少也得讓他們知道是誰給他們在這個平安夜送了這麼份禮物。”
諾頓聞言，轉身看著窗外孩子們一張張喜笑顏開的臉，他想到了康斯坦丁，那個數千年前就跟在自己身邊，一直粘著自己的弟弟。
每一次醒來都在找尋自己的身影，但每次自己記起來一切時，他卻死了。
這次也是如此。
只是下一次，當康斯坦丁再次醒來時，他會看到，自己就在他的身邊，等著他。
“可以啊。”
諾頓破天荒的回答了可以，而院長也帶著笑意，領著諾頓來到了下方的院子裡，給孩子們介紹了諾頓，說起了他之前在孤兒院裡的故事。
在院長說著諾頓作為人類時期老唐的故事時，孩子們也在打量著諾頓。
作為龍王，即便在失去記憶的時候，‘血之哀’依舊在影響著他。先天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他，是被所有生物畏懼的存在，這對於童年時期的同齡人而言，那就是諾頓是個不受小動物歡迎的傢伙，自然的，也就不會有人跟他親近，在沒有龍王記憶的時期，老唐在小時候可以算是一個跟路明非一樣，很自卑的傢伙。
只是後來成為了‘獵人，’在各種任務中完成的出色，所帶來的成就感衝散了這股自卑感。
在院長領著自己跟這幫孩子們見面時，諾頓也做好了心理準備，被孩子們拒絕的心理準備。
但諾頓忘記了一件事，生活在孤兒院裡的孩子其實比某些成年人更敏感，他們更能分清誰對他們好，誰對他們壞。
在此刻的孤兒院孩子們眼裡，這位站在院長身邊，給他們帶來這麼多平安夜禮物的大人，其實只是一個跟他們一樣，對外界事物敏感的同齡人。
既渴望接觸，又害怕被排斥。
所以他們做出了自己的回應，他們齊齊上前，抱住了諾頓。
諾頓的不知所措被孩子們的天真無邪淹沒了，他能感受到每個抱著自己孩子的溫暖，善良。
他們不知道為何諾頓會渴望接觸，又害怕被排斥，但他們會將自己的善意最大限度的呈現出來，告訴諾頓，他們很感謝他。
這一天，諾頓笑了，此刻的他，彷彿不再是那個渴望向全世界復仇的龍王·諾頓，而是一位回來看看家人的人類老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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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塞爾學院，路明非又一次在床上唉聲嘆氣，揉著痠麻腫痛的四肢，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扛過了第一個月的體能加強集訓。
這一個月的集訓，李飛和楚子航別的沒做，就是在拿布加迪威龍追著自己跑。
他不明白為啥自己有這麼大的福氣，被執行部的王炸組合一起伺候。但他更不明白，自己竟然堅持了下來，每天除了回來的時候埋怨，吐槽，第二天還是準時準點的出現在集訓場館，接受李飛和楚子航的非人哉訓練。
而他在場外訓練館的訓練，也被上鋪的校園新聞部部長，芬格爾的狗仔拍下來發到校園論壇網上。
更有好事者為路明非到底能不能堅持下來開了個盤貼。
只是每當有這類開盤帖子發出，不到五秒的功夫就被刪掉，不帶有一絲痕跡。
任由發帖者在論壇上狂罵狗管理，也不會有回應，哦，也不是沒有，發帖罵校園論壇網狗管理的賬號直接被上一個月禁言套餐，開小號也不行。
這天的集訓結束特別早，路明非發覺自己正在慢慢適應李飛和楚子航組合給自己的集訓。
也習慣了李飛在一旁調侃，刺激自己，楚子航默默無聲將自己抱起並送到醫護室這個過程，如果狗仔們不把楚子航公主抱自己的相片發到校園論壇網上就更好了。
路明非按摩完筋骨，準備入睡之際，在自己的電腦上，一個許久未見的頭像閃動，給自己發來的好友資訊。
他起身，點開頭像，那是一個長得很欠的熊貓頭像，而這個頭像的備註也只有一個：老唐。
“切一盤？”
還是熟悉的星際爭霸邀請，路明非果斷點了好，然後就戴上耳機，開啟星際爭霸的介面，他有太多問題想要問自己這個朋友了。
“喂喂，老唐，聽得到嗎？你這段時間死哪去了？你不是說要在群裡說嘛？都過去多久了，一點資訊都不回，幹嘛呀你這是！”
戴上耳機，看著上鋪睡的更死豬一樣的芬格爾，路明非確定無法將其吵醒後，也果斷開麥發起了一連串詢問。
一連串問題，像極了當初嬸嬸追問自己時的風格。
“哎呀哎呀，這不是事趕事湊一塊了嘛。簡單來說，就是我的主業是網上僱傭兵，專門接私活，當然，殺人放火這類事我可沒幹啊···殺人沒幹。這次就是有個單子說要去卡塞爾學院裡面調查點東西，報酬是150萬-500萬，我尋思著一所學校而已，問題應該不大，所以就接了，沒想到你在那裡上學，這不就湊巧了嘛。”
聽著耳機那頭諾頓的解釋，路明非不知道從哪裡吐槽了，去一所學校調查點事就是七位數，還是美刀的報酬，怎麼看問題都很大啊，這你都敢接單？
“那現在結果如何，你報酬拿到了嗎？拿到我得分一點吧，畢竟我當時還給你打掩護來著。”
“拿到了拿到了，500萬，不多不少，不過我暫時好像沒法給你分了。”
“嗯？”
“我找到我弟弟了，但他情況不是很好，生了病，需要一筆很高很高的費用，這筆錢正好能派上用場。抱歉啦，明明，到時候還是得請你坐灰狗巴士吃熱狗了。”
“找到你弟弟了？恭喜啊，灰狗巴士這個沒關係，坐啥不是坐。正好我也想跟你說一下，這段時間我們學校有個集訓，我被選中了，這段時間脫不開身去找你，下學期，下學期高低得去紐約找你玩。”
“好說好說，那來兩局？”
“可以。”
“不過先說話，你別放水啊，我可是聽圈裡人說了，你在你們學校打星際都是紅點操作配老式筆記本，這回高低得插上滑鼠吧。”
路明非不知道老唐是從哪裡收到的風，但一想到老唐的主業，說不定內鬼就是從卡塞爾學院裡畢業出去的某位師兄師姐。畢竟他們也在校園論壇網上水貼，看學校裡發生的各種事。
“行吧，那你別罵我就是了。”
“開玩笑，我可是頻道里的第一名啊，怎麼可能輸不起呢！”
這一晚，在紐約那頭的諾頓火力全開，龍王的意識，凌駕於人類之上的反應，試圖要證明自己這個星際爭霸頻道里的第一名名副其實。
這一晚，路明非插上了滑鼠，用著自己從老家帶來的老式ibm商務膝上型電腦，跟諾頓鏖戰了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的時間，諾頓的戰績是2/16，兩勝十六負。
其中的兩勝，還是路明非因為喝水灑了，單手操縱滑鼠的情況下才堪堪輸給諾頓。
之後，路明非聽著耳機裡諾頓傳來的氣急敗壞，帶著國粹的罵娘聲，笑嘻嘻的下線了。
而在紐約布魯克林區的諾頓，完成了自己人類時期老唐的最後一個任務後，也掏出李飛給他的不記名手機，發了一條訊息後，就離開了自己這個家。
人類時期的老唐人生告一段落了，接下來，該給自己龍王諾頓來一場謝幕演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