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幾家歡喜幾家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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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河外灘小區，楊若謙的房子裡燈火通明。
啪！
碗筷用力放在桌上的聲音，正表示著某人的極度不滿。
“幹什麼，不就是換了件睡衣？”楊若謙拿起碗筷，強忍笑意，“吃飯哪能穿那衣服，要是弄髒了清洗起來都要人命。”
常芷晴氣的飯都吃不下：“那你也不至於一回來就把衣服換了啊！”
她都還沒看夠呢，結果這男人回來就給換了！
那還有什麼意思，不如繼續在商場多逛會街。
“怎麼，你看起來很喜歡這套搭配啊？”楊若謙清了清嗓子，“看你買東西那速度，說不是圖謀已久我都不信。”
一個半小時的逛街時間對楊若謙來說長的折磨，可對常芷晴而言，估計得算得上光速。
常芷晴沒好氣的回道：“趕緊去吃你的東西！”
楊若謙從善如流，拿起碗筷，順便給常芷晴舀了一碗蟲草湯，推到她手邊：“彆氣了，喝湯喝湯。”
總是在別人家蹭飯吃，看別人前前後後忙碌，楊若謙多多少少有點不好意思。於是他抽空學了怎麼煲湯，至少做飯的時候能幫上點忙。
“品相不錯。”常芷晴拿起勺子，輕吹一口氣，遲遲沒有下口，眸光卻一直放在楊若謙身上，“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楊若謙埋頭吃飯，含糊不清的回了一句：“嘗一嘗不就知道了？”
常芷晴捏了下勺子，把熱度剛剛好的湯送進嘴裡，幾秒後讚揚道：“還不錯啊，第一次煲湯？”
“怎麼可能第一次煲湯。”楊若謙失笑的搖頭，“肯定練習過幾次才敢拿來你這邊，不然我怕給你毒死。”
常芷晴把湯勺放下，點評一句：“唯一的缺點就是，太燙了，想一口喝下去太難太難。”
“太燙了怎麼能是湯的缺點呢？”楊若謙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脫口而出。
湯太燙了放涼一點不就行了？
不是，這姑娘今天是怎麼了，淨說些奇奇怪怪的話。
常芷晴沒有接話，用勺子攪拌湯水，不開口說話也不埋頭吃飯，過了好一會，她才放下勺子，精緻的臉蛋上居然寫滿了贊同：“你說得對，湯太燙怎麼會是湯的缺點。”
那是人的缺點。
一番奇奇怪怪的對話之後，兩人各自埋頭吃飯。
二十多分鐘後，飯桌被兩人一掃而空，楊若謙幫忙把碗筷放進洗碗機，朝常芷晴揮揮手。
“走了，下週見，週末好好休息！”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常芷晴在心裡嘆了口氣：“下週見下週見……”
就在常芷晴以為今天又和以往無數個下午一樣，只能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時，楊若謙的聲音毫無徵兆的傳進耳中：“你是不是很喜歡看我穿那套衣服？”
“啊，是啊。”常芷晴下意識回道。
過了幾秒，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啥，眼眸裡立刻閃爍出些許慌亂：“啊不是，我的意思是……”
楊若謙沒聽清常芷晴後面的欲蓋彌彰，回應道：“行，以後上班我儘量穿那一套，走了哈。”
砰一聲，房門被輕輕關上。
可常芷晴卻在原地石化了。
等等，房東剛剛說啥？
他說以後上班，儘量穿那一套衣服？！
啊？
難不成這男人終於開竅了？
房間裡的常芷晴忍不住站起來，眸中的慌亂此時完全變成了驚喜！
她甚至覺得整個週末都要被自己愉快的心情感染了！
……
幾家歡喜幾家愁，有的人在家中享受著週末的愜意，但有的人，則因為自己的爛攤子被搞的焦頭爛額。
周RB應該是一週中最輕鬆的一天，可月府集團內，氣氛卻沉寂的可怕。
首播宣告徹底失敗之後，林曹心裡還懷著最後一絲希望，讓整個工作室的人週六加班一天，孤注一擲，又往胡怡沁身上再次砸了巨量資源，希望能夠絕地翻盤。
可惜，奇蹟並沒有出現。
由於口碑崩壞、直播內容無聊以及連續兩天高強度推廣導致的邊際收益遞減，胡怡沁第二次直播的表現更加糟糕，粉絲幾乎漲都漲不動！
當然，為了資料不那麼難看，林曹做了一些假的粉絲，好歹讓胡怡沁的粉絲總量突破10萬大關，試圖保住最後一絲顏面。
可這些假資料最多就騙騙不懂行的人，但凡是個會看貢獻榜的觀眾，都能從付費率和貴賓數量上看出這個粉絲量摻了多少水份。
最關鍵的是，這些資料騙不了自己的頂頭上司。
旗下遲遲出不了頭部主播，且所有主播平均生涯壽命都低於平均水平等種種原因，已經讓上司對林曹頗為不滿。
放走了有潛質成為頭部主播的阮敏兒後，這種不滿就迎來了第一次爆發。
那一次的警告意味其實已經十分明顯——要是再幹不出成績，那就降職調崗。
然而和這一次捅出的簍子相比，放走阮敏兒那件事就顯得是那麼無可厚非。
畢竟趕走阮敏兒這件事，沒有碰到其他人的蛋糕。
硬捧胡怡沁的行為早就引發了很多主播的強烈不滿。她的失敗更是讓這樣的不滿達到巔峰，其中某些憤怒的主播直接把情緒發洩到直播間裡，導致月府公會本就不太好的風評更是雪上加霜。
開除優秀員工，敗壞公司名聲，給公司造成高額損失……
這三條“罪名”往頭上一扣，換成誰都頂不住啊！
“林哥，我們怎麼辦？”哪怕是林曹的鐵桿心腹也感受到了風雨飄搖的味道，聲音止不住的發抖。
要是林曹倒了，他的日子也絕不會好過！
“沒，沒事，我請領導吃個飯喝個酒，賠罪送禮，疏通一下關係……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林曹深知這一劫沒那麼好渡過，打算下血本買條華子買瓶茅子，讓頂頭上司吃好喝好，只要不降職，什麼都好說。
叮叮叮！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把林曹嚇了一個哆嗦。
能在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的人，猜都不用猜，一定是自己的上司！
林曹壓住心裡的恐懼，接起電話，極盡諂媚語氣：“領導，您怎麼有空打電話過來呢，星期天您得好好休息啊……”
“來我辦公室，現在。”
“星期天您還加班……”
林曹想繼續多逢迎兩句。
可惜，耳邊卻傳來了電話結束通話的忙音。
“嘟嘟嘟……”
見領導是如此冷淡的反應，甚至多一句回覆都欠奉，林曹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要是領導直接罵人訓斥還好，最壞的結局也就是降職降薪，至少飯碗能保得住。
可這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樣子，自己得到的處理結果很可能不是降職，而是開除！
林曹想到這種可能，整個人都要麻了——他好不容易坐上這個經紀人主管的位置，原以為是人生巔峰的開始，卻沒想到直接就是人生巔峰了？
“林哥，那邊怎麼說？”下屬擔憂的問道。
林曹臉色難看的搖搖頭，徑直朝電梯方向走去。
高層管理的辦公室不在他們這一樓。
抵達領導樓層，林曹深吸一口氣，控制好表情，讓自己的情緒緩慢平復。
做好準備，他推開辦公室大門，諂媚賠笑：“領導，您看……”
“我必須要承認，當初把你提拔到這個位置上是我的判斷失誤。”領導低頭看著報告，語氣冰冷，“現在我打算改掉這個錯誤。”
改掉這個錯誤！
改掉，改掉……
林曹渾身的血都涼了，只能支撐起全鎮最後一絲力量，勉強道：“領導，我……”
“你被開除了，今天人事沒上班，明天你去辦理離職。”領導的聲音很平靜，話中的內容卻毋庸置疑。
開除，居然真的是開除？！
我在公司工作那麼多年，好不容易到這個位置上，就因為犯了兩個錯誤，就被直接開除了？
“就，沒有任何迴轉的餘地了嗎？”
畢竟是份高薪工作，林曹還是在做著最後的掙扎。
然而，領導卻連多一句話也不再說，低頭批閱各種報告。
林曹絕望了。
沒希望了。
“那，我的工資賠償，清算一下吧。”確定再也沒有留下的可能，林曹長出一口氣，把臉上的諂媚和難看一同吐了出去。
領導抬頭看過來，疑惑道：“什麼工資賠償？”
既然已經不是自己的上司，林曹也懶得在裝孫子，冷冷道：“我工作了八年，按n+1算，公司應該賠給我九個月的工資。”
“林曹，虧你幹了八年，沒想到還是那麼幼稚。”領導發出了嘲笑的聲音。
幼稚？
意思是這n+1是不想給了？
“你不給，我就去勞……”
“你去告吧。”
林曹氣的幾乎想直接給領導一拳：“你覺得我告不贏？”
“不，你一定告的贏。”
林曹當即就知道領導打的什麼主意了。
拖字訣！
這賠償金，能拖多久是多久，哪怕最後被告輸了，林曹恐怕也得浪費半年以上的維權時間。
期間各種傳喚，到處奔波，不光又累又麻煩，還會拖延找新工作的進度。
很多人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不得不選擇捨棄維權。
“非要做那麼絕嗎？”被掃地出門，還遭到無情羞辱的林曹憤怒到快要失去理智！
堂堂上市公司，缺這三瓜兩棗嗎，為什麼偏要如此為難打工人？
工作八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更何況，他明明是有功勞的。
兩次連續的一失敗固然損失慘重，可之前八年他為公司賺到的利潤，又何止這麼一點？
可現在公司居然連幾個月的工資都不願意發一下。
短短三言兩語的功夫，林曹對月府集團的態度就從不捨變為了仇恨！
“哦，差點忘了。”領導慢悠悠的喝了口水，“順便通知一下那個胡怡沁，你們兩個一起從公司裡滾蛋。”
（改一下更新時間，以後兩章都放在早上更新，一起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