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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陳阿嬌,或者說是在阿嬌皇后的問題上,竇太皇太后終也沒有太不講道理。

只稍探了探劉勝的意思,便十分爽快的表示:阿嬌年紀還小,等再大些吧。

等再大些,再考慮婚典之類的事宜。

竇太皇太后的大度,無疑是讓劉勝大鬆了一口氣,同時對劉嫖的不滿也更深了一分。

——看看!

——看看我漢家的太皇太后!

人家一個外姓老嫗,都能有如此大局觀,再看看你這個姓劉的自家人!

滿腦子都是那倆臭錢、那點算盤,一點兒都不給我劉氏長臉!

心裡氣歸氣,劉勝也終究那這位太長公主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畢竟是宗親長輩,尤其還是先帝一母同胞的長姐,劉勝這個晚輩縱然貴為天子,也斷然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不過好在這件事的話語權,並不在阿嬌的母親劉嫖,而是在劉勝的祖母竇太皇太后。

既然竇太皇太后都發話了,劉勝自也就樂得輕鬆。

尤其是有竇太皇太后這句話打低,劉勝也就不用再擔心朝堂之上,有人會出於拍太皇太后馬屁的目的,針對此事來逼迫劉勝。

可千萬別覺得做了皇帝,就沒人能逼你做某件事了。

實際上,皇帝可能被人逼迫著做的事,可能比那些個勳臣貴戚都還要更多。

畢竟這種東西,主打的就是一個道德綁架。

勳臣貴戚們被道德綁架,倒是可以拿出一句‘只要我沒有道德,就沒人能道德綁架我’來說事兒。

但作為天子,劉勝在被人道德綁架時,卻根本沒有太好的應對方法······

“朕即加冠親政,那過往數年擱置的事務,也到了該集中處理的時候了。”

“只是過往這幾年,實在是有許多事,因為對外征討和朕未加冠親政而耽誤了。”

“接下來,就請諸公替朕想想:有哪些事是過完這幾年堆積下來,又需要儘快解決的。”

端坐於上首御榻之上,感受著這一場只有自己獨自一人主持的朝儀,劉勝心中那面有些激情澎湃。

但越是如此,劉勝心中就越是反覆不斷的告訴自己:從來都沒有無緣無故的權力。

權力,永遠都是和義務高度繫結,且極度正向相關的。

舉個很簡單的例子。

在過去這幾年,準確的說,是先天子啟駕崩之後這將近兩年的時間裡,名為天子卻尚未親政的劉勝,是基本沒有任何天子所應有的權力的。

所以相應的,劉勝也就不需要承擔天子所需要承擔的義務。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即位之初,劉勝才能以一種近乎無賴的方式,透過‘為先皇立廟’一事辨別朝堂忠奸敵我,之後又以輕飄飄一句‘既然大家都覺得不行,那就算了吧’。

同樣一件事,但凡放在一個成年皇帝,一個大權在握的皇帝身上,都必然是一個巨大的政治事件。

——天子朝令夕改,乃治國之大忌!

別說是天子了,哪怕是地方郡縣朝令夕改,都會引起地方那個百姓的強烈不滿,甚至是不同程度的反抗。

這也正是因為權力和義務高度繫結使然。

——你有那麼大的權力,那就應該承擔起那麼大的義務;

你掌握著說讓俺們老農幹什麼,俺們老農就得幹什麼的權力,那就應該承擔起為你所下達的命令,所可能造成的一切後果負責的義務。

有好的結果,那你加官進爵,步步高昇;

有不好的結果,那你也就活該被人人喊打,丟掉頭頂的烏紗帽。

而劉勝以‘為先皇立廟’一事探清朝堂虛實,之後又毫無負擔的‘朝令夕改’,也正是因為當時的劉勝尚未加冠親政。

沒有加冠親政,就等同於沒有掌握天子的權力;沒有掌握權力,那也就不承擔天子所應該承擔的義務。

可之後的一件事,卻又明顯的不同了。

——漢匈馬邑戰役。

這場幾乎是由劉勝一手推動的大戰,可以說是劉勝第一次向天下人表明:朕想要主動承擔起天子的義務,並得到這個義務所相應的權利。

何解?

天子勝一手推動漢匈馬邑戰役,以未冠之身大興徵發,藉此暫時具備了‘舉刀戈’的權利,同時承擔起了為這場戰爭全面負責的義務。

戰爭得到好的結果,劉勝名正言順的加冠親政,順帶撈一大筆名望;

戰爭得到不好的結果,則劉勝加冠親政一事生疑,很有可能會後延,甚至是出現一些意料之外的變故。

從泥塑凋像時期,可以隨意的朝令夕改,說給先皇立廟就一副‘我必須這麼做’的架勢,又說不立廟就不廟的輕佻時期,到推動漢匈馬邑戰役,僅僅只是發動了一場戰爭,劉勝所肩負起的責任和義務,便幾乎是拿自己屁股底下的皇位在賭;

而現在,劉勝已經加冠親政,已經在理論上,具備了天子所應具備的所有權力。

相應的,自然也就肩負起了這富擁天下的滔天權柄,所相對應的無限義務。

就這麼說吧;

從今往後,漢室天下無論出點什麼風吹草動,劉勝都需要為其負責。

大到外族入侵,內部叛亂;

小到老農吃不飽肚子、穿不暖衣服;

甚至於河流決堤、星辰逆行,乃至於玄之又玄的‘天有異象’,劉勝都得為其負責。

所以,當劉勝以全權天子的身份,出現在舉行於宣室殿的這場朝儀時,只經過短暫的雀躍,劉勝便很快冷靜了下來。

因為劉勝,並非是直接穿越成皇帝的穿越眾,而是從嬰兒時期便開始融入這個時代,又經歷一段完整的人生,一步步從公子、太子轉變為天子的特殊存在。

甚至可以說:經歷過往這二十年人生後的劉勝,幾乎已經可以算作是半個土著了。

而這段土著生涯給劉勝帶來的收穫,便是在先天子啟身邊學習,被先天子啟言傳身教的那幾年。

“天子之權滔天,天子之責亦重甚泰山······”

···

“權責權責,雖是先有權,天子卻往往是要先擔責······”

···

“儘量不要去想你有多大的權利,那會矇蔽你的雙眼;”

“多去想想你肩上扛著的重擔,再由承擔的責任出發,用權力來幫助你肩負起責任······”

回想起當年,老爹天子啟尚在之時,在自己身邊的尊尊教誨,劉勝面色變幻,終還是很快冷靜了下來。

自然地調整好面容,帶著一抹澹然的微笑,便將目光撒向殿內,這數百功侯貴戚、朝臣百官。

劉勝方才那番話,也不可謂不明白。

——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君新氣象;

過去這幾年,朕出於沒有加冠親政,以及政權交接時以穩為重等原因,多少有些不方便插手朝堂之上的事。

現在,朕加冠親政了,政權交接也已經告一段落,一些早就該做,卻因為種種原因耽誤的事,現在就可以擺上檯面了。

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桉,劉勝也並沒有太過著急,反而是十分耐心的等候起了朝臣百官的答桉。

而在宣室殿內,聽聞劉勝這明顯頗有深意的一番話,凡是有資格站出身的百官公卿,則都無一例外的做出了一副皺眉沉思狀。

劉勝的意思很清楚:朝中公卿,有必要挪一挪位置了。

但眾所周知,當今天子勝,是先孝景皇帝手把手教出來的,歷來都講究一個謀而後動,同時又具備著和年紀、履歷嚴重不符的穩重。

這就意味著朝堂這次職務調動,並不會是全面的,甚至都不大可能是大範圍的。

很有可能,劉勝只是想要從公卿十一人(太尉閒置)當中,罷免一兩個人、新任命一兩個人,再讓兩三個位置互相調動。

而這,就讓朝中公卿百官感到有些難辦了······

“丞相桃侯劉舍,原本只是要過一把丞相的癮;”

“怎奈魏其侯不爭氣,才讓這劉舍在丞相之位坐了這麼久。”

“偏偏陛下同桃侯,似還頗有些相得益彰?”

在御階之下,百官公卿稍一思慮,便做出了‘丞相應該不會換人’的結論。

而在御階之上,劉勝也好似生怕有人會錯意般,頗有些刻意的看向劉舍所在的方向,而後面帶微笑的點了點頭。

“既然諸公都不願先說,莫如便由丞相為百官先。”

這話一出,眾人心中的猜測紛紛得到驗證:劉舍這個丞相,恐怕要繼續做下去了。

道理再簡單不過:你在一個公司上班,公司正在裁員,如果你也在裁員名單,那負責裁員工作的必定不會是你。

不過想來也正常。

一者:劉舍這個丞相,確實做的很不錯。

雖然比不上過往數十年,那些個必將垂名青史的妖孽前輩們,並且終究沒躲過故安貞武侯申屠嘉曾經歷的那句‘丞相真是一屆比一屆差了’,但和申屠嘉一樣:矮子裡面拔將軍拔出來的劉舍,已經滿足了絕大多數人的預期。

甚至於從劉勝這個天子的角度來看,劉舍這種既不是原則,又不會太有原則到惹天子厭煩的丞相,幾乎是有漢以來,最讓劉漢天子用的舒服的一位了。

——畢竟在‘堅守原則’和‘媚君諂上’之間尋找到平衡,也同樣是一種不可多得的能力,或者說天賦······

“稟奏陛下。”

“即然陛下想要讓臣做百官的表率,那臣,便斗膽直言。”

“——守少府臣賈貴,當為少府。”

“且按照過往的慣例,外戚出任九卿,往往要恩封為侯。”

“這件事,臣在心裡憋了很久,始終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

“但陛下今天既然問起,若臣還憋在心裡不說,恐怕就有負於先孝景皇帝、太宗孝文皇帝的恩德了······”

劉舍沒變。

即便是確定自己不會被炒尤魚,劉舍,也依舊還是那個劉舍。

至於劉舍的提議,劉勝,也不出意外的甘之若飴······

“丞相所言有理。”

“太宗孝文皇帝之時,太宗皇帝恩封章武侯、南皮侯;”

“先孝景皇帝之時,也曾恩封忠武侯——也就是現在的守少府。”

“漢匈馬邑一戰,守少府忠武侯賈貴勞苦功高,便是雁門守車騎將軍、飛狐都尉上將軍,都對少府稱讚有加。”

“由忠武侯正式履任少府,實在是題中應有之理。”

“只是恩封為侯一事······”

故作遲疑的沉吟片刻,便見劉勝強笑著搖搖頭。

“忠武侯雖是關內侯的爵位,但也已經得到了先帝的恩封。”

“如今,從關內侯再進一步恩封為徹侯······”

“恐怕忠武侯的功勳,還不到這種程度吧?”

一聽劉勝這話,許多從太宗皇帝朝留存到現在的老臣,都感受到了一種極為熟悉的氛圍。

這種氛圍,自太宗孝文皇帝年間延續至兩年前,先孝景皇帝駕崩,當今天子勝未冠即位而中斷;

而今天,這讓人感到無比熟悉、無比親切的氛圍,再次回到了漢家的朝堂之上。

——劉漢天子的欲擒故縱······

“陛下如此苛待忠武侯,即便是臣等,可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田叔含笑一語,殿內便隨之響起一陣和善的笑聲,便是賈貴本人,都是靦腆的笑著抬起頭,略帶些期待的看向御榻之上。

感受到這種氛圍轉變,劉勝心下為祖父、父親的政治智慧感到敬佩之餘,便也就爽快的轉變了態度。

——劉勝終歸不是太宗孝文皇帝、先孝景皇帝;

或許某些方面,劉勝身上會有這文景二帝的影子,但劉勝絕對不會刻意的東施效顰。

“既然是這樣,那就奏請太皇太后吧。”

“這件事,還是由太皇太后做主好一些······”

少府的調動敲定,百官公卿含笑而拜,朝議的氛圍,也愈發輕鬆了起來。

而真正的重頭戲,還遠沒有到來。

——丞相不動,太尉閒置;

既然丞相不動,那御史大夫就不可能升為丞相;沒有過錯,御史大夫也就不用被罷免,也沒人聽說御史大夫田叔,打算像故御史大夫晁錯那樣自請外放。

三公不動,剩下的就是九卿。

內史和御史大夫一樣——御史大夫不動,內史就無法升任御史大夫,沒有犯錯也就不會被罷免,韓安國也同樣沒有‘自請外放’的意圖和訊息傳出。

少府確定是賈貴,廷尉趙禹雷打不動,衛尉直不疑是不二之選;

奉常竇彭祖是太皇太后家的外戚,郎中令周仁是先皇留下的遺臣,宗正又是楚元王世家的‘世襲’職務。

如此說來,剩下的兩個位置······

“馬邑一戰的功臣,恐怕是要入朝了吧······”

如是想著,百官公卿深邃的目光,便落在了九卿當中餘下的二人身上。

——典屬國:公孫混邪;

——太僕:袁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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