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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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七日，清晨。
在翠雪鎮停留了一天，索尼亞發來訊息，研究已經完成，嘉德麗雅可以帶著交流而來的研究成果去向竹蘭交差……許淺素也該動身前去神奧地區了。
不過明天才啟程，今天倒是可以抽空去一趟卡洛斯地區。
許淺素放下手機，坐在椅子上，抱過奇魯莉安，用梳子為她梳著雙馬尾似的藍色頭髮。
為奇魯莉安梳完，許淺素又抱起六尾，為她刷毛。
小袋獸仰起臉兒望著許淺素，伸出小爪子在自己的背上抓了抓，小尾巴輕輕一晃……她既沒有頭髮，也沒有皮毛，只有鱗片。
“雪妖女，來。”許淺素向飄在自己身後的雪妖女招招手。
雪妖女歪歪頭，隨後飄上前來，坐在許淺素的腿上。
“這裡就是你未來即將生活的地方……你覺得黛爾小姐好相處嗎？”許淺素問道。
雪妖女仰起臉兒望著許淺素，想說她其實更希望和許淺素一起結伴去找自己的訓練家，但她不能不懂事，便點點頭。
“總是一副顧影自憐，幽幽怨怨的樣子……”許淺素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道：“有什麼想說的告訴我就好。”
雪妖女搖搖頭。
許淺素無奈一笑。
“mumu~”
三隻小夢妖穿過牆壁，飛至許淺素的身旁，咯咯直笑。
顯然這一天她們在寶可夢中心玩得很開心。
等給小崽兒們收拾整齊，他才起身走出房門。
他敲了敲瑪俐的房門，“瑪俐小姐，該啟程去卡洛斯了。”
話音落下，不出一會兒，瑪俐抱著尹布，開啟房門。
烏黑的髮絲輕挽著露出雪白的脖頸，額前的劉海整整齊齊，不過可愛清麗的臉兒還是沒什麼表情。
“早上好，尹布。”
“布伊~”尹布伸出小爪子與許淺素握了握。
兩人結伴向外走去，許淺素問道：“二月二十號冠軍盃賽開始，在此之前，要不要在神奧待一段時間？”
瑪俐點了點下巴，轉而問道：“你對神奧很感興趣？”
“從未去過這個地區，自然也從未見過這個地區的諸多寶可夢，而探索未知一向是人類的優點。”
瑪俐沉吟片刻，微微頷首。
許淺素笑了起來，“我待會就去做旅遊攻略。”
“你是即將春遊的小孩子嗎？”瑪俐白了他一眼。
“春遊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誰一起春遊。”
“太油膩了，像痴漢一樣。”瑪俐毫不客氣毒舌道。
兩人隨意交談著，便到了寶可夢中心的大廳。
黛爾小姐坐在櫃檯前，正拿筆寫著什麼，兩隻愛管侍默默站在她的身旁。
她的氣色很好，全然看不出昨天大哭過。
“黛爾小姐。”
黛爾聞聲望來，歪了歪頭，抿了抿唇，問道：“準備離開了？”
“是，雪妖女便拜託你照顧了。”許淺素輕輕點頭，向雪妖女招了招手，把她抱進懷裡。
“哦……”黛爾側眼望著許淺素，眼底有幾分複雜，最終，她說：“有空多回來看看……”
許淺素微微點頭，隨後輕輕點了點雪妖女的額頭，“去吧。”
“吶噥~”雪妖女在許淺素的側臉上蹭了蹭，旋即飄向黛爾。
黛爾放下中性筆站起身送許淺素他們離開。
走至寶可夢中心的門外，許淺素回身向她揮了揮手，“不送。”
黛爾望著許淺素緩緩遠去的背影，抓著裙角的手兒一緊，忍不住上前一步，“許淺素。”
“嗯？”許淺素腳步一頓，回頭望來。
“你…你一定要多回來看看……”黛爾頓了頓，隨後溫柔地笑了笑，道：“這裡雖然只是加勒爾地區再普通不過的一處城鎮，沒什麼特殊的地方……但這裡是小袋獸出生的地方，是她的故鄉，你的雪妖女也在這裡，甜竹竹也在……你…你可不能在旅途中見識過更多地方，就把翠雪鎮給忘了……”
黛爾小姐說了許多，許淺素完全不插話，靜靜地聽完後，他才灑脫一笑，“我才十七歲，黛爾小姐二十歲，生命久遠，別離不過為了再次相逢時的欣喜……所謂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就是如此。”
“聽不懂。”黛爾搖搖頭，隨後又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
許淺素陪著她一起笑。
她說了很多，重心盡在寶可夢們身上，但意思只有一點：她在這裡等他。
許淺素說了一句神叨叨的話，但意思也只有一點：我會回來看你。
黛爾理解了這點，就足夠了。
許淺素向她揮了揮手，便再次邁步離開。
黛爾怔怔望著許淺素的背影，忽然聽到了一陣抽泣聲。
卻見雪妖女飄在一旁，眼淚不住往下掉，隨後又被自己無意識散發的冷氣凍為冰珠，砸在地上化為粉碎。
本就顧影自憐似的神情此刻更是委屈巴巴的。
她捨不得許淺素，更想陪著他，一起去找自己失蹤的訓練家。
黛爾望著她，隨後看向逐漸遠去的許淺素，輕聲道：“雪妖女，雖然許淺素總是稱呼我為黛爾小姐，但實際上，這個世上絕大多數人只會叫我喬尹小姐。”
雪妖女眨眨眼睛，不解地望著黛爾，不理解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黛爾輕輕笑了笑，柔聲道：“喬尹這兩個字是比我本身的意志，願望乃至一切都要重要的東西，因此我才會待在翠雪鎮，寸步不離。”
頓了頓，黛爾溫柔的笑容收斂了幾分。
她與雪妖女對視，用著寵溺的語氣輕輕道：“但你不一樣，無論你做出什麼選擇，他都不會干涉你，他已經詢問過很多次你的意見了不是嗎……他就是那種人。”
雪妖女迷茫地飄在空中，望向許淺素的背影，旋即又看向黛爾。
最後，雪妖女朝著許淺素的方向飛去。
一邊哭，一邊飛。
“吶噥——”
我後悔啦！
我不想待在這裡，我想待在你身邊！
黛爾望著雪妖女的背影，眼底浮現幾分豔羨。
“怎麼回來了？”許淺素聞聲看來，旋即伸出手抱住雪妖女，擦了擦她的淚珠，疑惑問道。
“吶噥。”
“不想待在這裡？”
雪妖女用力點點頭，幽幽怨怨的神情，浮現幾分少女似的倔強。
“不想就不想吧。”許淺素抿嘴一笑，再次點了點她的額頭，道：“小林黛玉。”
黛爾看了一會兒便收回視線，向寶可夢中心走去。
兩隻愛管侍跟上黛爾，撓了撓頭，滿臉不解，隨後她們眨了眨眼睛，又回身看去。
“mu？”卻見一隻夢妖飛來，一下就潛進黛爾小姐的影子裡，旋即又‘譁’的一下出現在黛爾臉前，做了個鬼臉。
夢妖小二，許淺素詢問過，她是最喜歡黛爾小姐的一隻，正好讓她來此保護黛爾小姐。
黛爾微微一怔，倒是沒有被夢妖嚇到，片刻之後，她伸出手兒，摸了摸夢妖柔軟冰涼的側臉，低聲道：“我也後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