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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會帶我去騎士團的食堂。”闌

“我推測你更想去本地的餐廳。”

“出於什麼理由?”

“你的性格。”

這是個讓人挑不出毛病的論據。公孫策找不到抬槓的點,索性將頭扭到一旁。

午後陽光稍弱,照著路邊未融的積雪,內城區的人們裹著圍巾穿著大衣來來往往,皮鞋與長靴的鞋跟敲擊著路面,聲響有力卻不急躁,像這片城區一樣優雅端莊。

現在的時間是下午三點半,大多數餐廳的午市已經結束,晚市還未開始。好在王都很大,對於熟悉環境的本地人來說,任何時候都有吃飯的地方。艾蘭迪亞帶他來的這家餐廳離騎士團總部不遠,在工作日全天均提供服務。公孫策掃了眼那張只有通用語文字的小選單,感到相當不習慣。

“這地方的選單都不配圖嗎……”公孫策唸叨著,“sunday roast是什麼玩意?星期日烤肉套餐?”闌

“王國的一種傳統菜餚,切片烤肉、烤土豆、時蔬與約克布丁。”艾蘭迪亞解釋道。

“聽上去還蠻不錯,我還以為王國菜只有炸魚薯條。”

“這是常見的刻板印象。”

這真算刻板印象嗎?蒼都那麼多餐廳可少有打正統王國菜招牌的,做西餐的大多都整什麼披薩漢堡嘞,那可都是合眾那邊的玩意。

公孫策招呼服務員,吩咐道:“來一份這個烤肉。”

“謝謝。”小夥子用筆飛快地記著,“您呢,女士?”

拂曉騎士把選單遞回去:“一份炸魚,薯條換成沙拉。”闌

公孫策剛喝了一口檸檬水,聞言激烈地咳嗽起來,使勁用手錘著自己的胸口。服務員擔憂地發問:“您還好嗎,先生?”他揮手示意自己沒事,好不容易喘過起來,瞪著眼說:“你吃這個?!”

艾蘭迪亞眨了眨眼:“是的。”

“我靠小姐你能不能端莊一點?!你你你這個身份這個氣場吃這麼……平民化的玩意合適嗎?!”

“你或許誤會了,公孫先生。我不是貴族。”

“你不是嗎?”

公孫策心裡美好的濾鏡啪一下碎了。他一直以為艾蘭迪亞舉止高雅實力高強必然是什麼了不得的大家族出身,自我介紹時亂七八糟的頭銜一大串出個門七八個傭人伺候那種。仔細想想一個天天走街串巷的偵探說是貴族出身好像也確實不合常理。可小姐你這外觀這氣場吃炸魚真的是……暴殄天物啊……

公孫策抬起手,無力地說:“幫我把烤肉換成炸魚薯條,謝謝。”闌

服務員以一種相當古怪的眼神看著他,記了單走了。

公孫策毫無形象地趴在桌上,以一種充滿怨念的眼神看向他對面的女士。艾蘭迪亞向服務員要了份報紙,開始報紙擋住了他的視線,只露出一頂棕色的獵鹿帽。

“……我說,艾蘭迪亞。”公孫策沒話找話,“你在王都應該挺有名氣對吧,可我們出來這麼久沒看到有人找你簽名啊。”

“我戴了帽子。”

好嘛,看來您這帽子也是個心相武裝,戴上之後就跟超人戴上眼鏡一樣誰都認不出來了。是不是平常出門還有人跟你打招呼啊,嘿艾蘭迪亞你說多巧啊,你不光長得跟拂曉騎士那麼像連名字都跟她一模一樣。

拂曉騎士似乎不打算聊天,公孫策無聊地想象了一陣艾蘭迪亞摘下帽子眾人大驚失色倒頭便拜的場景,直到服務員將他們的午餐端上。

“我草……”闌

“你可以嘗試更文雅的感嘆詞,公孫先生。”

“國王莫頓的媽啊。”

“更文雅,而非更粗俗。”

盤中的玩意著實超出了公孫策的預料,他印象中的炸魚是一段段的炸刀魚或一小條的炸黃花,但那些可愛的小魚和這玩意一比簡直可用娟秀來形容:兩大塊猶如牛排般寬大的魚條,用金黃厚實的面湖結結實實地裹著,表面反射著新鮮的油光。其視覺衝擊力之大彷彿兩隻大錘直擊大腦,讓他的敬畏之心油然而生,簡直想把這玩意往大哥嘴裡一塞逃之夭夭。

鋪在炸魚旁邊的是一大堆新鮮出爐的粗薯條,公孫策幹瞪著眼吃了兩根,安慰自己起碼薯條味道正常。他抱著挑戰世界最高峰般的勇氣拿起刀叉,將魚切了一小塊,擠了點檸檬汁沾上白色的塔塔醬送進口中。

“哇……”

最直觀的第一感受是油膩,厚面湖在相當程度上加劇了這料理的獨特風味,其中的魚肉稱得上軟嫩,但幾乎就是個沒味道的白口。整道菜的調味全靠醬料和檸檬,哪怕是對於公孫策那見多識廣的胃也稱得上是艱鉅的挑戰。他叼著叉子,痛苦不堪地說:“如果我犯了罪老天爺應該一道雷噼死我,而不是讓我吃這東西。”闌

“這是你自己選的,公孫先生。”艾蘭迪亞提醒道。

“我知道!”公孫策咬牙啟齒地解決著這道大菜,“我真不理解你為什麼喜歡這個……”

“你不難發覺,多數王國人與合眾人也不會喜愛你的家鄉菜系。審美觀總由個人的經歷形成,習慣是世界上最好的調味料。”

公孫策苦著臉吃了一半,悲哀地發現自己有點習慣這口感了。他不經意間抬起頭,發覺艾蘭迪亞注視著自己,眼中難得帶上了與平日不同的神色。

“怎麼了?”

“我以前常與簡來這家餐廳。”艾蘭迪亞說,“坐在這個位置。”

公孫策兩眼一瞪:“你知道年輕男女出去吃飯時最倒胃口的話題是什麼嗎?”闌

“不知道。”

“關於對方以前跟誰來過這兒。”公孫策冷笑著說,“會讓人感覺自己變成了替代品,廉價代餐。”

“原來如此。”拂曉騎士點頭,“她從未點過炸魚,因為她不喜歡曾經貧窮的時光。”

公孫策哀嘆道:“我靠我都說這麼直白了你還講啊?”

“但你中途改變了主意。所以我很好奇,為什麼你會這樣做。”

艾蘭迪亞說這話時很認真,像她在兇桉現場尋找證據那樣認真。他起初有點驚奇覺得這點小事不值得她集中精力,隨後回想,發覺自相識以來這女人好像一直都這幅態度。她對朋友和敵人都一樣嚴肅,在工作與生活中都一副面孔。她就像一臺機械那樣直白,想到什麼就會說什麼。

“就,沒什麼啊。”公孫策揮著叉子,“我看你點了就很好奇想試試……想跟你吃一樣的東西,就這樣。”闌

“為什麼?”艾蘭迪亞困惑地說。

公孫策一下窘迫起來。他還能說什麼?他總不能說騎士小姐我真挺崇拜你的我想和你拉近點距離這樣說不定我以後還有戲建立點友誼或者以上的關係……但那樣一來這點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估計也要告吹了,艾蘭迪亞說不定就嫌棄地將這任務轉包給尤利亞了……

“什麼為什麼,沒有為什麼!我好奇不可以啊!”他往嘴裡塞了一大塊炸魚,慌忙轉移話題,“對了,上午那起桉子,你怎麼就一下子想到手法的?我當時一點頭緒都沒有。”

桉件的話題看起來選對了,這比某個小男生那點小心思更能吸引拂曉騎士的注意力。她給出一個意義不明的答覆:“觀察。”

“啊?”

“透過觀察得到細節,透過細節得到結論。”艾蘭迪亞在餐桌上輕輕劃了一下,“斬擊痕跡說明子爵可能是左撇子,而我們見到的子爵卻是一位右撇子,這讓我產生了初步的懷疑。他的各方面表現也與身份出現了矛盾。”

公孫策撐起臉來,習慣性抬槓:“我覺得他演得很好,那些話聽起來就是貴族。”闌

“他的身體略有前傾,應當常常伏桉工作;視線習慣性向下,並不如外表那樣盛氣凌人;他的手上沒有繭子,但動作卻像是常年握筆。這些都是值得思索的細節。”

公孫策呆了。他一點沒注意到這些,他只發現了左撇子。

“你這都是馬後炮。”少年人不服氣地說道,“事實上靠觀察幾眼確定一個人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我想並非如此。”艾蘭迪亞搖頭,“你怎麼看先前那位服務員?”

“就是個服務員啊。”

艾蘭迪亞用手指點了下帽簷:“他在王家藝術學院就讀,大機率是大一新生。有可能是音樂系,至少愛好樂曲。”

公孫策二話不說舉手招呼,那位服務生快步走來,他集中注意力,依稀聽見對方似乎在哼歌。闌

“有什麼可幫助您的,先生?”服務員笑容可掬。

“加一份這個水果奶酥。”公孫策裝作順口一提的樣子發問,“對了,夥計,你是王家藝術學院的是不?大一新生?”

服務員小哥有點吃驚:“是的,音樂系……您是我們年輕的校友?”

“哦不是,我上次路過你們校門口好像見過你一面。”公孫策笑笑。

服務員小哥哼著歌走遠了,公孫策憋了一陣說:“……歌我注意到了,其他呢?”

艾蘭迪亞指出細節:“他的鞋子,明顯是新的,側面有校徽與字母縮寫,是學生會給新生的福利。”

“我服了。”公孫策心服口服,“你真的厲害啊,艾蘭迪亞。”闌

“這並不困難,只要你善於觀察。公孫先生,你的觀察力本就敏銳,你也可以做到一樣的事情。”

“你這說的我有點想嘗試了。”公孫策躍躍欲試,“要不試試……那邊那位客人?我猜他是個工程師。”

“電氣工程師。”

“啊?啊,工裝上的標記……”

“注意手提袋,他至少有兩個孩子。”

“嬰兒玩具和學生用的本子……有道理……”

當公孫策點的甜品上桌時,他們已經把店內為數不多的客人猜了一個遍。他們之後將目光投向了窗外,看向街邊的行人,只憑他們從店鋪旁走過的短暫時光,猜測他們的社會地位與真實身份。闌

他們吃著炸魚薯條,談論衣著、談論髮型、談論衣領或袖口殘留的痕跡。交談速度在不知不覺間變快,他們的興致都被挑了起來。公孫策聊的入神了,在一次次的思維遊戲中樂此不疲,那些只存在於對話中的人物形象在他腦中穿梭,讓他當真學到了些有用的技巧。

許久之後公孫策仍記得這個下午,記得這場餐桌上的談話。那些觀察的技巧從未被他忘卻,早已刻進了他的心頭,可他記不清他們都猜了些什麼人了,記不清具體說了些什麼了。他只記得那天下午陽光溫暖,餐廳裡放著舒緩的樂曲,艾蘭迪亞的灰色眼童中閃著光亮。她的嘴唇開合,吐出一句句讓他歎服的話語,她沒做什麼特別的動作,看上去卻那樣美麗。

她的嘴角藏著淺淺的笑意,澹得像是錯覺。

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真近了些許。可那時他只在交談中感到由衷的快樂,卻早已忘記自己最初的目的。

·

騎士團總部,心相武裝工坊。

在公孫策與艾蘭迪亞談天說地時,另一位超能力者正跟大叔大爺們進行激情四射的交流。闌

“莫先生當真是少年才俊啊!”“天才般的創意!”“以後回蒼穹之都是否考慮建立長期合作關係?”“對呀對呀我們可以逼加弗裡撥款給你的。”“你一邊去我們法師學院先招攬的!”

“大家謬讚了,大家謬讚了。”莫垣凱連連拱手。這房間裡除了他就是一幫纏著頭巾的肌肉大叔與拄著大木棍的法師老頭,那滿眼發光的模樣那誘惑十足的口氣讓他在異鄉感到了別樣的熟悉,當他聽見某人建議給鎧甲增加自分裂模組時才恍然大悟——那氣質簡直就跟蒼穹之都的白大褂一模一樣。

你們搞科研的都是這個思維模式嗎?那幫白大褂裡不會有你們的同門師兄弟吧!

“明天我試試結界中樞模組能不能起反應,如果成功的話方案可行性應該就能驗證。那就先這樣,各位再見!”

莫垣凱趕緊熘出了滿是汗味的房間,擦了把頭上的汗水。騎士拉凱爾正巧路過,以那感激十足的眼光瞧著他,嚇得莫垣凱連連擺手:“沒關係不要緊的,我這邊差不多了,奧莉安娜小姐去哪了?”

“騎士奧莉安娜正在練劍,莫先生。”拉凱爾面露憂色。

莫垣凱想起了那把用血色布條重重包裹的重劍,進而想起了飛機上聽過的神話。闌

“擊退巨龍的聖劍?”

“是的,它威力無匹,也因此而十分危險。只有最善良,純潔的騎士才有資格執掌終末劍……”拉凱爾領著他向練習場走去,“但即使如此,將其運用也非常困難。”

他們來到了奧莉安娜的專用練習場。寬廣的場地四面由全透明材料圍起,像是動物園中的籠子一樣。十數位全副武裝的騎士守候在透明牆外,決鬥場的地面上刻畫著一重重繁複的法陣,騎士奧莉安娜身披重甲,手持巨劍,站在場地一方。那把劍已卸去了封印的血色布條,露出了銀白色的光亮劍身,猶如神話中國王莫頓的武器那樣神聖。

一個身穿深藍色軍裝的男人站在奧莉安娜對面,面容冷硬,手持一把刺劍。他將單手負於身後,喝道:“請吧,第七騎士!”

“是!”

奧莉安娜雙手持劍,向軍服男子斬去。她的動作無可挑剔,透著千錘百煉出的幹練味道,然而那劍本身卻起了異常的反應。一道黑色的光芒如影般在巨劍中央閃過,直刺奧莉安娜的雙手。

她甚至未能真正發起攻擊。巨劍在途中便脫手而出,強大的排斥力將第七騎士擊向空中,像一隻不幸被雷光擊中的飛鳥。闌

“她是一位從心底裡熱愛和平的人。”拉凱爾嘆息,“可劍是殺伐的兇器。”

軍服男子放下刺劍,無聲嘆息。奧莉安娜跌落在地,用手撐著地面站起。她沒注意到旁觀者們的到來,她的精神全部集中在那把劍上。她撿起巨劍,擺出架勢。她再一次嘗試,再一次失敗,再一次嘗試。

彷彿折翼的飛鳥仍嚮往天空,因而永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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