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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首區,劉忠武的個人房間。

劉主任填上最後一筆,總算將某人這兩天中閒逛的路線描了一遍。他舒展著痠痛的手指,心想,也差不多該來訊息。

鼕鼕冬!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劉主任收起地圖,裝作睏乏地開門:“有結果了?”

門口的小李面色鐵青,他估計事情和自己想象的大概有些差池。

“主任,暝客拿到了……小張去看過了,今天下午確有兩名龍種即將覺醒,徵兆被暝客壓了下來……現在暝客正在……”

劉忠武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小李滿頭大汗地補充:“我提前聯絡了烏斯特斯和莫頓的人手。”

“你帶隊,立即出發!一對一向他挑戰,能拖多久拖多久。記住你們的任務是拖延時間,不是打倒對手!”

“明白!”

劉忠武攥著地圖跑進會議室,現場氛圍極為凝重,平時翩翩有禮的辦事員們這時均在大聲討論著什麼。有位眼尖厚眼鏡青年的見主任回來,趕忙第一時間彙報:“劉主任,嚴大人聯絡不上。”

“嚴大人自己有數,不用管他!啟動3號預桉,本部所有電子裝置停機,從現在開始,一切通訊透過靈相法進行。以奧諾威爾校長的名義聯絡莫垣凱與蕾娜·塞西爾,要求他們以最快速度提供技術支援!”

劉忠武一口氣灌了大半杯水,琢磨著下屬的彙報,越想越氣,要不是重任在身,他幾乎都想親自去與那混賬刀客打上一場。

他把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摔,極罕見地怒吼道:

“無法無天!揣著明白裝湖塗,王八蛋!”

旁邊的厚眼鏡把腦袋一縮,心道,不知主任罵得是暝客,還是天極?

·

嚴大人兩週前才親自上陣幫忙殺了琉璃之龍,劉主任火氣再大也罵不得他:私下裡開玩笑另說,公共場合這般說話可就真成了原則性問題。不過,就算是坐鎮龍首的劉忠武,也對老友的狀況感到困惑。一向招搖的中年畫家,這回怎就一聲不吭裝起了悶葫蘆?

蒼首區的山頂別墅,披黑衣的高大男人,正站在家門口望著遠方。

青藍色的列車在蒼穹之都的上空遨遊,其行動靈活無比,宛如游龍。一個小青點黏在天空快車的車頭上,像是在指引列車前行的方向,又像是個搭便車的過客。

嚴契使勁眯著眼睛,看得十分吃力。這並非是他視力不行,而是因為環境中有些東西正阻攔著他的視線。

——霧氣。

冰冷,陰沉的霧。彷佛從另一個世界中湧來,要將此世一切侵蝕的,灰白色的霧氣。

若是公孫策身在此處,就會第一時間認出這霧氣的正體。而三年前同樣去過蘇佩比亞的嚴契,自然也瞧得明白。

“嘖嘖嘖,幽冥之霧都出來了!”

中年畫家掏出毛筆,怪聲怪氣地說。

“有人急了。”

·

“?~”

暝客盤膝坐在列車前頭,心情愉快地哼著歌。

時間已近夜晚,天邊泛起紅霞。中心區的激戰進入尾聲,人們紛紛從自己的避難所或校園中走出。他們第一時間便看到了在空中馳騁的青藍色列車,好奇地議論著這是哪位超能力者的手筆,或是哪個實驗室新研製出的沒用載具。

認為一切都已結束的市民們不會想到,他們議論的是一位無常法使的隨性之舉。造出這輛列車的男人沒考慮過任何深奧的問題……

他不過是覺得等待之餘,不妨在空中看看風景。

而這長而窄的列車上頭,更不失為一個合適的打架場所。雙方均無處可藏,短兵交接就要在一念間分出勝負,乾脆又利索。

踏,踏,踏……身後傳來腳步聲,青衣男人面帶微笑。

他著實想到了個好點子。這才多久,人就一個個來了。

四人穿紅色勁裝,頭戴烏帽,指間夾符篆,兩人佩刀,一人持劍,還有一人手持長槍。初來蒼穹之都那天打過照面,紅色的行頭與復古的兵器,自然是儀祭廳的安虞士。

四人穿西裝,戴墨鏡,手持改造槍械,武器則是人人不同:狼牙棒,流星錘,雙刃大斧,巨錘。他們的武器上均有著如藝術品般精美的金色紋路,一看就知道是秘銀支柱的高階特工。

剩餘兩人穿全覆蓋重甲,身後披著繡有七劍紋章的靛藍披風,一手持大盾,一手握長劍。他只在莫頓王國見過這般打扮的人,這兩位騎士當然就來自遠方的島國。

全員均做好了接近戰的準備,不見任何圍殺或偷襲的跡象。共計十位無常法使一字排開,如挑戰者般等待暝客站起。

“哈哈!”青衣男人愉快地起身,“十位顯現,三位是巔峰。真好!蒼穹之都的顯現法使,比我想象的還要更多啊!”

為首的年輕人頂著兩個黑眼圈,面色困頓,正是儀祭廳的李峻。他率先停步,躬身施禮。

這年輕人說話時一板一眼,又與辦公時的口氣全然不同了。

“儀祭廳安虞士李峻,見過暝客先生。劉主任重任在身,不能親自前來,託我代為問候,望您諒解。”

“唔,做了官之後這麼忙啊。”

李峻見這男人準備拔刀,趕忙又說:“龍種覺醒事關重大,還望暝客先生三思。”

暝客饒有興致地問道:“三思什麼?”

李峻心中緊張無比,臉上卻是不敢露出一點懼色。

“蒼穹之都五百萬龍種,縱使覺醒十中之一,也將是50萬隻刀槍不入的巨龍。且不說多少城鎮將付之一炬,多少家庭將分崩離析,單是其現界時帶來的極大規模現實侵蝕,就將讓實在的世界支離破碎。城中數位最高危險度的龍種,更有很大可能引動一界之君主降臨。如靈獄界之幽冥,空華界之琉璃,其一現身,即為滅國之災!”

“我知暝客先生手段通天,尋常巨龍非一合之敵,縱使直面君主,也仍有一戰之力。然螻蟻成群,可噬巨象,570萬巨龍當真降臨,恐怕您也無法獨自殺盡……”

李峻長揖,又重複道:“還望暝客先生三思。”

青衣男人不急,不惱,不怒。他忍俊不禁地笑了。

“這些話是你自己琢磨的吧?劉忠武不會說這些,他了解我的性格……”

“我從來不考慮這麼許多。”

在眾人訝異的表情中,暝客輕鬆地握住刀柄。

“有厲害的龍下來,就能痛快地打一場了。有很多龍下來,就能打上很多場了。能看到許多有趣的龍,能享受很多場戰鬥,這不是很好嗎!”

李峻望著這個輕鬆如意的男人,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他覺察到了此人與常人的差異。

性格、思維、邏輯,不是這些淺顯的東西……

他的存在方式與人類不同。

人類的善惡觀,人類的道德,人類的常識,諸如此類人為創造的事物與觀念,對這個男人而言並不存在。

無拘無束,隨心所欲。他是僅僅根據自身所想而行動的,真正意義上的自由人。

李峻直起身子,做出最後的嘗試:“您極有可能被他人利用了。”

“我不在乎。”

至此,最後的努力也失敗了。李峻退後一步,準備依照路上商議好的順序,讓重甲的騎士做先鋒——

然而,未等他發出挑戰,暝客已經拔刀。

“暝刀,暝客。”

他將昏黃的刀身揚起,愉快地宣告。

“一個個單打太費時間了。你們一起來吧。”

·

秦芊柏正在城市中奔跑。

平頭遊俠被擊敗前的話語,在她的心中迴盪。

“厲害,不愧是帝都秦氏……恐怕得來個a級的遊俠,才能在你面前有點勝算吧。服了,服了!我親身打過才明白,是這麼回事啊,全是你們算好的啊。”

——“?”

“這時候就別裝了唄,反正我們都輸了。先從老大手裡把重要的東西奪走,讓他改變心思答應這次交易,再趁這機會一口氣把我們幹掉,不都是您幾位的計劃嗎。”

——“我聽不懂。”

“不是,都這樣了,您沒必要再裝了吧?就那個拿雙刀的青衣男人,他不是……”

——“……誰?”

穿青衣,持雙刀,這描述讓她第一時間就想起了某個人物。

那個人在大部分時候是無害的,但萬一……

她必須得去確認。因此在確保了友人們的安全後,秦芊柏就在城市中尋找起那青色的影子。

時雨君透過心靈感應告知了現狀,兩邊應該都沒有任何問題。她逼迫自己冷靜下來,正打算與友人們匯合的時候……

青藍色的列車,出現在了中心區上空。

看到那景象的第一時間,秦芊柏就做出了判斷。只有那個隨心所欲的男人,才會做出這般招搖卻幼稚的舉動。

她闖進便利店的廢墟,對不在此處的店主說了聲抱歉,拿走了一大支倖存的瓶裝水。女孩以能力做出無形的階梯,踩著空氣躍向空中,她擰開瓶口,讓液體順著重力流下,輕抖手腕,在運用能力強化的同時,以技巧將固化的水流塑形。

不到一個呼吸的功夫,透明的流水便成了一把墨色的長刀。

以能力固化氣體,再度以能力增強其彈性,成為絕佳的跳板。她的速度甚至快過了全速飛行的超能力者,僅憑肉體就逼近了空中的列車。

無聲無息地,秦芊柏躍上了載具的頂層。察覺到外人打攪的車廂瞬時翻湧,落腳處化作泥潭,兩側車板聚集為尖刺,要將擅入此處的外來者排除!

“呼……”

腦中回想起了,某個灰髮青年的話語。

·

大小姐,還記得你剛來蒼穹之都的時候嗎?對對,就是把周圍都搞得亂七八糟的那時候。

那時的狀態是暴走的先兆,但也能當做擴大能力範圍的手段。當然了,前提是像公孫先生我一樣的高超控制力與長久的練習。你要有興趣可以——

打算練習?

現在嗎?

你這麼主動反而嚇到我了。這個其實並不困難,要點在於心態……

·

要點在於偏離平常心,也就是對於狀態的調整。

對於自幼習武,強調平常心性的她而言,這做起來比想象的要難一些……好在,她透過長時間的鍛鍊掌握了這一技巧。

她不斷在腦中回憶起不愉快的,亦或是令她惱怒的記憶,以暗示般的技巧調整情緒,讓自己的“狀態”偏離穩定。她暫時放鬆了對超能力的壓制。於是能力可支配的範圍在這時擴大了,構成列車的物質或綿軟,或堅實,或膨脹,如墜入魔境般狂亂扭曲。自動防衛機制僅一瞬間,就在她的幹啥下分支瓦解。

秦芊柏無視了身旁紛亂的景象,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列車的前頭。

穿過第二節車廂時,列車的防衛機制主動停下。

她收斂能力,踏上位於最前端的車頭,腳下傳來粘稠的觸感,鞋底帶起猩紅色的液體。

是血,自人體中滲出的血液。

穿西服的特工,披重甲的騎士,著勁裝的安虞士……列車頂端趴伏著九具不知生死的軀體,最後一人背對著她立在前頭,身體正中被長刀穿過。

李峻的手中沾滿了鮮血,他死死捏著符紙,想做最後一搏,但終究勝不過殘破的身軀,昏死過去。

長刀抽出,僅餘一聲輕響。人影落下,露出刀客真容。

一瞬之間,秦芊柏幾乎以為自己回到了從前。

他看上去與當年沒有一絲變化。

十餘年的風霜沒在這男人的臉上留下絲毫痕跡,彷佛連時光也被他的刀鋒斬殺。

只是當年此人的衣衫被鮮血浸透,如今青衫上卻未沾染一絲血腥。

“……秦暝。”

鮮血自長刀上滴落,暝客驚訝地抬頭。

他的眼神中帶著錯愕和驚奇,又帶著長輩獨有的關懷與體貼。像是一位遠離故鄉的遊子意外遇見了家中子弟,因機緣巧合而驚歎,更為小輩的成長由衷歡喜。

“你都長這麼大了,秦芊柏。”

他揮去刀上鮮血,以比方才更為愉快的語氣開口。

“——來打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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