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賽博幽靈的虛幻之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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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綺羅app的推送·
歌……聲音……
音訊訊號不佳，無影象輸出……
程式重啟中。
（播放開機動畫。）
身體是性感美少女綺羅，心靈是實力派偶像星璃！我的名字是綺羅，是一名普通的超能力者。我的超能力是分出另一個自己的“二重身”，在一次偶然的實驗事故中，我的本體被二重身吸收了。我因此而得到了“資訊控制”的力量，成為了奇妙的資訊生命體。
現在的我究竟是原本的星璃，還是新生的綺羅呢？偶爾我也會思考這個問題，不過過多的思慮是無用的，因為綺羅醬只要有音樂和歌就能快樂地活下去了！在經過了一串波瀾壯闊的冒險後，我成為了拯救世界的小隊“啟明星號”的成員，綺羅醬的大冒險還將繼續~
（開機動畫結束。）
·
“……你要好好思考……嚴肅地想想自己的未來，看清楚現實再做決定……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老這麼幼稚……”
螢幕另一頭面容古板的中年男女態度強硬地說著，陌生的黑髮姑娘連連點頭。“爸爸媽媽我知道啦！”她微笑著說出回覆，對面的父母也就安心了。然後通訊結束了，陽光般溫暖的笑容澹去，女孩沉默地躺在床上，木然地看著房間角落裡紅色的吉他。
這是誰在苦惱？是誰在難過？那女孩看上去好難受啊，好像被看不見的繩索束縛著卻說不出口。是不是該上去安慰她呢，這樣一來心情應該會好些的。
鼕鼕冬，冰冷的敲門聲響起，女孩的公寓門外站著西裝革履的男人，手中拿著一紙合約。這又是誰呢。那檔案的內容不太妙吧，還是離那人遠些……
女孩開了門，熱情地交談著，收下了合約。她背起吉他，出門走向公寓外的世界。離開屋門時燦爛的陽光打在女孩的臉上，白紙般純淨的笑容讓觀者一怔。
她想起來了，那女孩是她自己啊——
“！”
綺羅從夢中醒來，她抓起身邊的枕頭死死抱著，找回了一絲安全感，慢慢調整著呼吸。
她的衣衫被冷汗浸透了，似曾相識的恐慌包裹著身軀，讓她下意識想要尋求保護。灰髮青年的模樣在腦海中閃過，綺羅下了床，走到一半停下了。
“大家都很緊張的……”她說給自己聽，“不能再因這點小事困擾公孫策呀。”
綺羅剋制住去找他的念頭，重新在床鋪上躺下。不一會她抱著枕頭沉沉睡去，不太平靜的睡臉陰沉沉的，仍有揮之不去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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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欠~”時雨零揉著眼睛，沒精打采，“下一站是哪裡來著？”
“昨天就說了是實音之州，你這女人能不能認真聽人講話。”
“終於不是油膩狀態了……”
“都說了那是副作用。”
公孫策沒好氣地站在洗手間旁，睡眼惺忪的某人剛洗了把臉，直接拿他的上衣一掀當成了毛巾。時雨零擦完臉往他背上一趴，懶洋洋地說：“好好，今早做飯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別想偷懶耍滑，輪到你做飯了就給我老實進廚房。”
“哎~這麼想吃泡麵嗎你們幾個。”
“和吃什麼沒有關係重要的是給我做！給我去做！”
時雨零像樹懶一樣纏在他身上，被公孫策硬生生拖進了廚房。她撇了撇嘴，隨便找出幾桶泡麵，一面燒水一面拆泡麵的包裝。
“喂，小色鬼。”
“怎麼了？”
“我們就這樣繼續下去嗎？”時雨零把泡麵餅扔進水裡，“我知道情報很重要。文明戰線的正體還沒解明，聖者的佈置差一些才能看到全貌，蓋烏斯的‘大計劃’到底要做什麼也不清楚。但是，總感覺應該做點什麼……”
她撕開調料包，往鍋裡一撒。公孫策推了下眼鏡：“如果你把艾蘭迪亞拜託你的事情說出來，我會立刻做出決定的。”
“不要。”
“那就這樣繼續好了。總統大選的投票日在三個星期後，看是誰按不住先動手。”
他指導時雨零往泡麵裡打了幾個荷包蛋，而後以溫柔的眼神看著她隨手加著辣椒油、醬油、豉油等亂七八糟的調味料，久久無言。
幾分鐘後公孫策用念動力端著麵碗上了餐桌，這幾碗泡麵的湯汁呈渾濁的黑褐色，一根根泡得發漲的麵條在湯中扭曲翻騰，好似一群痛苦的長蟲，湖了一半的荷包蛋浮在湯頂上，像是核戰後飽經摧殘的避難所。
綺羅只瞧了一眼就宣佈自己今天打算減肥。大小姐看到早飯時的眼神相當絕望，她撥了一點麵條和湯到哇嗚的碗裡，水紋大鯢吧唧吧唧嚼了兩口，大腦袋咣噹一下砸進飯碗裡，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哇嗚！”大小姐深感悲痛。
時雨零氣急敗壞：“有完沒完啊至於這麼誇張嗎！”
拂曉騎士嚐了一口麵條，坦誠說道：“時雨小姐的廚藝有待提升。”
她正在看電子版的《蘇佩比亞時報》與《合眾每日新聞》，今日的頭條新聞是《女王動身訪問合眾，兩國結成友誼之橋》。公孫策側頭過去瞧了一眼，驚喜地看到了老朋友們的照片。
“嘿，拉凱爾看著沉穩多了，加弗裡是不是戴假髮了……兩位新成員看著也面善啊。”
公孫策邊看邊笑。女王訪問合眾的事情不久前他們剛討論過，明面上是訪問實則是以政治身份與創界戰力牽扯敵方戰力的一步棋。現在格蕾女王是掌握權能的創界了，蓋烏斯一方怎樣說也得請冠軍或是其他創界過去看著，啟明星號壓力大減。
“一口氣帶四位星輝騎士過來，洛寧勒斯醒了就是爽啊！有他守王都戰力充裕多了。”
“我深有同感。”拂曉騎士贊同。公孫策搓了搓手指，期待地說：“你說咱們要不要掉頭去碧波之州那邊看看？”
時雨零翻了個白眼：“你知道碧波之州在哪嗎？最西南側和王國隔著一道海峽！船都已經在實音之州了你現在掉頭這兩天白跑了。”
“也是，那等之後吧……”公孫策遺憾道，“說來我們不都進入實音之州了嗎，怎麼一點異象都沒有？”
啟明星號在一個小時前就來到了實音之州，若非綺羅看航行日誌做出提醒，眾人全然沒有一絲來到新地區的實感。空中沒有五顏六色的玩意或是奇怪的浩變精，地上也無大型古蹟和明顯不同的地貌，連路過的鄉鎮也是典型的模組化建築，平凡得讓人以為自己跑錯了國家。
“啊呀呀，看來時雨零沒去過實音之州呢~”聽到這個話題，綺羅頓時來了興致，“這個地方的地貌可是相當有名的，它的特異性來源於‘人工’而非‘自然’哦。”
時雨零沒好氣道：“有話快說別當謎語人看著來氣。”
綺羅扒下眼皮做了個鬼臉，將快子一放輕飄飄跑上了甲板，在晴空下放聲歌唱。
“青春之風飄往遙遠的東方，攜著激情向古城奇襲♪
我飲下迷亂的蜜酒，胸口難受得鼓脹♪
音樂的天使啊，請降臨在我的身旁♪
揮舞你七彩的翅膀，為我說盡愛與憂傷♪”
綺羅唱著一首通用語流行曲，歡快的歌聲與清脆的嗓音讓跟隨而來的眾人均不自覺露出笑容。公孫策正待鼓掌，忽然一陣狂風呼嘯而來，那風吹起了綺羅的裙角讓她驚叫著壓下裙子。一顆顆粉色的心形憑空出現，隨之而來的還有美酒與蜜糖的味道。
這陣奇妙的風在甲板上盤旋了一週，圍著綺羅呼呼旋轉，在她背後凝聚成一位看不清面貌的黃袍天使。她展開七彩的羽翼，隨女孩的歌聲翩翩起舞，又隨手送出一顆鮮紅色的愛心，在公孫策面前彭一聲爆開，化作紅色的繩索將他的手腕纏繞。
綺羅停下歌聲，將繩索一扯，公孫策頓時被帶到了她的身邊。他看著這一切深感驚奇，笑著問道：“歌聲會化作現實？”
“準確來說，是‘聲音’會引發實在的現象，因此這裡才叫實音之州啊。”綺羅眨了眨眼，用尖而細的調子唱道：“boom！”
頓時由歌聲所化的一切異象都爆炸開來，成了一縷縷彩色的煙霧。秦芊柏伸手觸碰著煙塵，想起了曾經的往事：“好像小云的紫色爆破。”
“雲瓔琅的能力只能讓聲音爆炸，但在實音之州聲音無所不能。”綺羅興奮地解說著，“在這裡歌手與偶像的地位非常崇高，因為歌聲不僅是娛樂更是實實在在的生產力。實音之州的傳媒業與娛樂業非常發達，這裡是北大陸的喉舌，是所有歌手的夢想之地，是喜愛歌唱的人一生一定要來一次的地方。”
“一路看了那麼多稀奇古怪的破地方終於換了個調調，怪不得你這麼喜歡這裡。”公孫策揉揉她的腦袋，“剛剛唱得是什麼歌？以前沒聽你唱過啊。”
綺羅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原始人：“公孫策，這是阿莉爾的成名曲啊。你竟然沒聽過嗎？”
公孫策撓撓頭：“旋律有點印象，大概也就這種程度吧……這人很有名？”
時雨零無奈道：“阿莉爾·卡拉什是近十年來合眾最知名的歌手，被譽為‘樂壇新生巨星’的實力派偶像。我開車的時候隨便開啟個電臺都能聽到她的曲子，你是與世隔絕多久了才會一無所知啊？”
公孫策沉吟片刻：“感覺不如星璃……有名。”
“她是我出道前的偶像哎。”綺羅深感崩潰。
“別在意，綺羅。阿策一點都不關心樂壇的事情，他平常聽的都是動畫的插曲。”秦芊柏豎起大拇指，“我也一樣。”
“咕哇，一臉自豪地說起自己孤陋寡聞的事情！”
姑娘們就歌曲品味暢談起來，公孫策走到拂曉騎士身邊，詢問道：“我記得卡拉什這個姓氏是始源家族之一？”
“是的，卡拉什家族把控著合眾的傳媒業，他們掌握的報社、電視臺與媒體能輕易引導大眾的思考。”拂曉騎士點頭，“卡拉什家族在明面上沒有表露立場，不過……”
“我不覺得蓋烏斯會放棄拉攏這個近在遲尺的盟友。”公孫策推了下眼鏡，“至今為止蓋烏斯的計劃總以改變人們的觀念作為入手點，在這過程中出了大力的卡拉什們指不定會知道什麼。你覺得他們會等我上門還是直接邀請？”
“我傾向於後者。卡拉什家族的當代家主金·卡拉什是一位追求利益的投機者，他不會像柏奧利·達達里昂一樣自持身段而會選擇更圓滑的做法。”
這時綺羅鬼鬼祟祟地走來，挽住公孫策的胳膊：“這次我能一起去嗎？”
公孫策挑了下眉毛，略感訝異。綺羅正面戰力不高，最怕給大家添麻煩，因此一向避開這種場合，主動提出同行的要求還是第一次。他柔聲問道：“當然沒問題。在想什麼？”
“感覺大家都很努力的樣子，我也想盡可能幫上忙！”綺羅握緊拳頭，“娛樂產業和演藝圈是我的專場，說不定會有用到我的地方呢。”
公孫策本想出言勸阻，想起昨夜她憂鬱的做派，又改了主意。讓綺羅多參與下交涉環節也好，能防止她被“不被需要”的憂慮阻撓。
“那就拜託了，偶像小姐。”
在又一個小時的飛行後，啟明星號抵達了實音之州的首府音幕城。這裡的建築物讓公孫策想起了零島的首都葦原，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向著天空一路延伸，木械飛艇與普通的合金飛艇在大廈的夾縫間飛速穿行。建築物表側的大熒幕中放著新聞與廣告，大人物們的面容高高在上，他們的聲音像命令般傳達到街道上無數行人的耳中。
大都市特有的熱鬧與喧囂在空港中也體現的淋漓盡致，走下飛艇的一刻公孫策以為自己到了某間購物商場，急不可耐的商人們在飛艇停泊區域就開起了店鋪。
來自世界各地的購物者中有一位高身長的老人格外顯眼，他穿著用料考究的橙色長袍，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灰白色的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笑容中帶著刻入骨子裡的油滑。
橙袍老人大步走向公孫策，向他熱情地伸手：“歡迎，啟明星號的各位！能夠親眼見到各位耀眼的巨星光臨實音之州，本人深感三生有幸。”
“您太過譽了。”公孫策與他握手，“請問您是？”
“我是卡拉什家族本代家主，金·卡拉什。我知曉各位身負重任而來，何不暫移尊步，進府一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