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聖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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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的化學課自習，七班是沒有老師的。
所以當有人進入教室的時候，班裡一陣安靜，許多聊天的人紛紛轉頭。
等發現原來是林小賢和周佳，大家才唏噓著繼續談天說地。
作為班裡談資永遠最多的人，劉偉卻在這節課安靜地像個啞巴。
以前這種情況下，他不是在和鄭文鬥嘴，就是在和她鬥嘴的路上。
可今天，兩個人都乖巧的有些詭異。
就是那種不小心碰到手肘，都會敏銳地一下縮開那種。
“喂喂，撿一下撿一下！”
後排有人把筆掉到前面去，劉偉和鄭文同時彎腰，腦袋碰到一起有點小疼，可依舊是各自捂著腦袋沒說什麼。
抬頭視線相接，劉偉尷尬地笑笑，鄭文就直接有些臉熱地扭過去，夾著肩膀挪了挪椅子，盡顯一副小女兒情態。
然後兩個人又繼續沉默...
......
林小賢這邊一回到座位上，蘇元就像等待母親歸巢的小鳥一樣靠攏來，線條柔和的眉毛顰蹙，急切地輕喚林小賢的名字：
“林小賢...林小賢...”
“蘇元...蘇元...”
“不許學我！”蘇元撒嬌似地哼哼著，“你剛剛...出去跟周佳做什麼了呀，這麼久才回來...”
“久嗎？”
“嗯！”
蘇元把遊戲退出去看了看，足足七分三十二秒呢，好久好久了。
男生不能和女生單獨呆久了，否則就會出事情。
這是經驗之談，蘇元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她每次和同桌一起出去拍照什麼的，只要單獨呆久了就會變得有些奇怪。
比如上次，要不是顧小顏突然的電話打斷，她差點就對林小賢說出很不得了的話了...
林小賢看著手機上的軟體，哭笑不得：
“蘇元，你居然用秒錶計時？”
“不可以嗎...”
蘇元一叉腰，理直又氣壯，然後又覺得好像是有點不太好。
林小賢不是小狗，不能把他栓太緊了，這一點要向顧小顏學習才行...
“所以蘇元，你現在跑到多少分了？”
“10w了！還差90w就能超過你了~”
蘇元驕傲地宣佈，不過馬上就懷疑林小賢是故意轉移話題。
“你還沒告訴我呢，跟周佳出去做什麼了？”
林小賢有意逗她：
“我們啊，就是聊天。”
“專門跑出去，聊天？”
“嗯，因為話題比較敏感，不太方便公開討論。”
“什麼話題？”
林小賢神秘兮兮的，蘇元的小心臟一下懸起來。
“早戀。”
“你怎麼可以早戀呢！”
蘇元對林小賢好失望，搞了半天他居然和周佳出去談這個了。
既然是敏感的話題，不應該和更親密的人討論嗎。
比如同桌啊什麼的，肯定是屬於親密的人。
周佳同學什麼時候也跟林小賢親親密密了...
“啥啥啥？加我一個！”
聽到早戀這個詞，馬薇薇這種人就坐不住了，馬上從課桌搬出一堆花裡胡哨的地攤書。
《戀愛十八禁》
《心跳測試》
《星座他和她》
《青春心理學》
......
不僅林小賢，周圍的人全部發笑，這堆標題太那啥了，加上那種80年代少女漫畫的封面，讓人雞皮疙瘩四起。
“馬薇薇，你天天能不能把心思放學習上？”
“你們太淺薄！”
馬薇薇像《功夫》裡的老乞丐一樣，把幾本書捏在手裡排成扇狀，睥睨眾人：
“學習高三也不遲，但研究愛情，吃的可是青春飯，老了就啃不明白了。”
“還愛情...口區...”
“各位，我先吐為敬，你們隨意。”
大家一通打趣，馬薇薇便漲紅了臉爭辯道：
“這個現實的社會，缺的就是真愛，你們懂什麼！”
接連便是難懂的話，什麼“生命誠可貴”，什麼“春蠶到死絲方盡”之類，引得眾人都鬨笑起來，班級裡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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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天，包括第二次月考的前後，林小賢都試圖找過顧小顏。
他從沒想過顧小顏有這麼奇妙的一面，因為一句簡單的“表白”就老躲著他。
每每對上視線，就如同受驚的小鹿似的蹦到一邊臉紅紅，腦後的那對雙馬尾也跟著跳一跳的，韻律感十足，有種別樣的萌。
剛開始林小賢當然對此很不適應。
他甚至想用強，來個壁咚之類的，跟顧小顏好好說道說道。
可時間久了之後，林小賢逐漸覺醒了新的趣味，反而就想多看看青梅竹馬這極為罕見的另一面。
“小顏~”
“！！！”
有時候，林小賢甚至會故意大聲又親暱地叫她，然後看她慌慌忙忙地尋找周佳，把好閨蜜擋在身前推出去。
而被當作盾牌的周佳，如今也會微微避開林小賢的視線了。
林小賢不知道為何，總覺得周佳眼裡多了很多不曾相識的東西，既複雜又生動，隱隱竟有一種幽然的傷感。
“佳，你最近...怎麼了？”
體育課上，周佳沒想到林小賢這幾天約談顧小顏不成，反而又找她來了。
“這兩天晚上也不怎麼跟我聊天了，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林小賢說話的時候嘴皮子咬來咬去，眸光裡毫不掩飾的關切和擔心讓周佳呆了呆，心裡一陣發酸。
唉，這個人啊...
一學期快結束了，周佳的短髮也從齊頸的位置長到了齊肩，可以在上體育課的時候稍微紮起來。
短短的一截馬尾比起蘇元的可愛感覺，更彰顯一些清新的意味，耳邊的青絲收起後，精美的面龐更多地展露出來，的少女在冬日的陽光下有一種清淡而動人的美，如百合一般純淨優雅。
“我沒事兒...你不用擔心的...”
“...可你越這麼說...”
“笨蛋，別多想了，真的。”
剛跑完步的周佳，鼻尖泯出細細的汗，她解開校服，稍微露出一段白皙的鎖骨肌膚。
“跑熱了？”
“嗯...”
林小賢其實就覺得費解。
既然熱，那為什麼還非要把披肩帶上啊...這姑娘吧，就總是這樣有著一些奇怪的執著...
林小賢看著周佳，睫毛下乾淨的眼眸泛著微微的光，黑亮柔和的瞳孔深處沉澱著一份壓抑住的、他看不懂的莫名情緒。
“小顏那邊，你還是沒找到機會？”
“嗯，差不多吧...”
林小賢倒不好意思直說自己想多體驗一下羞澀版的顧小顏。
“不急，聖誕節不是快到了嗎，到時候反正要班級聚餐，那時候慢慢談也不遲。”
“聖誕...”
“嗯，聖誕週六，班裡都商量好了，海底撈安排上。”
林小賢對洋節無感，反正傳到國內不是購物節就是情人節。
但他也不排斥，因為節日氣氛總會是歡樂的，同學們也剛好有理由一起玩一玩增進感情。
這種感情是值得珍惜的。
要知道，等到了大學，班級同學的感情可就不能和高中比了。
當然，室友除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