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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爹看著高母臉上的笑容，原本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他不傻，高盛跟向曦的表情已經說明了老二夫妻兩人在縣裡肯定沒幹什麼好事。
高老爹敲了敲煙桿，站起身來，把棉襖穿上，嗡聲嗡氣地說，“行，那就一起去鎮上。”
一家四口坐上牛車，很快就到了鎮上。
鎮上來往的客人並不很熱鬧，今日不是趕集日。
不過高老爹的攤子處，總會早早的就有客人等著。
這不，高老爹剛走過去，就被客人拉著要扎針。
客人們看見向曦跟高盛又開始擺攤準備做肉餅，一個個都來了些精神。
“高盛，你們今日又要賣肉餅嗎？昨日你們不在，我家那小孫子吵鬧著要吃，偏偏鎮上又沒有，可把我給急壞了。”
“今日我先要三個肉餅，跟以前一樣，做好了幫我打包。”
“熟客都開紛紛開口。”
就這麼一會兒，就賣出十幾個肉餅了。
高母在旁邊看得很激動，她本來以為這個生意很難做，畢竟捨得買肉餅吃的人不多。
見向曦在後面準備餅胚，高母連忙走過去說，“我來我來。”
向西就沒什麼事情幹了。
正好養傷。
她乾脆就在旁邊跟來往的客人說話。
“唐掌櫃，你們聽說了鄉長被下了大牢的事嗎？那以後我們這誰再來管？”
唐掌櫃是賣酒的，他的訊息最靈通。
聞言笑得意味深長，“這鄉長說到底也就是從村長提上去的，所以啊，我猜測最終還是得從十里八鄉的所有村長裡提任。”
咦，竟然是這樣嗎？她還以為會從其他地方調任呢。
向曦這個想法是現代官場模式，不會有一個官員在一個地方長期任職超過四年，這也是避免下面互相勾結。
顯然，如今的朝廷在這方面並不忌諱。
向曦也不怨天尤人，到了哪個社會就適應哪個社會的規矩。
她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不知道能不能推自己村的村長坐上鄉長之位。
別看鄉長官位不高，但九品門前芝麻官，那也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招惹得起的。
“聽說趙趙德立癱在床上下不來了。”
“住在隔壁的鄰居，還聽見他每日摔打碗筷，甚至還要喝酒。”
“林娘子也不敢反抗，每日老老實實的把酒送過去，還有藥，飯菜，伺候得跟祖宗似的。”
“要我說，雖然林娘子二嫁，但勤快能幹，趙德立可一點都不虧，偏偏他不珍惜。”
“這不，早上又看見大夫被林娘子請去，也不知道他又折騰出什麼毛病來了。”有客人說起八卦。
“還能折騰出什麼毛病？我看就是懶病。”旁邊的婦人跟著呸了一聲。
“以前他好的時候，除了和麵，其他事都是林娘子乾的。”
“還有林狗子，小小年紀就幫著照顧一兩歲的弟弟，結果還不討好。”
“你別說了，一說到他，我就想到了那摳腳做的包子。”
旁邊客人聞言，都跟著露出嫌棄的表情，對趙德立沒有絲毫同情就是了。
向曦在旁邊笑眯眯地聽著，“對啊，這種人就是活該，所以啊，虧心事做不得。”
她剛說完，就看見不遠處的對面，有一個眼熟的男孩盯著他看。
向曦毫不客氣地瞪了回去，結果小男孩不僅沒有害怕，反而主動朝她走過來。
“你就是昨日幫了我的那個人嗎？”
向曦看著他小小的臉上，眼睛大半黑眼仁，總感覺他不是在對恩人說話。
畢竟他臉上一點感激的情緒都沒有。
“你是誰？”向曦突然想到什麼，表情有些微妙。
“難道你是林狗子？”不能說是向曦眼神不好，而是面前的孩子變化太大。
雖然依舊穿得破爛，臉上卻乾淨整潔，小臉消瘦有型，尤其是那一雙厭世眼，年紀雖小，骨相卻極佳，這要說是尋常人，她打是不信，要知道這可是小說。
按照小說定律，他肯定是個有戲份的角色。
向曦就又八卦起來了，她熱情十足地問他，“你叫什麼名字？快過來跟我一起坐會兒，肯定肚子餓了吧，來，我們一人一半肉餅，跟你說，我家肉餅可好吃了。”
向曦不由分說地把一半肉餅塞在他手上，林狗子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他想說的話在向曦明顯寫著‘八卦’兩個字眼睛裡，狠狠一咬肉餅，一起吞了下去。
“我叫林雲霄，你叫什麼？”
向曦表情一僵，盯著林雲霄上下打量，原來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反派？
她怎麼一不小心釣了一個反派出來，向曦懵了啊。
“呵呵呵，我叫漂亮心善姐姐。”向曦不走心地敷衍他。
林雲霄輕哼了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叫向曦，是高盛高大哥的妻子，曾經騙走高大哥二十幾兩銀子……”
“等等。”向曦出聲打斷他，表情像是便秘一樣，“不會吧，我就做了那麼一件醜事，竟然人盡皆知了？”
“當然，誰不八卦。”林雲霄嗤笑一聲，不過正因為大家八卦，他在趙家的日子才稍微好過一些。
趙德立顧及名聲也不敢對他下死手。
向曦捂著臉，抹掉不存在的汗水，咬著牙道，“誰還沒有個過去，我就是那回頭的浪子，哈，現在高盛離徹底原諒我不遠了，嘿嘿，我才不在意別人說我閒話呢。”
林雲霄蹙眉，“你為什麼不自卑？不自厭？”
“我為什麼要自卑，要自厭？”向曦盯著他，一個勁地傻樂，“保持好心情的訣竅就是，為難自己不如為難別人。”
林雲霄懵了，還是第一次有人跟他這麼說。
他看著向曦的心情有些複雜，離開前說，“你救了我，我會報答你的。”
不是。
向曦恨不得把他趕緊拉住，她成了反派的恩人，是不是說明，她也成反派團夥一員了？
向曦人麻了啊，這哪裡是報恩，分明是報仇吧，她只想安靜吃個瓜。
向曦心情鬱悶地咬了一口肉餅，旁邊突然冒出來一群排隊的客人，催促她做生意，“高盛媳婦兒，我要買十個肉餅！”
“我也要六個。”
“能不能便宜點，我要八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