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在幾近失望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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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年輕的隊長原以為朱羽不過是倒打一耙，差不多就是出口氣，打不死你噁心死你那種。
畢竟他們在海上玩的正開心，突然被人打斷，還是舉報那種。
能不生氣嗎？
他能理解。
但理解並不表示支援。他覺得如果支援了，那就是公器私用，中了別人的招了。
他沒打算當誰的槍。
但看到安迪上學的那個慌亂表情，他覺得，這其中有事兒！
所以根本不顧安迪上學的哀求，立刻指揮海警：
“上船，去他的船上查一查！”
然後還特意叮囑：
“快點兒，盯著他們的人，別讓他們的人動手腳！”
說完擰開大喇叭衝著安迪上學船上吼了起來：
“爛芭蕉號漁船上的人聽著！現在立刻到甲板上來！所有人都到甲板上來！給你們三十秒鐘時間！遲到的人，將會被嚴格審問，發現問題立刻拘捕！”
他這麼一吼，一開始爛芭蕉號上的人還有些懵，他們老闆舉報了別人，還一直盯著，那自己肯定就沒事了啊？
雖然覺得遊艇上的人比較倒黴，但仇富心理存在，所以這些船員基本上都是吃瓜，甚至有些人還想著，等老闆拿到獎金說不定還能改善一下伙食。
畢竟骨頭吃不上，喝口湯總成吧？
誰能想到吃瓜吃到自己的頭上了？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現在海巡船上的人竟然要上自己船上來檢查？
現在最慌的兩個人，一個是安迪上學，一個是船上的大廚！
安迪慌的原因在他這裡！
大廚端著一盆東西從後面到甲板上，想往海里倒，那個海警隊長掏槍沖天就是一槍：
“爛芭蕉號上的船員全都別動！誰動打誰！那個端盆的，說的就是你！”
這一槍就像施了定身法，那大廚端著盆一動也不敢動！
他心裡想，船長，這回誰也救不了你了——我盡力了啊！
海警隊長快速的上了爛芭蕉號上，先把那個大廚給控制了。
兩個海警把爛死狗一樣的安迪上船也提了上去。
朱羽和陳永浩怎麼可能錯過這場戲，他們也跟著上了爛芭蕉號。
朱羽還跟陳永浩吐槽：
“這是什麼破船名？這安迪上學父母起名不怎麼樣，他自己起名更爛啊！”
海警這時候拿著盆看了看，向隊長報告：
“盆裡盛的是禁止打撈的珍稀海洋魚種……”
年輕隊長瞪了安迪上學一眼，對其他海警說：
“認真搜查每間艙室！”
海警迅速的開始搜尋。
這船比遊艇大些，但也大的有限，很快就搜尋完畢。
“發現珍稀魚類二十三條……”
“已經達到拘役標準……”
“隊長，這兒有條繩子！”
這時候，有個海警突然向隊長報告。
他的腳邊，一條繩子正綁在甲板邊的欄杆上，不仔細看還不容易發現。
“拽起來！”
年輕隊長覺得這事不簡單！
兩個海警立刻拽著繩子往上拉，隊長也過去幫忙。
沒一會兒，繩子拽了上來，上面綁著一捆生著綠鏽的老式步槍，還有一兜瓷器！
年輕隊長有點懵！
他隨即反應過來，立刻大聲說道：
“把這個船長銬起來！”
“不是我，不是我啊！”安迪上學看到那些東西，也懵了一下，直到海警開始給他戴手銬的時候，他突然劇烈的掙扎起來：
“我絕對沒有撈這東西啊！我這船上沒有打撈的裝置啊！”
朱羽澹澹的拋下一句：
“說不定你徒手撈的呢？剛才看你下海的動作可是優美的很！不用說也是潛水老手！”
這一補刀，讓那個隊長立刻想到了剛才安迪上學下海的動作，他信了三分！
當然，他沒全信，扭頭深深看了朱羽一眼。
他懷疑這一切都是朱羽搞的，布個局就是想坑安迪上學一把！
朱羽不卑不亢的和他對視，目光裡帶著那麼點意思：你猜到怎麼樣？證據呢？沒有吧？沒證據你也不能把我怎麼樣吧？同胞？
那個隊長突然笑了，用不太純正的普通話對朱羽說：
“謝謝你的提醒！”
然後一揮手：
“帶走！連船一起帶走！”
離開船的時候，他又對朱羽陳永浩說：
“你們也離開這裡吧。我們懷疑這下面有沉船，將有考古人員過來進行打撈，這裡不允許你們再停留了。”
朱羽無所謂的說：
“走就走唄！陳哥，我們走！”
這下面的船裡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他還真沒打算多留。
遊艇開出去好久，他們還能隱約聽到安迪上學殺豬船的哭嚎，以及對陳永浩他們的咒罵。
不過無所謂了。
想陰人，就要做好被人陰的覺悟。
“朱先生，謝謝你。”甲板上，陳永浩很真誠的對朱羽說，“原本我想著等事後一定找安迪上學報這一仇，沒想到你當場就替我報了！”
“陳哥，這個安迪上學會最後會怎麼樣？”朱羽沒接茬，問道。
他和陳永浩兩個人是各按各的稱呼，有些特別，也有些個性。
不過都習慣了，也都沒讓對方糾正。
“大機率會坐牢。”陳永浩想了想說，“如果只是珍稀的魚類，罰款就差不多了。不過那麼多條，至少這條船他恐怕保不住了。
但是要加上那些東西，他至少得進去幾年。”
“這個安迪上學……會不會有些狠？”
“狠？”陳永浩呵呵冷笑，“他罪有應得！且不說我，前些年，華人過來旅遊的比較多，他們會包船出海，享受打漁的樂趣。
就這個安迪上學，坑過好幾波遊客。遊客包了船後，他拉人出海，要麼到半路停船說錢不夠要加錢，要麼就是打到好魚，他會把魚撈走自己賣掉……
他在港口有關係，那些遊客討不到好，只好自認倒黴……”
這樣啊，朱羽立刻就心安理得了。
送這樣的人進去，那他開心的很：
“唉，早知道多加點東西了，那些東西恐怕呆不了幾年吧？”
陳永浩沒想到朱羽變臉這麼快，不過他也覺得痛快，笑著說：
“放心吧，五年是跑不了的。主要是兩種罪名加起來，他麻煩有點大。”
“那行，咱們不用想他了，換個地方繼續吧。”
後面已經沒有了海巡船的影子，想來他們精力會放在安迪上學，以及水下的沉船上，不會再去考慮朱羽他們。
陳永浩沒問那些青銅炮在哪裡，朱羽也沒說，就當沒這回事了。
能把安迪上學坑一回，又消除了海巡船的隱患，這事基本上就圓滿了。
至於其他的，已經不需要考慮了。
船開出去差不多七八十海里，停了下來。
“這裡差不多就算公海了。”陳永浩笑著說，“在這裡打撈東西，沒人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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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羽點頭：“那就在這裡多呆幾天吧。附近多轉轉。”
到了公海，這裡船反倒多了起來。
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們就看到了一條貨輪、一艘遊艇從遠處經過。
“這航道還挺忙碌啊！”朱羽在甲板上望著遠處。
“是的。”陳永浩說道，“不過不影響我們。這裡還有公海賭船，反正沒人管。”
“有沒有海盜？”旁邊曹大龍插了一句，“會不會有海盜過來？”
“這裡沒聽過。”陳永浩搖了搖頭說，“雖然算是公海，但距離有人的島嶼還是挺近的。”
“行吧，那就下海吧。說不定在這裡能撈到好東西呢。”
只要是繁忙的航道，必然會有沉船出現。
不過大部分不值得打撈。
比如現在距離遊艇兩百米，水深十幾米的下面，一艘船就翻在海底。
“這是艘漁船。”浮上來後，朱羽判斷，“應該是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不過你可以試試。”
率先發現船的曹大龍聽了這話，原本的興奮表情立刻轉變失望，他搖頭說：
“老闆既然你說了沒東西，那就不費力氣了。我再找找。”
說完便一翻身又潛了下去。
那船朱羽用天眼掃過，的確沒什麼東西。畢竟船本身就不大，十幾米長，很普通漁船，沉船時間也就幾十年。
這樣的船在附近找到了好幾艘。
朱羽甚至還在潛水的時候發現了一個沉下去的集裝箱。
裡面裝的是一輛跑車——可惜，泡成馬了。
因此朱羽只是掃了一眼，就離開了。那裡面不僅有汽車，還有一條比先前他撈到的八爪魚小點兒的章魚——就想不通，這集裝箱就小小的縫，這貨是怎麼鑽進去的？
朱羽四下看了一圈，發現這裡能找到陳家船的可能性不大。
航道太繁忙了，而且海水又不深，真有有價值的沉船，那估計早就被打撈了。
陳永浩也明說了：
“這裡已經算是超出我原來劃定的範圍了。我估計我們還得往回走走。”
“那就慢慢走。”朱羽心想，七八十海里，換成公里一百多，就算印尼的海巡船招來考古船在原先的地方進行考古打撈，也看不到自己這邊——千里眼都未必能成。
畢竟地球是圓的！
於是遊艇開始往回走。
接下來走走停停，又發現了一艘沉船，同樣是漁船，有點大。這艘的年代久了一些，但同樣沒有什麼好東西。
陳永浩已經開始佛繫了，下水就撈海鮮，天天搞燒烤，朱羽覺得就算撈不著，他也會幸福的。
就這一會兒，他還在用衛星電話打回去，和小秀聊著天。
朱羽心想，要是這樣的話，那自己這邊就得忙碌起來了。
陳永浩可以佛系，他不行啊！
來就是奔著黃金寶藏來的，怎麼可能不努力？
於是朱羽就讓陳永浩在船上守著，自己和冉傑三人輪換著下海。
這一段時間，朱羽泡在水裡，倒沒怎麼曬黑，但卻結實了不少。
原本能量把身體改造的就非常之好，現在看起來更健康了。
每換一個點，朱羽都要下水，他也不怎麼打撈東西，主要就是天啟天眼，把四周海底過一遍。
這一天天過去，眼看一個月就要到期，補給也快用差不多了。
如果不是中間碰到一艘貨船，用一些漁獲和他們換了些新鮮蔬菜水果，恐怕他們就堅持不住了。
“再換一個點，那裡如果還找不到，那咱們就回吧。”朱羽心想，這恐怕是自己尋寶以來，收穫最小的一次了。
算失敗了。
要說心裡沒點失落是不可能的。畢竟每戰必勝，讓朱羽莫名的覺得尋寶其實很簡單。
只要找準點，只要線索正確，那他一定就能找到寶藏。
但現在大海教給他一個道理，人不能太自滿。
而且大海太大了，人在其中真是太渺小了——不光是人，船也太渺小了。
想想全世界海底恐怕有幾百萬沉船，但實際上被找到的有多少？
而其中有價值的又有多少？
再想想那些花幾年、十幾年甚至幾十年尋找一個寶藏的人，自己其實已經很幸運了。
所以當陳永浩問起朱羽會不會失落，朱羽把這些話告訴陳永浩的時候，陳永浩立刻就樹起了大拇指：
“朱先生，如果我早有你這種覺悟，那我早就看開，也不用先前痛苦執著了那麼多年了！受教了！”
朱羽笑笑。
冉傑三人在一邊偷笑。
朱羽有實力說這話，其實他是最無所謂的。
畢竟最近這幾次尋寶，少則收入幾千萬，多則上億，所以沒尋到寶對他並不傷分毫。
這一趟玩的還很開心，這就已經值回票價了。
遊艇拋錨停了下來，朱羽還是第一個下船。
“我下去看看，轉一圈後再換。那兩個你們自己看著誰下吧。”
說完話，朱羽咬著氧氣嘴翻身入水。
水質略比先前渾一點兒，但還不錯，視線很清楚。
游魚很多，並沒有因為朱羽下來而變得驚慌，有些魚甚至游到朱羽身邊，好奇的圍著他轉。
陽光能直射到水底，然後看到水下珊瑚、海葵、海草隨著水流飄動，很漂亮。
朱羽乾脆沉到海底，信步走著。
腳下沙子突然一動，一條比目魚突然翻起來，倉皇逃走。
原來被朱羽踩著了。
朱羽笑笑，繼續往前。
然後沒走出十幾米，就看到前面，一團長著珊瑚的東西，似乎有點兒熟悉？
難不成這又是一艘沉船？
朱羽下意識天啟天眼。
我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