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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起風了。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這兩句詩的聲音剛落，眾人就感覺到無邊的文氣從冥冥之中席捲而下。
浩浩蕩蕩的文氣化為了海水異象，整個帝京都被覆蓋了。
剛剛被齊野凝聚出來的百里響之文氣，頓時化為了海量文氣的一部分。
而在這海水之中，一個龐然大物的身影陡然衝了出來。
“唳！！！！”
伴隨著一聲啼鳴，這巨物從水中一躍而起，身影變化成了禽鳥之屬。
鯤鵬！
大鵬鳥！
莊周有言：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裡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裡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
此時，大鵬鳥之翼，覆蓋了整個帝京方圓三萬裡範圍。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
“世人見我恆殊調，聞餘大言皆冷笑。”
“宣父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一首完整的詩句響徹天地。
甚至於在那種海量文氣之中，橫在帝京上空的那幾面光幕都有些不穩。
“定。”
最終，還是身材矮胖的工部尚書出言，才穩定住了那幾片光幕。
這時候，無數人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這……這是什麼級別？
天地驚之詩？！
還有。
只是開場白，這兩人就對上了？
人家齊野來了一首百里響之詩，你林柯直接天地驚？！
天地驚之詩，有多少年都沒有出現了？
有些人從生下來到現在，甚至都沒聽說過唸詩還有異象的，更別說天地驚級別的了。
然而就在這三個月，他們反覆遭受“震驚”這種情緒的鞭笞。
到了今天，這種驚訝的情緒也迎來了頂峰。
連開場白都已經是這種級別了，那真正比起來還了得？
與此同時，還有無數人也動了。
“好，說得好！將自身比為莊周大賢所說的鵬鳥，大鵬總有一天會和風飛起，憑藉風力直上九天雲外。”
此時，逐鹿書院院長方運欣喜出聲，聲音在整個京城響起。
“如果風停了，大鵬飛下來，還能揚起江海里的水。世間人們見‘我’老是唱高調，聽到‘我’的豪言壯語都冷笑。孔聖還說過‘後生可畏也，焉知來之不如今也’，爾等諸位怎麼敢輕視少年人。”
那名為方運的院長先是解釋了一下林柯的詩句，而後繼續道：“如此明志之詩，令我想起了當年辛苦求學的往事……林柯愛徒，不知此詩可否相贈與我？”
與此同時，一個清亮的聲音也彌散在天地之間：
“可。”
“此詩名為《贈吾師方運》。”
林柯的聲音很平靜，沒有絲毫波動。
但是天地間卻因此響起一個個大能的聲音。
“彼其娘之！方運這個老滑頭，他媽的，我也要和他比試！”
“彼其娘之！記得幫我也給一腳，招呼他下三路！呸，我自己來！”
“還說個求的彼其娘之，懆懆懆懆！幹他孃的，我這就召集我院六萬弟子攻伐逐鹿書院！”
“啊啊啊啊啊！太狡猾了！方運太狡猾了！吾實在是恨不得取而代之啊啊啊啊啊！”
一個個聲音在那兒尖叫嘶吼，京城上空一時之間亂成一團。
知道的，會說這是一群大儒在悲恨交加。
不知道的，估計以為這是在群魔亂舞。
為什麼？
因為這首詩，名為《贈吾師方運》！
這特麼的，方運不直接千古流芳了麼這。
這簡直是氣煞群雄！
而就在這種亂象中，幾面螢幕中也出現了一個身影。
與齊野完全不同的聲音。
一個普普通通的青年，身穿普普通通的布衣，腳下是一雙草鞋，手持一柄普通的竹杖。
然而，這個青年的雙目，卻如同星辰般璀璨。
他身邊沒有任何一個簇擁，只有著一個個門戶開啟的鄰居們。
“哈哈！林小哥，你一定行！”張屠夫哈哈大笑，一半肚子從白褂裡跳出來，胸毛腹毛茂盛無比：“俺支援你！”
“老師，我為您喝彩！”吳道子像個小叫花子似的，抱著畫板給林柯加油，小臉紅彤彤的。
“林兄，我相信伱。”陳安此時竟然也扶著面色蒼白的陳平平出來，身旁還有之前的老者。
“林公子，加油呀！”
“嘻嘻嘻，打敗那個男的！”
“沒錯沒錯，姐妹們替你加油！”
媒婆帶著一群鶯鶯燕燕的女子站在聽曲勾欄門前，冰冰也在其中。
而對面，佟掌櫃和白斬堂正喝著奶茶，也在給林柯加油。
“林柯，打爆那個小子！”
“林柯，拿了獎金記得分成給店鋪啊！”
佟掌櫃笑呵呵的，白斬堂則是坐在板凳上，高聲叫好。
林柯的聲音也迴盪在螢幕裡。
“哈哈，張大哥你就瞧好吧！”
“吳道子啊，看為師的畫道！”
“我的媽呀，陳安，快扶你父親進去！”
“多謝媒婆和姐姐們，小林肯定加油！”
“掌櫃的，你這也太過分了吧？不給不給。”
“嘿嘿，斬堂，贏了之後改天請你喝酒！”
林柯對著自己的街坊鄰居們一個個抱拳，口中說著普普通通的話語，臉上帶著微笑。
親切、和藹、隨和、平易近人。
“這……”
而此時，圍觀的吃瓜群眾們看到這一幕，一個個都驚呆了。
什麼鬼啊！
這可是全城矚目的比試！
大哥，你就算沒多少認識的人，但是好歹也妝點妝點，或者說裝點裝點吧？
怎麼人家齊野背後是一個個天驕、天才，道士、高僧、儒士、兵武之流。
你身旁怎麼個個像歪瓜裂棗似的？屠夫、媒婆、小叫花子、酒樓掌櫃、夥計……
這特麼怎麼比啊？
不過此時，一些百姓也開口了。
“哈哈，我倒是覺得這樣的林柯公子我更喜歡。”一個在菜市口擺攤算命的瞎子撫須大笑。
“是極是極，我有點喜歡這小子了。”某個破廟門口，一個老和尚正領著小和尚喝野菜粥，此時也裂開大嘴笑：“我覺得這小子更像佛子，哈哈！”
路邊，某個單臂精壯男子睜開獨眼：“兵武之道，在安民，在守護……有意思。”
同一時間，大街小巷無數人也分分開口。
不管是否是普通人，都覺得……
這樣的林柯公子，比傳聞間更親切，也比那邊五光十色的齊野隊伍更顯得真實。
“我喜歡！嘿嘿，我只是賣菜的大嬸，但是咱也喜歡林柯公子！”
“對對對，要是我家閨女有這麼個好小夥兒就好啦！”
“我家也是！不求她嫁個大富大貴，但求她嫁個平安順遂和幸福安康。”
“誰不是呢！”
大街小巷裡，幾乎每個人都在看大螢幕，就像看電視一樣。
而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一些聲音也陡然間響起：
“怎麼回事？簡直豈有此理，我徒兒怎能沒有排面？為師來也！”
“齊小子簡直是不把我放在眼裡！我忍不了了！徒兒，為師助你一臂之力！”
“乖徒兒，為師來也！”
“桀桀桀桀，為師助你！”
“為師來也！哈哈哈！”
“我來了！”
“我也來了，文氣，躁動起來吧！”
“吾為師尊，當為徒弟鎮殺一切敵！”
“萬千仙氣，為我所……為我徒兒所用！”
“為師助你！”
一聲聲輕喝在帝京之內響起，天地間彷彿多了兩百多個喇叭。
林柯，愣住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