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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號線，安定門地鐵站。
鮮明的廣告牌，光潔的大理石地面。
敞亮的地下空間中充斥著腳步聲，人來人往，上上下下。
楚子航和蘇茜看起來就像是一對普通的旅客，他們揹著包，女的手裡拿著一副地鐵線路的地圖，男的手裡則是捏著一份雞蛋三明治。
要不是旁邊沒有跟著個攝影師，眾人都還以為是大明星出來拍電影了。
楚子航注意到這些視線，三兩口嚼完三明治，又喝下一口礦泉水，立刻戴上口罩。
今天是週末，出行的人明顯變多，縱使是下雨天，也抵擋不了他們逛街購物的興致。
更別說其實很多大型賣場底下其實都是接通了地鐵站的。
“二號線環繞天安門，下一站是鼓樓大街。”
蘇茜線上路圖上指出那些線路：“就剩下這些站沒有探明瞭。
“一號線，四號線的菜市口以下，十號線的國貿以下.基本就是右下角區域。”
“好。”
楚子航點點頭。
探索這些地鐵站是個體力活，為了留意每個角落，說不定還要等上兩次班車。
而在此期間，他們除了上廁所有一牆之隔外，必須都要保證所處在視線範圍之內。
每條地鐵線的停運時間不定，但大致都在十點半點左右，所以他們一刻也不能鬆懈。
“但也別太緊繃了。”
蘇茜輕聲說。
下午六點，他們在BJ南站下邊。
旅客如織，行李大包小包從旁邊經過，帶著別樣的空氣，楚子航急匆匆的腳步一頓。
“休息一會吧，你已經快步走了一個下午。”
蘇茜看著手中的地圖，上面已經快被記號筆塗滿，他們用一個下午的時間探索完了二號線，一無所獲。
“地鐵上坐著的時間已經足夠休息了，我只是”
楚子航搖搖頭，略有遲疑。
“只是在等路明非的訊息吧。”
蘇茜輕易知道了男孩焦慮的來源：“我也是，我也在等。”
“抱歉。”
楚子航低聲說，看向不遠處的入站口，天光從上面打下，令人炫目。
“抱歉什麼？”
蘇茜隨口回了句，只是拿地圖的手一頓，稍微用力。
“我”
楚子航覺得嗓子有些幹，一時又不知道該從何處說起，聲音沙啞。
“喝水吧。”
蘇茜遞過去一瓶礦泉水，抬頭看著他：“別再說這個詞了，我也想知道答案，更想幫你找到答案。”
“.”
楚子航不敢看她，舔了舔嘴唇，嘴唇翕動。
“也別說謝謝。”
蘇茜乾脆拍了楚子航後背一掌，“走了。”
華燈初上。
晚上七點。
蘇茜跟楚子航檢查完十號線的最後一站返回國貿。
換乘一號線直達蘋果園。
經過之前蘇茜的寬慰，這次兩人手中多了份打包的炒河粉。
是在國貿站外邊小攤上買的。
他們破天荒出來了一趟，那時候雨也小了些，就是天黑得很快，陰沉沉的。
八寶山，公主墳，軍事博物館.
雨又下大了。
已經是晚上十點半。
地鐵停運。
楚子航跟蘇茜最後在王府井站下車，他們也剛好搜尋到這裡，而後續的幾站，看來只能等明天再來了。
王府井地鐵站再往上走一層，便是東方廣場的地下一層。
這是一棟巨大的地標式建築，毗鄰長安街，雲集眾多一線豪奢品牌和一家君悅酒店。
“我們上去吧。”
蘇茜輕舒了一口氣，像是把全部疲憊卸掉一樣。
電梯已經停了，兩人只能沿著一旁的樓梯拾階而上。
“啪嗒、啪嗒。”
蘇茜臉色一變，是水聲！
腳下怎麼有水？！
這水從哪來的！
王府井地鐵站在負二層，東方廣場的地下商場在負一層，他們在負一層和負二層的臺階之間，即使外邊都是瓢潑大雨，也不該打在他們頭上才是。
眼前光線忽然黯淡了下來，日關燈從後面逐一跳閃，然後熄滅，兩人來不及多說什麼，立即手牽住了手，沒有回頭，也沒有交談。
外面的大雨像是雷神擂鼓跑跳，大量的雨水彙集，侵入。
最終漫灌進來。
水流輕撫過一層層的臺階，不斷往下，形成了一級級小瀑布。
冷冰冰的水汽籠罩了整個二層走道，也籠罩了他們。
尼伯龍根！
蘇茜看著眼前忽隱忽現的光芒，沉默著後退了一步，兩步。
最終跟楚子航並肩站立。
“找到了，尼伯龍根。”
楚子航下意識伸手向後摸，卻摸了個空，村雨並沒有在。
只有另一隻手牽著的溫軟手掌。
“沒事的，路明非說過他一定會給我們送武器來。”
蘇茜將手掌抽出，一掃之前的疲憊跟溫柔：“在此之前，我們得找一些武器。”
“說的是。”
楚子航抹去臉上的雨水，轉身向下。
面前的地鐵站已經變了模樣，像是一個等列車的月臺。
那些圍欄，廣告牌，日光燈，現代化的痕跡全都消失，他們彷彿身處礦井。
左邊是黝黑的隧道，右邊也是黝黑的隧道。
即使他們走到了站臺邊緣，雨水也很快浸入到了這裡。
破碎的泛黃海報只剩下四個角，從頭頂垂下的老式燈泡有不知名的小黑蠅圍著轉。
鐵軌震動，兩人對視一眼。
立即閃到一根立柱後邊躲著，手上的武器是他們剛剛拆椅子拆下來的方木板。
一人一根，然後探出一隻眼睛去檢視。
那隧道深處有刺眼的燈光射出，列車進站，摩擦鐵軌發出刺耳的聲音。
“黑石頭到.八王墳。”
兩人都看著那列車上的紅白兩色塗裝，以及它掛著的牌子，方頭方腦的車廂標註著這是一趟貨真價實的火車。
“見鬼，地鐵都能變成火車！還是在地下跑的火車？！”
兩人不約而同腦海中響起了路明非的聲音。
即使路明非不在這裡，他們也早有領悟路明非那熊熊燃燒的吐槽之魂。
“上？”
蘇茜小聲詢問，同時還細細打量隧道的上方。
“這趟車在歷史上根本沒有過。”
楚子航微微低頭在她旁邊耳語，“我查了資料，很多年前四惠站曾經叫過八王墳站，而四惠站就是一號線的最後一站！這輛車的方向是錯的！黑石頭站在蘋果園西邊，最早是戰備站，也就是不接入鐵路執行體系，這一切都太可疑了。”
他頓了頓，強忍著一躍而上的衝動：“我們再等等，再等等”
報告！第一章到！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