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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學武走到姬衛東面前,想了一下說道:“現在有三個人在咱們手裡,就看是咱們撬開他們嘴巴的速度快還是這個組織的其他人跑的快了,吉普車開回來了嗎?查到是誰的車了嗎?”

姬衛東點了點頭道:“車在衚衕那邊兒,這邊現場需要處理,不方便拉過來,我手裡先前抓的,也就是你們提供的那個一直沒有吐口,很麻煩,用了很多招兒,但是這群老鼠都是受過訓練的,稍一用力就可能休克”

李學武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道:“咱們現在有幾個工作要做,第一就是審訊,包括已經入網的,第二就是監視,我們廠可能還有兩個沒入網的,需要監視起來,第三就是查吉普車、槍號、電話號的線索,這些都是當務之急”

姬衛東點了點頭道:“你們廠的那兩個已經被監視起來了,吉普車、槍號、電話號,因為是後半夜,可能會耽誤時間,但是不會很久,等咱們到你們所裡應該就能收到訊息了”

李學武點頭道:“要的就是一個快,所裡那邊的審訊也是專業的,自己人,可以相信,審訊工作可以交給他們配合你們,行動抓人我可以配合你們”

姬衛東知道李學武的意思,這是在劃清主次順序,案件主辦還是調查部,這是專業對口的,軋鋼廠的保衛科和街道派處所是協助辦案,這是業務對口。

“那暫時就這麼著,這邊兒讓他們收拾吧,咱們先走,四周的燈都亮起來了,再不走一會兒就要被圍觀了”

姬衛東看了看對著身邊的幾人吩咐幾句,向李學武問道:“醫院裡那個女的,剛才醫院那邊兒的同志來訊息,已經醒了,咱們一起過去把人接上吧,先前抓的也通知了,正在往所裡送”

既然合作辦案就得有合作的樣子,李學武能把地點定在不是雙方的勢力範圍,又主動帶著重要人物過來,主動安排線索追蹤,姬衛東也會表現出自己大方的一面。

“那就出發”李學武說完了話便帶頭往出走。

門口已經停好了摩托車,有護衛隊的,也有姬衛東他們帶來的,李學武也沒挑,將手裡的56式甩給劉兆倫,對著許寧吩咐了幾句,隨便選了一輛便跳了上去。

李學武他們的摩托車先往出走,許寧他們又重新跳上卡車,接了調查部的送上來的兩具屍體,緊跟在李學武他們的摩托車後面往出走,警戒的工安把路障開啟讓一行車隊離開。

姬衛東剛才的話還真是說著了,李學武瞧見已經有這附近的住戶站在街邊往這邊兒張望了。

咱們國人愛看熱鬧的傳統自古如此,多大的事兒都不怕,剛才這又是放鞭炮的又是跑車的,現在消停了,人們就敢出來看熱鬧來,有好事兒的還跟執勤的工安攀談著。

有住的高的住戶就站在自家樓上往這邊張望著,李學武幾人都是在室內說的話,也不知道這些人都看了個啥。

但是不管看了個啥,明天各種版本“放鞭炮”的“新聞”就會傳開,老百姓會將看到的有限的一點點東西加上自己無限的想象,再透過語言加工,成為自己明天在人前炫耀的談資。

李學武他們的車隊很快便到了軍醫院,李學武坐在車兜裡看了看醫院的大樓,皺了皺眉頭跳下摩托車,在姬衛東的帶領下往大樓走去。

調查部的人員受傷是要往這邊送的,那個女司機也是一併送了這邊救治,省事兒不說,保密性還高。

現在是後半夜,李學武等人的腳步聲吵醒了值班的醫務人員,姬衛東沒有理會上前問詢的保衛,自有身後的手下去跟他們去協調,一路帶著李學武上了二樓。

剛一上二樓就看見堵頭兒的處理室有人在站崗把守,姬衛東確認了目標便往走廊的盡頭走去,路上也沒什麼人,所以姬衛東、李學武等人走的很順暢。

姬衛東對著站崗的幾人點了下頭,問道:“那個女的醒了?”

調查部的人點點頭道:“醒了,咱們的人在裡面,醫生也在裡面”

姬衛東對著身後的人擺擺手,帶著李學武推開門往裡面走。

剛一推看門,裡面的護士便堵著門說道:“現在還不能進,醫生正在給病人檢查身體”

姬衛東沒有理會護士,強行推開拉著的布簾,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病床,床上躺著一個被掀開被子和衣服接受檢查的女子,手被銬在床邊的欄杆上,頭上包著紗布,雪白的肚皮上有一大塊淤青。

李學武在病房裡不僅見到了第三個目標人物,還是自己做夢也想不到的人,也在病床邊見到了自己剛才不用做夢也想到了的那個人。

1949年,美國的一名工程師愛德華·墨菲提出:如果有兩種或兩種以上的方式去做某件事情,而其中一種選擇方式將導致災難,則必定有人會做出這種選擇。

根本內容是:如果事情有變壞的可能,不管這種可能性有多小,它總會發生。

通俗的講就是:你越不想發生的事反而越會發生。

現在這兩種事情都發生在了李學武的身上,李學武直感覺人生真的是變幻無常,有的人兜兜轉轉總會在你的生命中出現。

“病人還沒檢查完,請你們先出去”

李學武見顧寧冷著臉對著姬衛東說著“醫生辭令”,但在看見自己的時候語氣明顯有了個停頓。

姬衛東還是剛進門時那副蠻橫的樣子,走到病床邊俯身看了看那女子姣好的面容,又看了看女士頭上和腹部的傷。

“死不死得了?如果暫時死不了我們沒法等她,現在她就得接受審訊”

顧寧皺著眉頭看了看姬衛東,顯然很討厭姬衛東蠻橫痞氣的態度,但是作為軍醫,她是知道這個女人代表著什麼的,不然也不會被院領導派過來給這個女人進行治療。

有時候忠誠和背景比技術更重要。

顧寧很想說還是需要留院觀察的,但是在特殊部門的面前只能皺了皺眉頭,但是又不想跟眼前這個人說話,便將目光看向站在門口的李學武。

姬衛東就是個粘上毛都能當猴兒的人物,見自己問完話,這醫生不看擁有“絕世容顏”的自己,反而看向門口兒那個“醜八怪”李學武,顯然這兩個人是認識的。

“咳咳,要不要我帶著人先走,你們倆在這兒聊聊?”

聽見姬衛東的調侃,李學武僵硬著表情對著顧寧點了點頭,道:“有特殊任務,我們配合他們在辦案,還有人沒抓到,很急,這個人...需要立即審訊,您看條件合適不?”

見李學武說的客氣,姬衛東“嘖嘖嘖”了起來,不再看向尷尬的李學武,而是用手在病床上那女子的眼前晃了晃,見那女子向他看來,嗤笑道:“行啊,挺聰明的,沒玩兒裝瘋賣傻那套把戲,也省了脫褲子放屁了”

顧寧見姬衛東說的難聽,伸手將女子的上衣拉下,將被子蓋上,轉身對著李學武說道:“病人頭部受到猛烈撞擊造成了昏迷,腹部也受到了較為嚴重的撞擊,現在腹部有較大面積的淤血,但不知道有沒有內臟出血的情況,所以我的建議是住院觀察”

李學武知道顧寧說的是實話,但是時間不等人,哪裡能等到她痊癒了再審她。

姬衛東站在床邊對著站在門口兒不動地方的李學武招手道:“李學武,站在門口乾什麼?害羞啊?過來看看,咱們怎麼將這個“病人”帶回去好好醫治醫治”

聽見姬衛東叫李學武,病床上躺著的女子猛地抬起頭往門口望去,只見一個穿著軍大衣,帶著棉帽的威武漢子有些僵硬地站在門口望著自己,那女子張了張嘴,錯愕地看著怎麼也想不到能在這裡見到的人,眼淚猛地流了下來。

在看清門口的人,那好的半張臉就是自己熟悉的面容,那女子將棉被拉起捂住自己的臉開始嚎啕大哭,“嗚嗚嗚”的哭聲從被子裡清晰地傳到了屋子裡每個人的耳中。

顧寧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是皺著眉頭看了看李學武,對著護士交代了幾句轉身離開了。

姬衛東看了看身邊捂著被子傷心大哭的女人,又看了看走了的醫生,再看看門口僵硬地站著的李學武,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說,你這是?現在的女孩子都喜歡帶疤的?”

見姬衛東玩笑似的詢問,李學武皺了皺眉頭邁步往病房裡面走,在姬衛東探究的眼神中坐在了病床邊的椅子上。

楊絳先生曾經寫過一段文字:

入了心的人,怎能說忘就忘,

動了情的人,怎能說放就放,

即使不見面,不說話,

沒有任何聯絡心裡總會有一個位置,

安安穩穩放著一個人。

有些人,止於唇齒,掩於歲月。

顯然,李學武就是這個女子沒有忘,也沒有放的人,而李學武的尷尬和僵硬則是因為“自己”確實有過這麼一段記憶,卻是沒有這傷心大哭的女子那麼的“刻骨銘心”,僅僅就是一段記憶。

姬衛東對著護士和守衛擺了擺手,等送這些人出去以後自己坐在了門口的監視位置上,看著病床上哭著的人和坐在床邊的人。

李學武沒有理會門口坐著往這邊看戲的姬衛東,知道他是為了保護自己,所以才沒有留自己一個人在處置室。

“咳咳,能跟我說說嗎?”

李學武不知道如果自己不開口,床上這個叫董文文的女子要哭多久,門口坐著的姬衛東的耐心是有限度的,這個案子的時限也是有限的,容不得自己在這兒浪費時間。

李學武的話說完,就見被子裡哭聲慢慢止住了,只是被子還在抽動著。

李學武將被子慢慢往下拉,看到的是一張梨花帶雨的姣好面容,與自己記憶裡的那張臉還是有些變化的,洋氣了,靚麗了,生動了。

董文文顯然哭的實在是傷心,現在還在抽泣著,眼淚沿著臉頰滴在枕頭上,想要伸手遮蓋臉龐卻被手銬拉住。

李學武站起身,走到牆邊的水盆旁,從架子上取下一條毛巾,在盆裡倒了些熱水,透了透,擰乾了水分,走回到病床前。

看了看還在閉著眼睛抽泣的董文文,李學武嘆了一口氣,將毛巾開啟搭在自己的手上彎下腰給董文文擦臉上的淚水。

自己回家的時候大哥還跟自己開玩笑似的問了這個女孩子,當時的自己還沒有這個記憶,也是後來慢慢接觸了熟悉的人和事兒,這才慢慢想起“自己”還有這麼多“美好”的歷史。

就在李學武將要擦完的時候託著毛巾的手被董文文的手抓住,董文文一隻手抱著李學武的手,臉上敷著毛巾再次“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李學武再次嘆了一口氣,輕輕拍了拍董文文抓著自己的手,慢慢地坐在了床邊。

“我覺得你還是有一些話需要跟我說的,我想我還是能為你做一些事兒的,你這樣我沒有辦法幫你”

董文文的哭聲漸漸小了,鬆開了李學武的手,李學武順勢再次給董文文擦了臉,站起身走到水盆邊,將毛巾放到了盆裡投乾淨搭在了架子上。

等李學武轉過身的時候看見董文文紅腫著眼睛打量著自己,在董文文的打量下,再次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

“說說吧,我相信你有很多話想跟我說”

董文文看著一半臉已經破相的曾經的戀人,張了張嘴,努力了一陣才沙啞著聲音問道:“武哥,你的臉怎麼?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李學武將床頭櫃上的溫水遞給董文文喝了一口,又放下杯子,道:“回來一個多月了,臉是在當兵的時候傷的,是不是難看死了,我進來你都沒認出來”

董文文搖了搖頭道:“不難看,比以前更好看了”

李學武“呵呵呵”地笑了兩聲,道:“我回來就進了軋鋼廠,在廠裡任保衛幹部,這次的案子就是我們廠子的”

見李學武說到案子,董文文沉默了起來,道:“挺好的,軋鋼廠挺好的......”

李學武幫董文文掖了掖被子道:“咱倆的關係沒有必要回避什麼,我不想騙你,也不想哄你,有什麼我就說什麼,今晚開著吉普車往這邊衝的是你吧,我開槍擊斃你車上副駕駛時就感覺開車的人像是你”

董文文見李學武說到這兒,也無法再逃避問題,只是點了點頭,道:“我沒有想到是你來抓我,這可真是......”

李學武掏出煙給自己點了一根兒,道:“我也沒想到真的是你,但是現在發現真的是你,我倒是慶幸是我來找你,我想你也應該慶幸是我來辦你的案子”

董文文聽見李學武的繞口令似的話語,露出了微笑,道:“你變了,成熟了”

李學武吐出一口煙,對著董文文說道:“我想知道是誰拿走了那份檔案,我想知道你的上線是誰,你的組織的詳細情況,這些人都是誰,都在哪兒”

董文文看著一臉嚴肅的李學武,有些落寞地看了看自己被銬著的右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吐了出來。

“你走後我就上了大學,我是在學校里加入的這個組織,我的上線是代號叫做教授的女人,起初我只是參加了學校組織的舞會,認識了一些教授,又經教授介紹,認識了你們軋鋼廠的一個幹部,他出手很大方,經常來我們學校找我,我也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我真沒有跟他的意思,有一次......嗚嗚嗚”

見董文文回憶起傷心的往事,又哭了起來,李學武再次起身將搭著的毛巾取下走回來遞給了董文文。

董文文接過給自己擦了擦,繼續說道:“事後她安慰我會對我好,給我花了很多錢,手錶,首飾,不要錢似的送,你也知道我父母沒的早,我就一個奶奶,嗚嗚嗚,我就這樣淪陷了”

“直到有一次我喝醉了,醒來的時候,身邊躺著另一個人,我就知道我跑不掉了,那人拿著我的照片告訴我要麼聽話,要麼死,嗚嗚嗚”

李學武皺了皺眉,董文文說的話沒有重點,聽完她的故事可能都要天亮了,便用手拍了拍被子打斷了董文文。

“告訴我,教授的名字,住在哪兒?你說的那人是誰?叫什麼名字,還都有哪些人?”

董文文抬起頭看向李學武說道:“教授叫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就知道這些人都叫她教授,那個人...那個人...”

“是周春來?”坐在門口的姬衛東忍不住問道。

李學武看著董文文的眼睛說道:“不,是劉文華吧”

董文文驚訝地看向李學武,道:“你怎麼知道?”

姬衛東皺著眉毛問道:“劉文華是誰?”

李學武盯著驚訝的董文文,回答著姬衛東的話:“就是讓你監視起來的那對父子,現在說的就是那個老的,廠財務科的科長”

姬衛東瞭然地點了點頭道:“你們廠領導還都玩的挺花花”

李學武沒有管姬衛東的一語雙關,對著被自己盯著低了頭的董文文問道:“那麼,劉福生是不是也是你們組織的人?”

董文文遲疑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道:“是的,他父親一直都是組織裡的人,但他是後來進入的,我也是最近才見他兩次,劉文華的代號是螞蟻,他的真名還是因為我跟他才知道的,至於你們剛才說的周春來是誰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們廠裡還有個叫槍客的人”

李學武沒有管董文文話裡的解釋,而是繼續問道:“那麼馮祥由劉福生送了出來,是送給誰了?”

董文文猛地抬頭看向李學武,流著眼淚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李學武盯著董文文的眼睛說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屍體我們已經撈了上來,是右太陽穴中彈吧?”

董文文看著李學武冷靜地闡述著屍體的死因,瞬間就崩潰了,眼淚簌簌地流了下來。

“是,是送交給我了,就是那輛吉普車,他開車,到了頤和園...是我動的手”

李學武拿出兜裡的小手槍握在手裡說道:“就是用的這把小手槍?”

董文文看見李學武手裡的槍,用手裡的毛巾擦了一下眼淚,點頭道:“是,就是這把,是教授送給我的,說是她以前用的”

李學武將小手槍又放回了兜裡,從懷裡掏出那把m1911,對著董文文問道:“那這個人是誰?”

董文文看了看那把槍,抽了一下鼻子說道:“我認識他有兩年多了,從我進入組織他就在,他是組織裡負責行動的,代號叫清潔工,馮祥的屍體就是他處理的”

“他跟你說的那個劉福生一樣也是第二代了,他父親是組織裡的交通員,代號郵差”

姬衛東見李學武的審訊真是有一套,無論這女人吐出多少條,只按照自己的思路審訊追問,直擊目標心靈深處,越回答吐露出來的越多。

李學武坐直了身子,想了想問道:“那麼按照你所說的,軋鋼廠裡扈正權負責情報竊取,郵差負責傳遞情報,清潔工負責行動,螞蟻劉文華負責你們組織裡的錢財?馮祥負責行動?劉福生負責什麼?槍客周春來負責什麼?教授負責什麼?被我打死的那個門衛又是誰?負責什麼?你的代號是什麼?又負責什麼?”

董文文往上竄了竄,想要坐起來,卻被手腕上的手銬子勒住了,纖細雪白的手腕被勒出了一道紅印,在這雪白的面板上是那麼的顯眼。

看見董文文微微皺著眉頭看著手上的銬子,李學武站起身,用隨身帶著的鑰匙開啟了床欄上的手銬,拿起董文文的枕頭放在床頭等著董文文坐起來。

董文文斜倚著床頭看向李學武,見李學武真的要讓自己坐起來,這才在李學武的幫助下坐了起來。

“你就不怕我跑了?”董文文邊用左手揉著右手被手銬肋紅了的地方邊向李學武問道。

李學武幫董文文坐起後,將手裡的手銬放在了床頭櫃子上,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指了指門口的姬衛東說道:“那邊坐著的,是調查部的精銳,一個能打我這樣的十個,而我,在南邊兒,用這樣槍械的,能確定的,殺了不下五十個”

李學武撿起就放在董文文手邊的m1911晃了晃說道,在董文文驚訝的目光中拆下彈夾給董文文看了看,又插回了槍裡,隨手裝回懷裡的槍套裡。

董文文看著彈夾裡的子彈,再想到剛才李學武去扶自己起來,槍就放在自己的被子上,明明知道自己剛剛用槍殺了人,還敢這麼做,無非就是兩個原因,要麼有自信,要麼信任自己。

董文文不想去猜這兩個原因哪個是真的,笑著對李學武說道:“你的變化真的很大,自信,成熟,穩重,睿智”

李學武將放在床頭櫃上的菸頭撿起來熄滅在床頭櫃上的花盆裡。

“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給你洗腦和訓練的,我說這些話是想告訴你,你們的那個組織在這兒是走不遠的,我不管你是為了什麼目的加入的那個組織,現在你只有如實交代問題的權利”

李學武又重新給自己點了一根兒煙,繼續說道:“按道理來說我現在應該回避,但是我覺得咱倆以前的關係不會成為阻礙你交代事實的障礙,更應是我幫助你的一個理由,所以,我剛進來時就跟你說了,我能幫助你,你要相信我,我就會盡我所能地幫助你”

董文文自嘲地笑了笑,道:“其實你不說這些我也會都告訴你的,就衝抓我的是你”

李學武擺了擺手制止了董文文的話,道:“我不是在騙你,也沒必要騙你,實話跟你說,槍客周春來也就是我們廠保衛科槍庫保管員,他早就落網了,扈正權就在樓下的車裡”。

“清潔工的屍體也在,門衛的屍體也在,馮祥的屍體在派處所裡,劉文華父子也在我們的監視中,隨時都可以抓他們,現在還沒抓到的就剩下你說的那個教授和那個“郵差”了”

李學武掰著手指頭給董文文算著這個組織的人物,繼續說道:“我現在就想搞明白教授在哪兒,郵差在哪兒,這個組織是怎麼運作的,你要如實地告訴我你在這裡扮演了什麼角色”

李學武指了指門口的姬衛東說道:“他們調查部要的是大魚,驚天動地的大魚,我要的是扈正權這些軋鋼廠裡的人,如果你不是主要人物,那麼你這點兒事兒算個屁”

姬衛東知道自己該有所表示了,從門口走到病床前,看了看一臉希冀的董文文,笑著掏出自己的證件給董文文看了看,然後又揣回了兜裡。

“我跟你保證,只要你有重大立功表現,你可以繼續你的學生生活,當然了,得在我們的定期監視下,還要考察你的表現”

董文文看見了姬衛東的證件,又聽見了姬衛東的話,激動地點著頭,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來,嗚咽著說道:“我說,我都說”

李學武拿起毛巾給董文文擦了擦眼睛,姬衛東也順勢坐在了董文文的床腳,看著董文文,等著她的交代。

董文文接過李學武手裡的毛巾,看著李學武關心的眼神,堅定地點了點頭道:“負責情報收集和竊取的有軋鋼廠裡的工程師扈正權,他的代號叫漁夫,負責高階情報竊取,跟他一樣身份的但不是組織裡的還有華清和其他幾所大學的教授”

“那輛吉普車就是其中一個教授借給“教授”使用的,其實是“教授”利用那人的名字買的車,這些教授裡有些人思想比較激進,有些貪圖享受,有些愛好酒色”

“而“教授”和漁夫就負責策反和套取這些人所掌握的機密,攻克這些人的錢財由上級撥付,組織裡的“財神”負責保管,也就是你說的被你打死的那個門衛,他是“教授”的親哥哥”

“攻克這些人的美色就是我這樣的學生,我的代號叫玫瑰,從我加入之前和現在,我也不知道“教授”掌握了多少人”

董文文抽了一下鼻子,又繼續說道:“這些人的交流和溝通從來不會在公共場合和私下裡聚會,而是透過“郵差”來傳遞”

“在組織裡,最重要的情報來源就是漁夫,所以為他設定了完整的監視和保護小組,他的安全和監視由“財神”親自負責,在單位裡的安全和監視由負責監查活動的螞蟻負責”

“他還有個特殊聯絡員,就是槍客,槍客原來才是這個組織的帶頭人,但是“教授”勾搭上了米國的情報人員,由和我這樣身份的角色一躍成為帶頭人,所以槍客地位變得尷尬起來,就負責了漁夫的特殊聯絡和武器支援,我們用的武器一部分是槍客提供的,另一部分是教授提供的”

“像是清潔工和新進來的劉福生,馮祥,他們都是組織培養的二代勢力,因為不知道要潛伏多久,所以需要新的血液,清潔工跟著郵差活動,劉福生跟著螞蟻活動,馮祥是槍客培養的,還沒有代號”

李學武和姬衛東兩人都是聽明白了董文文說的意思,看來這個組織的歷史和成分還挺複雜,現在又有第三方勢力插入進來,更顯得複雜了。

“車上的檔案是誰拿走的?”李學武問出了最後的關鍵問題。

董文文邊將自己想到的寫在紙上邊回道:“是教授,她就在車後座,出車禍後應該就是她拿著檔案走了”

董文文在姬衛東給的紙上寫出了幾個學校教授的名字,但是實在不知道“教授”的名字,也不知道“財神”和“郵差”的名字,只能描述出了“教授”和“郵差”的相貌特徵。

但是好在董文文說了“教授”的情人很多,不止那些教授,不止那個米國人,還有一個英國教授,她知道那個英國教授的家。

姬衛東收好紙條對著李學武擺了擺手道:“看來咱們得趕緊出發了,但願咱們能找到這個神秘的教授”

李學武站起身將手銬拿了起來,看了看姬衛東,又看了看董文文。

“給我戴上吧,我相信你,也相信他的那個證件”

李學武將手銬給主動伸出手的董文文戴在了手上,另一端銬在了床的欄杆上。

“我勸你還是相信我的好,我雖然很少說實話,但是想幫你的那句話是真的,他的那個證件,你想看什麼樣的他都能給你找出來,就算你想他是掏大糞的,他都能給你掏出證件來”

“哈哈哈哈,你的風趣和幽默還沒變”

看見董文文笑了,李學武故意開的玩笑的目的也達到了,已經到了最後的一步,沒必要再給她施加壓力了。

“好好配合醫生治病,我走了”

李學武說完就要往出走,姬衛東已經跑出去安排保衛和醫生進來繼續治療了。

董文文卻是突然出聲問道:“剛才的醫生是你物件嗎?”

李學武的腳步一頓,轉頭道:“不是,但我已經有物件了,我們準備結婚了,她是供銷社的售貨員”

董文文神情隨著李學武的話波動了一下,最後化作微笑,對著李學武道了聲:“注意安全,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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