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天街踏盡公卿骨，扮賊劫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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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

豪宅府邸。

朱家是鼎鼎有名的豪門望族。

此刻的朱家，早已經與其他幾個大家族聯合在一起，幾個家族在今晚抱團取暖，一同呆在朱家。

已經是深夜，但是這些家族的主事者卻還沒有睡著，反而紛紛站在院子裡，看著濃濃夜色。

一個家主說道：“朱老大，這個時候沖天大將軍應該已經入主京城了吧？”

朱家家主回答道：“這是自然，沖天大將軍有50萬大軍，天命庇護，誰人能擋？”

“靖明帝能騙得過其他人，但還騙不過我們，長安城只有三萬大軍，就像螳臂擋車，何況趙大將軍已經投降，這三萬守軍會不會抵抗還是一回事。”

最重要的是，就算真的打起來。

三萬對五十萬，怎麼看都是優勢在我。

沖天大將軍怎麼輸？

他根本想不到能夠輸的方式，就算這五十萬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那三萬人給淹了。

又有人擔憂的問道：“沖天大將軍殺戮成性，會不會把我們給殺掉？”

朱家家主想了想，冷笑著說道：“這怎麼可能，我們可是沒有半點任何抵抗啊，更沒有幫助狗皇帝，我們與方丞相一同勸降趙大將軍，並且今夜主動開城門，這可是大功一件！”

“何況，沖天大將軍想要統治天下，又怎麼可能缺少我們世家大族的幫助呢？”

“自古以來，哪個帝王得天下，還不是需要我們的幫助，還不是需要我們統御萬民？北魏國開國太祖如此，前朝帝王也是如此，我們的家族存在數百年，根深蒂固，擅長教化萬民，沒有我們，誰也無法安穩的統治這片天下！”

“沖天大將軍乃是農民起義，他那邊的人手多半都是狗腿子，都是上不得檯面的貧寒農民，沒有人擅長吏治，就連讀書人也多不到哪去，一群文盲罷了，正是缺少我們這些人的時刻，只有我們這些讀書人才能幫他！”

他的表情中帶著驕傲。

這是對於自身才能的驕傲，也是對於自身所處大族的驕傲。

其他幾個家族的家主聽到這話，這才放下心來。

只要能夠保住榮華富貴那就好！

至於誰當皇帝，誰入主京城，關他們什麼事？這個皇帝不行，換一個皇帝就是了。

至於百姓受苦受難，一些愚民罷了，死多少都不心疼，不關我們的事，我們榮華富貴就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長安城突然喧鬧起來，隱隱約約可以聽見許多聲音從城門的方向，飛快地朝著皇宮而去。

隨後皇宮那邊發出各種雜鬧的聲音：吵鬧聲，爭鬥聲，廝殺聲音。

這些家主一愣，豎起耳朵聽了一會，終於判斷出了現在的局勢：

“起義軍還有守軍打起來了！”

“看來趙玄奇應該是假投降，設定有埋伏，想要殺死沖天大將軍！”

“他可真是愚蠢，以為這樣子就可以埋伏成功起義軍嗎？如果乖乖投降了，他說不定以後還是大將軍，現在竟然在皇宮那邊反抗，恐怕只有死路一條！”

“他終究只是窮苦出身罷了，眼界還有目光根本不如我們這些大族子弟，能夠混到大將軍全靠運氣，叫他一聲大將軍，那是抬舉他。”

“趙玄奇簡直愚蠢，他難道不知道任何的計策在強大的實力面前都是假話嗎？三萬守軍怎麼打五十萬軍隊？何況還是城門大開的情況下！他完蛋了！”

所有人都生出這種想法。

他們朝著皇宮那個方向看去。

火光四射，燈火通明，喊殺聲震天。

很明顯是兩支軍隊正在廝殺戰鬥。

沒有人看好趙玄奇！

然後讓他們預料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轟隆！”

一聲巨大的轟鳴聲陡然出現，突破黑夜的束縛，綻放在這片天地當中，大地似乎都在震顫的三分，整個夜色被火光炫燃成為一片白色！

放眼看去，一個巨大的蘑菇雲騰空而起，高高躍入天空，彷彿要與月亮比試高低，滾滾濃煙，滾滾轟鳴！

多麼震撼的畫面！

“這……這是怎麼回事？”

“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是地龍翻身嗎？還是天雷滾滾？”

這些家族的家主，紛紛震撼的看著這一副畫面，一時之間幾人呆住了，他們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震撼的爆炸。

那高高湧起的蘑菇雲，那震撼人心的火光顏色，映襯在他們臉上。

他們根本搞不清這發生了什麼。

渾身被這爆炸所震撼，瑟瑟發抖，只覺得這是神仙的造物。

除了神仙之外，誰又能在空中製造出那麼大一朵蘑菇雲呢？

他們惴惴不安。

朱家老大鼓起勇氣說道：“沖天大將軍應該已經殺掉靖明帝，已經成功入主皇宮，這個聲音絕對是北魏國國運破碎的表現，新的朝代誕生了，證明我們賭對了，我們跟對了人！”

其他幾個家主眼睛一亮：“絕對如此！”

北魏國運斷絕。

沖天大將軍為新皇！

接下來的時間裡，四周隱隱約約傳來百姓的慘叫聲，還有四處劫掠的聲音。

朱家老大分析道：“起義軍終究只是起義軍，規矩還有秩序太差了，大部分人會遵守軍紀，但是也會有小部分人不遵守軍紀，看來已經有一些亂軍開始劫掠……”

“不過放心，我們大家族的護衛很多，這些小股亂軍根本不敢來劫掠我們，從這些慘叫聲來看，劫掠的多半都是普通百姓，壓根不會來劫掠我們！”

他們聽著百姓的慘叫聲，心中開始慶幸起來。

大禍臨頭的反正不是自己，至於普通百姓被亂軍劫掠，關自己等人什麼事？

死道友不死貧道！

只不過奇怪的一點是，亂軍劫掠的聲音僅僅是持續了沒多久，突然就銷聲匿跡了。

這片區域在接下來很長時間處於安靜的狀態，百姓的騷亂消失，彷彿沒有人在進行劫掠。

就好像亂軍突然憑空消失了！

他們的疑惑沒有多久，敲門聲響起，敲響的正是朱家府邸的大門！

夜幕中聲音格外響亮。

所有人面面相覷，根本搞不懂這發生了什麼。

“開不開門啊？”

“當然要開門了，說不定沖天大將軍派人來通知我們領賞，他已經入主皇宮，讓我們去皇宮見他，從而對我們進行論功封賞！”

“以我們的地位還有名望，我們說不定能夠封侯拜相，成為開國功臣，青史留名！”

朱家老大說著，立刻派人前去開啟院門。

剎那間，就像放入一群惡鬼。

在一個金甲將領的帶領下，上百個身穿金色鎧甲的起義軍，蜂擁而入，見人就殺！

幾個大家族聯合在一起也有幾十個護衛，但是這些護衛在亂軍面前不堪一擊，紛紛被砍殺在地。

絕望聲，慘叫聲不斷。

幾個大族家主被這一幕給嚇傻了。

“將軍殺錯了啊，我們都是投降沖天大將軍的大族啊！”

“我們可沒有幫那狗皇帝做任何事情，我們幫助了你們開啟城門，我們是功臣啊，別殺自己人！”

朱家家主腿都被嚇軟了：“我們乃是朝廷的公卿，當朝官員，可以幫助沖天大將軍做很多事情，不要殺我們！”

趙無畏上前抓住他的脖子，就像提起一個小雞仔一樣，冷笑道：“我殺的就是公卿，你如果不是公卿，那我還不殺你了！”

說著，一刀劃過脖子。

動作乾脆利落。

朱老大連話都來不及繼續說，便倒在地上不斷抽搐，脖子上鮮血噴湧，他的眼睛鼓鼓噹噹，幾乎要從眼眶裡面瞪出來。

這怎麼可能？

我可是要青史留名的人。

我可是豪門望族家主。

我可是朝廷公卿。

我怎麼可能就死在這裡？就這麼窩窩囊囊的死在這裡？這不可能！

朱老大腿腳一蹬，還想要大喊著什麼，最終氣絕身亡！

其他幾個家族家主見勢不妙，拔腿就跑，然而卻被幾個士兵追上前，從背後揮刀砍下！

“啊！”

“饒命啊！”

伴隨著慘叫，所謂的公卿貴人，所謂的豪門望族，就這樣死在這裡。

倒在地上，看上去就跟死狗一樣！

整個府邸中瀰漫著慘叫聲。

趙無畏看著這一切，很喜歡趙大將軍的一句話：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面對敵人，就應該一個不留，否則就是除惡務盡，縱容罪惡！

他隨手抓住一個大族子弟，又是一刀砍下，這所謂的公卿之後，立刻倒在地上抽搐，跟他平常殺的鴨子沒有區別。

所謂公卿，不過如此，一刀就會死！

他的心中充滿著爽快的情緒。

對於這些大族子弟，趙無畏的心中只有憎惡。

趙無畏出身卑寒，身強體壯，勇武過人，但是又有什麼用呢？出身卑寒就限制了他的一切！

如果不是趙玄奇慧眼識珠，成功提拔他，不看出身的培養他，恐怕趙無畏一輩子都做不到現在這個位置！

在這個時代，世族壟斷了一切，他這種卑微出身的人物，不管做什麼體面的職位都不行。

作為底層的百姓，他見證著這些所謂豪門望族的罪惡。

饑荒時期，互相聯合起來，抬高糧價，阻擾朝廷賑災，私吞賑災糧食，餓死無數人。

豪取強奪掠奪土地，讓許多百姓家破人亡，只能淪落到作為無地奴隸的地步。

逼良為娼，強買強賣。

欺橫霸市，殺人不眨眼。

他們想盡辦法掠奪一切資源，土地，金錢，還有伱的身體，包括你子子孫孫的身體，掠奪無窮無盡的資源養活他們的家族，而普通人連吃土都吃不到！

他們寧願把搶來的資源放在地上腐爛，丟到河裡爛掉，也不願意給予普通人一絲一毫。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任何話語都無法形容他們的罪惡。

只要你的出身貧寒，這就是你這輩子最大的罪惡，縱然你有天大的本領，也只能在底層混聚，也只能吃了上頓沒有下頓！

貧寒出身，便世世代代只能是貧寒！

而貴族出身，則天生富貴！

只要你有貴族的血液，哪怕你再愚蠢，哪怕你再瘦弱，也能輕易獲取高位。

趙無畏曾經考取武科，依靠強大的體格，還有勇猛過人的氣勢，本來說武科上必定有他的名字。

可是他落榜了。

直到後來才知道，他的名號被另一個大族子弟取代，可笑的是那個大族子弟身體瘦弱，經常服用玉石散，聽說連刀都拿不起。

就因為這人有一個好的出身，後來竟然還被封為某個將軍職位，簡直可笑至極。

憑什麼窮人出身的孩子一輩子只能是窮人？

憑什麼貴族子弟出身的孩子註定成為王侯將相？

憑什麼一切都是你們的？

而我們這些窮苦之人，哪怕是被你們欺壓得遍體鱗傷，還得跪下來對你們感恩戴德？舔著你們的腳趾感恩流涕？

好在這一切，現在可以結束了！

現在，就是剷除這一切罪惡的時刻，你們這些傢伙，全部都給我死！

“哈哈哈！”

趙無畏追上前，抓住一個望族子弟，又是一刀砍過，腦袋與脖子分離。

這位大族子弟捂著脖子，彷彿還想把自己的血液塞回去，想要重新活過來，然而結局只能是死路一條罷了！

平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族子弟，不過如此，跟普通人一樣，一刀就能死掉！

平常那麼囂張，還以為你們長著三頭六臂呢，也不過是普通人罷了！

他哈哈大笑，平生還是第一次這麼痛快。

不用顧忌後果。

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殺個天翻地覆。

一切都是起義軍乾的，關我們什麼事？

只管殺就是了！

趙無畏一腳踩下，踩在所謂公卿的頭顱上，腳上逐漸用力，將他的骨骼碾碎，把他那天生貴族的骨骼，踩個稀巴爛。

不過如此而已。

殺了也會死。

公卿的骨頭跟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一腳就能踩個稀巴爛！

趙無畏殺完這一家，依靠著手中的名單，看著上面羅列的罪行，又帶著亂軍敲響了下一家的門戶。

今夜是一個奇怪的夜晚。

普通百姓沒有遭遇亂兵的劫掠。

反而是這些貴族公卿之家傳來慘叫。

整個長城瀰漫著貴族的慘叫。

他們的腦袋被割下，血液被放幹，連帶著骨骼都被踩碎。

天子一怒，浮屍萬里！

匹夫一怒，血濺三尺！

所有計程車兵都是貧寒出身，他們攜帶貧苦百姓鍛造出來的長刀，用他們的憤怒，在今晚讓所有的大族子弟血濺三尺！

繁華的長安城，名門望族的聚集地，所謂的公卿，通通在火焰下破碎成為一地枯骨，在慘叫聲中淪為一坨爛肉！

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所謂天街踏盡公卿骨，不過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