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想好怎麼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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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王宮被分割出三處戰圈。
唯獨諾布和龐姆沒有參戰。
他們兩人負責將那些被催眠的人類搬運到四次元公寓裡。
對於嵌合蟻討伐小隊而言，不管是戰鬥還是營救，都是重在爭分奪秒。
此刻。
中庭宮殿。
王座之上。
蟻王放下書本。
在他的身旁，各類書籍堆積如山。
這些書籍並非擺設，有一部分已經被他讀完。
在閱讀這些書籍的過程，蟻王並不在意從殿廳外傳來的動靜聲和念力波動。
反倒是從大門處傳來的腳步聲，讓蟻王將看到一半的書本放下來。
他緩緩抬眼，看向正前方的殿廳大門。
只見身穿心字戰服，削髮剃鬍的尼特羅大步邁過門檻，走進這富麗堂皇的殿廳內。
而真正讓蟻王放下書本的原因，實際上就是尼特羅此刻散發出來的澎湃戰意。
那凝如實質般的戰意，就像是太陽一般刺眼。
哪怕不正眼看去，也能清楚的感受到它的存在。
嗒、嗒嗒——
富有節奏的腳步聲迴盪於寬闊的殿廳內。
尼特羅渾身籠罩著靜態一般的念力，充盈決意的眼眸望向了王座之上的蟻王。
他看到了蟻王旁的堆積如山的書籍，也看到了蟻王身上的龐大氣場。
僅此一眼，便將兩個資訊收束到腦袋裡。
蟻王——
竟然人模人樣的在汲取知識？
以及跟大半個月前相比，蟻王此刻的顯現氣量居然變得更強了，而且不是強了一丁半點。
以尼特羅的觀感來看，就顯現氣量的規模，至少翻了半倍……
“我預想過他還有成長的空間……”
尼特羅的眼簾處悄然浮現陰影，在心中沉聲自語：“但沒想到成長速度如此之快。”
時隔一段時間的再次對陣，本來就極為棘手的蟻王，竟然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將顯現氣量的總數提升到了一個更令人絕望的高度。
這個結果讓尼特羅始料未及。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迎著蟻王那驚濤駭浪般的氣場，尼特羅並沒有退怯，如同一葉扁舟，無所畏懼的乘浪向前。
為了這一戰——
尼特羅靜心冥思，已然將身心調整到最佳的狀態。
此勢，
必當壓在蟻王身上。
王座之上。
蟻王的眼眸中倒映出尼特羅那逐步走來的身影。
對於這位「老兵」的到來，蟻王多少來了一點興致。
畢竟在蟻穴前的那一戰，眼前這個老兵選擇了逃跑。
但現在的話——
蟻王緩緩起身，居高臨下看著已經走到殿廳中央的尼特羅。
“想好怎麼死了嗎？”
那不含任何情緒的聲音蕩過殿廳，鑽進了尼特羅的耳朵裡。
從那說話的語氣來看，蟻王就像是在陳訴一件必然會發生的事情。
而尼特羅所做的回應，不是在言語之上找回場子，而是直接擺動雙臂，在周身念力的調動之下合攏雙掌。
交談？
沒必要……
從他踏入殿廳的那一刻起，就是這場死戰的開端！
「百式觀音·壹掌」
絲毫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尼特羅毫不客氣的直接施於先手，召出金色觀音揮動竹竿似的手臂，朝著蟻王當頭噼下一掌。
然而——
蟻王卻彷彿能夠看清百式觀音的軌跡，一下襬臂揮掌，竟是打中了百式觀音那迅如疾雷般噼落下來的掌背之上。
彭！
只見一道洶湧的白色氣浪從交觸之處迸發而出。
蟻王那揮掌的動作就像是在驅趕蒼蠅一般，硬生生將百式觀音噼落下來的手掌打到了一旁。
“嗯！？”
看到這一幕，尼特羅眼神微變。
但電光火石之間，無暇去思考蟻王為何能輕鬆防下百式觀音的第一掌，且尼特羅的心態仍舊穩若磐石，絲毫不受半點影響。
尼特羅的目光直指蟻王，屹立於身後的金色觀音展開了後續的攻擊。
「百式觀音·貳掌」
一道金光從側面呼嘯著攻向蟻王。
而蟻王再次反應過來，縱身一躍，任由那金色掌光從下方橫掃而過。
只不過騰空狀態下的他再次面對了來自百式觀音的下一波攻勢。
因為百式觀音的強大之處可不單單體現於速度之上，而是那後續的連綿不絕的無限掌擊。
「百式觀音·叄掌」
兩道慈悲渾厚的金色手掌從左右兩側包向騰空狀態下的蟻王。
“即便記住了掌勢，也難以跟上對攻節奏嗎……”
眼角餘光之中浮蕩著耀眼金光，蟻王避無可避，僅能提前張開雙臂，意圖擋住那合攏過來的觀音雙掌。
彭彭！
而他也確實做到了，那縈繞著恐怖念力的雙掌死死抵住了百式觀音的合掌之勢。
這一次，百式觀音的「叄掌」沒能將蟻王擠壓到掌心之內，而是被蟻王提前一步撐開了合掌。
很顯然——
蟻王的對抗方式之中蘊含些許章法。
尼特羅看出了這一點，頓時明白了原因。
眼前這個凝聚了無數優秀基因的怪物……
不僅擁有超出人類上限的力量，還有著不容小覷的智慧。
通讀書籍是展現智慧的一種方式，在戰鬥中熟記對手的招式，亦是展現智慧的一種方式。
沒錯——
這個怪物在之前的戰鬥中記住了百式觀音的掌擊落點，從而構想出了百式觀音的完整招式。
所以才能有如此針對性的應對章法。
“真是可怕啊……”
在這時間的間隙之中，尼特羅輕聲喃語。
不知是在感嘆還是在稱讚。
能確定的，是尼特羅手上動作毫不含湖。
百式觀音的第四掌打向了蟻王。
此刻的蟻王儘管提前張開雙臂撐開了第三掌的合攏之勢，然而百式觀音可不止一雙手臂。
那彷若金色流光般的掌勢，就這樣將暫時動彈不得的蟻王拍向地面。
轟隆！
隨著蟻王的後背重重砸在地上，裹挾而來的衝擊力導致殿廳地磚如同豆腐一般爆裂破碎。
尼特羅的目光掃向蟻王那露在金色手掌一側的針筒式尾巴。
前一秒還在呢喃著蟻王的可怕，後一秒卻平靜如水般的操縱百式觀音打出第五掌、第六掌……
彭彭彭！
連綿不絕的掌勢轟打在蟻王的身上。
這場死斗的走向，就這樣回到了最初的模樣。
蟻王憑藉身體強度悍然抗下所有來自百式觀音的攻擊。
能聽到尖嘯的破空聲、能聽到磚石的碎裂聲、能聽到手掌印在身上的沉悶聲……
蟻王聆聽著盤旋於耳畔的所有聲音，感受著作用於身體之上的每一分力量。
然後陷入了思考。
這一刻，蟻王明白「見招拆招」並不適用眼前這位老兵所展現出來的比極致更高一個層次的境界。
所以哪怕他能記住百式觀音的九十九掌，也無法進行對等的拆招，更別說是在對招之中搶佔先機。
蟻王此刻的感受，比第一次面對百式觀音時還要清晰。
就像是棋盤上的對弈。
對技藝越瞭解，便越能體會到此間的可怕之處。
於是有種情感在蟻王的心中滋生出來。
不是無可奈何之下的憋屈，也不是被壓制之後的不甘和憤怒。
而是毫不吝嗇的讚賞之情。
對於尼特羅這種只有置身於瘋狂偏執情感之中才能修成的難以言狀的境界，蟻王由衷的感到佩服。
同時，蟻王知道——
以他現在的能力，根本無法在「技藝層面」之上與尼特羅交鋒。
承認自身的不足之處，並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
蟻王接受了這一點，但是並不代表他會就此認輸。
技巧，並不是戰鬥的唯一。
蟻王承認百式觀音是一種能夠贏過他的招式，但也僅此而已。
呼——
劇烈浮蕩的煙塵之中有凌冽風聲而起。
不知承受了多少次掌擊的蟻王，終於是吹響了反擊的號角。
他的身體穿過掌勢殘留的餘韻，無所畏懼的攻向前方的尼特羅。
意志、念頭。
皆是融入念力之中，從而交織出恐怖的氣勢。
面對蟻王的反擊，尼特羅身上的「氣」一如既往的沉穩。
而承載他畢生成果的百式觀音，則是將這種沉穩境界完美的呈現了出來。
一道從刁鑽角度而來的掌擊，毫無意外的打在了蟻王的身上。
彭！
伴隨著震耳悶響聲，蟻王的身體倒飛出去，砸在殿廳內最為耀眼的王座之上。
霎那間，
代表著國家權力頂點的王座驟然破碎，化為滿地的殘骸。
緊接著，
蟻王衝出尚未成形的煙塵，筆直的再次攻向尼特羅。
彭！
殿廳內又是響起一聲悶響。
蟻王再次被百式觀音打飛。
可緊隨而來的是蟻王的下一波攻勢。
此刻的蟻王只秉持著一種念頭。
那就是將攻擊確切的打在尼特羅身上。
除此之外，蟻王沒有其他的想法。
不管是殿廳內破碎的王座，還是殿廳之外正在浴血奮戰的直屬護衛，乃至於自身所肩負的統治世界的志向。
在這一刻都是被蟻王掃到了角落裡。
而為了讓此刻的念頭變成現實，蟻王施行的戰術極其簡單。
即是——
不停的進攻！
在蟻王看來，百式觀音儘管將「快」字貫徹到了極致，但終歸是在既定的模式之下出掌。
因此要是能從那些手掌無法防禦的角度進行攻擊的話，那他必然要臨時進行調整，從而打出既定模式之外的新的掌擊。
而我要做的，就是一步一步將他逼到「不得不出新掌擊」的處境。
話雖如此……
戰鬥的空間固然讓掌擊的軌跡和角度變得有限，但是隨著數量疊加，卻能衍生出更多的組合。
也就是說——
可能要經受成千上萬次的攻擊，才能實現戰術上的成功！
蟻王確切的看到了這個未來。
並且信心十足的認為自己一定能將尼特羅逼到絕境之中。
他的依仗，正是遠勝於尼特羅的身體強度和顯現氣量。
事實也是如此。
如今的蟻王，單論顯現氣量，也可稱得上今非昔比。
因為從出生之後，他不僅吞噬了尼飛彼多，還吞噬了梟亞普夫提前準備好的眾多念能力者食物，以及駐守在東果陀宮殿內的一個水平不弱的念能力者。
這些食物來源，皆是賦予了蟻王更強的力量。
以至於再次面對百式觀音的無限掌擊時，蟻王覺得這些攻擊落在身上，根本就是不痛不癢。
殘酷的事實讓這場死鬥從一開始就多出了一種可能性。
即是尼特羅在打空潛在氣量之前，也絕對無法讓蟻王承受致命性的傷害。
這種一眼就能看到結果的戰鬥……
卻沒有讓蟻王感到無趣乏味。
反倒是愈發的興奮。
蟻王由衷的希望尼特羅能夠堅持得久一點。
堅持到「無招可出」的那一刻！
然後由他親手為這場死鬥畫下完美的句號。
在此之前，他可不想看到尼特羅精疲力盡而亡。
蟻王那逐漸雀躍興奮的情感經由攻守間的碰撞，確切的傳遞到了尼特羅那裡。
“果然還是不行嗎……”
相比於蟻王的樂在其中，尼特羅則是生出了凝重之意。
有所變化，以及有所調整的人，可不止蟻王一人。
尼特羅經過第一次的交手，也深刻明白了蟻王的「防禦」是他取得勝利的最大難題。
所以，他認為自身的勝利契機就在於狂濤之下的暗流。
機會，就在於每一個頂尖念能力者所精通的念技巧——
流！
只需不惜一切代價的提升進攻強度和節奏，就肯定能讓蟻王的防禦出現缺口。
之後再憑藉更勝一籌的「流」去擴大缺口……
這就是尼特羅想在第二次交手中做到的事情。
但他沒想到的是……
不到一個月時間，蟻王的顯現氣量上限竟然強了半倍。
也是這個始料未及的變化，極大程度增加了尼特羅尋求突破口的難度。
相對的，本就不多的勝率，便是無限接近於零。
有些東西似乎變了，但實際上沒有變……
殿廳之內，激戰不止。
連餘波也強烈到讓周圍開始搖搖欲墜。
尼特羅分明是勐攻的一方，卻逐漸有了種是他在防守的感受。
殿廳之外。
一道凌冽斬擊洞穿夜色。
雖無哀鳴聲起，卻有代表生命的諸多細胞調零於空中。
莫尤始終如一的強勢攻擊，讓梟亞普夫逐漸落入下風。
“想好怎麼死了嗎？”
一眼就能看到結果的戰鬥，在讓莫尤感到無趣的同時，也有了提前宣告結果的底氣。
“……”
而面對莫尤那高高在上的語氣，梟亞普夫的心態開始出現致命性的裂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