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師徒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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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衡繼續說道：“經此一役，大夏軍民，上下一心，這讓太上皇的威信達到了巔峰。但是此時，大夏內部財政，已經陷入枯竭的地步。”
“而太上皇，隨著年歲漸老，人也變的貪圖享樂，喜聽奉承，變得昏聵起來。”
聽到這裡，賈環不由悄悄吐了吐舌頭。
師傅真是啥話都敢說啊，怪不得做官做不下去，被罷了官呢。
“太上皇長子，剛毅而武勇，信人而奮士，他博學、仁慈，深得百官擁戴。沒多久，便被封為太子。”
“因為太上皇奢侈無度、荒淫無道，太子曾多次勸誡，為太上皇所不喜。後來有人秘告太子造反，太上皇派人捉拿太子一家，太子悲憤自刎。”
“當時太子身邊之人，要麼獲罪，要麼辭官不做。你們賈家東府的賈敬，便在此事之後辭官不做，去了道觀一心煉丹。”
“一年之後，太上皇后悔，封太孫為忠順親王……”
聽到這裡，賈環再次一凜。
原來賈敬出家，還有這等隱情？只怕他未必是自己真心要出家吧？
廢太子之子竟然是忠順親王？優伶蔣玉菡，似乎就是忠順親王身邊服侍的。
而忠順親王對賈府態度十分冷淡，甚至還有些惡劣，這裡面，必然是有些緣故的。
就聽趙衡繼續說道：“八年前，太上皇忽然病重，並且一病不起，命在垂危。這時，太上皇傳位於六皇子李順，也就是當今皇上崇康帝。”
“今上登基之後，太上皇的病情，卻又逐漸好轉起來。太上皇不甘寂寞，將軍權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以至於當今皇上事事都要請示太上皇，倒成了傀儡。”
“太上皇因為當年一戰，威望無人能及，導致滿朝文武，大半隻認太上皇而不認當今皇上。甚至還有人心裡生起不臣之心。”
聽到這裡，賈環臉上，不由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原本賈環還對賈府中某些人的選擇百思不得其解。
這些人怎麼這麼二筆？太上皇再有軍權，然而他終究是會死的，到時候還不是當今皇上掌權？
你們一直站隊太上皇，等今上掌權之後，你們還能落得了好？
現在才是知道，原來太上皇的威信實在是太高了。
高到可以隨時換皇帝的地步。
而當今皇帝的存在感實在是太低，幾乎到了可有可無的地步。
賈家人還有文武大臣會生出不臣之心，倒也情有可原。
“六年前，我上書今上，力圖變革。今上應允，於是便以老夫為主，掀起變革之事。無奈阻力重重，先後只一年時間，便被叫停。老夫更是落得個被罷官的下場。”
“可我大夏朝，已是到了生死危機的關頭。再不變革的話，國之將亡啊！”
聽到這裡，賈環再次被震驚。額，他今天被震驚的次數實在是太多，都快成震驚部的人了。
聽老師的描述，這大夏朝現在簡直和明末有的一拼啊。
賈環隨口問道：“師傅，不知你推行了什麼變革？”
趙衡答道：“為師見我大夏稅賦繁雜，明目眾多，百姓苦稅賦徭役久也！而這些稅賦，多數都是自行攤派，都被他們裝入自己囊中，而朝廷絲毫不能受益。”
“再加上稅賦的損耗極大，邊遠地區的稅賦到達京城，損耗幾乎達到九成，實在是勞民傷財。”
“因此，老夫主張的變革，就是將所有的稅賦勞役，全部都揉雜在一處。一年只可收一次稅賦，其他時間不可再收。而每地的稅賦徭役，都有一定的成規，這樣一來，地方官員就不能弄鬼。”
“在稅賦押運上，我決定在大部分地區，採取用現銀而不用糧食的方式。尤其在那些偏遠地區，運送糧食，不但需要大量的人手，更是需要大量的騾馬車輛，一路上人吃馬嚼，費用龐大。”
“而變現成現銀，能夠大量節省成本。只此一項，就能為國節省下幾百萬的耗費。”
嗯，師傅推行的這兩條變革，大概就是兩稅法和一條鞭法的結合，當然其中也有少許的不同。
但是你推出一稅法，並且還將稅賦透明化，這是將上上下下的發財路全部都堵死了啊。
你這變革要是能成功才是見鬼了。
並且，即便這兩條變革能夠成功，那也是治標不治本啊。
賈環心裡這樣想著，最後一句話，忍不住輕聲說了出來。
趙衡詫異地問道：“環兒，你說為師的變法是治標不治本？哪你說說為何如此？你難道有更好的變革之法？”
賈環不由說道：“師傅，我是隨口亂說的，你老不必當真。”
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這話可不是亂說的。
歷朝歷代的變革者，可有能全身而退之人？
哪怕是沾邊怕是都有大麻煩啊。
趙衡啞然失笑道：“為師不過是個閒賦在家的老頭子，你也不過是個黃口小兒，出的你口，入的我耳，你又害怕什麼？”
賈環說道：“既然師傅這麼說，哪徒兒就說說自己的想法。師傅的兩條變革固然好，但是仍屬治標不治本。”
“聽師傅所言，現在我大夏的主要問題在於土地兼併嚴重，大量的土地掌握在貴族、大地主手裡，而他們擁有免稅的權利，他們的土地，是不用交稅的。”
“而這種情況，接下來只會愈演愈烈，國家稅收只會越來越少。這種狀況不解決，單憑師傅的兩條變革，又能解決什麼問題呢。”
聽到這裡，趙衡臉上露出沉思之色。
半晌之後，他向賈環問道：“依你之見，要如何變革，才能徹底改變這種情況呢？”
賈環不由說道：“士紳一體納糧、攤丁入畝、火耗歸公。”
嘶！
聽到賈環的三條改革建議，趙衡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這三條變革，其實光聽名字就基本能夠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士紳一體納糧嘛，就是士紳和老百姓一樣，不論出身，大家都要交稅。
要知道，前前朝，前朝，當朝，統治階級為了拉攏讀書人，可是規定，考上舉人，家裡就能獲得一百到二百畝的免稅土地。
因此，士子只要考上舉人，就再也不會受窮。
自會有人將家裡的土地掛靠在你身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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