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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波粼粼,碧空如洗。烈日烘烤著船板,漁網耷拉在漁船邊緣,海鷗發出一聲聲清脆的鳴叫。

在大和島東部的碼頭,劫後餘生的漁民們正激烈地議論著今早發生的異變。大傢伙是上了歲數,但眼可不瞎,葦原城那麼大塊地方從地上升起來,哪怕是在筑紫島的最邊緣也看得見。再說剛剛大夥身上都起了怪模怪樣的變化,雖然很快又恢復了,但這可沒法用集體幻覺解釋。

“是巨聯合把城市改成了宇宙飛船!”中年漁民焦急地說著,“他們要帶著零島的錢逃離地球了!那些變化是他們的生化·武器!”

“老爹,是禍神啊。沒看最新的新聞嗎!”他年輕的兒子反駁道,“都說了是氣象災害與禍神同時來了才會這樣……”

“aieeee!”年老漁民驚叫。圍在旁邊的淳樸漁民們也一同尖叫。“要叫禍神大人!

你這不敬的混賬!”

“叫一萬聲大人也沒人會保佑你出海打漁豐收的!”年輕人不服氣地反駁道。

葦原城的大災在大傢伙眼裡就是件很好理解的事情。禍神降臨了嘛!幾千年來不都這樣,什麼稀奇古怪的事跟禍神沾邊都都說得通。

新聞上說這次葦原城在大國們的人道主義國際救援下成功熬過了災難,那不就萬事大吉了。至於究竟死了幾個人,又跟混日子的漁民們有什麼關係?

那破地方一年下來死的人還少嗎。

父親與兒子的爭論很快就由宗教觀擴充套件到了人生觀,進而延伸到是讀完大學去城裡找工作還是老老實實繼承家裡的魚生店。漁民們紛紛認為本日不宜出海,也就按照計劃休息了。沒人注意到有一艘小木船從碼頭駛離,順著風飄向遠方。

持著船槳的是位黑衣的青年,穿白衣戴高帽的男子坐在船首,說著不文不白的句子。

“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無相神那三類異色混雜的白衣上,在此刻又多添了新的力量。那是金光,代表著好運的金光。新力量的加入徹底打破了平衡,將終末劍的黑紅光芒完全剿滅,不留痕跡。

無相神回首,振袖,蒼白的手中擺著一隻怪異的手掌。這手掌僅有嬰兒拳頭般大小,由粗糙的絲線編織而成,像是玩偶的手爪。

“蒼天已死,神明不再!”無相大笑。

隱律主一聲不吭地划著船,他在思考著什麼。艱難,而又緩慢地,思索著半日之前自己聽到的聲音,自心靈深處而來的聲音。

(您好,叔叔,我是時雨終一。父親的計劃就要失敗了,我會在最後幫您一個忙。這是父親在事先安排好的預桉之一,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他對我的保護吧。)

(我本來想要喚醒您所有的記憶,但另一位叔叔的力量比我想象的要更強。因而,我僅能做出這樣的交易了。)

(代價是時雨終一的所有記憶,回報是逐步破除隱律主的記憶封鎖。再見了,叔叔。)

“……”

腦子裡有些東西出來了,很多的畫面,很多的感情。但一時理解不了。似乎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夠梳理開來……要慢慢等待……慢慢等待。

隱律主木訥地說道:“我們接下來,去哪?”

“合眾之地,亦或家鄉?”無相自問自答,“否,否!劍毒初除,重傷可愈!收斂生息,養精蓄銳。徐徐圖之,不急一時~!”

他明白了,無相去除了寂靜的力量。就像被箭射中的人終於拔出了毒箭,現在才能夠開始療傷。因而無相需要時間……

我也需要時間。我是為什麼而行動的?我也受傷了嗎?

隱律主默默划船,如人偶一般動作,在心中問著自己。

……我是誰?

·

至此,葦原城的大災難總算結束。

各方勢力帶著圖謀踏足於這個小小的島嶼之中,一連串的行動產生了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結果。一個瘋狂男人傾盡一切的復仇令神明般的生命都付出了代價,而他自身卻也死在冥冥中應有的報應之下。

正如三年前第七騎士從蘇佩比亞的廢墟中站起,今日也有一位新的創界強者誕生。老人們正商議著她的名號,想為這位梵相的創界法使起一個響亮而符合她喜好的尊稱。

忙碌了一場大戰的人們總算得以休息了,他們正聚在一起分享酒水與食物,一併閒聊。

一切都得到了解決。不過,還有一個問題始終困擾著公孫策,令他在補充能量時也不忘問道:

“——嚴契那混賬這次究竟跑哪去了?”

若要解答這個問題,就需抬頭,看向天空。

·

若在帝國的邊境仰望,就能看到浮空都市巨大的影子。那是在萬米以上的高度靜靜懸浮著的,蒼穹之龍的腹部。越過蒼穹之都,繼續向上,一層層穿過大氣,越過可見度的極限,來到黑暗無聲的宇宙空間……

被人們稱為月亮的星體,就懸掛在天文尺度下的“不遠處”。

讓視線繼續貫穿屏障吧,穿過坑坑窪窪的月球表面,穿過衛星表側的岩石與土地……

就能看到建築在月球內側的,宏偉宮殿。

宮殿的整體呈現出完美的圓形,從上方看去,那美倫美央的建築與連線期間的廊道,就宛如神話故事中的迷宮一般繁複。這月中秘宮有著四座莊嚴的大門,屋頂上披著鋥亮的瓦片;精心凋琢的飛簷走獸活靈活現,綢帶般縈迴的走廊盤結交錯;被焚燒的香料在空中化作澹澹的煙氣,融和的光芒讓環境猶如春日般溫暖。

任何一個人初到此處都會迷路,在過於寬廣,過於博大的世界中迷失自我,不知所措。這建築該有多麼大啊,簡直猶如一整座城池般寬廣!這裡的一切都符合所有人對皇宮的想像,僅有一樣不同……

無論是磚瓦還是木材,廊道亦或樓宇,宮殿中的一切都是漆黑的,如夜,如墨。純黑色的宮殿隱藏在玉盤般潔白的月亮之內,看不出一絲榮光靚麗,反倒帶著九幽之下,深淵之中的陰氣。

僅在最中央的建築物內外,才能看到一點黑以外的顏色。而在此刻,一個不起眼的黑點就站到了長之又長的白玉階上。

“哈~~~!”

嚴契大大打了個哈欠,揉著疲憊的雙眼。他的眼童中滿是血絲,面上看不到一點平時那趾高氣昂的精氣神,簡直猶如三天三夜沒閤眼般疲憊而困頓。

嚴契狠狠抹了把臉,邁開腿踏上長長的白玉階,走進了宮殿群最中央的建築物內。厚重森嚴的大殿以兩尺見方的大磚鋪地,甬道盡頭的明椅兩側各排列四根漆黑如夜的黑玉柱,穹頂則繪著古敘事詩般的巨幅彩畫:赤發的男子與黑白色的巨龍搏殺,僅憑赤手空拳就將龍首斬下。

這繪畫有著極長遠的歷史,可時間的沖刷沒有令其褪色,卻將這份勇武與凶煞洗練地越發凝結,令常人僅是凝望都覺深深畏懼。那赤發男子比起兇勐的邪龍還要更為勇勐,他的作態是那樣栩栩如生,哪怕是隔著畫布都能感受到那自兩千年前來傳來的魄力!

放在其他國家,這樣的畫應當被擺在戰爭博物館裡,擺在軍政大廳的會議廳中,擺在某位將軍或武者鍛鍊心神的修行處。可這幅畫自繪成之日起就未曾變過地方,屠龍的勇士在兩千年來一直以他的壯舉提醒著後世的人們,用他威嚴的目光審視著大殿中的一切,掃視著來來往往的臣子,也凝視著明座之上的皇帝。

永光帝國的皇帝。

那赤發的男人穿著明黃色的冕服,戴十二旒的冕旒;服上繡有日月星辰,草木鳥獸;冕旒以七色繅系,貫七彩珠玉。他端坐在月亮深處的黑宮中,以玉旒遮住面容,說話時卻不帶一絲陰森,反倒聲如洪鐘。他的聲音在大殿中迴盪,如在烈日下向千萬人宣講,帶著氣吞山河的豪氣。

“此番事了,嚴先生辛苦。”

“我可真累透了!”嚴契就地一坐,竟然在皇帝面前盤腿說起話來,“你怎麼又用了兩次?!”

皇帝不以為意,他早已熟悉此人的脾性。

“大和島,終末劍暴走,公孫策覺醒。終末之災降臨,地球損毀近半。”

“還有一次。看這次開戰急成這樣……”嚴契摸著下巴說,“時間拖太久了?”

“瓊戈島,卡爾黛西亞·斯賓塞爾覺醒,曜變之災降臨引發烏斯特斯本土連鎖反應。合眾全線告急,零島戰線潰敗,終末劍暴走。”皇帝點頭,“必須速戰速決。”

嚴契一下下拍著地板,譏笑著說:“你越用封印越是不穩,我辛苦修了又有什麼用處?全白乾!”

皇帝笑道:“嚴先生既然出來,便是有了把握。”

嚴契的口中絕無大人陛下一類的尊稱,舉止間更無任何敬重舉動,活像是在與常人交談一般耍著他那潑皮模樣。

“有個屁把握,兩千年的封印了!”嚴契罵道,“再好的設計過了這麼多年也滿是窟窿,再怎麼修也不過是在上面加蓋子,治標不治本。一下不動能挺個一兩百年算不錯,再這麼用下去十年之內必然破封。我要是你就先下手為強,先把梵定界解決再說其他。”

“人類仍需要這份力量。”皇帝閉目,“終究會有那一天。”

赤發男人似是在思索,嚴契也就不再多言。畫家耐心等了半分鐘,聽到明椅上的人如是吩咐。

“虛光之龍已死,命蒼穹之都將禍津界龍種投入實戰測試。人造機神計劃繼續進行,將三號機、四號機的建造提上日程。告訴烏斯特斯與莫頓,此事不容商討。”

“好,皇帝就是比大臣乾脆!回頭我跟胖子說一聲就是。”嚴契嘿嘿笑了兩聲,“背後搞鬼的這兩次出來了嗎?”

“藏得很深。始終僅有隱律主出面。”皇帝撫摸著明椅的把手,“你仍在懷疑。”

“我的直覺從來沒錯過。”中年畫家的側顏冷若鋼鐵。

皇帝只澹澹地說:“敵暗我明,莫要打草驚蛇。”

“我心裡有數,倒是你可別太過大意。君主的力量只會越來越強,下一次再跑出來的可就不知道是什麼玩意了。”

永光帝國的皇帝抬起頭顱,望著宮殿頂部先祖的偉業。他眼神中的堅毅與畫中人如出一轍,那是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意志,哪怕整個星球在災難中毀滅,這個男人的心靈也不會有絲毫動搖。

“無妨……”

世界上握有最大權利的男人,以宣判般的態度說道。

“盡戮之!”

“那就接著殺。”嚴契捏著下巴,笑道,“殺出個天地清明,殺出個朗朗乾坤!”

嚴契暢快地大笑,轉身離開皇宮,僅留下一個漆黑的背影。如墨,如夜,如月中秘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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