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咄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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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的午後總是那麼慵懶，連溫熱的風都無力了許多，只是輕輕吹動兩人的劉海。
採雲脆拉著沉陌塵的手，饒有興趣地帶沉陌塵在村子裡閒逛。
她認真地給他介紹豬圈、牛棚、麥田、菜園……還說起了自己的一些童年往事。
她說得那麼認真，語氣歡快地跟沉陌塵分享著自己的過去，試圖用自己的童年趣事，安撫沉陌塵沉痛的心情。
“小塵，你肯定沒有放過牛吧，你知道牛是怎麼放的嗎？”採雲脆走在一片田野旁，微眯著眼睛，樂呵呵地說，“我跟你講哦，牛是很有人性的，我每次要帶牛出去，只要往它面前一站，它就會把頭低下來，然後我就踩著牛頭，抓著兩個牛角，牛就會自動抬頭把我送上去啦！”
沉陌塵興致缺缺地跟在採雲脆身旁，對於放牛這件事根本不感興趣，可是採雲脆不知疲倦地在他耳旁絮叨。
甚至，她還絲毫不介意地跟沉陌塵分享自己的童年糗事：“有一次，我放牛的時候在牛背上睡著了，結果一不留神摔了下來，撞到一塊石頭上，都流血了，疼得我哭爹喊娘，屁股上到現在還留著一條疤呢！”
她儘量用歡笑的語氣說著自己的不幸，可是沉陌塵依然不感興趣，他只覺得對方嘰嘰喳喳非常吵鬧，讓他本就煩悶的心情愈發暴躁。
“哦對了，小塵，都這個時候了還沒有吃飯呢，我回去給你做飯吧……你想吃什麼，我可以去菜園給你摘哦。我不是吹，在這裡，你想吃什麼菜都能給你搞到……”
“這樣有意思嗎？”
走到一處草垛前，沉陌塵終於忍不住，抬眸冷冷地看著她。
“你說什麼？”採雲脆一時不解。
“我是說你這樣有意思嗎？”沉陌塵的眼中透著兇戾，語氣咄咄，“我和你非親非故，你這樣照顧我，到底有什麼目的？是覺得我很可憐嗎？還是說照顧我這樣一個人，你會有什麼成就感？不要告訴我是因為尹採予，你們十天前才第一次見！我告訴你，我不要你的關心，我和你沒關係，懂嗎？你不欠我的，懂嗎？你能不能不要整天煩我！”
那幾乎咆孝的模樣讓採雲脆吃了一驚，她沒有想到沉陌塵會這麼想，她也沒有想到沉陌塵臉上會流露出這麼厭惡的表情。
她愣住了，眼睛輕輕眨動，眼眶泛紅
“小塵，對不起，對不起……我，我其實……”
“我不承你的情，也不想承你的好，懂嗎？懂嗎！我們是什麼關係啊，才認識多久啊，你到底是什麼大傻逼嗎，還是惦記著尹採予留下的錢？”
沉陌塵笑容譏誚，說出的話也愈發誅心。
採雲脆被罵得眼淚啪嗒啪嗒流了下來，她想要擦去眼淚，可是抬手眼鏡卻蒙上了一抹油灰。
“對不起……對不起……”採雲脆邊哭邊道歉。
這個時候，她除了道歉之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沉陌塵咋舌，感覺麻煩地狠狠皺眉。
採雲脆摘下眼鏡，不停地擦著眼睛：“我知道你心裡怪我，我對不起你，我沒有對你說採予的事……是我對不起你，隨便你怎麼怪我，生我氣……你不要有負擔，這都是我應該的，我對不起你，我對你是贖罪……我是罪人……其實，你女朋友的死，也是我害的……”
沉陌塵一愣：“你說什麼？”
“尹懷蓮是我害死的……那天那個怪獸是從我們防區跑出來的……本來，我們是打算全員出動的……但我身體不舒服，就偷懶沒去……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那麼嚴重……都是我的錯……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採雲脆泣不成聲，只是不住道歉。嗚咽著，不停地道歉。
“呵呵，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沉陌塵怔了怔，氣得笑出了聲。
他冷冷地看著哭泣著的採雲脆，怒由心起，嘴角冷笑：“你打算就這樣口頭道歉嗎，也太沒誠意了吧。我想想……你要是真想道歉的話，就先把衣服脫了吧。”
“脫……脫衣服……”
採雲脆一怔，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地看著沉陌塵，懷疑自己聽錯了。
“又不是小孩子，難道不懂嗎？是怕壞了下午的相親嗎？還是說，你也只是嘴上說說，並不是想真的道歉啊。”沉陌塵嘿然冷笑，譏諷道。
“不……我……”採雲脆漸漸止住眼淚，緊緊咬著嘴唇，眼神百轉千回，終於輕聲開口，“我脫。”
“可千萬別勉強，我不喜歡勉強別人，那樣沒意思。”
“不……如果這樣，能讓你舒服一點，就能彌補我的過錯……我願意！”
採雲脆眼簾低垂，臉頰好像敷上了一層紅粉，聲音輕且堅定。
她身體微微顫抖，一件件脫下自己的衣服，肌膚越來越多的露在沉陌塵的面前，身體因為羞意而遍體櫻紅，好像櫻花片片顫落。
沉陌塵歪著頭，帶著羞辱地欣賞著採雲脆自褪衣裳，施虐和報復的快感讓他感到心情無比暢快。
終於，採雲脆再一次以初生之姿，站在了沉陌塵的面前。
含羞帶泣，媚態橫生。
此刻任誰都抵擋不住這樣誘惑，沉陌塵心情激盪，一把把她摁在草垛中，手在對方骨肉上不客氣地遊弋。清椰奶香鑽入鼻尖，他忍不住湊到採雲脆的臉旁，眼中滿是男人的火熱，好像對方是什麼香氣四溢的紅燒肉，恨不能一口就把她吃進肚子裡。
“可以哦……”
兩行清淚從臉頰滑落，採雲脆對沉陌塵微笑著。
但這時的兩行淚水，卻讓沉陌塵心裡勐得一抽搐，採雲脆那破碎的眼眸好像一面鏡子，光澤暗澹，沒有往日的星光。她很悲傷，而他也從這鏡子裡，看見了自己此刻醜陋得令人反胃的模樣。
從採雲脆的身上站起來，沉陌塵轉過身去：“算了，哭哭啼啼得讓人反胃，沒心情了。衣服穿起來，回去做飯。”
他命苦，但採雲脆不該是他的報復物件。
弱者憤怒，抽刃向更弱者。懦夫通常會向無辜的人施暴，真是難看到了極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