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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惟儉風寒未愈,乾脆便在自家小院兒歇息了幾日。中間李紈過來一遭,話裡話外勸說李惟儉莫要丟了西瓜揀芝麻,李惟儉心中哭笑不得,面上卻唯唯應下。

過得五日,李惟儉風寒漸好,可憐晴雯、琇瑩卻一遭病了。病毒可不管你練沒練過武,饒是琇瑩身子骨強健,這一遭也病得不輕。

不得已,晴雯與琇瑩只得暫且搬回西廂裡,這守夜的活計暫且落在了紅玉與香菱身上。

琇瑩是個憨的,心意不言自明;晴雯前些時日那一遭又讓李惟儉心中熨帖。見兩個小姑娘相繼病倒,李惟儉心疼不已,忙著搗蒜提取大蒜素自是不提,還吩咐香菱、紅玉尋了棉紗布縫製了口罩,又在屋子裡四下灑醋。

紅玉回頭兒就說嘴,說是非但是小院兒裡,便是榮國府裡也有不少人染了風寒,便是老太太身邊兒都少了兩個丫鬟伺候。

李惟儉聞言,當即命紅玉、香菱多縫製了一些棉紗口罩,吩咐紅玉四下送了,倒是引得榮國府上下交口稱讚,都說儉哥兒、儉四哥是個有心的。

這日李惟儉自覺身子大好了,便想著身上還有大司空交代的差事,總不好一直拖延下去。待吃過早飯,李惟儉到得儀門外,想著會同吳海平去往城外工部火器試射場。

不成想,左等不見人影,右等不見吳海平。打發小廝去後面裙帶房找了,小廝跑回來卻道屋裡頭也不見吳海平。

李惟儉心中納罕,暗忖莫非吳海平又被忠順王府給叫走了?

想著單獨出門不太方便,李惟儉乾脆賞了一兩銀錢,點過一名榮國府小廝充作伴當,乘著馬車施施然朝城外趕去。

榮國府裡,這幾日暗流湧動。

薛家皇商底子轉手幾成定局,差就差在王舅母橫插一腳,非說託付了家中故舊、親朋,從中轉圜總能省一些拋費。

大老爺賈赦還指望著後續的兩千兩銀子呢,哪裡肯交給王舅母處置?他一個爺們兒又不好與王舅母計較,便打發了邢夫人四下阻攔。

薛姨媽被吵得心煩不已,先前還只道親裡親戚的,這會子總算是能幫襯著。其後寶釵禁不住點明賈赦、王舅母心思,薛姨媽頓時悚然而驚!

敢情自己拿人家當親戚,人家卻起了吃絕戶的心思!

寶釵到底是個聰慧的,自那日經李惟儉點撥過後,這幾日反覆思忖,將內中情由思量了個大差不差。

此時薛家情形本就不易,其父在世時,自然是其父做主一切事宜。待其父過世,薛蟠雖名義上子承父業,可這人本就是個不著調的,薛姨媽不得不捏著鼻子讓二房擔了一些生意。

待薛蟠打死馮淵,賈化報了個暴病而亡,薛蟠案卷往上一遞,這刑部掛了號,戶部可就要消籍。

雖說內府與戶部兩者不挨著,可薛姨媽生怕被有心人查出來,於是自作主張,便將皇商底子暫且轉到了二房頭上。

如今被人抓住死穴,薛姨媽頓時坐了蠟——要轉手皇商底子,須得讓二房點頭!

當日匆匆逃離金陵,薛姨媽本就怕被族內吃了絕戶,這會子偏生還要二房點頭,不給足了好處,二房又哪裡會輕易點頭?

薛姨媽思慮過重,加之風寒流行,一下子就病倒了。

王夫人來看過兩回,卻只是勸說些尋常的話兒。她年輕時也是管家的媳婦兒,脾性不比如今的鳳姐兒差多少,鬼蜮伎倆見多了,聽過的更多。

妹妹薛姨媽所思慮的,王夫人自然一早兒便想到了,只是卻不知如何勸說。倘若對頭只是常人也就罷了,依著賈家的權勢,總能將此事壓下。奈何對方來頭太大,老爺賈政又是個自命清高的,為官這些年也不曾交下多少故舊,那天官錢大人還是老國公的關係。

為著薛家的事端,賈政不願再勞動錢天官,畢竟,這人情是越用越淡薄。

寶釵將一切看在眼中,心中便暗忖,這般親戚竟比不得那結了怨的儉四哥!

“我的兒,這往後……咱們孃兒幾個到底該如何啊?”薛姨媽歪在炕頭,頭上包裹著帕子,神情懨懨,心病反倒比風寒更厲害。

“媽媽,”寶釵嫻靜坐了,面上不見半點動容,只平靜道:“為今之計,還是速速去信與二叔吧。不拘落下多少埋怨,總要保住哥哥的性命要緊。”

薛姨媽聞言強撐起身子道:“我的兒,你不知道,你二叔他……”

寶釵卻道:“事到如今為之奈何?哥哥在,咱們大房總還能強撐著。若哥哥去了,可就真成了絕戶。到時媽媽與我又如何自處?”

“哎……”薛姨媽嘆息一聲,兀自不甘心。

便在此時,丫鬟同喜快步行進來,到得近前屈身一福,說道:“太太、姑娘,金陵來人帶了信來。”

薛姨媽這會子萬念俱灰,只覺對不起死去的丈夫,便懨懨道:“我的兒你看吧,左右不過是生意上的糟心事兒。”

寶釵應了,接過同喜奉上的信箋,展開來掃了幾眼,隨即又從頭看起。

歪在炕頭的薛姨媽見寶釵半晌沒動靜,忍不住問道:“信箋上說了什麼?”

寶釵放下信箋,蹙眉思量了下,隨即看向同喜與鶯兒:“你們先退下吧,我與媽媽說會子話兒。”

兩個丫鬟應聲退下,寶釵便將信箋遞到薛姨媽手中。

薛姨媽不耐道:“我不看,你說就是了。”

就聽寶釵沉靜道:“媽媽,二叔不好了。”(注一)

“不好?怎麼不好了?”

“說是在滇桂染了病,回返金陵便一病不起……這信,只怕是在報喪啊。”

“啊?”薛姨媽霍然起身,先是大驚,繼而狂喜:“你二叔……他……不好了?這可真是……真是……”

寶釵沉聲道:“媽媽,總要讓哥哥趕赴金陵。內府那頭兒,也要報上去。”

薛姨媽思量了半晌才知曉寶釵之意:“我的兒,就依著你的意思來。”話音落下,薛姨媽旋即哀傷起來:“你二叔這一去,卻偏生救了你哥哥的命啊。這可真是——”

寶釵只嫻靜坐了,面上不見一絲煙火氣。

……………………………………

卻說李惟儉在城外工部火器試射場晃盪了大半日,臨近申時這才回返榮國府。

他手頭兒還有些銀錢,又心疼兩個丫鬟,便命紅玉使了銀錢,給晴雯、琇瑩弄了一些清淡有營養的吃食。

轉頭紅玉提著食盒回來,李惟儉正吃著晚飯,門外便傳來吳海平的叫門聲。紅玉出去迎了,轉頭兒卻去到了西廂裡。如此來回走了幾遭,這才將吳海平打發走。

李惟儉心中納罕,因是問道:“海平走了?”

“走了。”

“他幹嘛來了?”

紅玉就笑道:“說是銀子不湊手,問琇瑩借了二兩銀錢。”

“哈?”李惟儉停了筷子,摸著下巴蹙眉思忖。心道吳海平身上銀錢不少啊,莫不是與榮國府的僕役聚賭輸光了銀錢?

若真是這般,那這吳海平可不能留在身邊兒了。爛賭鬼為了翻本兒,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他可不想有朝一日被身邊兒人給捅了刀子。

草草用過晚飯,放心不下的李惟儉先去尋了琇瑩。問過幾句,卻所答非所問。琇瑩這丫頭是個憨的,只道哥哥要錢給就是了,左右她吃住又不用銀子。

李惟儉哭笑不得,虛指了琇瑩兩下:“你呀,早晚得讓你哥哥給賣了。”

又叮囑了一番讓琇瑩、晴雯好生休息,不急著來房裡伺候,李惟儉乾脆朝著後邊廂僕役居住的裙帶房尋去。

他出得小院兒,轉個彎沿著夾道朝北走,薛家居住的梨香院便在夾道盡頭。走到半路,李惟儉正要尋個僕役掃聽吳海平住在何處,就見前方轉出個身形來,急忙忙朝著后街走去。

定睛一瞧,此人不正是吳海平嗎?

李惟儉當即不動聲色,遠遠綴在其後。跟著其轉過夾道,自後門去到的后街上。

沿街行不多遠,吳海平鑽了衚衕。李惟儉連忙快行幾步,眼瞅著吳海平七扭八轉,好半晌才進得一處小院兒裡。

李惟儉便停在遠處等候,過了一盞茶光景,那吳海平才哼哼著小曲優哉遊哉晃盪出來。

李惟儉躲在牆角,待吳海平走近,忽而跳出來大喊一聲:“呔,你的事兒發了!”

“誒唷!”吳海平嚇得一個踉蹌,險些就要一拳打將過去。

待瞧清楚來人是李惟儉,頓時呆住,“公子?不是……您怎麼在這兒?”

李惟儉笑吟吟道:“你還好意思問我?我且問你,你去那家……莫不是去尋相好兒的去了?”

吳海平眨眨眼,面上頓時一片通紅,扭捏道:“公子可不能亂說啊,沒得壞了人家姑娘的清白。”

李惟儉揶揄道:“都孤男寡女了,哪兒還有清白?說不說?不說我可回去讓琇瑩來問你啦。”

吳海平膩歪著喪氣道:“說,您是爺,我敢不說嗎?只是這事兒還得從前幾日說起——”

卻說那日吳海平申時隨著李惟儉自城外歸來,吃過晚飯便去到后街消食。走著走著便聽得隱隱啜泣之聲,納罕之際尋將過去,卻見個十四、五的姑娘家抱著個包袱蹲在巷子裡的牆角下哭泣。

周遭又圍了幾個潑皮閒漢,雖還不曾動手動腳,可這言辭間卻沒少撩撥。

吳海平素日最恨這般浮浪子,一聲大喝衝將過去,只量了量塊頭便將幾個浮浪子給嚇跑了。

吳海平自覺日行一善,囑咐那姑娘幾句,轉頭就要走。不成想那姑娘問他要老婆不要……

聽到此節,李惟儉強忍著沒翻白眼。心道,真是好傢伙!他李惟儉穿越一遭就夠離譜了,偏生這吳海平跟開了掛一般,這般爛俗戲碼都能撞上!

其後吳海平細細打聽,才知這姑娘是被榮國府攆了出來,如今無處落腳,胡亂行走又被幾個潑皮纏上。倘若沒遇到吳海平,只怕就要一咬牙去投了半掩門的行當。

吳海平見那姑娘生得極為標緻,自然心動不已。奈何這廝素日只知打熬身子骨,從不知如何與姑娘家打交道。心中動念,又可憐其處境,乾脆掏了銀子賃下一處小院兒,將那姑娘暫且安置了。

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樣樣兒少不得。那姑娘又是個只會伺候貴人的,連做飯都不會,吳海平沒事兒只得往這邊廂跑。這一來二去,你做飯,我漿洗衣服,倒是有些郎情妾意。只差最後一步,便要水到渠成。

李惟儉聽罷了,忍著膩歪道:“英雄救美、以身相許啊,這戲文上的戲碼倒讓你撞見了。那姑娘好看嗎?”

“嗯嗯嗯!”吳海平狂點頭。

李惟儉正要揶揄幾句,忽而想起不對來,說道:“那姑娘……莫非叫茜雪?”

“瞎?公子你昨兒是不是跟著我了?”

“呸!老爺我事兒多著呢,要不是你尋琇瑩拿銀子,老爺我怕你成了爛賭鬼,你當我有功夫跟著你?”

吳海平面上訕訕,隨即說道:“公子想多了,我……我跟我爹發過誓,再賭錢就剁手。”

“但願如此,”李惟儉念頭一轉,說道:“海平啊,別說老爺我沒提醒你。你跟茜雪郎情妾意的自然是好,可莫要忘了,茜雪的身契可還在榮國府呢。你想娶,且得問問榮國府答應不答應。”

“啊?這——”

李惟儉嘆息一聲,抬起手來,卻尷尬發現面前這廝黑塔也似,不好拍肩膀頭。那吳海平連忙矮下身來,李惟儉這才拍了兩下:“莫說老爺我不照顧你,回頭兒我尋個機會將她身契討來,也算是成人之美啦。”

吳海平頓時大喜過望:“公子說真的?”

“嘖,老爺我騙過你?”

吳海平一肚子腹誹,心道這來京師的一道上李惟儉可沒少哄騙他銀子,這會子卻開口只道:“那我就全指望著公子您啦。”

李惟儉點點頭,轉身負手緩緩而行。琢磨著過了這麼些時日,忠勇王那邊廂也該有些動靜了吧?

注一:原著沒具體說薛寶琴之父什麼時候過世的,此處為行文方便做了二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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