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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北辰一頓:“是錢不夠了嗎?”
舒蘭連連搖頭:“不是,我就是問問,這次住院花了不少吧,還有你給我買的衣服報紙這些,我手裡還有點,要不。”
他打斷:“夠,軍區發了津貼,這些花不了多少。”
舒蘭點頭:“那就好,放心吧,我會努力找工作的,以後就不用你養著我了。”
這話一出,霍北辰沉默一瞬,拎著網兜子的手都緊了幾分,側頭瞥著那邊的路燈。
心裡對她還是有芥蒂,只以為她在下套,但看著她那雙清透如泉水的眼眸便鬆動了。
“趕緊走吧,天黑了。”
回來後,霍北辰去做飯,舒蘭坐在躺椅上看報紙。
家裡裡外隔間,廚房在小角落,半開放式,看得很是清楚。
舒蘭注意力集中了好一會兒都沒能從那抹身影回到報紙上,索性直接看著他。
一米九的大高個,軍綠絨衣挽到胳膊肘,露出緊實粗壯的手臂,鍋鏟子在他手裡像是玩具。
小小的鋼筋鍋沒他手掌大,明明不和諧的尺寸卻看著那麼和諧。
這畫面挺養眼,舒蘭嘴角揚起一抹淺笑,連帶著屋子裡的黃色燈光都溫暖不少。
整齊乾淨的木地板,桌子上擺放整齊的茶水杯,和剛來時候的豬窩一比,簡直無法聯絡。
廚房傳來噼啪做飯的聲響,豬油味兒擴散很快,十幾平的小屋子頓時充滿了煙火氣。
那身影動了起來,掄起鍋蓋的手臂充滿力量感。
舒蘭覺得這頓飯都帶著力量。
晚飯是簡單的玉米疙瘩湯和兩個炒菜,一葷一素。
這年代,這樣規格的晚餐算是中上等了。
舒蘭看著那炒豆角,根根分明,連長度都一樣,不禁感嘆,這還真是軍人品性!
第二天早上,兩人熱了熱昨晚的飯充當早餐。
霍北辰迅速洗漱穿戴軍裝,舒蘭收拾桌子。
臨到門邊,霍北辰回頭:“中午來食堂找我,還是那個位置。”
舒蘭還有些發睡懵,聲音傻傻的:“不用了,我在家自己做就成了,你多吃點,別怕花錢。”後半句是無意識說的。
霍北辰有些意外,自己做?
上回做飯,家裡的鍋都被熬成片片了,這次···
“還是來食堂吧,自己做太麻煩了。”他說得婉轉,不願意打擊她。
舒蘭笑笑:“沒事,一頓飯而已,我自己能搞定,不行的話,我自己去買一屜包子。”
“你看吧。”他聲音帶著無奈。
舒蘭看著這人,心眼還真是不錯,關心原主吃飯和生活費。
人家這麼有格局,自己也不好一直賴著了。
大路兩邊,各走一半。
舒蘭從供銷社買了幾沓信紙,一根英雄鋼筆配著黑藍色墨水。
這年代沒有電腦,寫作全是手寫,儀式感滿滿。
這段時間,舒蘭對這個年代有了初步認知,手裡的錢只出不進,豪情壯志也還未有回應。
主打就是,革命尚未成功,舒蘭還需努力。
軍區大院離得供銷社近,幾步路就回來了。
臨到大門口,那熟悉的聲音就先眼睛一步來到她這兒。
“齊花,你還要再給小舒道個歉,昨天你家那口子做得有點過,但你要知道小舒家裡他不能惹,知道嗎?”
林玉梅拱火的聲音很是明顯,自己都沒說什麼,就已經成了厲害的欺辱獨裁女了。
舒蘭看著手裡的信紙,這第一個故事不就來了嗎?
就寫言論,就寫這人性夾雜著時代。
林玉梅一看見舒蘭,眼睛立馬彎了彎:“小舒,回來了?”
舒蘭點頭回應,實在是不願意糾纏。
林玉梅笑著上前拉過舒蘭的胳膊,這以前是兩人的暗號,她這樣,意思就是舒蘭要聽她的。
舒蘭嘴角一撇,一把將她的手推開:“手上東西多,有事就直說吧。”聲音和動作都冷漠得很。
林玉梅臉色不好看,這是什麼意思?
齊花看著兩人動作奇怪,推了推林玉梅胳膊。
“小舒,咱這都是一個大院子,男人都是同事,你昨天那樣讓齊花家鬧得厲害,你看你能不能。”
“不能!”舒蘭拒絕得乾脆,看著這架勢就有病。
憑什麼受委屈還要道歉,是認準她傻嗎?
齊花昨天的憤恨勁兒上來:“玉梅姐,咱走,這人就是獨立俺們,不把俺們貧下中農當人!”
舒蘭冷笑,真是強詞又奪理!
“我看你還是沒認識到錯誤,看見我手裡的信紙了嗎?”舒蘭朝著她逼進。
齊花眼神直直看她:“怎麼?你要打我啊?”
舒蘭笑了:“我啊,寫信!上報給軍區領導,然後再給委員會寫一份,題目就是-特戰軍區某某軍嫂公然詆譭開國英雄及其後代。”
她呲了呲嘴,繼續道:“還有,屢教不改,導致英雄後代無法做人。”
齊花變了臉色:“你胡說!你就欺負俺們不會說話!”
舒蘭一把推開她指著自己的手,神色嚴厲:“別俺們俺們,只是你罷了!”
林玉梅看著舒蘭眼神滿是打量,從上自下,舒蘭的每一寸面板都被她看了個遍。
一把拉住快要急哭了的齊花,打太極般開口:“小舒,你齊花姐不是這個意思,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去忙了。”
齊花憤憤看著舒蘭,滿是魚尾紋的眼睛此時皺巴得像是一塊兒抹布,又水又皺。
舒蘭轉身離去,那頭的林玉梅看她眼神帶著些恨意。
一上午,舒蘭把那省報紙翻了個遍,前前後後看了十幾篇文章。
簡短流利,發人深省,這文字不華麗,但是滿滿的力量。
她長舒一口氣,這還真是看著是一回事兒,動手是另一回事兒。
信紙上,滿滿都是舒蘭的筆記。
寫作文風敘述是個長遠過程,急不來的。
正當舒蘭放下報紙去廚房的時候,敲門聲傳來。
“誰啊?”她壓著嗓子說話,自從上回醫院回來後,時不時還是會難受。
“是我。”
霍北辰?
舒蘭開門:“你怎麼回來了?”
“下午要去城南寄材料,家裡離得近,我就回來了。”他聲音很低,帶著些心虛。
“這樣啊。”
舒蘭看著他手裡拎著兩個鋁飯盒,詢問:“你給我打的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