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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嘉對工作人員道歉之後,又衝徐容道:“抱歉。”

徐容搖了搖頭,道:“歇會兒吧。”

宋嘉輕輕點了點頭,走了出去,因為兩人身邊圍著一幫工作人員,環境並不算安靜,不太適合醞釀情緒。

徐容沒起身,也沒再說話,在周圍幾個燈光、收音老師中間安靜地坐著,宋嘉需要找情緒,而他則需要維持情緒。

副導演雙馬尾從他跟前走過,跟道具老師低聲溝通著,周圍不時的響起陣陣咳嗽聲。

在房間的另一側,姜偉安坐在監視前的椅子當中,被道具捯飭的昏暗下,一點火星上飄蕩著嫋嫋雲煙。

中間徐容起了一次身,去了一趟廁所,再走回來,兼著造型的化妝師攔住了他,給重新整理了下領帶。

他瞥了一眼,只見宋嘉安靜地坐著,稍低著頭,一手漫無目的地翻著貼了許多粉色便利貼的劇本,一手夾著根點著的煙。

但是她的注意力既沒落在膝蓋上的劇本中,也沒停在半空中香菸裡,她的目光渙散,似乎產生了自我懷疑。

徐容進了場,坐著又等了一會兒,宋嘉才走了過來。

他看著她沒有太多表情的臉龐,道:“直接拍吧。”

宋嘉不大確定地問道:“先走一遍吧?”

徐容看著她,平靜地道:“我本來以為你能演好的,等這個戲拍完了,乾脆找個廠上班得了,別當演員了。”

他的話音落下的當即,宋嘉的臉上、耳根、脖頸,湧上了三五個大耳刮子也抽不出來的殷紅,仿若要滴下來。

徐容說的時候,語氣平靜且認真,不帶一個髒字或者半點嘲諷的語氣,可就是這麼平靜、認真的說出來,於宋嘉而言或許是她從業以來遭受的最大的侮辱。

就像一個學生,被老師批評一無是處,又如一個公司的員工,被領導指責工作的做的是個人都能做的更好。

站在徐容旁邊的雙馬尾聽到徐容的話,呆住了,忙扯住了徐容的肩膀,低聲道:“徐...徐老師?”

徐容瞪了她一眼,道:“直接實拍,拍不成直接換人。”

“張紅穎,準備。”

雙馬尾聽到姜偉的喊聲,怔了下,忙退出鏡頭外。

“預備~”

“開始。”

“哎,我想在院子裡壘個雞窩,省得老跑大集買雞蛋,那麼貴。”

“...”

“把我怎麼著?你還想槍斃我啊?來來來,拿著拿著。”

“你說你一大老爺們,成天拿著這麼個小破玩意,跟我比劃什麼呀?你比劃什麼呀?”

“我告訴你,收拾收拾行李滾蛋。”

電話響了,徐容拿起電話:“喂。”

“站長,好的,好的,我馬上到。”

“你讓我滾蛋?”

徐容沒瞧她,收拾了東西,拿著外套和包,轉身走向門口。

這場戲到此結束。

但是宋嘉卻沒按先前說的戲來,在他走到沙發後邊,奔向門口的同時,她“嗖”的一下站了起來:“餘則成,你特麼的給老子站住!”

徐容理都沒理她,頭也沒回拉開了門,並重重地“嘭”的一聲關上。

這是他對宋嘉即興的回應。

“嘭。”

“啊...嘶...餘則成...我日你奶奶。”

等了一會兒,才傳來姜偉的聲音:“卡。”

“好,很好,非常好。”姜偉摘下了耳機,小跑到宋嘉跟前道,“宋老師,沒事兒吧?”

按照先前雙馬尾說的,徐容說完了讓翠平收拾東西滾蛋,接了電話,拿著行李起身離開後,翠平將抹布甩在桌子上,這場戲就此結束。

但是宋嘉大概真上頭了,在徐容出門之後,她摔了抹布,似乎還不解氣,一腳踢在了桌子邊沿,結果使得力氣太大,把自己踢疼了,抱著腳疼的呲牙利嘴地蹲在了地上。

活生生一個受了氣的悍婦。

徐容站在門口,望著裡邊的情形,悄悄舒了一口氣,這場宋嘉的爆發力遠超以往,而且還不是自我感動式的爆發,節奏一直很穩。

剛才他聽到宋嘉那句“先走一遍吧?”時,心裡猛地起了個咯噔,如果說宋嘉先前的狀態有七成的話,那麼說出這句話時恐怕連三成都不到。

於一個演員,相較於表演自信,基本功反而是次要的,因為失去了表演自信,就不可能構成“假設我”,既假設我生活在角色的規定情境中,我應如何動作。

所以他才拿話激她。

他聽李雪建、李又斌、王慶詳等人都提起過,每一個在演藝道路上有所成就的演員,都會經歷一段困惑和自我懷疑的時期。

這個時期,長的也許達十幾年,短的也許要一兩年。

隨著實踐經驗的增加、理論知識的自認為廣闊,對自身所瞭解的斯氏體系在實際運用中產生懷疑:

從自我出發能創造形象?

掌握人物的動作就能解決一切問題?

體驗生活不需要了嗎?

怎樣才算創造了角色?

斯氏體系竟然如此簡單?

乃至於開始懷疑堅持體驗,懷疑自身到底適不適合演員這個行業,懷疑是不是應該轉行。

這是因為業務能力和專業知識到了一定地步,但是又理解和掌握的不夠深刻、全面,自身掌握的理論、技能和實際操作的偏差引起的,覺得自己行,但是塑造的角色總是不夠立體。

徐容一直以來致力於避免出現這樣的狀態,所以他重視基本功、重視情緒體驗和基礎表達、重視角色自傳、重視小品這些相對基礎的內容。

先前的宋嘉明顯還沒到這個階段,但是情形有點類似,她必須迅速找到自信,不然這個戲非崩不可。

徐容走了過去,蹲在她旁邊,笑著道:“還疼嗎?”

宋嘉似乎不大想搭理他,此時她也明白徐容剛才是為了調動她的情緒,可是徐容的話說的實在太過傷人。

見宋嘉被助理扶著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房間,徐容乾笑了兩聲,衝著雙馬尾道:“不是還有吵架的戲嗎?趁著一塊拍了得了。”

雙馬尾微微仰著頭,瞧著他,好半天沒吭聲,她才意識到組裡真是人才濟濟,一個個的罵人都不帶髒話。

“你...你是真的不...不當人。”休息了,曹炳昆嘿嘿笑著道,同時的衝著不遠處的宋嘉揚了揚下巴,“你看人...人給伱氣的。”

徐容斜了他一眼,道:“你少說兩句。”

曹炳昆不是結巴,但是他為了保持實拍時能夠結巴的順其自然,自打進組之後,一直維持著結巴的狀態。

《劍來》

儘管有個京劇名家的爺爺,但是因為傳統戲劇的沒落,曹炳昆並沒有因此獲益,他的經歷相當坎坷,和徐容有的一拼,《潛伏》是他的第一部戲,結巴的說話方式也是刻意聯絡過的。

曹炳昆並沒有讓徐容如願,低聲問道:“不...不去道個歉?”

“等...等戲拍...拍完了。”

女人生氣總是生的莫名其妙,臨到下午,徐容終於體會了到了當初拍《夜幕下的哈爾濱》時周捷的憋屈,我明明是為了你好,你怎麼就不領情?

之所以生出這種想法,是因為自打那場戲拍完,宋嘉對他就沒什麼好臉色,他也沒道歉。

主要是鑑於戲還沒拍完,沒冷嘲熱諷就算他嘴下積德了。

至於黎叔先前所說的照顧,管他呢,先把戲拍好再說,反正他也沒想過再跟黎叔合作。

等到晚上收工,徐容上車前,扭頭的當口,瞧見等待和大部隊一塊回去的宋嘉和她的助理,問道道:“坐我的車吧,一起?”

宋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不用。”

徐容頓了頓,才道:“中午說的話有點過了,抱歉。”

“我知道。”宋嘉莫名地看了他一眼和他身後的車裡探出來的倆腦瓜,“我沒生你的氣。”

“行,那我先回了。”

等上了車,徐容閉上了眼睛,今天拍了一天他跟宋嘉的戲,精神上累的不行。

宋嘉真的被刺激到了,一天下來,總想壓他一頭,可是又總壓不住,但又老不服氣。

情緒剛剛好。

好半晌,直到快到了酒店,徐容才發覺有點不大對,因為一路上往常嘰嘰喳喳的小張同學和徐行愣是坐在後邊一聲沒吭,他扭過頭,卻見兩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怎麼了,你倆這麼看著我,嚇神呢?”

徐行嘴唇囁喏了兩下,沒敢說話,但是小張同學卻沒那麼多顧忌,道:“徐老師,你老實說,是不是喜歡上她了?”

徐容笑了笑,道:“我既沒喜歡上她,也沒喜歡上她。”

“你明明是為了她好,她那樣,你剛才怎麼還喊她...”小張同學的聲音戛然而止,眉頭緩緩皺起,她反應過來徐老師話裡的意思了,“徐老師你不要臉!”

開車的司機正襟危坐,彷彿什麼也沒聽到似的,只是嘴角微微勾起。

“哈哈。”

經過這麼一陣嘻嘻哈哈,小張同學也不好再就這個話題深究。

可是回到了酒店,她心裡仍舊極為苦悶,她想起了一件事兒來,除了宋嘉之外,之前還有別的女演員說過期待和徐老師合作。

那些人的音容笑容一個個的從她腦海當中劃過,最終定格在了姍姍身上。

她陡然發現,原來自己竟然於不知不覺之間陷入瞭如此危險的境地,哪哪都是敵人。

一時間她只覺得自己的命苦極了,因為她感覺自己就好似一個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的農婦似的,必須每天提心吊膽的提防著,因為一不留神,也許自家的白菜就會被豬給拱啦。

之所以擔憂,是因為竣豔曾經說過,縱然常年縱橫沙場的老將,也有半途而廢的時候。

可是這種心情,她又沒法跟徐老師說,如果說了,徐老師肯定會兇自己的。

她不用想都能猜的到。

晚上排完了戲,回到房間,小張同學如同一張紙一般無力地仰躺在床上,長長地嘆了口氣,道:“徐行,我的命真苦,真的。”

徐行愕然地瞧著她,問道:“怎麼了呀,曉斐姐?”

小張同學一骨碌坐了起來,認真地道:“你發現沒有,那個宋嘉,對徐老師...對徐老師...反正就是不懷好意。”

徐行白了她一眼,笑著道:“我還以為什麼事兒呢,多正常,原來拍《紙醉金迷》的時候...”

徐行瞥見她漸漸嚴肅的臉色,就要吐露的話驀地被卡在了嗓子眼,而後給生生的嚥進了肚子裡。

“拍《紙醉金迷》的時候,怎麼了?”

兩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神情詭異地對視著。

好一會兒,徐行才突然乾巴巴地笑了兩聲,道:“曉斐姐,你想多啦,哥哥跟她早就認識,就是...就是相對熟悉一點而已。”

小張同學皺著眉頭點了點頭,可是仔細想了想徐行先前的話,她又忙搖了搖頭,視線緊緊地拽著徐行,以防她溜開,道:“不對,你剛剛想說的不是這個,是不是拍《紙醉金迷》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徐行無措地站了好一會兒,見她大有刨根問底的打算,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兒啦,就是有一個同組的女演員對哥哥有好感。”

見曉斐姐想要辯解,她忙伸手示意她不要說話,反問道:“可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兒嘛?哥哥本來就長的好看,又有錢,關鍵是還上進,別說別人,如果他不是我哥,我也會追他。”

“而且你管別人幹什麼呢,如果哪天你覺得他不喜歡你了,跟他分手就是啦。”

小張同學仔細盯著徐行好半天,才冷不丁地道:“徐行,你跟徐老師,沒有血緣關係吧?”

徐行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疑惑道:“對啊,怎麼啦?”

小張同學頓時有種陷入舉目無親十面埋伏的絕境之感。

她皺著眉頭想了好半天,才突兀且嚴肅地道:“我決定了,我要考研。”

小張同學單調的人生閱歷和不太富裕的小腦瓜能夠參照的案例不多,但《潛伏》的一場戲給她提了個醒。

翠平哪哪都不如餘則成,但是有一點餘則成無論如何也比不了她。

她是黨員,是餘則成的介紹人,是兩人黨小組的組長。

在實踐上,她其實也明白,自己也許永遠都追不上徐老師,可是幹嘛非要追啊,那樣多累呀。

她決定選擇一條適合自己的道路,然後超過徐老師。

徐行看著沒頭沒腦的說完了,而後氣勢洶洶地衝入洗手間的曉斐姐,茫然了。

她仍舊想不明白,哥哥一個活的那麼明白,以至於恨不得什麼事兒都要拿出算盤打打的人,怎麼就會喜歡上這麼一個想一出是一出的女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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