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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眼睛一下子全部都瞪圓了,此時都緊緊地盯著牆上的那副畫。要知道,薛柯枚現在的身份還是一個黑五類分子,把革命工人刻意畫成了六指,那就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了。往深了說,那就是居心叵測,那就是利用宣傳畫作為一種武器,醜化工人,惡毒攻擊工人階級。這是一個很嚴重的政治問題。

薛柯枚的腦子裡面“嗡”的一聲,一下子就蒙了。她立刻站起身來,想要走到牆報跟前。哪知道何文輝立刻喊住了她。說道:

“站住,你先坐在那裡別動。”

說完,他起身站起身來,親自走到宣傳畫的跟前,看著畫面上那個工人的手掌。

王雪飛趕緊用手指了過去......

何文輝把身子往前傾了過去,使勁睜大眼睛,看著畫面里人物的那隻手。

"您看,畫面中的人物,這隻手緊握著拳頭,除了大姆指,剩下的那應該是再畫四個手指頭,而這裡卻是畫了五個,要是這樣的話,加上大姆指,全部算上,那就是六個手指頭了。"王雪飛表情嚴肅地對何文輝解釋著。

這時,會議室裡,除了薛柯梅之外,其餘所有的人都離開了座位,向那幅宣傳畫圍了過去,人們都神色緊張地瞪著兩眼,看著畫面上王雪飛指著的地方。

只見畫面上的那隻手,是握成了一個拳頭的形狀。除了大姆指之外,另外的四個手指,由於是並在一起的,薛柯梅就用油畫筆畫了五道筆痕。

王雪飛所指的畫了五個手指,就是這五道筆痕。這樣如果再加上一個大姆指,也就成了六個手指了。

何文輝盯著那五道筆痕,看了一陣,半晌,他才回過頭來,看著薛柯梅問道:

"這個問題,你怎麼解釋?總不至於不識數吧?"

薛柯梅走到畫面前,兩眼盯住那裡,仔細地看了看那隻手。

此刻,她臉色蒼白,嘴唇哆嗦著,由於氣憤,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這時候,會議室異常安靜,劉春江心裡替薛柯梅捏著一把汗,不知道她該如此作出解釋。屋子裡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薛柯梅的臉上,等著她的解釋。

半晌,薛柯梅才從口中一字一句地說出了幾個字:

"那不是手指,是筆觸。"

"你說什麼?筆……筆粗?”何文輝瞪著眼睛向會議室裡的其他人看了一遍,又繼續說道:

“我雖然不懂那些西洋畫,但我也多少知道一點兒。畫西洋畫,都用的是排筆,從粗的到細的,各種型號一大堆,想用粗的用粗的,想拿細的拿細的,全都由著你。難道車間不給你花這個錢?"何文輝兩眼緊盯著薛柯枚問道。

薛柯枚捂著胸口,她努力剋制著自己難以平靜的情緒,彷彿用了極大的力氣,才又說出了後面的幾句話:

“我說的不是筆粗,而是筆觸。這是繪畫上的一個名詞。是指畫畫的時候,作者在紙上用筆的各種方法。”說到這裡,她走到劉春江的跟前,一把從他的手裡拿過了筆記本,撕下了一張紙,又用筆在那張紙上用力寫了兩個字大大的字——筆觸。

劉春江注意到,薛柯枚的手抖得很厲害。

何文輝低頭看著那兩個字,半天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他把那張紙舉了起來,說道:

“筆觸?我不懂得這個名詞。你們誰懂得?快來給解釋一下,這什麼是筆觸?難道說這個筆觸,就可以把五個指頭畫成六個手指頭嗎?”

在座的,大多數文化底子都不是很高,就算機關裡面的幾個幹部,說起來文化也不算低,但是,他們的專業也大多數都是理工科或者是文科,對繪畫並不是很內行。

薛柯枚見這裡的人都不說話,她知道,現在只能靠她自己,對這些人做出解釋了。她腦子裡面很亂,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私蓄,緩緩地說道:

“在西洋繪畫技法中,有些東西可以如實地表現,而有些東西,則可以根據藝術上的需要,概括地表現。也就是說,這個手的手指,因為它整個這個面都處於暗部,是被光面,不能畫的太清楚,所以就不能像中國工筆畫那樣處理,應當概括地表現。這樣,我在那裡就用了五個筆觸,這五個筆觸,不能看做是五個手指,而是把這裡概括為一個暗面,來整體表現的。”

薛柯枚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她艱難地解釋著,她想盡量用最通俗易懂的語言,把這個並不深刻的道理說清楚。

聽完薛柯枚的解釋,會議室裡鴉雀無聲。人們都皺著眉頭,慢慢地思索著她剛才說出的話。

王雪飛坐在那裡,沒有再繼續說話。說起來,他也是一個知識分子,文化藝術修養也不算低。在他的內心深處,其實,他已經隱隱約約地似乎明白了薛柯枚所說的這個道理了。只是由於這個頭是由他挑起的,他不想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以顯出自己的無知。所以,他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沒有作聲。

他暗暗觀察了會議室裡其他人的表情。

此時,大多數人的臉上,都還是一種疑惑的表情。

這時候,一個人站立起來了,他說道:

“剛才聽了薛柯枚的解釋,我稍微有些明白了。也就是說,美術作為一種藝術,特別是西洋畫,有時候不能完全按照真實的面目來表現,而是可以採用藝術的手法,概括或是抽象地來表現。”

說這話的人是劉春江。

薛柯枚聽了這幾句話,她的眼淚差點流出來。她用力點了點頭。在這個時候,劉春江能站出來替她辯解,她心裡感到熱乎乎的。

“藝術?難道藝術就可以把五個指頭畫成六個指頭嗎?我把你畫成四條腿你幹不幹?我們國家不是要求文學藝術都要堅持革命的現實主義創作方法嗎?”王雪飛有些沉不住氣了。他站起來,大聲反駁道。

這句話何文輝聽懂了,他點點頭,說道:

“小王這句話說得在理。畫畫嘛,什麼叫好?不就是畫的和真的一樣,畫的越像越好嗎?要不為什麼人們常說,這幅畫畫的就像真的一樣。”

何文輝說完這句話,會議室裡面的大多數人都點著頭,就聽到有人隨聲附和著說:

“對,對,畫畫嘛,就是要畫的和真的一樣。總不能把人畫的四不像,這才叫藝術。”一個車間裡面的革委會主任一邊點頭,一邊說道。

“‘洋為中用’嘛。在中國,就要按照中國的套路來,不能學習西方的那些頹廢的藝術手法。”又有一個人,出來迎合著何文輝剛才說出的那幾句話。

“對,這也是一個如何對待西方藝術的態度問題,我們要堅決抵制西方的那些落後、腐朽的資產階級藝術。而要大力弘揚我們自己的民族藝術。我們本民族藝術的規律就是,畫什麼就要像什麼,不能把驢畫成馬,把雞畫成鴨。那樣就不叫藝術了。”王雪飛這時候找到了攻擊的突破口了。他現在已經看出來這裡的形勢了。他摸清了何文輝的態度,於是,便又開始了論戰。

劉春江在大學的時候,就經常參加一些學校組織的辯論會,他的口才很好,腦子的反應也快,只是對藝術不是很瞭解。但是,他的悟性相當好,很快,他就想到了反駁的論據:

“誰說我們中國沒有抽象的藝術?你說說,世界上真的存在龍嗎?世界上真的存在鳳嗎?還有,好,退一步講,就算你說的那樣,畫什麼就要像什麼。那麼,我問你,畫頭髮,是不是也要事先數一數到底有多少根頭髮,才必須也在紙上畫出多少根頭髮?畫眉毛,也要數清楚多少根眉毛?然後再如實地畫出那麼多眉毛來,這才叫現實主義的藝術手法?”

............

劉春江一連串反問,一下子把王雪飛駁了個啞口無言。

這時候,會議室裡面也有人紛紛議論開了:

“對,藝術嘛,畢竟不是科學。有時候不必當真。中國藝術裡面的好些東西,都不是寫實的。比如京劇,在舞臺上,千軍萬馬怎麼表現?準不能真的把幾個集團軍,都搬到舞臺上去吧。”

形勢很快發生了變化,人們現在也明白了,畫面上的那五個筆觸,不能理解為五個手指頭,而是抽象地概括了。

何文輝是個聰明人,他也多少有些懂了,於是,他不再堅持他的觀點了。

見何文輝態度有所改變,趙田剛心想,看來何文輝對這個事情也不再那麼較真了。薛柯枚不管怎麼說,畢竟還是給自己幹活,如果不向著她說幾句話,那以後就沒人給自己幹活了。以後車間裡面的好些寫寫畫畫的事情少不了。這都要等著用薛柯枚呢,不如自己站出來,替她說上兩句,以便收買人心。

於是,趙田剛笑著說道:

“對,我現在也聽懂了。劉春江說的有一定的道理。藝術嘛,說白了,就是個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東西,不能太當真。比如說西遊記,哪有什麼孫猴子豬八戒?都不是人編出來的?哈哈......對不對......”趙田剛打著哈哈,替薛柯枚開始解脫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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