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2.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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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2、嫁衣

白虎大尊的道場很龐大，也不知是因為其中有著眾多隱秘還是其他緣由，至少劉浩本尊無法將整個道場以神識覆蓋。

而且，他還發現了哪怕神識來回掃描，也無法看出到底哪裡有著可以獲取機緣之地。

這已然是修為被徹底碾壓的格局，就好似一個凡人絕難發現自己立身之外的種種，只能靠猜測說什麼次元，講什麼維度等等。

現在的劉浩就是這樣一種感覺，彷佛一眼望去，一覽無餘，可他很清楚，所有能夠看到的，也不過是表象，也不過是自己只能看到這麼多。

之所以如此，卻也是因為劉浩本尊有些迷茫了，因為他發現似乎任何一個方向，都有著和自己契合的機緣，似乎每一個機緣都不相上下，也根本分不出到底哪一個最契合自己。

如此看似機緣遍地，可劉浩卻明白，無數的選擇，同樣代表著沒有選擇。

到最後，他只能苦笑一聲，只能靠自己胡亂猜測一個方向，也只能賭自己的運氣到底如何了。

事實上，他也明白，這或許也是因為自己三千法則同修的緣故，因為沒有放棄任何一道，也代表了任何一個機緣都對自己有價值，也都契合自己。

倒不是劉浩不高興，他苦笑的真正原因，卻也是因為他明白日後這樣的感知，或許將會陪伴他終身也。

可路是自己選擇的，又能怪得了誰？

或許也是發現了這一點，劉浩本尊反而不著急了，選定了一個方向，乾脆不急不緩的邁進，開始欣賞起一路風景來。

和一開始踏入不同，這一路上，劉浩本尊依舊沒有看到任何哪怕一個生靈，哪怕一顆草木，可卻也從中看到了即將爆發的生機。

那似乎是一種原本的鹽鹼地開始朝著肥沃土地轉化的過程，是一種眼看著也能讓人舒爽的希望。

哪怕忘眼看去，依舊是無邊無際的戈壁灘，依舊是纏綿風化的山石，依舊是無盡的大漠，可二者之間這種讓人發自內心的情緒變化，哪怕是劉浩也無法壓制。

這幾乎是天地與他之間的共鳴，彷佛這片即將成型的大千世界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將整個訊息告訴劉浩一般。

發現了這一點，劉浩也為之一愣，他不認為自己這是自己的猜測，那麼，就只能是事實。

“天地迫不及待的想要將這個訊息和自己分享，這又是何道理？”

“生機……原來如此，白虎大尊道場之內已然有了造化之機，可想要自行孕育出生靈，非得以億萬年計算，也難怪要迫不及待了！”

“是想要讓自己從外部潛移生靈至此？”

“亦或者乾脆想要讓自己植樹造林？”

停在原地的劉浩有了嘗試的想法，從外部潛移人口他現在無法做到，可身上卻也不會缺乏種子之流，此時，他掏出的就是一顆靈果，來自女媧娘娘不周山道場之內；

他三兩口將這可靈果吃下，也不管這可靈果到底有何不同，而後就將留下的核心小心翼翼的種在腳下，更是從身上掏出三光神水催化一番。

幾乎是眼看著的，那靈果核心就有了變化，不過須臾，一顆茂盛的大樹就在他眼皮底下撐天而起，可劉浩此時卻依舊眉頭緊皺。

無他，還是退化太過嚴重了。

好端端一顆下品靈根的果核，如今長成的大樹卻連靈植堪堪成就，二者之間的等級已經不是一丁點的差距也。

作為一個即將成就的大千世界，白虎大尊的道場之內又怎麼可能缺乏靈氣之流？

便是劉浩也感覺到此間的靈氣和自家地球已經相差無幾，那麼，唯一造成這番因素的，或許也是因為這方天地依舊還在進化之中，或者依舊是因為還沒有真正成型。

那麼，是不是代表著眼前堪堪成就的靈植有著和天地一同進化的可能？

會不會在未來也進化成為靈根？

就在他楞神的這一剎那，大樹之上已然百花盛開，下意識的，劉浩做起了蜜蜂該做之事，果不其然，也不過眨眼之間，大樹之上開始孕育出數千果實。

這些果實，看起來和劉浩方才吃下的靈果外表幾乎沒有任何差別，然劉浩不過掃上一眼，就已經發現其中品質的巨大差距，甚至於他連品嚐的想法都沒有了。

一股清風徐來，也不知是不是天地故意為之，那大樹之上數千果實就好似得到了命令一般，被席捲而起，朝著四面八方激射而去，不過幾個呼吸時間，就脫離了劉浩的視線之內。

無需多言，這些果實，也勢必被天地帶走各方，或許過不了多久，也將有著無數草木在白虎道尊道場之內鬱鬱蔥蔥。

眼見於此，劉浩也樂得成全，遍尋了自身所有可能的種子，不過半日功夫，一個巨大的靈植藥園就在劉浩的手中形成，也和此前一樣，只要這些草木靈植成熟，就必然有著一股清風颳起，就必然將它們下一代種子飄飛，但具體被攜帶哪方，卻不是劉浩想要關心的。

“有多久沒有種田了？哈……似乎也不錯！”

之所以如此分說，卻也是劉浩發覺自己的動作並非沒有收益，似乎冥冥之中，這方天地對自己的親近又上了一層，彷佛預設了自己這個初代園丁，更是直接將自己種下的這片藥圓徹底劃歸給了劉浩。

這種標籤打定，可是劉浩在以往從未發現的，這讓劉浩明白這個即將成型的大千世界‘意志’，似乎原要比自己想像的要高階多了。

這已然是頗具靈智也，已然是有了自己哪怕依舊有些懵懂的智慧。

對比洪荒天道，似乎也算不得什麼，好歹這即將成型的大千世界，也是洪荒的一份子，如此看來，反而更貼合一分。

只是劉浩心中卻有些嘀咕：“未來，洪荒天地又該怎麼對待這個大千世界的世界意識？”

“是任由發展，還是直接吞噬？”

他一邊看著劃歸給自己的藥圓方圓百里之地開始出現了隱隱約約的陣法，一邊肚子思考著這些可能性。

相比於前者，劉浩感覺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為洪荒天道已經到了某一個極限，對方也應當不會放過任何可能對自己的提升了吧？

“不對，既然白虎大尊的道場天地意識出現，是不是也代表了玄武大尊道場也可能存在？”

“莫非這才是四靈對洪荒真正的回饋？”

劉浩越是思考，也越是感覺自己猜測的可能性更大。

在洪荒，欠下任何洪荒天地的因果，也和欠下洪荒天道的因果沒有任何區別，誰讓整個洪荒之中，也唯有天道出現了意識？

那麼‘天道意識’，也只能是洪荒天地意識，所有欠下洪荒天地的因果，也必須讓‘天道意識’滿意才行。

有什麼能夠比一方大千世界的‘天地意識’相媲美的？

這或許本身就是四靈的算計所在吧？

“真正高手的器具，又怎麼可能是我如今可以看透的？”

內心之中，劉浩苦笑一聲，他無法讓自己的猜測蓋棺定論，更不敢將之訴之於口，因為一旦如此，很可能就會打破這些大高手們的算計，到了那時可不是自己可以承受得了的。

晃了晃腦袋，他只能裝傻，心中卻是隱隱有些鬱悶，感覺自己如今就好似一個不上不下之輩，看似風光，實際上定位卻十分的尷尬。

“罷了，等迴歸之後，還是在紫微宮內好好閉關為好！”

眼前，那隱約保護藥園的陣法已經成型，逐漸將周圍百里方圓圍攏，站在其中的劉浩已經可以感覺到一個小小的次元空間就將形成，可他卻沒有任何歡喜之意。

他更像是一個旁觀的第三者，在看著一個孩童高高興興的掏出零食感謝自己，也只能在祈禱這個孩童未來不會如自己想像的那般為他人做了嫁衣。

“越是強者，其心性也越是恐怖，都已然將一方又一方的天地作為棋子了嗎？”

“未來的我，莫非也會如此？”

在這一刻，劉浩想到了了自己的家人，似乎自己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到他們了，似乎若非感觸，自己已經將他們忘記的一乾二淨了吧？

“這便是代價嗎？”

哪怕劉浩心中十分想要否認，可最後依舊沒有找出任何理由。

似乎隨著自己修為的提升，對家人的關心也越發的寡淡了。

“這種感覺，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是證得了大羅金仙道果之後？”

隱約之間，劉浩看到了自己心性變化的分界線，似乎在此之前，他還會想著各種辦法提升家人的修為，唯恐他們修為低下而出現危險，更是想著各種辦法提升他們的壽元。

可在這之後，似乎這種想法已經被他徹底忘卻，彷佛冥冥之中有著一股阻力在阻擋他繼續為之。

“命運軌跡麼？”

“是因為證道了大羅道果，在提醒自己繼續幹涉並非好事？”

“亦或者還有著其他因由？”

“終歸還是棋子也！若是自己證道混元了，是否可以出現變化？”

劉浩心中喃喃低語著，情緒卻越發的低落。

過了許久，耳邊傳來一聲輕鳴，這才將他從思緒之中拉回現實。

眼前，他預想之中的次元空間已經徹底成型，倘若此時在外觀望，他種植的靈植藥園已經失去了蹤影，就好似被剝離出這方天地一般。

這份大禮不可謂不大，這或許已經是這方‘孩童’可以給出的最大上限了吧？

“這裡頭，有沒有賄賂之意？”

“或許有吧？誰又能知曉？不跳出天道境界，誰又能成為真正的執棋者？”

又是一聲苦笑過去，劉浩這才收拾心情，他心中也有些慶幸，慶幸自己將三尸化身徹底獨立，也只有如此，才能讓自己的執念化身長存天地，也只有執念化身長存，才可以讓自己已經有了忘卻的家人得到永久的照顧。

即是‘執念’，這份因果就永遠無法斬斷，也無需斬斷，那麼任何動作也都合理也，哪怕是命運法則，對其的約束也高不到哪去吧？

至於其他，卻也不是此時的他可以干預的，終歸還是修為低了，也輪不到他在還會興風作浪也。

“或許也該將洪荒百家之道繼續提升些許了！”

在心中做了一個決定，劉浩這才揮手在這方次元空間留下印記，想了想，又從旁拘來一塊巨石，三兩下就削成一塊百米石碑，稍微煉製一番，便在其上刻下‘初生園’三個大字，也算是給這方次元空間做了定性。

“下一次到來，也不知何時，更不知未來何人能有機緣踏入此間！”

再次迴歸無悲無喜狀態的劉浩，卻沒有發現他的心性有了更大提升，更不知道這份‘淡漠’才是成就混元的必經之路也。

他離去之時朝著天際有一個微微的點頭，似乎在和那‘孩童’招呼，又似乎在感謝對方賜予的‘糖果’，可他離去又是如此的堅決，更是在告訴對方，這不過是一顆‘糖果’罷了，與我而言，並沒多少價值可言。

天地，又迴歸到了那份寡寂，風沙掀起，大漠孤直，一個堅定的身軀緩緩朝著遠方邁進，彷佛方才的一切鬥不過是幻覺，可誰又知道就是這份‘幻覺’，對雙方而言都有著本質的變化！

這份變化是好是壞，也唯有未來才能知曉，在將來某一日，劉浩本尊會對今日猜測繼續跟蹤，但也僅僅只會、只能在旁觀看一二。

但不可否認的是，就是方才的‘幻覺’，已經給了劉浩本尊莫大的壓力，致使他從白虎劉浩化身證道混元的歡喜徹底脫離，更堅定了自己提升自我本質修為的緊迫性。

他有一種預感，自己唸叨叨的‘大世之爭’越發臨近，而想要在這‘大世之爭’之中真正存活下來，成為真正收益的哪一個群體，如今的修為遠遠不可能達成。

因為棋子終歸只能是棋子也，也唯有緊握自己真正的命運才能在其中算計一二。

否則，所有自己認為的算計也不過是一個泡沫罷了，也只能為他人做嫁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