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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番話終於打消了沈晴汐進入破廟的念頭,王淵亭總覺得這破廟內暗藏玄機,決定先讓沈晴汐去稟明晏月漓,多派些人手確保萬無一失。

沈晴汐剛走,盧心蕊就有些按耐不住,對王淵亭直接明瞭地說道:“王大哥既然請人過來幫忙,我先醜話說在前頭。既然呂傲天是滄墟派的人,理應由我們滄墟派出面帶回九劫山。”

顏念新見她說話這般不客氣,心裡打起鼓來,剛要說些賠禮的話,就見王淵亭向他擺手示意。

王淵亭輕搖玄鐵扇,細細端詳起眼前的少女,不過十六歲的小姑娘就有如此氣魄,倒是有些意思。

盧心蕊抬首,毫不畏懼王淵亭看過來的眼光,不卑不亢道:“雙親常說晏月宗明事理,不似其他魔宗,想必王大哥也是如此行事吧!”

”王淵亭滿意地勾起嘴角,覺得這小妮子確實是個可塑之才,真不愧是盧慎己和顏明心的女兒。

隨即,他收了手中玄鐵扇,點頭回道:“可以,不過木兮瑤和那個林妙音,我得帶回晏月宗。”

盧心蕊認同地點頭,目光堅定地回答道:“一言為定。”

說著她就舉起右手,要與王淵亭擊掌為約,王淵亭輕笑了下,順勢伸出右手迎了過去,兩人輕輕擊掌以示約定。

王淵亭頗有深意的看了眼顏念新,心想:這小子的眼光真好,論家世背景盧心蕊自然不差,論樣貌長相也算得上滄墟派第一美人,就是修真境界差了些。但看她資質不錯,遇事又機靈鎮定,若是改修晏月宗法術,或許......

王淵亭正盤算著收個小徒弟,忽從遠處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隨後一陣魔音入耳,攝人神魂:“哎呦,弟弟與奴家才幾日沒見,你這身邊就換了位小美人!果然男人都是一樣的喜新厭舊,就喜歡年輕嬌嫩的,姐姐我可傷心死了!”

王淵亭出身魔宗自然知道剋制之法,而盧心蕊和顏念心就不可避免地遭了殃。兩人只覺頭昏眼花,站立不穩,只得相互扶持,跌坐在地。

“白護法就不要說笑了,他們二人均是滄墟派弟子,這姑娘的舅父可是號稱‘千面郎君’的顏明修,我可不敢有此念想。”王淵亭邊說邊右手一揮,手中的玄鐵扇瞬間變幻成他的法寶玄冥扇,隨時準備出手。

“就是顏明修在場,我也不懼!哈哈哈!”接著,又是一陣魔鈴般的盈盈笑聲,王淵亭強行穩住心神保持著清醒,為此時的盧心蕊和顏念新早已暈了過去。

笑聲漸漸逼近,一身雪白長裙的美婦人翩然落地,仙氣飄飄如畫中人一般,一開口卻是一副賤兮兮的模樣:“弟弟今日真是霸氣,姐姐我心生歡喜,都不忍出手了。”

王淵亭俊眉皺起,深吸口氣,沒想到今日的白晴雪這般不好商量,看來是奉了承歡宗宗主白餘容的命令,這可不太好辦了。這白晴雪長相不過三十出頭,但真正芳齡已近四十,修為早已元嬰三重,而自己只是金丹大圓滿,哪裡敵得過......

平日他一人遇到白晴雪倒是可以周旋一時半刻,可眼下身邊帶著兩個“拖油瓶”甚是不方便,難道他真要出賣色相換取三人的活路?

白晴雪見王淵亭一副不情願的樣子,笑得更是淫賤。她笑盈盈地朝王淵亭走來,目光炯炯地上下打量著王淵亭,很顯然她是想趁人之危。

王淵亭別無他法,只能死扛著繼續威脅道:“白護法好膽識,連滄墟派都不放在眼裡。”

他話音剛落,白晴雪直接飛身走到近前,貼著王淵亭的耳邊吐氣道:“怎麼?都這個時候了,弟弟還不喚我一聲‘好姐姐’嗎?”

王淵亭喉結翻滾,他遇到了這一生最難堪的時刻,“好姐姐”這三個字即將脫口而出,卻還是在最後關頭嚥了下去。大丈夫士可殺不可辱,若是讓他委身與這個惡毒的老女人,那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就當白晴雪的指尖即將滑到王淵亭的胸膛之上,四支銀針閃著淡紫色的光芒朝著她的雙眼飛速射來,因為太過突然,使得她躲閃不及,歪頭一偏,銀針貼著她的臉頰劃過,頓時留下一道血印。

“是誰?快給老孃出來!”白晴雪怒罵著,緊接著又是接連不斷的銀針飛來,這次她不再大意,祭出法寶——暗屬性的春意闌珊無情環。

王淵亭見此情景心中大喜,那紫光銀針他認得,平日都是沈晴汐貼身帶在身上的,可見是她找來了援助。

白晴雪正要繼續開口叫罵,一粉衣散發男子從天而降,朗聲笑罵道:“白梨花!你若是像扮成仙女,就不要笑得這般淫賤,真是汙了我的耳朵和眼睛!”

白晴雪抬眼一看,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千面郎君”顏明修。見到此人她不免大驚失色,想不到此人消失了將近十年,她居然會在無憂鎮外的破廟遇到。

不過白晴雪畢竟是承歡宗的護法,她經歷的事情自然比白疏香那個丫頭多,只是片刻就恢復笑盈盈的模樣,嬉笑打趣道:“多年未見,顏郎君風采不減當年啊!也不知醉倒在哪位妹妹的溫柔鄉里,姐姐我好生羨慕啊!”

顏明修冷笑不語,俯身細細察看盧心蕊和顏念新的傷勢,隨即立冷聲言道:“少說廢話,既然傷了我的人,就別想著全身而退!”

此話一出,白晴雪已奮力揮出手中的春意闌珊無情環,兩股攝魂的紫色光芒瞬間向顏明修飛來。

“破。”顏明修目光冷淡,揮動手中法寶——,只見那兩股紫色光芒轉瞬即逝。

“不可能!你明明才金丹期,怎麼會這麼輕易化解?”白晴雪瞪大了眼睛,方才的事簡直不可思議,她使出全力進攻,居然讓他輕鬆化解!

“哈哈!看來你只長了年紀,這記性還是不長!”顏明修已經懶得跟她廢話,伸出兩指迅速在扇面上畫好符文。

隨後注入靈力,朝著白晴雪輕輕一揮,白晴雪瞬間倒地不起,臉上還帶著無可思議的神情。

王淵亭走到近前來,用腳尖踢了踢白晴雪,見她完全沒有反應,不禁好奇地問道:“死了嗎?”

顏明修搖頭否認,語重心長道:“她只是中了幻術,至於能不能醒就看自己的意志了,盧心蕊和顏念新也是如此。你和沈姑娘先把他們二人送回客棧,破廟裡的人我自然不會放過!”

“有勞了!”王淵亭也不推脫客氣,他知道顏明修厲害,放眼天下怕是沒有,法修、符修和劍修,同時修煉之人。

“多謝顏前輩!”沈晴汐從不遠處的樹上跳下,嘴上說著感激的話,一張櫻桃小嘴早已撅得老高,扶起盧心蕊御鈴而去。

王淵亭欲言又止,他深知緣由,但眼下也不好多做解釋,只得背起顏念心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顏明修見四人離開,臉色瞬間變得陰深可怖,舉起法寶——水火雙屬性的仙器傷秋悲畫扇,徑直朝破廟而去。因四人行蹤暴露,煥滅宗和玉音門的弟子已匯聚在廟中,見有人闖入立馬蜂擁而上。

院中兩撥人都不識得眼前的粉衣男子,叫囂挑釁之聲不絕於耳,殊不知他們即將體驗這水火兩重天的感受。

“來!”顏明修大吼一聲,也不見他如何作勢,扇面輕轉成圈,隨即拋到空中,天空頓時雷聲大作。

天空降下瓢潑大雨,眾人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大雨淋成落湯雞,還未等反應過來,空中響起一聲驚雷,直直地劈在了院內的大樹上。院中瞬間火光沖天,不多時,茂盛的大樹被燒得驚光。

“你們誰想試試?”顏明修言罷,臉上看不出半分喜怒,見眾人紛紛恐懼地甩頭拒絕,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隨後是天雷滾滾降下,人人都無法躲掉,均被天雷擊中沒了性命。

“還真是可悲啊!”顏明修看著滿院的屍體,搖動著手中的傷秋悲畫扇,為他們的忠心賣命感到不值。

待他進入廟宇內,先前的三人均不見了蹤影,顏明修不慌不忙地尋了張桌椅坐下,掏出腰間的酒壺,仰脖灌了一大口。

正當他酒至半酣時,屋頂飛下一青袍男子,來人凝眉不語,負手而立酒那麼看著他。

顏明修似乎早就知曉此人行蹤,也不理會繼續喝著酒,直到酒壺空空如也,這才悠悠說道:“盛首座去你那告狀了?”

青袍男子也不回答,看著他一副當兒浪蕩的醉酒模樣,輕嘆口氣道:“你還真是愜意。”

顏明修嘻嘻一笑,也不反駁,今日他是暢快了,就是看這煩人的姐夫也順眼多了,忍不住想逗一逗盧慎己:“怎麼?不去看你寶貝女兒,倒是關心起我來了。”

“魔宗的人更懂解除幻術的法子,況且時老頭的孫女在,我放心。至於你,哎,心魔難除啊......”盧慎己不停搖頭嘆氣,分不清他是真醉假瘋還是假醉真瘋?

“哈哈哈,他們該死!”顏明修大笑不止,他知道自己沒醉也沒瘋,只是這麼多年將自己的心魔藏起,如今算是個小小的釋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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