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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姜南低低應道,滿是心虛。

蘇槿月和化妝師造型師坐在一張車上,他們的車進了小區,和周政安的車擦身而過。

蘇槿月恰好開著車窗在望窗外,她瞧見了熟悉的車子和同樣開著車窗的周政安,周政安側目看了她一眼,算是和她打招呼了。

他的眼裡一片坦然,十分自然。

蘇槿月:“......”

靠,這真的還是假的啊,居然在這瞧見周政安了?這夫妻倆幹嘛呢?搞幽會啊?周政安居然幹出來這種事情?

她的下巴都快驚掉了。

蘇槿月自然知道北新婚禮的習俗,昨晚見過沈黎之後,她也瞭解到了沈黎的傳統和嚴厲,她可不相信沈黎會允許他們見面。

上了三十歲的男人就是野啊。

家門口沈黎仍在教育姜南。

“我問你,是不是跑去找小周了?還是他來找你的?”

姜南抿抿唇,還沒開口,樓梯間就傳來了熱熱鬧鬧的聲音,打攪了這一切。

姜南和沈黎都撇頭看過去,蘇槿月走在第一個正好對上他們的視線,她臉上揚著笑:“喲,這是出來迎接我們呢?”

她嘴巴甜,見了長輩也會說話,沈黎對她的印象很好,一見到人來,沈黎面上的冰就融化了,忙笑著招手道:“小蘇啊,你們快裡面請。”

“......”

跟在蘇槿月後面的化妝師幾人也隨其後進了屋,沈黎不忘對姜南道:“去洗漱洗漱,這樣像什麼樣子,把婚紗也拿出來。”

“知道了。”

“......”

姜南今日要穿的有三套,一套是西式的魚尾狀的白色修身婚紗,還有一套是紅色的中式婚服,最後一套是一身金色的禮裙。

中午要穿的是中式婚服,她把衣服換上,這時候周知許也來了,來幫忙。

化妝師和造型師依照她的著裝給她做了適合的妝造,在鏡子面前,姜南顯得和平常一點都不一樣,臉蛋精緻不像話,比平常漂亮了不知道多少倍。

要不是自己的眼睛看著,姜南都快不敢相信這是自己了。

此時十點多了,門口傳來一聲喊叫:“迎親隊伍來了。”

姜南小跑著到視窗朝下望去,看到了一排車停在樓下,車子上都裝飾著鮮花和貼紙,姜南認出來其中的兩輛車,一輛是江寧遠的,一輛是任羨之的。

這其中倒是沒有周政安自己的車。

很快從車上下來了人,首先是江寧遠,他一身黑色西服,然後才下來的周政安,一早上沒見,他換了一身和她搭配的中式婚服,紅黑色系的。

他的頭髮噴了些髮膠朝後梳去,他很少會用髮膠,此刻再搭配上他那張本就稜角分明的俊臉,看上去就是個闆闆正正的帥哥,在幾個伴郎當中很亮眼。

下一秒他挑眼朝姜南所在的視窗看了過來,姜南生怕他看見自己,忙低下了身子去。

周知許在臥室門口抱著手看著她:“嘛呢?人都來了,趕緊擺好你的主母坐姿啊。”

北新婚禮的迎新沒那麼多步驟,新郎來接新娘子,只需進了門之後好好的給女方家長輩敬茶便可以把新娘子接走了。

周政安在幾個伴郎故意的擁簇下進了屋,家裡只有沈黎一個長輩,蘇槿月和周知許分別站在沈黎兩側,都笑臉盈盈地看著他們。

分明是笑臉藏刀。

周知許手上端著茶壺和杯子,見周政安來了,她上前去給他倒茶。

一切都是那麼的平常隨和。

直到周政安規規矩矩彎下身子給沈黎敬了茶之後,周政安放下茶杯在沈黎的點頭示意下正要往裡屋走。

周知許腳步很快跑到了他前面去,攔在了門口。

這樣子,分明是要為難。

周政安挑了挑眉,倒是沒氣惱,問她要幹嘛?

離周政安最近的錢孫臉上戴著一個黑漆漆還有這兩個邊角的墨鏡,看起來很是邪氣,他抱手道:“幹嘛呢小知許,你姓周應該站到我們這邊來才對。”

“去把你媳婦拉過來。”江寧遠轉頭對任羨之道了句。

沈黎坐在沙發上衝著他們那看了一眼,失笑著搖了搖頭沒說話,由著他們玩鬧了。

任羨之聽命向前,還沒走幾步路,就被周知許大大的一聲“站住”給喊停了。

他顯得略有些無辜,前方是媳婦,後方是比他年長的哥哥,毫無辦法。

周知許清了清嗓子道:“要從此路過,要交買路財。”

蘇槿月遠遠站著看戲,聽此都不由笑了。

周政安上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他身上分文沒有,周母拉著他交代的時候沒跟他說過還有這麼一茬。

這完全是周知許現場編篡出來的。

周政安轉頭去看伴郎團。

幾個大男人,只有錢孫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一百塊錢現金,其他人都是分文沒有。

江寧遠吐槽了句:“誰會在西服裡放現金啊?”

周知許略顯嫌棄,抱著手道:“幾個大男人,身上錢都沒有,那就不給進。”

周政安道:“一會給你成不?”

“要多少給多少?”

周政安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點頭,他現在只想見到姜南。

周知許笑了笑,正當大家以為她要同意了的時候,她突然變了臉,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不行。”

周政安面色未變,轉頭看了任羨之一眼,這一眼裡有很多意思。

任羨之立刻明白過來,這次沒帶猶豫,直接上前霸道的將周知許扛到了肩上,給周政安讓了道。

周知許嘰嘰喳喳地交叫嚷著要打他:“任羨之你站哪邊啊你?”

“站你這邊啊。”

“那你還幫我哥。”

“你都說了,是你哥。”

“......”

周政安走進屋子的時候,姜南聞了動靜立刻用扇子遮住了臉,她盤腿坐在床上,只露出一雙眼睛圓溜溜地看著他。

兩人對視上,都莫名想起了晚上依靠著在車裡睡覺的那副場景,還有早上姜南跑上樓時那偷偷摸摸慌慌張張的樣子。

現在,是光明正大了。

周政安嘴角掛著清淺的弧度,他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在她面前蹲下,也沒去拿下她手中的扇子,就這樣說道:“走吧?”

他的聲音很潤,又帶著他獨有的深平,聽上去很動聽很動聽。

好像和他走了,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了。

因為這三個字,姜南的心突然跳得很快。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姜南的嘴角也勾起了弧度,她的聲音小小的,又十分堅定:“好。”

周政安毫不意外會聽到這個字,他伸出手來,正要去握她拿扇子的那隻手,臥室門口突然傳來的嬉笑的聲音。

江寧遠靠在門邊,一副很欠揍的樣子,他悠揚道:“這怕是得揹著走吧?”

聽到這話,姜南很不禁逗地掩羞低下了腦袋,周政安衝門口那看了一眼,眼裡揚著懶意,下一刻轉過頭來,直接將姜南橫打豎抱了起來,姜南低呼了一聲,雙手牢牢掛在了他的脖子上。

團扇掉在了床上。

姜南精緻的面龐全露了出來,兩個人面面相望,竟然生出了一絲好笑的陌生感。

周政安今天也很不一樣,他嘴角一直掛著笑容,從前渾身的冰涼都全被掩藏了起來,不見蹤跡。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將她的錯愕盡收眼底,周政安嘴角的弧度愈深,低聲道:“走了。”

在幾個男人起鬨歡鬧下,周政安就這樣抱著姜南下了樓,進了車。

目的地,中式小樓。

中午是熟人局,沒有外人在,都是親朋好友,大家一塊聚在小樓裡熱熱鬧鬧地吃頓飯。

這頓飯下來,江寧遠和錢孫給周政安擋了不少酒,為了讓他下午正式的儀式上能有最好的狀態。

姜南還在這見到了吳輝明,她的頂頭上司。

吳輝明居然是周政安的親叔叔,姜南的臉上簡直不能只簡簡單單用驚訝來形容了。

她就像是班上的學生突然在親戚家裡見到了班主任一樣。

好在吳輝明看上去是早就知道這件事的,不跟她似的那麼意外,看見她還笑了一下,真的就是一下。

吳輝明是那種很嚴肅的人,姜南覺得這是他唯一和周政安的相似點,面無表情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這一頓飯吃得鬧哄哄的,菜沒吃多少,話倒是聊了不少。

下午兩點多的時候,姜南就從小樓裡被接走了,她得去為下午真正的婚席做準備去了,作為伴娘的高新月和蘇槿月跟著她一塊走的。

周政安送她們一路到了樓下坐上了車,他站在車窗邊,和姜南揮手,看著她們乘坐的車遠去。

一轉眸,江寧遠搭上了他的肩膀,懶洋洋道:“別太難過,過不了幾個小時,你們就萬眾矚目了。”

他一身酒氣,挨著周政安時周政安鼻間都是一股濃重的酒味,周政安蹙了蹙眉,把肩膀往一邊側了側,江寧遠的手落了空,竟然就這麼摔了下去,栽到地上。

“......”

江寧遠坐在地上半會不起來,他伸出一隻手來去拉周政安的衣服,另一隻手扶著自己的腦袋道:“快哥們,我要暈死了。”

熟人局的酒喝起來是最要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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