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小酒館裡唱《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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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九眼橋，柳老闆的小酒館裡。
江侃揹著吉他，在熟客們的歡呼聲和掌聲中走上了臺，禮貌地衝大家揮了揮手，然後清了清嗓子。
“各位，我為大家帶來一首新的歌曲，這首歌和這座城市也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悠揚的吉他聲從舞臺上悠悠傳來，如一條清澈而乾淨的小溪，在空曠而靜寂的山林之中蜿蜒流響。
“
讓我掉下眼淚的，不止昨夜的酒
讓我依依不捨的，不止你的溫柔
”
歌曲娓娓動聽，如抒情詩一般緩緩道來。
原本還十分熱烈的歡呼著的聽眾們不自覺地安靜了下來，側著耳朵，細細地聆聽著悠揚的歌聲。
“
餘路還要走多久，你攥著我的手
讓我感到為難的，是掙扎的自由
”
柳志恆坐在他常坐的位子上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舞臺，手中拿著一瓶開啟了的啤酒，卻遲遲沒有放入口中。
他的另一隻手則是在桌面上輕輕地敲打著節拍，頭一點一點，逐漸地沉浸在了歌曲的韻律中去，彷彿又回憶起了自己來川省求學時所經歷過的那一段美好的青春時光。
“
分別總是在九月，回憶是思念的愁
深秋嫩綠的垂柳，親吻著我額頭
”
聽眾中的年輕男女們呆呆地望著舞臺上侃侃而唱的江侃。
蓉城，這座他們從小生於斯、長於斯的城市，他們是無比的熟悉。
這裡的一草一木，一街一巷，都已經深深地刻進了他們的腦海裡。
府南河的楊柳，武侯祠的紅牆。
青羊宮的青煙嫋嫋，人民公園的茶香飄飄。
這些，都是這座城市裡，最銘記至深，最動人心腸的美好記憶。
歌聲帶著他們去回味，去感受，去聯想，讓他們回憶起了這些年一起攜手同遊過的大街小巷、犄角旮旯。
“
和我在成都的街頭走一走喔…
直到所有的燈都熄滅了，也不停留
你會挽著我的衣袖，我會把手揣進褲兜
走到九眼橋的盡頭，坐在小酒館的門口
”
聽著熟悉的地名，回想著自己曾經的青春，江侃也是有些神思惘然。
當年，他和初戀的女友也是這樣，手牽著手，一起在蓉城的街頭漫無目的地溜達著。
雖然時間很晚了，也走得累了，但也捨不得這種曖昧的氛圍和愉悅的心情，沒有人提出“回去吧”，也沒人想過要放開彼此的手。
走得累了，就找一個街角的小店買一隻冰棒，坐在河邊的花臺上或是路邊的階梯上。
一邊感受著彼此的陪伴而露出溫暖的微笑，一邊牽著手憧憬著兩人的未來。
儘管時間已經過去了很多年，甚至連對方的模樣與聲音都已逐漸模糊在了歲月的的洪流中。
但那種感覺還是依稀記得，永遠也不會忘懷。
他就這樣淺淺地低唱著。
右手不斷地撥動著吉他的琴絃，彈出動人的音符。
這音符與他那依然年輕、依然清亮的歌喉伴和著，如清泉一般流進臺下聽眾們的心間。
一時間，偌大一個大堂裡，竟是鴉雀無聲。
沒人願意打破這一刻的靜謐。
大家都在用心地聽著。
“
和我在成都的街頭走一走喔…
直到所有的燈都熄滅了，也不停留
你會挽著我的衣袖，我會把手揣進褲兜
走到九眼橋的盡頭，走過小酒館的門口
”
一曲唱罷，餘音繞樑。
臺下的聽眾們在經歷了短暫的停頓後，頓時爆發出了能夠掀翻屋頂的熱烈掌聲！
“太好聽了大叔！”
“大叔牛逼啊，把咱們蓉城都給唱進去了！”
“好聽！這詞，寫得絕了！”
“我就是蓉城本地人，我太喜歡這歌了，大叔你唱進我的心裡了！”
“牛逼，馬上轉發朋友圈！”
“再唱一遍，再唱一遍！”
……
因為柳志恆經營得法，又加上江侃的幾次駐唱都反響很好打出了名氣。
所以雖然開業沒有幾天，但小酒館的生意是相當火爆的。
比如今夜，臺下就坐了快七八十號人了。
本就是年輕人，愛熱鬧，精力也充沛無比。
這會兒又剛喝了點小酒，正是興致盎然的時候。
然後就遇到了唱著《成都》的江侃，這股即將點燃的激情，正好就有了一個可以宣洩的地方。
客人們的巨大掌聲哈歡呼聲透過了隔音效能良好的酒吧牆壁，傳遞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恰巧路過此地的人有很多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轟響聲嚇了一跳，然後如好奇的小動物一般將頭探了進來，然後就再也沒有出去。
“哥們，這什麼情況啊，這麼大動靜？”
一留著時髦短髮髮型，戴著大金鍊子小手錶的年輕人剛走進大門就發現裡邊已經人滿為患，擠不動了，於是好奇地向他前面的那個打扮嘻哈的胖子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剛擠進來的，好像聽前邊的人說是有專業的歌手來了，唱了一首關於咱們蓉城的歌！”
胖子也是情緒激動，拼命地揮舞著肥壯的雙手想要往前擠進去一些，可惜裡邊人實在太多，他再是有力也是擠不進去。
看著眼前這高峰期地鐵一號線般的場景，年輕人也不由得驚詫地感嘆了幾句。
然後，他聽見了裡邊好像傳來了吉他的彈奏聲。
擠擠攘攘的人群，就好像是被什麼人按下了靜音鍵，幾秒鐘內還沸反盈天的噪聲瞬間便消失無蹤。
清亮而婉轉的歌聲隨之傳來，飄入了他的耳朵。
“喲？還不錯啊！”
年輕人耳朵豎起，眼珠一轉，身形矯捷地覓了一個空子就鑽了進去，湊到了靠近前排的位置，然後舉起了手機，拍向了舞臺的方向。
大堂中正對著舞臺的前排位置，是由幾名保安圍出的一塊直徑一米的小圈。
小圈裡是一名全神貫注地進行著現場拍攝的攝影小哥，將江侃的表演一一收入鏡中。
“柳老闆，您真是太幸福了，擁有這麼一個出色的朋友。看來你的這間小酒館，從今天開始就要大大地出一次名了。”
張玲玲則是坐在柳志恆的那一桌，端著一杯自由古巴一邊輕輕地啜飲著，一邊和他小聲聊著天。
“之前已經有兩三撥人來聯絡過我，讓我幫忙引薦侃哥加入他們公司了。”
柳老闆目不轉睛地看著臺上自己老同學炫目的表演，與有榮焉地揚起了頭。
“我侃哥這麼優秀的人，要不是我自己的企業裡沒有娛樂這一塊，我也早就邀請他了。”
“還是張小姐慧眼識英才，有如此魄力先斬後奏來到蓉城頂著壓力把他簽了下來。我感覺啊，或許很多年後伱會為了這一次的簽約，而感到萬分慶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