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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要不然，當今陛下哪來的這麼大的底氣，動則幾年就出現一次次大 案 ? ”
“哼……在陛下看來……”
“這天下如此浩大，但當初他們淮西出身的一群人，卻能奪得整個天 下。”
“哪怕是陛下自己，都能從一介農民成為當今的大明皇帝。”
“這說明了什麼?”
“大明的人才太多了!”
“想要找到破解民收民解弊端的辦法，舉天下之力，難道還找不到嗎?”
聽到面前的大人說了這麼多。
蘇懷算是聽明白了。
感情對方極其的有自信啊。
但是……
想出來，和能否做到。
可是兩個問題!
想到這兒。
蘇懷緊接著說道：“你也別想了～々。”
“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很簡單!”
朱元璋赫然轉過頭。
他立馬問道：“是什麼?”
蘇懷直接吐出四個字，“官收官解!”
“民收民解的對應面，自然就是官收官解!”
“由官府，來擔任運輸，負責損耗。”
“但是……”
“陛下當初為什麼要定下民收民解。”
“還不是因為一個最根本的答案。”
說著，蘇懷攤開手……直接吐出四字。
“大明沒錢!”
“正是因為沒錢，又想著不能讓官員進入這個流程去貪汙，所以才定下 了這個制度。”
朱元璋轉過頭。
惱火道：“那你說出這些，是擺明了戲弄咱，甚至是戲弄當朝陛下嗎?”
“那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答案。”
蘇懷撇了撇嘴。
“也是!”
“官收官解的困難性，需要朝廷擔任鉅額花費。”
“當今陛下光想著省錢了。”
“可民收民解的弊端，我也說出來了……”
“我還真就不信，陛下的補丁，能補得過歷史滾滾向前的大勢?”
朱元璋又不禁皺起眉頭。
看到他的樣子。
蘇懷也有心結束這個話題。
“還是之前的話。”
“你去告訴陛下。”
‘這件事情的確很難解決，因為，它和大明的各方都密切相關。'
“勳貴、士紳、富戶、大明的整個百姓，衛所……甚至還有稅收、土 地!”
“當然，歸根到底還是錢!”
“也是之前我讓大人給陛下說的……”
“為何南宋的半個天下，卻要比大明的稅收要多上數倍!”
“等到陛下想清楚了，再來說這些吧。”
此時。
蘇懷儼然將面前的老者，當成了一個給陛下的傳聲筒。
緊緊憑藉一個天香樓。
想要改寫藍玉案。
說實話，真的不夠!
但是……
如果和以前那樣，讓那位陛下自己去權衡利弊。
那今日獲得主審的主動權，才能真正的去改寫、去推翻自己想要推翻的 一切。
還是那句話……
大勢若起，縱然當朝陛下是洪武皇帝，也要讓路!
說不說話。
此時，蘇懷還真的就不說話了。
而很快。
馬車也來到了天香樓。
接到沈鏡茹之後，剛才的談話似乎就徹底結束了。
而從老者，時而皺眉，時而沉思的表情來看，蘇懷就知道……
對方的心中，怕是已經一團亂麻了。
一個多時辰後。
馬車終於晃晃悠悠的出了京城大門。
在沈鏡茹的指揮下。
馬車七拐八拐，終於在路過一片麥田後。
進入了一個頗有些“破敗”、甚至可以說殘垣斷壁的“村莊”。
老者揭開車簾。
向外看去，不由得皺眉。
“這裡就是富貴莊?”
而再次來到這裡，少女顯然有些激動，有些茫然。
“正是……”
“只是，以前不是這樣的。”
老者繼續看向四周，“繼續往前走吧。”
很快。
馬車再度晃晃悠悠的上前。
只是。
隨著他們深入，這所謂的富桂莊，卻是連個人影都沒有。
一切都靜悄悄的。
少女看到這裡，眼睛發紅。
“之前我在這兒的時候，還很熱鬧。”
“大家雖然貧苦，但每個月還有送來的糧食……”
“可是!可是!”
“涼國公一案後，我們就成了同黨。”
馬車繼續向前。
不知為何。
看著這荒敗、破落的富桂莊，朱元璋只覺得自己，心情有些沉重。
蘇懷看著倒塌的牆壁，敞開的木門。
甚至還有落在地上，不知是誰的被褥……
狂風颳過，帶來的只是一片破敗之氣。
“下車吧!”
“往前走走。”
朱元璋越看，越是不想在馬車裡待了。
所幸直接下了馬車。
四人也就這麼往前走著。
這富桂莊看起來不大，但家家戶戶排列密集，都是土牆和籬笆組成的小 院。
終於.…
走到最裡面的時候。
沈鏡茹忽然睜大眼睛。
“十三爺爺，十六爺爺……十七爺爺……”
一邊喊著。
沈鏡茹頓時如同一個，嗷嗷待哺的小鳥一樣，直接就衝著前方衝去。
而不遠處。
一間小院內。
三位老人坐在一塊，也不知在說著什麼。
聽到聲音，他們頓時轉身看去。
立刻間……
豁牙的笑容就出現在了臉上，渾濁的眼睛內，甚至還有淚光閃爍。
“這不是茹丫頭嗎?”
“你回來了?你終於跑回來了?”
離得近了。
蘇懷看到那三位老者的全貌時。
頓時一愣。
連帶著他的腳步都慢了許多。
而旁邊的老者以及那位“書辦”,則更是停頓腳步。
瞬間!
走都走不動了。
只見……
那三位老者，身體全都殘缺著。
一個是個獨臂。
一個從嘴巴到肩胛骨，有著巨大的刀傷，連帶著半張臉也顯得可怖之 極。
而另一位，看上去還好些，但骨瘦如柴。
仔細看去，其眼睛卻也有問題。
“三位爺爺，咱們富桂莊的其他人呢?”
這時。
已經敘完舊的沈鏡茹，擦了擦眼淚，聲音哽咽的問道：
“我記得之前，六爺爺、九爺爺……他們，不都是跟你們在一塊嗎?”
“我們富桂莊要好幾百位老人呢?”
“還有阿壯叔、虎叔、三嬸他們……”
“還有……小雅、小魚……”
說著說著。
沈鏡茹眼淚巴巴，念出了一個個名字。
“唉!別提了!”
獨臂老者擺了擺手，“那群狗東西，該抓的都抓走了!說什麼牽扯涼國 公案……”
“我們這些老骨頭，沒什麼用的廢物，才被留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