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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白光滑的一片兒菱形絲綢料子，金絲紅線繡著兩三隻枝嫣紅的梅花，四角的四根系帶又細又軟，彷彿故意設計成用手輕輕一扯就能斷開似的。
“這…是…”
韓萱萱一愣一愣的，然後眼睛裡隱隱地冒出了幾顆小星星：
“好精緻呀…”
此時，寢室裡大大小小几雙眼睛，幾乎都注視著韓萱萱手裡的精緻小肚兜。
蘇元除外。
蘇元的眼睛不知道該看那裡，慌慌張張地垂下腦袋，可能是想找地縫鑽吧，但是沒找到，就只能用手兒捂住自己的臉。
小臉小，小手更小，蘇元有點兒捂不過來了。
感受到周圍人的目光已經開始在肚兜和自己之間來回瞄，蘇元開始考慮要不要找老公再借一隻大點的手。
“元元，過來。”
鴉雀無聲的氛圍終於被韓萱萱的一聲招呼打破，蘇元跟著媽媽到了門口的角落，寢室就像班主任剛離開後的教室一樣，低低地響起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
“小顏，那是個什麼啊？”
“哎呀媽，你少管點兒別人家的事情行不行…”
“行行行，那我就管點兒自家的，那些個毛巾怎麼回事兒，說吧？”
“……”
顧小顏把自己推進了火坑，另一邊兒學習委員也發愁：
“林小賢怎麼辦啊，我們…我們幾個的事情…不會露餡兒吧？”
“露餡兒？咱們本來就談的是正經戀愛，又不是偷情，什麼露不露餡兒的？”
林小賢身正不怕影子斜：
“寶寶你嘴巴亂說話，待會兒必須好好親一下懲罰才行。”
“呵呵，想得美…”
林小賢可不只是想，現在立刻就想要偷偷欺負學習委員，趁屋裡的兩對母女在各自嚼舌頭，腰後的手掌滑下去拍了一把她的小屁股。
“林小賢你…你要死啊！”
學習委員把衣服下襬使勁兒向下一扯，緊張地怒視林小賢，她不會那麼輕易地羞澀，但也不會輕易承認內心深處的一丟丟興奮。
現在寢室裡最羞的應該是蘇元，學習委員已經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片子，面對心上人的欺負已經很從容了，才不要和蘇元比誰的臉更紅呢。
而事實上，就算她想比也比不過。
角落裡的蘇元已經被媽媽拷問得整個人都要熟透了，整個臉上都凝著化不開的粉紅顏色。
“臭丫頭你行啊！都會玩花的了…”
“誒，我問你，媽媽教你的那些東西，你們不會已經用上了吧？”
“你可別糊塗啊！”
……
“不是跟媽媽約好等畢業了再長大嗎？”
“媽媽不是不支援你和小賢，可元元你這麼早交出主動權！真是…”
“話說這林小賢怎麼這麼隨意就能進女寢…”
……
果然，就如蘇元自己心裡猜測的那樣，媽媽經驗太豐富了，一眼就猜出了這小肚兜的端倪，蘇元連撒謊的機會都沒有。
角落裡，韓萱萱說不上是憂慮焦急還是激動好奇，患得患失般地碎碎念，一會兒覺得女兒有出息了，會做大米飯了，一會兒又心疼她，擔憂她這麼早就落進林小賢的魔爪，對以後分配“家庭弟位”有所影響。
“媽媽，你誤會了…其實我跟他還沒…沒有…”
“沒有？”
蘇元解釋的聲音一點點降低，韓萱萱奇怪地舔舔嘴角，舉起攥著肚兜的拳頭晃了晃：
“那這個呢？你以前玩漢服可沒這麼細節吧？”
“這個…這個…”
壞媽媽，簡直要難為死女兒了！
蘇元嚶嚶嗯嗯地支吾著，語文課代表在這一刻也詞窮，實在說不出這是自己用來和老公玩水水的…
可她越不說，小人妻的小腦瓜就越活泛，黑亮的眼珠子一轉，來了一個林小賢常用的戰術後仰姿勢：
“天啊！元元…難道你和…和顧小顏她們…”
韓萱萱囫圇地壓著音量，兩隻玉手各自分開兩根手指比劃成剪刀，然後穿插在一起分分合合…
“誒？”
蘇元沒明白媽媽的腦洞：
“划拳？”
沒有啊，她們只打過麻將來著。
而且這跟肚兜有什麼關係？
“哎呀你個笨女子…”
韓萱萱抱怨過後又釋然，目前這種知識對女兒來說可能確實超綱了，那麼自己的猜測可能也就有點兒離譜。
最後經過韓萱萱各種“不知羞”地死纏爛打後，蘇元才透露了一點點資訊，大體就是說這肚兜是專門穿給林小賢看過了的。
“他就光看？”韓萱萱難以置信。
“嗯…然後就親了一下…”蘇元半真半假地敷衍。
誰知韓萱萱不自覺地發出姨母笑，眸中閃爍著“我很好奇”的光芒：
“親的哪裡呀？”
“媽！”蘇元羞怒交加。
“嘖，這孩子，你倆的事兒，他怎麼能親你媽呢…”
韓萱萱故意調侃，蘇元簡直要被這個不著四六的母親氣死了：
“我不和你說話了！”
說完，蘇元以生氣為由，搶走媽媽手裡的踏雪尋梅塞進枕頭底下，成功地避開了這個問題的後續。
————————
接下來的時間，媽媽們就和普通的家長一樣，和女兒們老老實實地嘮叨著家長裡短，祥和而安寧的氣氛讓林小賢和女孩子們都有一種回家的感覺。
要說特別的話，那也就是學習委員的情緒沒有其他人那麼高了。
可能是因為這裡的在座相比，她和眾人的關係網是最簡單最淡泊的一個了吧。
別人的媽媽，別人的女兒，別人的青梅竹馬，別人的同桌…
幸好，還有他是自己的，是自己心愛的人。
不是全部，但能擁有一部分就很好。
幸好有他一直在桌下悄悄牽著自己的手，不然的話，就算是擅長在課堂上主動回答問題的學習委員，八成也是會社恐的。
……
可能蘇元還沒怎麼見識過，但顧小顏很清楚，林小賢除了“渣男”“花心大豬蹄”等稱號以外，其實還有一個“主婦殺手”的屬性。
這不，丈母孃們和林小賢聊起柴米油鹽醬醋茶來，都比和女兒聊要開心多了。
什麼菜吃了養顏。
哪個藥房體檢送板藍根。
今年的豬肉價漲了多少。
……
蘇元和顧小顏面面相覷，也不知道林小賢被關在七中為什麼還能瞭解到這些新鮮的雞毛蒜皮。
後來一問才知道，林小賢本身關注的那些公眾號啊抖音啊，就有好多這方面的諮詢。
比如有一個“**”的公眾號，每天都會推送生豬價格和各種趨勢政策，林小賢關注久了，就已經習慣參考裡面的生豬價格來推測今後市場的肉價。
這是一個實際上明明有點兒用，卻總還是覺得雞肋的技能，蘇元和顧小顏很有默契地扁嘴搖頭微笑，她們的男朋友有時候就是這麼特別。
下午過去，晚飯後，女兒們帶著媽媽轉了學校，然後照例在操場散著步。
搶女婿是一回事，女兒終究是自家的心頭寶，這個時候的韓萱萱和孫芬芬已經很專心地沉迷於跟女兒一起的悠閒時光，林小賢自覺地給兩對母女留出空間，不遠不近地和學習委員並排跟在後面。
“寶寶。”
“嗯。”
“跟我說說，你媽媽的事兒吧…”
“誒…？”
學習委員愕然抬頭，驚訝地望著林小賢的側臉，風輕雲淡的表情中帶有一絲溫暖的柔和，像是給自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