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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呸！”
“嘖，這妮子，罵你哥呢？”
“誰罵你了，快呸三下。”
林小賢呸了三下，然後捏她鼻子：
“迷信，一看就是跟長…跟小姨學的…咦？小姨呢？”
林小賢以為沐長卿在附近轉悠呢，可是四下一張望，壓根看不到那隻蹦蹦跳跳的可愛女人。
林小書看著他那顆四面搖動的豬頭，小手攥了攥，剎那間，見到心愛哥哥的喜悅就被他那略顯失落的目光淡化了兩分。
“今天沒有沐長卿，只有林小書，哥，你很難過嗎？”
林小書不記得自己是用什麼語氣說的這句話，大概和平常的自己有所區別吧，不然哥哥輕撫自己臉頰的時候，也不會一副錯愕的樣子了。
“怎麼會難過呢，小書，哥昨天還夢見你了。”
“夢見什麼了？”
“夢見你小時候了，我們的小時候。”
林小賢看著妹妹眼睛的時候，嘴角會自然地揚起弧度，那種寵溺的意味和麵對蘇元老婆的時候不一樣，幾乎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習慣。
從很久很久以前，從他們的兩隻小手抓在一起的那刻起，她就是他永遠要捧在手心的珍珠了。
“其實我也夢見你了，但和你相反。”
哥哥的手從自己的臉頰上落下來了，林小書捨不得，重新抓開他的手指，把自己的小手放進去，清亮的眸子星星點點：
“哥，小書夢見的是我們的未來。”
“未來？”
“嗯，未來的林小賢和林小書，還有…還有林馨兒…”
“等會兒，誰？”
林小賢一頭霧水地眨眼，聽到了一個非常陌生的名字。
“林馨兒啊，哥，這個名字好聽嗎？”
“呃…”
林小賢難得地在妹妹的眼裡看到了一絲戲謔般的俏皮，迷惑道：
“好聽啊，是個女孩兒的名字吧？”
“嗯，是個女孩兒。”
林小書笑起來，眉兒彎彎眼兒也彎彎，整整齊齊地露出一點白白的小牙齒，那軟嫩的臉上卻是不知為何暈開了盈盈的粉。
她當然不會那個夢的具體內容，那實在太過不知羞恥了，也不會告訴哥哥“林馨兒”在她夢裡的身份，畢竟有些東西，可能只有在夢裡才是最美好的。
就這麼含含糊糊的，林小書轉移了話題：
“哥，你夢到我們小時候什麼事兒啊？”
“哦，也算是真實故事改編吧。”
林小賢看了看保安亭，裡面的保安不知去哪了還沒回來，只能繼續隔著柵欄保持“探監”模式：
“我夢見你跟王小夢一樣大的時候，在家裡看《少年包青天》，被裡面的乾屍嚇到了，然後就一直哭一直哭。跟王小猛一樣大的我呢，就抱著你一直哄啊哄，結果迷迷糊糊的，我就長大了，而你還是那麼小。”
林小書覺得挺好的：
“說明在你心裡，小書一直都是需要你疼的小女孩兒。”
“那可不行。”林小賢哈哈一笑，“一個讓兄長驕傲的妹妹遲早都會長大成熟的，你看，現在不就已經長成大姑娘了嗎。”
“哪裡大了啊…”林小書輕輕嗔嘆，一點兒感覺不出來，“哥，你是不是這幾天把我的樣子都忘了，就覺得我長大了。”
“沒有啊，就感覺你的氣質成熟了那麼一丟丟，在向你小顏姐姐她們靠近了。”
林小書薄薄的唇兒一下就撅起來，要撅高一點兒，還要抬起下巴，讓哥哥看清楚自己不滿的樣子：
“我跟她們不一樣，哥，女朋友可以有很多，但是妹妹只…”
“只有一個！我知道的。”
看來哥哥已經把這句話牢記在心了，林小書淡淡地嬌哼一聲，不撅嘴了，揮了揮小拳頭：
“那你還覺得我是大姑娘嗎？”
“當然是了，小書你不要在意這個，不管你長成大姑娘還是以後長成一個成熟的大美女，你永遠是哥最愛的人之一。”
“行，那你好好說。”
“什麼好好說？”
“說愛我。”
“……”
林小賢的嘴唇就不安分起來，憋著無奈的笑意囁喏一陣之後，逐漸發現林小書的表情好像很認真的樣子，於是也只好乾咳兩聲，嚴肅起來：
“我愛你。”
“好吧，原諒你了。”
“原諒？我什麼時候有得罪你嗎？”
林小賢感覺今天的小書變得好“靈活”，老是牽著他的鼻子走。
原來妹妹長大了，兄長大人的鼻子就變得這麼好牽嗎？
“得罪了，只是你不知道，但沒關係，原諒你了就不說了。”
林小書神秘地敷衍過去，才不給他解釋呢，妹妹明明應該是他“最愛的”，他居然加了個“之一”，這難道不是錯嗎？
“誒誒，幹什麼的？”
這個時候，保安提著腰帶回來了，看樣子剛剛是上廁所去了。
“師傅你好。”
林小賢一瞧，馬上笑容滿面地迎上去：
“師傅，這是我外地的妹妹，我們有一年沒見了，這孩子突發奇想，一個人就大老遠來找我玩…那什麼，可以方便開下門，讓我們聊會兒嗎？”
保安打量了林小賢一下，坐下來，整了整衣領和帽子：
“有請假條嗎？”
“呃…我不是離校，就門口外面，師傅你看，這搞的跟探監似的多不方便啊…”
保安清了清嗓子：
“這個原則上啊，開門是請假條的…”
林小賢一聽“原則上”就明白了，果然如此，幸好他提前有準備，從包裡摸出了一包東西。
那是一包中華，俗稱華子。
張德順和李道玉是抽菸的，之前林小賢就用這玩意兒“賄賂”過他們了，現在正好又可以派上用場。
“哎呀師傅，就一會兒…”
林小賢走近保安亭，直接發了兩根放在保安的桌上，保安師傅憋不住地一陣竊笑後，拿出遙控器biu了一下。
柵欄緩緩開啟。
“就在外面哈，有監控，莫亂跑。”
“好的好的！”
林小賢用力點頭，然後得意地朝林小書擠了擠眼睛，越過大門，徑直拉著她到了銀杏樹下。
“哥…”
沒了柵欄的隔離，親近和眷戀的感覺都變得更深了，林小書輕喚一聲，然後如願以償地被林小賢抱進他熱烈熟悉而溫馨的懷裡。
許久不見的，真切的哥哥的味道…
好喜歡…
林小書小小的身子稍微軟了下來，右臉臉緊緊貼在哥哥的胸膛上。
“小書，快，趁熱。”
“？”
林小書還沒抱夠呢，林小賢忽然開口，然後舉起了手中的口袋。
裡面裝的是那會兒從食堂買的豆沙小饅頭。
林小書一開始就看見這個口袋，但是顧不上在意，所以一直處於她的余光中泯滅了存在感，這會兒才知道是哥哥專門帶給她的。
“這個東西我還沒在其他地方見過，算是七中的特產吧，嚐嚐。”
“嗯~”
林小書和他在樹下的座椅上坐下，開啟口袋，幾顆白乎乎小饅頭熱騰騰的，每個只有金桔大小，可可愛愛。
“哥，餵我~”
林小書張開小嘴巴，粉粉的舌尖兒躲在裡面翹一翹的，比小饅頭更可可愛愛。
“哎呀…”
“啊——”
雖然這個位置已經避開了保安的視線，但是林小賢畢竟穿著七中的校服，下意識地還是看了看周圍，確認沒有什麼路人之後，才無奈地撕開一個小饅頭。
黑色的豆沙從截面微微溢位，他捻起來放進林小書嘴裡，鬆軟的口感混合著香甜的氣息，讓林小書直呼好幸福。
“還行吧？”
“好吃~”
吃完後，微翹的唇珠上留有一點點豆沙，林小書定定地看了林小賢一眼，忽然捧起他的臉，親在離他嘴角不遠的地方。
香潤的親親印上來，甜甜暖暖的氣息也不知道是因為豆沙還是她嬌嫩的唇瓣兒。
林小賢於頃刻間心亂了一下，在這種時候腦海裡浮現的，竟然是和沐長卿的那一晚，信封裡的那張戳了紅章的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