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波旬拜燃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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桫欏園內樹樹青翠，不少桫欏樹下，端坐著一具具棄屍佛，他們將前世因果拋棄在這園內，僅有一點真靈轉世，等來日神通具足，再來此處解決前世因果。

佛陀金蓮無根而生，多寶如來身穿袈裟，寶相莊嚴，對面的魔王波旬說得再怎麼天花亂墜，也只是想要拉著佛門一起對林默生動手。

但這對於佛門而言，弊大於利，就算毀了林默生在西遊世界中種下的蟠桃又怎麼樣，天庭蟠桃園中那株等待移花接木的蟠桃遲早都會重生，除非佛門和道門徹底撕破臉，來一場當初在婆羅門世界的大戰。

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相較於波旬，反而是林默生在可見的未來，對佛門的幫助甚大，而且毀滅蟠桃，讓群仙壽元大減這個鍋佛門也不想要背，不能夠因小利而失大義。

波旬自然看得出多寶如來的心思，他操縱著沙彌之身，笑著說道，“蟠桃樹在西遊世界種下，本來就有一劫，我也不期望你幫我，只不過到時候不要壞事就好。”

多寶如來雙掌合十，不再言語。

波旬腳踏紅塵，向著靈山之外而去，彷彿這佛門清淨地，本就是他天魔之居罷了。

等波旬離開之後，周圍的金剛羅漢，沙彌信眾們心神一片恍惚，剛剛經歷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幻，不再記得一點，唯有菩薩和佛陀們記得波旬前來拜訪。

忽然多寶如來對著剛剛出手的金剛力士呵斥道，“你怎可醉酒失儀？”

這位金剛力士恍惚地看向自己，他記不得剛剛波旬來過的事情，只見自己越眾而出，高舉金剛杵，像是要擊打空氣中什麼事物一樣。

再聯想到自己在瑤池用宴，確實多喝了幾杯瓊漿玉露，心下惶恐，對多寶如來拜道，“弟子失儀，還請師尊寬恕。”

多寶如來搖了搖頭，“罷了，你六根不淨，須得去紅塵中走一圈。”

說罷，祂衣袖一捲，就將這位金剛力士卷下靈山，扔到傲來國去了。

對於這個場面，文殊菩薩見怪不怪，雖然祂對這位金剛力士被貶，同樣心懷同情，但因為佛門本身道脈的問題，所以這位金剛力士和波旬沾染因果之後，不下界磨礪一番，只會逐漸魔化。

這種例子在靈山之上比比皆是，甚至不少菩薩因為一時的貪嗔痴，都可能落入波旬一脈。

文殊菩薩記下這個金剛力士的方位，準備自己有空，再去渡他，到時候他若是能夠幡然醒悟，也可回來靈山，再修大道。

普賢菩薩看向波旬離開的方位，說道，“那是燃燈古佛的道場。”

多寶如來默然不語，波旬和燃燈古佛的交情，從上古之時就延續到今，兩者又在婆羅門世界中有大量共同的利益，組成聯盟再正常不過。

相較於燃燈古佛，多寶如來其實更加忌憚彌勒佛和無生老母之間的關係，如今下界白蓮教已經宣稱，救世彌勒乃是無生老母化身之一，而對這個教義，彌勒竟然沒有提出一點異議。

先是十八羅漢中降龍羅漢缺失，隨後是四大菩薩中觀音菩薩入劫，再如今，連彌勒佛這位三世佛爺開始被白蓮教侵蝕。

一環扣著一環，讓佛門也有些疲於奔命。

卻說靈山外，二十四諸天，大雪山燃燈古佛的道場。

靈柩燈燈火長明，將枯寂的佛寺照亮，正在神遊大千，將注意力放在婆羅門世界的燃燈古佛忽然睜開眼。

“魔王既然已經降臨，何必鬼鬼祟祟？”

說罷，他大紅色的衣袖一拂，燈焰高漲，如佛怒火，將角落內的黑暗照透，映照出波旬的模樣。

此時的波旬仍然是剛剛被打死的沙彌模樣，只不過顱骨已經修復完好，體態也變得越發妖嬈，如白玉的臉龐，眉心一點紅痣，有種不變雌雄之美。

波旬被佛炎燒了出來，也不慌張，款款走到燃燈佛座前，雙腿盤坐，“我本來就是鬼，不鬼鬼祟祟卻失了本相。”

燃燈古佛搖了搖頭，其實祂們佛門中，菩薩和佛陀不愛辯經，倒是這位魔王，歷來就喜歡辯經，更可恨的事，祂與佛陀，菩薩們打賭，常常能夠勝出，逼得佛陀們只能夠以力壓服波旬，唯有當初的釋迦佛能夠以智慧勝過波旬。

“魔王此來，是因為婆羅門世界之事吧？”

燃燈古佛一口點出了波旬來的真意。

自己作為靈山的過去佛，掌握二十四諸天，原本是靈山的護法神一脈，但是自從西遊之後，多寶如來扶持起鬥戰勝佛一脈，與自己搶奪護法神的道統。

而孫猴子雖然人不靠譜，但是手段極其強硬，這些年來，自己手下的護法神在孫猴子面前吃了不少虧。

不過對於此事，燃燈並沒有親自下場，因為祂在等一個機會，那就是靈山重新反攻婆羅門世界的機會，因為座下的護法神大多數都是婆羅門一脈渡化來的先天神祇，所以在進攻婆羅門世界的時候，有先天優勢，這先鋒的職責非自己莫屬。

結果也像燃燈預料得一樣，這麼多年的隱忍退讓，最終讓多寶對自己的警惕放鬆，至少在靈山內部，無法再打壓自己，最終將先鋒官的位置交給了自己。

唯一可惜的是，橫空出世了一個林默生，讓多寶看到了從外面引進力量制衡燃燈的機會，所以祂一步步牽引林默生，讓林默生也加入對婆羅門世界反攻的計劃中。

“被人打到家門口了，關心也很正常吧。”

波旬抬手，微微閃動，晃動面前靈柩燈，讓燈光散射，映照出如今婆羅門世界的狀況。

之前婆羅門世界最強大的國家金聖王國誕生了一位明君耶律，這位明君透過完成苦修，祈求了溼婆的幫助，進攻環繞婆羅門世界的獅子國。

這座獅子國雖然不是大千世界，但卻是毗溼奴的佛門道統，地位也極其重要。

本來進攻一開始順風順水，但哪想到毗溼奴和梵天早有預料，提前製造出了一隻融合溼婆，毗溼奴，梵天和上古血海汙染的，沒有姓名的猴子。

這隻猴子一出世，不僅打敗了金聖國的軍隊，還汙染了戰神迦希吉夜和九耀星。

之後梵天又乘勝追擊，賜福瞭如今阿修羅族的領袖魔羅，讓魔羅神通大漲，帶領著阿修羅族從血海進攻婆羅門世界，讓金聖王朝一時間由鼎盛轉向衰敗。

在這期間，林默生的茅山道統也暫時擺脫了天市垣的追擊，三十幾艘有著金仙本質的仙舟調往婆羅門世界外圍。

只不過因為這些仙舟現在只有本質，距離達到真正的金仙級數，還差資源，所以只是徘徊在外面，沒有直接進攻婆羅門世界或者獅子國。

燃燈古佛看著波旬顯化的三十幾艘金仙級別的仙舟，沉吟片刻之後說道，“這些仙舟雖然珍貴，但也不至於讓魔王放在心上吧？”

金仙級數的仙舟確實是一個道脈傳承的根本，但是在面對大千世界級別的戰鬥中，就沒有決定性的威力了。

因為大千世界本身堪比混元道果，所以金仙級別的外來者進入大千世界中，一旦被世界意志認定為敵人，發揮的力量可能也就是普通的天仙水平，這也是為什麼佛門要讓燃燈率領的上古婆羅門神系作為先鋒軍的原因。

“這些不完整的仙舟我倒是不在意，但就怕茅山道脈會選擇和金聖國聯合，到時候這些仙舟在婆羅門世界內發揮的威能就大不相同了。”

金聖國和茅山道脈聯合？

燃燈並沒有像普通人一樣覺得魔王波旬在說笑，相反，作為最會洞悉人性的魔王波旬，他說出的話絕對有其道理。

波旬笑著繼續說道，“如今金聖國不僅面對進攻獅子國的失利，還因為新的阿修羅王誕生，在對血海的防線上節節敗退，而他們崇拜的溼婆，卻因為毗溼奴和梵天的牽制，暫時無法提供更多的幫助給他們，伱說這個時候有人幫他們攻打獅子國，金聖國王耶律會怎麼選擇？”

燃燈恍然，獅子國只是一座特殊的中千世界，對仙舟的壓制自然遠不如大千世界，而一旦茅山道脈獲得了獅子國的領土，即使是和金聖國平分，以林默生的神通，再謀求婆羅門世界就要容易得多了。

波旬手掌一拂，面前畫面再次變化，出現一座幽深的魔宮，魔宮之中妖嬈的魔女圍繞著一位肥嘟嘟的小孩熱舞，這小孩有著人身象首，正是被溼婆派來血海求支援的小象神伽內什。

這位小象神儘管不滿這些魔女的熱舞，但為了求見波旬，獲得幫助，祂還是耐著性子在魔宮中等待。

“溼婆也看出了這點，所以祂才派伽內什來我宮中求援。”

燃燈笑道，“這是篤定你會幫祂了？祂不怕被你賣給佛門嗎？”

波旬反問道，“我如果將祂賣給佛門有什麼好處嗎？佛門強大，那些佛陀對我的壓制力就會越強，扔給我幾塊肉骨頭就想要我當護法神嗎？”

燃燈被這一句指桑罵槐說得笑容消失，但還沒有等燃燈發怒，波旬繼續說道，“當然，我說得可不是古佛你，您當初從佛門得到的肉骨頭可要大得多，甚至可以坐在位置上，像人一樣吃。”

波旬確實牙尖嘴利，幾句話就說得燃燈都頭頂冒火光，“夠了，波旬，你今天是來和我聯盟，還是和我宣戰？！”

波旬對於燃燈發火並不意外，他撇了撇嘴，“我雖然和你討論婆羅門世界之事，但燃燈你要記得，我可不止你一個人可以選擇，所以不要做出一副你都瞭如指掌的樣子。”

這麼多年在佛門，他從來就看不慣一個個佛陀，菩薩正襟危坐，高高在上，仿若智珠在握的樣子。

燃燈臉上的怒氣停留了片刻，隨後再次消失，露出微笑，只不過此時燃燈古佛臉上的微笑不再寶相莊嚴，反而在燈火的映照下，有一層說不出的詭異，他笑著說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多寶，文殊，普賢，觀音在這靈山上都越來越不像自己，反倒是你波旬，一直以來都是如此，怪不得當初釋迦說你有慧根。”

面對露出本來面目的燃燈，波旬也收斂起臉上不屑的表情，認真說道，“知道我為什麼會來找你合作嗎？”

“為什麼？”

“因為你是所有人中，最有可能因為利益就背叛佛門的人。”

······

魔王波旬的宮殿之中，伽內什已經在這裡盤桓了一些時日，甚至因為魔女們的舞蹈，讓祂分不清究竟過去了多久。

看來波旬是不會出手幫忙了，只能夠去找阿修羅祖神試一試了。

就在伽內什下定決心，起身準備離開告辭的時候，忽然一位魔女說道，“智慧神怎麼這麼沒有定力，不過看了一會兒舞就準備離開了。”

伽內什剛想要反駁這位魔女，忽然意識到魔王波旬已經悄無聲息地降臨了，魔王神通，果然不容小覷。

他雙手合十，認真地回答道，“我來這裡，是想要求魔王幫助，解決九耀星身上的血海汙染。”

波旬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我是禍亂天下的魔，怎麼能夠拯救蒼生呢？”

伽內什說道，“當初釋迦牟尼建立三十三重天，您不一樣也拯救過蒼生嗎？”

“我可解決不了九耀星身上的汙染。”

“你也沒有辦法嗎？”

對於波旬的回答，伽內什並不奇怪，畢竟血海的汙染源自於十位以上的祖神死亡和上古婆羅門世界的破滅，連自己的父親都只能夠封印。

波旬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抬頭，忽然說道，“解決的辦法來了。”

伽內什不明所以，跟著抬頭仰望天空，魔宮的穹頂遮掩了視野，不過伽內什忽然心有所感，整個婆羅門世界的星辰力量在一瞬間大漲，日月星輝灑落世界每一個角落，遍及時光的上下游，但是以他智慧神的力量，卻都無法看清楚星輝的來源，於是下意識問道，“這是什麼？”

波旬莊嚴地回答道，“此乃諸天第二尊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