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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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車伕約好了第二天的工作之後，米亞收好身上的頭蓬，摘下臉上的面具，重新變回了一個白教堂的普通居民回到了柯萊特草藥店。

店裡面並沒有什麼異常情況發生，佩莉把店鋪照顧的很好，努力的記住那些草藥的價格，並且嘗試著按照米亞留下來的草藥圖冊對照著草藥記住它們的名字——這項工作對她來說有點兒困難，但她依然非常努力的進行著。

得到一份穩定的工作不容易，她希望以後的很多年中依然能夠靠著這份工作給自己的家庭增加一份收入。

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草藥店這幾天都關門的狀態下這家店鋪到底還能維持多久，但看米亞信心滿滿的樣子，應該沒有問題吧？

想半天想不明白的佩莉決定還是順其自然，僱主都不著急，她急什麼？

這麼想著的佩莉見到米亞從門口進來，好像心情還很好的樣子。這讓她有些驚訝，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不管是哪一件都足夠一個人心情低落很長時間了，米亞也不例外。不能說她每天緊皺著眉頭滿臉都是壓抑，但佩莉也確實無法從這張臉上看到什麼笑容。

現在她的臉上不能說是陽光燦爛，但確實是露出了一個笑容，這是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了嗎？

心裡想著，嘴裡就問了出來，“是有什麼好事發生了嗎？”

“一點點。”米亞指了指自己的臉上的傷疤，沒有說太多。很快就能解決掉兩個礙眼的蒼蠅，她的心情當然會好，連柯萊特草藥店裡那些宣傳的各種厲害但是卻根本就沒有什麼用處的糖漿也沒有那麼不順眼了。

但是已經足夠佩莉聯想到很多事情上面。

這是說她的傷痕以後有可能會消失嗎？佩莉對這種醫學奇蹟瞭解的不清楚，但還是為這個可憐的女孩兒由衷的感到高興，要是那樣的話，可就太好了！

在她樸素的思想裡，女孩子最終的歸宿就是嫁給一個好男人，從此之後過上衣食不缺的生活，或許還能有個女僕來聽她的使喚。米亞沒有毀容之前的臉是完全能夠做到這一點的，怎麼不值得高興呢？

這是一件應該慶祝的事情，可惜她們現在的條件不支援這種慶祝，佩莉也只能遺憾的下班回家。

米亞對誤導了佩莉這件事並不在意，她臉上的傷痕在不同的時間段有著不同的意義，現在這種時候不管是對她自己還是對柯萊特草藥店來說都是好事。以後有了能夠保護自己的能力，才是它應該消失的時候。

只不過在縫合這件事上面，克萊恩特先生的手法並沒有他自己認為的那麼好，有些粗糙，會給她之後的去除疤痕的行為增加很多的麻煩。

看著鏡子裡的傷口，米亞微微皺了皺眉，決定等解決完了眼前的這些事情之後重新對自己的傷口進行處理，給以後節省點兒時間。

去看過安妮跟小亞瑟，吃過晚飯洗漱了一番，米亞倒在了床上。

這個時代草藥店依然還能夠佔據民眾生活的一個角落，但是隨著現代科學的發展，已經開始走向了衰弱，從草藥店裡面售賣的那些各種藥品公司出產的成品藥水跟藥片就能看出來這一點。想要讓草藥店繼續經營並且靠著它盈利，現在的經營策略根本就行不通。至少，想要達到她希望的水平是行不通的。

最好的方式是擴大經營範圍。

之前她就有考慮過這件事，這幾天雖然一直在忙碌，但是她也沒有忘記這件事，出門的時候會注意那些藥店跟草藥店，留心他們經營的產品跟風格，現在已經有了大概的改進想法。

不過現在說這些為時還早，店鋪裡面的貨物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直接轉行的，還是關注眼下。

第二天忙碌完了家裡面的事情之後，米亞去找了伊莎貝拉。

這次這位女士並沒有衣衫不整的接待客人，而是穿戴整齊的等在客廳裡，身邊還坐著一個大鬍子男人。

“......我該怎麼稱呼您？”這位女士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她從未聽眼前的女人說起過自己的名字，這不禁讓伊莎貝拉有點兒驚悚，她怎麼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一件事？

“你可以叫我伊麗莎白。”米亞勾動了一下唇角，露出了一個十分社交性的笑容。

好吧，伊麗莎白。伊莎貝拉有點兒無語，不確定這個爛大街的名字到底是不是眼前這個女人的真實名字，但至少有了一個稱呼，她伸手指向了坐在身板的男人，“這是維克托，把你的目標告訴他，他會幫你完成，算上定金，你再付一百五十鎊就行了。”

說完似乎是生怕米亞覺得價格貴，“相信我，維克托絕對是你能夠找到的最好的人選，他出任務從來沒有失敗過。而且你想要那兩個人被丟進海里不是嗎？這種特殊服務需要額外的加價.......”

伊莎貝拉努力的說服著米亞，試圖讓她接受這個價格不要離開。當然，如果她實在是不同意的話，他們也不是不可以降下來一點兒，畢竟這種買賣不是經常有，還是有商量的餘地的。

但她其實並不需要這麼做，因為在見到維克托第一眼的時候，米亞就知道了這筆交易一定會成功。

畢竟，這個男人有著一雙藍的驚人的眼睛，就跟瑪麗娜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就是不知道伊莎貝拉這個女支院的老闆到底跟他有什麼關係了......米亞看著一直沒有說話的維克托笑了笑，開啟手袋往外面掏錢。

兩百鎊用在兩個垃圾身上，確實是有點兒貴，也不知道那兩個人僱傭的那個來殺死她的人用了多少錢？這些錢裡面又有多少是柯萊特兄弟曾經從亞瑟的手裡面拿到的？

但無所謂，能夠解決掉礙眼的人，她願意付出這對她來說微不足道的價錢。

伊莎貝拉看著放在桌子上的英鎊，眼睛亮了起來，維克托的眼神則是一直放在米亞的手袋上，他看到那裡有一把手木倉。

留著大鬍子的男人看了自己的僱主一眼並沒有說話，一個聰明的女人。不過對方聰明與否跟他沒有關係，他需要做的就是拿錢幹活兒。

這個女人給了足夠的錢，他就幹足夠的活兒，剩下的事情跟他有什麼關係？

他唯一關心的是拿到了這筆錢之後，又可以逍遙上一段時間了——即使這筆錢有一部分將會繳納到他的老闆那裡，依然會有一筆客觀的數目留下，讓他過上放縱快樂的日子。

所以他絲毫不在意對方的身份，只要伊莎貝拉確定了錢的數目沒有錯，他就會去幹掉這個女人想要殺死的目標。

“我們出去走走。”伊莎貝拉清點完了錢之後，米亞站起來對維克托說。

按照原本的計劃，她本來是想要在這裡把柯萊特兄弟給解決，但是現在看到了維克托，她覺得應該做一些事情。總要查探一下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殺死了亞瑟·柯萊特的人，如果不是，那就按照之前的計劃行動；如果是，那就找出來亞瑟·柯萊特被殺的原因，總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稀裡糊塗過日子。

維克托看了她一眼，伸手把桌子上的錢拿起來塞進口袋，站起來走到了她旁邊，“走吧。”

他的聲音低沉中帶著嘶啞，像是喉嚨中曾經受過什麼傷，但米亞看注意到他的喉嚨上面並沒有傷口，那這聲音是真實的還是裝出來的？

不過她倒也不在意這件事，維克托的聲音是真是假跟她沒關係，她只要知道這個人是不是那個殺死了亞瑟·柯萊特的人就行了。

她微笑著挽住了維克托的手臂，走出伊莎貝拉的女支院，低聲跟車伕說了一個地址後上了車。

“你想要殺誰？”維克托並未在意她的行為。

會找人去殺人的人只有一個目的，就是不想要別人發現自己的身份，沒了他，這女人找誰去替她殺人？真以為在白教堂找個願意幹髒活兒的人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嗎？他出事了，這裡所有的人都會知道她有問題，沒有人會為她做事的！

維克托甚至還有心情從口袋裡掏出一支菸咬在嘴裡點燃，享受一下這愜意的煙霧。

卻沒有注意到隨著煙霧爆發出來的同時，有一股根本就聞不到的味道的氣息也在車廂中瀰漫了開來。

以至於他在聽到對面的女人說話的時候都有點兒恍惚，“什麼？”

他不得不開口詢問自己並沒有聽清楚的那個名字，但即便對方開口說話，他還是沒有聽清楚。而這時候他開始混沌了的意識讓他已經無力控制自己的思維，只覺得眼前出現了一張詭異的臉孔，像是地獄裡的惡魔，靠近了自己。

然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那天你在哪裡？”渾渾噩噩的維克托眼神呆滯，聽著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的聲音回答道，“在柯萊特草藥店，我殺死了亞瑟·柯萊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