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長湖鎮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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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的船隻飄蕩在長湖的碧波之中。
東方已經泛起一絲魚肚白，日出之前的天空呈現著青灰之色，遠處的孤山就像是青灰之中的陰影，那陰影之下，蠕動著的是密密麻麻的奧克和食人妖。
這些黑暗的敵人在長湖的岸邊也聚集了不少，虎視眈眈地盯著精靈們，試圖用簡陋的箭矢，石頭乃至於現場組裝的毫無準度的投石機將精靈們逼到岸邊。
但是它們換來的往往是一支精準而致命的利箭。
至於那些昏了頭，試圖直接游過來的莽撞鬼，它們連船舷都摸不到。
局勢並不危險，但是每一名精靈的臉上都掛著擔憂和驚悸的神色。
他們能夠聽到大地的震動，那是腳步聲，沉重的，成千上萬的腳步聲匯聚在一起。
“敵人的主力軍隊在長湖鎮的岸邊。”一名精靈從桅杆之上躍了下來，朝著萊戈拉斯說道：“數量至少有五千，全部都是裝備完善的精銳，還有大量的食人妖與鋼鐵戰車。”
萊戈拉斯依舊眺望著孤山，在旅行者帶著矮人們剛剛進入孤山的時候，眾人還能夠感受到從孤山之中傳來的震動，那種震動的來源只有一個可能，那條佔據孤山的惡龍果然並未離開。
但是孤山很快便恢復了平靜，這種讓人擔憂的平靜已經持續了一整夜。
殺死一條巨龍不會花費這麼久的時間，被巨龍殺死也不會，精靈們心中所預想的畫面更加偏向於後者。
那位遠道而來的旅行者，可能已經葬身於龍炎之中。
“我們必須立刻返回林地王國，將這裡的訊息傳回去。”精靈說道：“王國需要做好惡龍進攻的準備。”
萊戈拉斯皺了皺眉頭：“這些奧克的軍隊已經開始長湖鎮的岸邊集結，砍伐樹木，建造船隻，而長湖鎮大部分都是漁民，可以預見，如果沒有外援的幫助，他們一個都活不了。”
“已經沒有外援了。”精靈道：“鐵丘陵自顧不暇，其他的王國鞭長莫及，而且，他們可能也正在遭受著攻擊。”
他的表情有些悲哀：“整個迷霧山脈以東都陷入了戰火之中。”
萊戈拉斯自然也知道這一點。
“越是這種時候，我們越是要團結起來。”他沉聲道：“我們得幫助長湖鎮的人類，儘可能多的讓他們撤離到林地王國去。”
伴隨著萊戈拉斯的命令，精靈的船隻開始向著長湖鎮靠攏。
顯然長湖鎮的人類知道精靈的存在，兩方已經在長湖對望了很久，在精靈接近的時候，他們瞬間開啟了閘門。
但是出乎精靈們意料的，閘門之中駛出了兩艘小船，船上堆積著大量的財物，前方的船頭有一個穿著錦衣的胖子朝著精靈們揮舞著手臂。
“太好了，精靈！我是長湖鎮的鎮長，想僱傭你們護送我離開這裡！”
萊戈拉斯站在船頭之上，打量著這位看上去面相並不讓人喜歡的鎮長：“長湖鎮現在一共有多少人？乘著奧克們還沒有正式進攻，你們可以跟在我們的後方，我會帶著你們前往林地王國。”
“不用管他們，他們不願意離開！”鎮長高呼道：“伱們只需要護送我離開就行了，重要的是這些財物，只要有它們，長湖鎮還能夠重新建立起來。”
萊戈拉斯愣了一下，然後眼神冷了下來。
“如果人都死光了，金錢還有什麼用？”
他沒有理會那名貪婪的鎮長，駕駛著船隻進入閘門之中。
“不用理會這些腦子壞了的精靈。”鎮長旁邊一名眉毛濃密的男子低聲道：
“總得有人守著長湖鎮，吸引那些奧克的注意力，這些精靈也好，鎮裡那些以巴德為首的賤民也好，他們要送死就送死吧，我們現在得趕緊離開了。”
鎮長點了點頭，招呼著護衛們飛快地划船，從精靈的船隻旁邊穿了過去。
萊戈拉斯冷眼望著他們，並沒有阻止，精靈的船隻順著鎮內的水道而行，他可以看到兩邊房屋之中抱著嬰兒瑟瑟發抖的婦孺，以及那些匆匆忙忙趕往鎮中心的漁夫。
精靈們下了船，來到鎮內的漁民都聚集在中間的廣場上，一名英俊帥氣的人類男子站在最前方，他的面前，堆積著不少陳舊的盔甲武器，正在緊張地發放著。
看到精靈們，他快步走了過來：“我是長湖鎮的漁民，巴德，鎮長已經卷走了所有的財富逃跑了，我暫時帶領大家建立防禦。”
他飛快地問道：
“你們是來幫助我們的？你們有多少人？”
“就你所看到的這些。”萊戈拉斯直白地說道。
“那麼援軍呢？精靈的軍隊要多久才能夠趕來？”巴德道：“長湖鎮雖然有著湖面作為防禦，但是支撐不了多久的。”
萊戈拉斯沉默了。
巴德臉色一滯：“三天？五天？”
“沒有援軍。”萊戈拉斯打破了他的幻想，道：“我們希望長湖鎮的人跟隨我們前往林地王國，那裡有更加堅固的城牆，足以擋住奧克的進攻。”
“逃亡？”巴德嘴唇抿成了一條線：“怎麼逃？你們只有幾艘船，根本裝不下多少人，而長湖鎮的船隻全都是漁船，在河面上只會成為奧克的靶子。”
“能有幾個人能夠活著去到林地王國？”
萊戈拉斯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明白巴德所說的是事實。
“看來我們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了。”巴德咬緊了牙關，道：“精靈，我請求你們，用你們的船儘可能多的帶走長湖鎮的婦孺。”
“而我們——”
他轉開視線，望向那些惶恐的漁民們，大吼道：
“拿得動武器的到這裡來領取裝備！準備戰鬥！”
“已經沒有希望了，所有人都會死，整個世界都要毀滅了。”
站在旁邊的一名面板黝黑的漁民絕望地喊道。
巴德大吼道：“相信我，只要堅持下去，希望是不會消失的！”
“哪裡還有希望？鐵丘陵的矮人遲遲沒有出現，精靈的也不會派來援軍，而孤山，哈，早已經淪陷在惡龍的陰影下。”
“不到最後一刻，誰又能知道呢？”巴德沉聲道：“也許是神明，也許是洛汗和剛鐸的援軍，或者那些奧克會自己離去。”
“只要沒有死，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就算要死，我們至少不能毫無反抗地死去，如同待宰羔羊。”
他的話語並沒有振奮到漁民們，但是漁民們也沒有其他選擇。
無論是頭髮花白的老者，還是尚未長成的少年，都不得不拿起武器，他們那用慣了漁網的手，甚至不知道如何揮舞這些冰冷的鐵器。
萊戈拉斯看著這一幕，握緊了手中的長弓，朝著旁邊的精靈吩咐道：
“你去組織長湖鎮的婦孺，帶著她們逃離這裡。”
“那你呢？”
“我無法接受自己就這樣離開。”萊戈拉斯道：“我會與人類並肩作戰。”
整個長湖鎮都在忙碌著，為了讓儘可能多的婦孺登船，精靈們不得不又留下來一部分，只剩下最基礎的操控船隻的人手，幾條精靈船透過閘口，在漁民們悲切而絕望的目光之中駛向長湖，而此時，青灰色的天空已經在慢慢褪色，日出之時即將來臨。
這也意味著，戰爭終於來了。
萊戈拉斯聽到了岸邊傳來號角之聲，以及那熟悉的弓弦震盪的悶響。
他渾身一個激靈，大吼道：“快找地方躲避！”
漁民們有的迷茫地看著他，有的慌亂地鑽到屋簷之下。
然後，漫天的箭雨從天而降，那是奧克的弓箭手從岸邊拋射而來的，它們大部分斜插在木質的屋頂之上，但是也有為數不少的箭矢在未曾躲避的漁民們身上濺起血花。
鼓聲響起，號角聲連綿不絕，萊戈拉斯從屋簷下翻身而上，朝著岸邊眺望而去。
只見密密麻麻的，全副武裝的奧克們已經划著簡陋的，剛剛製作完成的船隻朝著長湖鎮劃了過來。
“準備——”
萊戈拉斯帶著留下來的數十名精靈站在圍牆之上，拉滿了弓箭。
“發射！”
弓箭朝著那些奧克而去，不少奧克栽進了湖水之中，但是更多的奧克游過來，爬上了船，繼續朝著長湖鎮進攻。
幾輪箭雨，那些奧克看上去根本沒有減少，反而距離長湖鎮越來越近。
“所有人，上圍牆！”
巴德緊張地將手中的弓箭放下，換成長矛，“絕不能讓這些奧克侵入長湖鎮！”
奧克越來越近，漁民們已經能夠看到它們醜陋的五官，以及身上漆黑的，堅固的盔甲。
這是大部分的漁民人生中第一次見到奧克這種生物，這讓他們忍不住瑟瑟發抖。
這時，太陽終於從東方冒出了一點頭，第一縷曙光自遙遠的地方照耀而來。
在曙光之中，還夾雜著一聲龍吼。
龍吼？
所有人，包括那些準備進攻的奧克，都不由自主望向了孤山的方向。
朝陽照耀之下變成金色的雲彩間，巨龍的雙翼已經展開，並且越來越龐大。
“孤山的惡龍出來了！”
噹啷一聲，有漁民手中的武器落在地上。
那是比面對奧克的軍隊更深的恐懼。
“長湖鎮完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