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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宵很出名。

雖然都說他是京大校草,是諸多女孩心裡惦記的Crush物件。但他的名聲大噪在男生群體裡顯然更甚,也具體到每一件事上。

尤其林望還是金融專業的,對他這個人更不陌生。

這屆教官裡有人帶過上一屆的學生,站軍姿中途休息聊天時,總會提一句:“你們上屆有個叫段宵的學長真了不得啊。”

“當初為了給年級裡的女生們多爭取五分鐘的上廁所時間,把我手下一新兵都給撂倒了!”

系裡的主任老師講課,也常提到他。

“要參考上一屆的商賽資料,就去看看你們段宵學長的吧。雖然他是輔修,但分數比主修的學生都高。”

“他每次考完的卷子和做pre的ppt筆記都被人傳爛了,稍微找找就能找到。所以也不用去麻煩他本人,因為他估計都沒空搭理你們。”

“之前你們學姐學長還總說,小組合作要是能和段宵一組真是賺了。大一就能直接實戰投資……”

論背景,段宵這bking的開掛人生更無可挑剔。

段氏集團是京城五大私營企業的巨頭之一,名下房地產、重工業、金屬製造業都威名赫赫。

如今的CEO是他母親段姒,也算是他們師姐,研究生來這交換過一年。現在京大那翻修了三、四次的奢華圖書館都是段氏出資。

人帥會玩雙商高,有錢車豪話還少。

找不出缺點的男人,像個神。

……

在學校碰上段宵落單的情況很少,他身邊總是圍繞著各種各樣的人。

這會兒難得遇上,林望這大一新生就快化身小迷弟,眼睛眨出小星星:“學長你怎麼來後臺了?哦,瞧我這腦子,我記得你等會兒有個演講。”

這演講倒也不是指定他來做,指定的是校學生會主席。

但正巧,段宵就是這個掛名的主席。

平時沒幹過什麼事兒,只是民心所向的舉薦。

按道理大二學生只能當個副主席,但他嫌副會長手底下要乾的事太多,偏偏把正主席給擠下去。

林望絞盡腦汁想搭話,但段宵對他這種殷勤熱絡並沒多大反應,頭都沒點一個。

因為待會兒要上臺,他穿了身帶領帶的白襯衫,澄黑色西褲。矜貴冷然的一張臉,散發出那股毫不遮掩的盛氣凌人。

剛做完造型,漆黑碎髮在額前隨意地三七分,散漫又桀驁。

段宵視線越過面前的男生,徑直看向後面那道清薄僵直的少女背影,笑了聲:“花不錯。”

明明是誇讚,但聽上去竟然似有若無地帶著諷意。

林望有些尷尬。

他在這叭叭半天,結果這學長注意力都在花上。一大男人,原來喜歡花?

夏仰裝不了耳聾,轉過身把那捧花塞回林望懷裡,撇清關係:“是這位學弟的,你如果想買同款的話可以問問他。那你們聊,我先走了。”

她眼神都沒和他對上,低著頭就往卸妝室走。

林望有點懵,怎麼就突然走了?還沒一起拍合照呢。

她走了,但段宵還站在那。

於是林望抱著那束花,糾結了片刻,試探地問:“學長,這花你要嗎?”

“……”

**

“嗶———”

舞臺上的音響突然壞了一個,發出尖銳刺鳴聲。

底下人因為這一變故有些喧鬧,報幕的主持人也不知所措。但須臾,幾下話筒敲擊聲後,大家注意力全往那看了過去。

段宵上了臺,走到發音桌前。

桌面很高,恰巧卡在他腰線下,從側面看,男生個高挺拔,站立的儀態也很好。寬肩窄臀大長腿,比例像國際名模。

他抬手,做了一個示意臺下安靜的手勢,果然輕易就控住場。

“感謝舞蹈系同學給大家帶來的視覺盛宴。接下來由我簡單講幾句,慶賀各位在京大的校園生活正式開始。”

低磁的嗓音透過電流傳至禮堂每個角落,這種演講場合對從小到大都作為優等生的段宵而言,無疑駕輕就熟。

他身上那件白襯衫衣襬半扎不扎地埋進褲腰裡,彷彿隨隨便便一件衣服穿在他身上,都被襯出一股很貴氣的懶散勁。

恃帥行兇,人模狗樣。

夏仰腹誹道,不動聲色地收回放在臺上的視線。

邊上的莊婧在碎碎念:“他看上去怎麼不高興,和女朋友吵架了嗎?”

自從那晚過後,她看見段宵就會聯想起他嘴裡念過的那位不知名“寶貝”。

“那小女友也忒不懂事了!自己男人長這麼帥,看一眼都偷著樂了,哪裡生得起來氣啊!”

夏仰聽到這,忍不住反駁:“…說不定是他自己脾氣臭,亂髮火。”

雖然她不清楚段宵此刻的臭臉是否和自己相關,但潛意識裡總覺得是因為她剛才抱住了那捧花。

和他相處這麼久,她早就清楚他控制慾、佔有慾都強到變態。

而某種程度上,她目前還算是他的所屬物之一。

她這麼一說,莊婧立刻擺手:“不可能,聽他上回在電梯裡那語氣,對人多溫柔啊。”

“我本來以為段宵這種人在感情方面會挺渣,畢竟他優越的條件就擺在那。但那晚之後,我覺得他一看就是會疼媳婦兒的!”

夏仰:“你眼睛果然有問題。”

莊婧切了一聲:“我跟你個木魚腦袋有什麼好說的,你還沒開竅呢!談過物件嗎你?看過小黃/片嗎?”

夏仰小聲:“我才不想看那些。”

段宵花樣玩得這麼多,她壓根不用在網上觀摩學習。

莊婧沒聽見她說這話,吐槽完,自顧自道:“算了我還是好好聽演講吧,怎麼感覺段宵往我們這邊看了好幾次……”

她們這一排位置太靠前,因為表演完正好下臺,就不會繞著會場走,擋住其他人的視線。

旁邊的空位有人坐下,是主持團之一的學姐:談書凝。

因為同是舞蹈生裡拔尖的存在,她和夏仰還算熟悉。剛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她和室友聊天,隱約聽見了段宵的名字。

談書凝笑著打趣:“第一次見你嘴裡聊男生啊,你們屆這個段宵還真是美女殺手,連我們舞蹈系的夏仙女都要高看幾眼。”

夏仰被她誇張的話逗得有些難為情:“你聽錯了學姐,我沒那個意思。”

“不管有沒有那個意思。”學姐頓了下,看著像張白紙般單純的學妹,語重心長,“你可千萬要離他遠點。他不是善岔,我們這一屆好幾個大美女都在他那告白失敗,芳心盡碎啊。”

夏仰覺得她真誤會自己了,索性乖乖地不往臺上再多看一眼,莞爾道:“放心,我不吃這款。”

這話倒不算假,她雖然沒談過戀愛,但也清楚自己的心儀型別。

幼時看《大秦野史》,夏仰最喜歡的角色就是扶蘇。那是她理想中的異性形象:一襲白衫,寬仁柔和,是溫潤如風的翩翩公子。

而段宵,和他沒半點共通之處。

話說完沒兩秒,演講恰好結束,場下響起如雷貫耳的掌聲。

隨著臺上那人下臺,夏仰的手機正好震了震。

【宵】:過來1號休息室。

她若無其事關上螢幕,掙扎兩秒後還是貓著腰起身。

要是不過去,他恐怕會出來直接找。

**

晚會有大合唱,後臺的大部份人都在下邊候場,顯得這裡十分寂靜。

夏仰才推開門,一隻寬闊有力的手掌就已經放肆地扣住她腰身,熟練地將她往懷裡帶。

潘海利根的男香都有股淡淡的木質味,是段宵常用的那款。

她換了漢唐舞蹈服,身上穿的是條JK裙。光裸的腿和他靠在一起,隔著他柔順垂感的西褲面料,能親密感受到彼此的體溫。

酥酥麻麻的溫熱觸感在唇角落下,他舌頭緊跟著撬開她的牙齒,吮吸舔咬。

彼此的喘息聲都很低,氣氛模糊又壓抑。

突如其來的溼吻讓她有些站不住,膝蓋都是軟的。

夏仰感覺自己要被他吃掉一般。這不是接吻,更像懲罰。

她受不了地反咬一口,力道倒不重,只是手腳並用地還在試圖推開他。

段宵紋絲不動,但稍和她分開了些。粗礪指腹輕輕摩挲她微腫的下唇瓣,聲線卻冷:“這不是挺會吃?”

“……”

夏仰一怔,他聽見自己的話了啊。

沒來由的心虛感在下一刻放大了好幾倍,因為一門之隔的外面,她居然同時聽見了甄冬兒和林望的聲音。

學姐學弟在同一個門口遇上,就算不認識,但怎麼著都會閒扯幾句。

而後,門被推開。

他們一進去,入目可見的是梳妝檯前的夏仰在抹口紅。而角落的候場長椅上,段宵就支著額在那懶懶散散地看手機。

兩個人在外人眼裡都不是會主動搭話的人。

可隔著屋內不遠不近的這點距離,氣場上卻有種莫名的和諧和拉扯。

甄冬兒壓下心裡那點不自在,笑著走上前:“段宵,我找了你好久,原來你在這啊。”

林望一反常態,不冷不熱地喊了一句:“段學長。”而後轉過頭,依舊笑嘻嘻的,“學姐!你上次不是說要請我吃飯嗎?”

段宵掀起眼皮,冷淡地往這倆人身上掃過一眼。

甄冬兒倒是不在意其他人,走近了些:“上次聚餐謝謝你給我們班買單,禮尚往來,我請你吃晚飯吧。”

“禮尚往來?”他齒間碾過這幾個字,在回想中笑了聲,“可那頓飯不是因為你買的單啊。”

“啊?”甄冬兒愣在原地,尷尬和羞恥感讓她下意識看了眼屋裡其他的人。放低聲問,“那、那你是為什麼……”

段宵乏味地垂眸,看著某道毫不留戀的背影走出了自己的視線。

也許是自己的錯覺,甄冬兒覺得這一刻的段宵氣壓低,心情似乎也很差,他那張臉面無表情時只會顯得更英氣逼人。

尤其……嘴唇貌似有些紅,活像個玉面閻羅王。

她手指緊了緊,提高音量重複地問了一遍:“你有在聽我說話嗎?如果不是因為我才買單,那是為什麼……難道你還和我們班裡別的人認識?”

“同學。”他站了起來,冷漠的嗓音在女生腦袋上方響起,“你我沒這麼熟,別過界。”

**

林望死纏爛打小半天,總算得到了夏仰的一頓飯承諾。

她揹著小挎包往學校正門那條路上走,問道:“擇日不如撞日,你不趕時間的話就現在去吃吧。”

“好啊!”

林望跟著她左拐右拐,還坐了一站地鐵,終於到了一條稍顯人少的老街口。

夏仰見他疑惑的眼神,解釋道:“這不是什麼藏在衚衕裡的本地珍饈。只是因為我等會兒要去上課,這裡離機構近,來這吃會方便一點。”

“機構上課?”

“嗯。我在這邊的一家舞蹈機構做助教,晚點有兩個小時的課。”

夏仰問他能不能吃辣。

他點頭後,兩人走進了一家湘菜館。

剛點完餐,等菜上來的時候,林望問出自己的不解:“學姐……你是不是在鍛鍊自己?”

“什麼意思?”

“你這麼有錢,幹嘛來做兼職?”

夏仰輕輕蹙眉:“我哪裡有錢了?”

“我知道財不外露是對的。”林望壓低聲音,“可是你一看就不缺錢啊。”

林望家裡也是小康以上,對大多數奢侈品都認識。

她手裡那個包雖然不是logo在外,但一眼能看出是某奢牌的定製款,腳上那雙鞋甚至是秀場的秀款,看著低調,可一般人都買不到。

“……還有啊,我上次不是撿到你的卡嗎?我同學刷了一下想看是不是還在用的,結果看見了餘額。”

是足足五位數的餘額!

哪個普通家庭會這麼充飯卡。

飯菜陸續上桌,夏仰聽完他的話,低著眼睫燙了燙碗筷,聲音輕柔道:“這些都不是我的錢。”

“還說你不是為了鍛鍊自己。”林望笑笑,“我知道了,家裡的錢不是你的錢對吧。”

夏仰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沒再辯駁。

他們點的是一個套餐,三個菜裡包括一個乾鍋。吃飯的時候,林望細心地觀察到她其實不愛吃蔬菜。

夏仰這會兒又否認了:“我不挑食。”

林望覺得倔強不認自己挑食的學姐真可愛,笑著說:“可你真的只吃了一口生菜!你是不是不知道你是挑食的?”

夏仰被他說的都有點懷疑自己了。

但明明段宵在公寓陽臺種的那幾盆生菜都是讓她給吃掉的。

“而且學姐,你不吃米飯的嗎?”

“下個月月底有比賽,我要控制體重。”她抿唇,“抱歉,和我吃飯會沒胃口吧。”

吃飯吃不香,她不是一個合格的飯搭子。

但林望這會兒色迷心竅的,趕緊搖頭:“不會!只是有點震驚你的食量。難怪你們學舞蹈的都這麼瘦,私下也好辛苦啊。”

夏仰很少和男生一塊吃飯。

她接觸最多的男生也只有段宵,所以第一次發現原來一個男生也可以是話癆。

說著說著,林望還真提到了段宵:“我不知道段宵學長是那種人。”

“他——”

嘴唇猛地有股刺痛,是因為吃到了辣的肉片,之前被咬得充血微腫的唇一時被刺激到了。

夏仰本能地擦了擦嘴巴上的辣味,拿過邊上的酸奶,把話問完:“你說段宵學長是哪種人?”

“表裡不一唄!”林望說起這個就氣,“我不是說人壞話啊。在臺下那會兒,他不是挺喜歡我那捧花嗎?我就把那個花送給他了……你猜怎麼著?”

夏仰:“嗯?”

“我剛才過來找你的時候,看見那捧花在垃圾桶裡!”林望臉色都不好看了,“雖然送給他,就是他的東西了。可他這麼做是什麼意思?糟蹋我的花,真讓人不爽!”

“他這個人是很壞的。”夏仰默默地抿了一口酸奶解辣,又補上一句,“沒什麼素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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