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十年河東，十年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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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舉起酒杯碰了一杯，佐著下酒菜，其中花生米是必不可少的一味，堪稱酒中之魂。

而在花生米中，尤以鹽焗為上品。

幾杯酒下肚，羅策群兩個面紅耳赤，顯然不勝酒力，白夜拿過兩人桌上的酒杯，嘴角上揚：“這不是大哥不給你們酒喝，是你們酒量不行。”

羅策群和沈山令已有醉色，白夜不敢再給他們酒喝，後面還得趕路，要是醉得不省人事，還得他收拾殘局。

酒之一道，小酌怡情，大飲傷身。

還沒來得及等他們開口，白夜索性提起酒壺對嘴喝，喝酒如喝水，灌下去幾大口酒，把酒壺往桌上重重一放，抬起袖子擦擦嘴，極其過癮。

白夜咂咂嘴，這花雕算是南疆名酒，烈而不燒，有一種濃郁的香味，唇齒留香，回味無窮。

又是幾杯酒下肚，酒壺見底，羅策群見沒了酒，掏出一塊碎銀拍在桌上，拉著白夜就要出門看夜景。

二樓天字一號房中，平南王與雙子站在窗邊，看著白夜三人遠去的背影，秦娥開口道：“要不要叫人去試試這個李民？”

平南王點點頭，右臂輕揚，一道黑衣身影在黑暗中現身，單膝跪地拱手，平南王下令道：“子鼠，你與午馬去試試這個李民的深淺，帶上靈璧留影。”

黑衣人應聲，身影緩緩消失，平南王又將目光投向越走越遠的三人，嘴角上揚：“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分本事……”

前些年他去過北邊離城一趟，當時獨孤帶著妹妹回家，他跟大漢另外兩位王爺去施壓，想要羽化仙朝入局人間，與大漢同氣連枝，最終以失敗告終。

當時的燃王白夜名聲不顯，只是以獨孤朋友的身份隨行做客，平南王留意過獨孤這位叫白夜的朋友，不過沒有放在心上。

他不知道的是白夜從進入武皇殿之後，大多數時間是以‘千面’易容，因此知曉白夜真實容貌的並不多。

一個是泰山腳下雲煙村的燃王白夜，舉世無雙。一個是無恨谷李家分支子弟李民，平平無奇。

街上，白夜幾乎是被羅策群兩個架著走，這兩個傢伙酒勁上來了滿嘴胡謅，沒個正形。望著燈紅酒綠的繁華市景，周圍投來不少嫌惡的眼神，白夜連忙推開羅策群兩人，三個大男人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三人走到一處人堆外向裡面張望，一個老頭帶著一個少女在舞刀弄槍賣藝，看到興起處，圍觀人群掏出銅板扔出去，一老一少一邊道謝一邊撿著地上銅板。

身無分文的白夜問羅策群要了幾個銅板，尋了個空處，等那少女撿錢撿到，伸手將幾個銅板遞給她，少女抬頭微微一笑，道了聲謝。

白夜笑而不語，默默退到人群后方，羅策群跟沈山令有樣學樣，靠著蠻力擠到前面，笑嘻嘻的給了少女一些碎銀。

白夜手撫額頭，自己給銅板，你兩給銀子，那不是顯得大哥小氣嗎？

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結，羅策群兩人擠出人堆，得意洋洋瞧著他，白夜雙手負背，默然不語，背後暗暗豎了箇中指。

沿街行走，夜市來臨，四處張燈結綵，吆喝聲陣陣，賣夜宵的，賣衣裳褲子的，賣糖葫蘆的，吃喝玩樂應有盡有。

三人在一處捏糖人的攤子前停下腳步，羅策群要了一個齊天大聖，沈山令要了個託塔李天王，說是兩人偶像。

“大哥，你要個什麼？”沈山令問道，他第一回見糖人，滿眼激動。

白夜抖了抖袖口，輕聲說道：“捏個鳳凰吧。”

“我還以為你要捏個大鵬呢！正所謂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咱們三兄弟也算是大鵬展翅了！”沈山令翻了記白眼，興致缺缺。

殊不知白夜心裡還惦念著雙子郡的南風，臨走也沒給她留下什麼錢物，只是留下了一頭半妖雙頭蛇守護她的安全。

走的時候不夜侯向他保證，一定會保證南風的安危，要是南風看上了哪一家小子，成親的時候會傳信通知他。

很快羅策群要的糖人就捏好了，披甲戴冠的齊天大聖，晶瑩剔透，美輪美奐，微微焦黃，羅策群發誓：“我也要成為大聖那樣的英雄！”

不一會兒沈山令的託塔李天王也捏好了，他拿著糖人貼向齊天大聖，怪聲道：“呔！潑猴哪裡跑！”

兩個人隔空鬥起法來，招式全靠一張嘴，胡編亂造的一招一式，手裡糖人揮舞，硬是讓兩人玩起勁了。

白夜要的鳳凰捏好了，他從攤主手上接過，咬了一口翅膀，兩道驚訝的目光齊齊盯著他，白夜看向羅策群兩人，凝起眉頭：“怎麼了？”

羅策群唉聲嘆氣：“我的大聖還沒跟鳳凰過招呢！”

沈山令也點點頭，情緒低落：“我的託塔李天王一定能打敗你的鳳凰。”

攤主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三人，白夜汗毛倒豎，又一口咬掉鳳凰腦袋，哼道：“趕緊付錢走人，信不信我也咬掉你們兩個的頭！”

聞言，羅策群兩人悚然一驚，丟下銀子拔腿就跑，羅策群邊跑邊喊：“你作弊，不帶這麼玩的！”

白夜緩緩而行，吃著糖人，被兩人遠遠甩在後面，生怕白夜咬他們手裡的糖人。

路過一處人跡罕至的街角，黑暗中一道劍光剎那間襲來，白夜抬起糖人揮去，鳳凰斜斜劈成兩半，碎裂一地。

那道劍光如入無人之境，直刺白夜咽喉，快若奔雷，白夜躲閃不及，那劍光忽然變刺為掃，劍身將他拍飛！

白夜撞在牆上撲倒在地上，手上握著半截糖人，怒視著黑暗之中，他不過一個山野村夫，身無長物，初來乍到，不可能與人結仇。

黑暗中走出一道身影，黑衣蒙面，手持三尺青鋒，胸膛鏽著一隻金鼠，身周瑩瑩生輝，是一位入了道的聖人！

“你就這點本事嗎？”黑衣人收劍入鞘，雙手環胸，輕聲道。

白夜臉沉如水，他看不出此人來路，寒聲道：“前輩已經是修行聖人，小子不過剛剛開始修行，有能耐的給我兩年，再看誰是龍誰是蟲！”

黑衣人嗤笑一聲，不屑道：“剛才要不是我變招，你此時已經是個死人了，既然你要時間，我便要看看你的本事是不是像你的口氣一樣大！”

話落，黑衣人掠上天際，一步十丈御風離去，平南王讓他跟午馬一同試探此人，顯然是高估了。

白夜扶著牆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灰塵，咬了口沾滿塵土的糖人，含笑道：“十年河東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隨即他望了眼羅策群兩人遠去的方向，快步追了過去。